第二十三章
兩人逐漸沉重的呼吸交織在一起,路瀾清眯眼散發出的火熱眼神讓顧懷瑾心頭一熱，默默地將頭撇開。
交握的左手未鬆開，路瀾清站穩身子用另一隻空閑的手挑起顧懷瑾的下巴，輕輕一帶兩人便重新面面相對。只可惜還不待路瀾清低頭去做些什麼門突然就被打開,葉怡然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一愣，隨後訕笑著退出，「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繼續你個頭，顧懷瑾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又變得呆愣的人,路瀾清剛剛的強勢蕩然無存,「鬆手。」
「啊？哦……」慌慌張張地從她身邊挪開,路瀾清不假思索地鬆開交握的手，磕磕巴巴地道歉，「對……對、對不起」
「嘿嘿——」葉怡然賊兮兮地走到路瀾清身後去戳她的肩膀，「小傢伙哪來的膽量敢在這兒撲了我們家小瑾。」
「我……」路瀾清偷偷瞄了一眼差點被自己侵犯的顧女王，懊惱地垂下頭，「我本來是想幫她把頭上的紙屑拿下來，誰知道被椅子腳絆了一下……就……就……」
「好了好了，我懂你意思。」葉怡然也僅僅只是逗她玩，見她窘迫的樣子也實在過意不去，「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別太往心裡去。」
路瀾清被葉怡然推搡了幾步，與顧懷瑾之間的距離逐步縮短，葉怡然用眼神激勵她上前說點什麼卻見她伸手去觸碰顧懷瑾的髮絲。慍怒的眼神制止住她依舊前行的手指，伴隨著的是顧懷瑾冰冷的聲線，「做什麼？」
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路瀾清壯著膽子取下她頭上的紙屑，搖一搖，「還粘著呢……」
顧懷瑾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便坐到了椅子上，脖子上粉嫩的肌膚讓路瀾清掩嘴輕笑，害羞的瑾，真是惹人愛……
視線在她們兩人之間來迴轉換，葉怡然搖搖頭嘆息一聲，只怪自己回來得太及時，照剛剛那樣趨勢晚一點指不定小傢伙就親下去了……哎，可惜可惜，下次再加把油當彌補好了。
「小瑾，我們可以回家了。」
「好。」
回身，顧懷瑾臉上才降下的熱度又上來了，只因半坐在窗台上的某人寵溺的眼神，「看什麼看，想被關在這兒么，還不跟上。」
「好。」路瀾清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們身後，親沒親到是一回事，推沒推開是另外一回事，顧懷瑾當時的放縱代表著什麼路瀾清最清楚，她曾經可是有親眼目睹到欲輕薄顧懷瑾的那些人的下場。
路瀾清的書包還在樓上，所以她們一行人必須得上去一趟。學校集體放學的時間一到，成群的學生蜂擁而至，堵塞得整個樓道里學生之間你推我搡。
將葉怡然帶到身後，路瀾清輕輕地把顧懷瑾擁入懷中護著，防止人群中有不長眼的人衝撞了她，「別動，護好自己。」
「嗯。」雙眸輕顫，顧懷瑾下意識地拽緊了她的衣角，原來……被人護著的感覺是這樣的……
嘖嘖嘖，葉怡然環臂不斷咋舌，這就是差距啊，她只是被拉到路瀾清身後，而顧懷瑾則在小傢伙的懷裡……哎，天理不容，見色忘友！
乍一看，葉怡然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細細一想才知道她們之間的身高差不協調，沒對比過還看不出來，小傢伙居然比顧懷瑾矮……太傷眼睛了，一定要給小傢伙好好補補，發育期怎麼能忽視營養呢……
「好了，人走的差不多了，你們在這兒等一會，我上去拿了書包就下來。」路瀾清鬆開雙手，想了想又在顧懷瑾耳邊加了一句，「上下樓梯太累了，乖，在這等我。」
「嗯。」低不可聞地應了一聲，顧懷瑾見她消失在拐角處才收回視線，竹香一走好似空氣都被抽走了一般，空空的虛無感。
片刻的失神后，顧懷瑾淡然地站在原地，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會時不時地轉頭去看樓梯口是否會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路瀾清一路狂奔，健步如飛，片刻都沒有停下，她可不想樓下的人久等。
可誰知她才踏進教室便見衛晶帶著她新結交的朋友正拿她的書包往水桶里浸泡，路瀾清沉下臉，「你們在做什麼！」
衛晶因突如其來的聲音受到驚嚇，拿著書包的手一顫，它徑直掉入了水桶內，回過身見是路瀾清，她便譏笑道：「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馬屁精啊。」
路瀾清對她的嘲諷充耳不聞，一步步往她們的方向逼近，聲音異常平靜，「讓開。」
擋道的幾人下意識地退了幾步，衛晶上前攔住她的去路，「這麼破舊的書包，我幫你洗洗，你是不是該跟我說聲謝謝？」
目光從滿桶的污水中抽離，路瀾清深邃的眼眸幽幽地望向面前一而再再而三欺辱她的人，「物品新舊無所謂，能用就是好東西，總比沒用的好。」
「你什麼意思，拐著彎罵我是個沒用的東西么！」
「別自己對號入座，我可不是那個意思。」路瀾清從一旁繞過，撈起濕答答的書包，「東西一般都有它存在的價值。」就像這個書包一樣，雖然是很久以前叔叔給她買的，但是好歹也能用，對於她現在這個全身家當被黑得只剩下十萬左右的未成年來說，勤儉比什麼都重要。
衛晶霎時間火冒三丈，她這是在說自己連東西都不如，「路瀾清，你別欺人太甚！」
「哦。」路瀾清歪著腦袋看著直滴水的書包，琢磨著這樣帶下去是不是沒法跟底下的兩人交待……
「不過是一個只會跟在顧學姐身後拍馬屁的馬屁精，憑什麼讓你當年級團支書！」
「哦。」路瀾清恍然大悟，原來是大小姐病犯了，攀比心和虛榮心驅使她做出一些幼稚的報復，那就沒什麼可計較的了，小孩子真難哄……「你想要就拿去吧。」
「嗯？」突如其來的讓步讓衛晶猝不及防，後邊更難聽的話被硬生生卡在喉嚨里。
「如果你拿的走的話。」粲然一笑，路瀾清綁著繃帶的右手朝門口揮揮，「喲，好巧。」
顧懷瑾沉著臉走到她們面前，瞥見路瀾清手中濕答答的書包眼眸中的不悅更甚。就知道小傢伙沒那膽子拖那麼久不下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她挑眉看向一旁臉色難看的衛晶，「拿回去，洗乾淨。」
「憑什麼！」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何曾被人這樣使喚過，一時間不顧她是不是自家哥哥想娶回家的對象，大聲反駁。
「你家裡人沒教過你做錯事就該承擔後果嗎？」一貫好脾氣的葉怡然也沉下聲，以前那些小把戲不拆穿是看在她是個女孩子的份上，但是不代表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她們家小傢伙。
「唔……」路瀾清沒有料想到她們會為自己出頭，有些為難地打圓場，「算了啦，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也剛好想換了。」
她簡單地把書包清一清，好在手機是帶在身上，包里基本沒什麼貴重物品。路瀾清取了一個塑料袋將書包裝好，再清理掉污水洗乾淨手才走回顧懷瑾身邊，見她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輕聲哄道：「走吧，別生氣，嗯？」
「嗯，給你買書包去。」
「啊……不用，這個我自己來就好了，我……」連連擺頭，路瀾清被顧懷瑾牽著往外走，被轉頭瞪了一眼后她便識趣地噤了聲，乖巧地任由她牽著。
請容許她幻想顧懷瑾對她也是有感情的，即使是那麼一瞬也好，不然她會太貪婪想要汲取更多的疼愛。
三人出了校門直接往商場進攻，顧懷瑾異常認真地尋找適合路瀾清的款式，而葉怡然則在一旁搗亂，時不時指著帶有玩偶的書包給路瀾清看，還問「喜歡這個？還是這個？」弄得路瀾清哭笑不得。玩偶書包戰敗后，葉怡然鍥而不捨地轉戰顏色，專挑粉嫩粉嫩的書包拿到她面前展示，「這個怎麼樣？顏色很艷麗，朝氣蓬勃哦。」
「學姐……」扶額，路瀾清有氣無力地喊道。
「哎，好桑心，果然小傢伙是嫌棄我的品味了……」
「你品味下降了許多。」顧懷瑾冷不丁地反駁一句，拿著黑白相間的書包走過來，款式簡單又不失學生范，「這個？」
「好~」路瀾清點點頭，笑眯了眼。其實跟品味沒什麼關係，是選擇的人的問題，如果顧懷瑾讓她背粉嫩到牙酸的書包，大抵她也是樂意的，只要顧懷瑾高興。
「唔……我去外面等你們。」路瀾清指了指超市收銀台外，她不方便妨礙別人排隊。
「嗯。」
閑暇之際，路瀾清瞥到一位從洗手間出來的女子，馬上脫下襯衫外套蓋住她的腰部，「那個……別推開我，先聽我說。」
採擷微微一愣，面前的女生穿著白色的背心，一副乾乾淨淨的模樣，如若不是她的手在自己腰上定然是個好學生模樣，「放開。」
「別……」路瀾清無奈地接受她的推搡，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那個……你裙子沒……弄好……」
聞言，採擷打量了下自己，果然如她所說那般，裙子衣角夾在小內內里，霎時間血氣衝上腦門。採擷一邊拿著腰間的襯衫努力遮擋，一邊往洗手間退，「對、對不起……」
丟人丟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愚人節快樂……不要問我外號是神馬……拒絕回答……難以啟齒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