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陸谷似宣告主權又似曖昧的挑撥過後，葉怡然仍是搪塞了她將她送出葉氏大樓。
結果快到下班時間，葉怡然又接到前台的通知，說陸谷站在她們公司門口。
葉怡然斂眉走到落地窗前向下眺望，頭疼地拿了公事包下樓。這人……到底想要幹什麼，她難道不清楚她現在的知名度嗎？她想給記者提供曝光機會，但是葉怡然不想，這裡是她的公司。
「下班啦。」瞅見心上人出來，陸谷笑眯眯地迎上去，仿若看不懂她臉上的陰沉一般。
「陸谷，你想幹嗎？」葉怡然盯著她的眼睛半晌，漠然地撇開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陸谷悄然跟上，淡淡的寵溺從眼底滑過，稍縱即逝，她搖搖頭，輕挑的個性依舊沒變，「來等你回家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a市沒有房子。」
「以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還有你們家的權利和財力，根本不愁在a市找不到落腳之處，如果不想買房，隨便哪都有房屋出租。」葉怡然在自己的車前停下腳步，她回身和陸谷對視，神情有些不耐，「而且陸谷，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也頂多算得上發小，但是你讓我感覺很為難，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
聞言，陸谷慣有的笑容有些僵硬，她不確定地詢問：「我讓你為難？」
「是的。」葉怡然斂起眉頭，「你這樣不分時間、場合貿然來我的公司找我，就算我不說什麼公司的人也一定認為我跟你有什麼關係存在，我不想他們誤會什麼，更不想其他報社拍到你在我們公司樓下等人的照片。」
「這就是你的想法？」
「對。」葉怡然解除警報靠在車上，不退讓地對視，「因為我跟你的世界觀不同、價值觀不同，我們之間有太多的衝突，我不想跟你有什麼利益上的瓜葛，我們的上一輩沒有這樣做，這一輩就更不可能。」
「小然。」陸谷微微啟唇，笑容再度戴在臉上，「可能我們思想上有些偏差，但是並不妨礙我們之間的感情啊，我離開之前我們都是好好的，是中途發生了什麼讓你這麼排斥嗎？」
「我很早以前就想跟你坦白，只是看你年紀還小才沒戳破。」葉怡然站起身，背對著陸谷打開車門，「現在我們都踏入社會了，很多道理不用我明說都應該懂，我覺得我們的關係還是不要那麼密切比較好。」
陸谷抓住她的手臂，依舊獨斷地認為葉怡然是因為什麼事情在跟自己賭氣，耐著性子哄著：「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回來？」
「不想。」
掙了掙手腕，葉怡然眉頭緊蹙，正要開口訓斥讓她鬆手就聽到她說：「我是為了你回來的。」
「那就更沒必要了。」葉怡然側過頭，眼眸淡然又疏離，「回你過得最舒服最得心應手的地方去吧，a市應該不是你展露拳腳的地方。」
漠然地抽回手，葉怡然開門坐進車裡，驅車離開，徒留下陸谷一人在停車場。
晚飯共餐過後，路瀾清舒暢地洗完澡將半張臉縮在睡衣中，出了浴室，躡手躡腳地自后擁住顧懷瑾嬌美的身軀，輕輕帶入懷中，頭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頸處，柔下嗓音道：「在看什麼呢？」
「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愛撒嬌。」覆上她的手腕，顧懷瑾柔和的面龐讓路瀾清眼神變得痴迷，她寵溺地揚起嘴角，「我沒看什麼，只是想一些事罷了。」
「嗯？」
點了點她的鼻尖，顧懷瑾捏住她俏挺的鼻子，「手還疼嗎？」
「左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右手還有一點。」撇了撇頭，路瀾清親吻近在咫尺的拇指，她突然感悟到，之前所有的艱難困苦、所有的委曲求全都是值得的，因為她換來了她最想要的結局。
「那右手還是盡量不要用了，等徹底好了再用知道嗎？我可不希望我的小體育生以後都抱不動我。」
顧懷瑾欲轉身同路瀾清面對面，卻被她攬得跟緊，側過頭正想詢問，臉頰猝不及防地被她偷了一口香。顧懷瑾嗔怪地輕啐一聲，路瀾清砸吧嘴笑眯了眼，「別動，讓我多享受一會兒，你要知道我期盼了好久好久，久到……我都記不清到底有多久了。」
「蠢死了，呀——」
一聲驚呼伴隨著的是路瀾清放肆的笑，她橫抱起顧懷瑾慢悠悠地走向床，肩膀上不痛不癢的輕捶更是讓她眉眼帶柔，「你說我抱不起你的，你看這樣像抱不起嗎？」
顧懷瑾握拳輕輕地落在她溫暖的胸膛，整個人攀附在她身上，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右手，你蠢死了！」
「哈哈——」愈發猖狂的笑聲回蕩在整間卧房，路瀾清自然地垂下右手，左手更是緊了緊抱起的雙腳，萬分享受此刻有顧懷瑾配合的擁抱。
路瀾清手上的動作輕柔不已，將她安然放置在床上褪去拖鞋蓋好棉被，路瀾清調低床頭燈的亮度，坐在她身旁垂首低低淺笑。
「笑得蠢死了。」
顧懷瑾的輕損讓路瀾清嘴角的弧度愈發上揚，她五指撥開遮擋住顧懷瑾皎若秋月的臉頰，拇指疼惜地不住摩挲，「你可要對我負責。」
聞言，顧懷瑾揚起眉梢，等待小傢伙的后話。
「不僅偷了我的心，還奪了我的身。」
「你奪得少了？」顧懷瑾一句話反噎得路瀾清哭笑不得，她手撐在顧懷瑾身側，俯身低喃道：「那這麼說我們倆是扯平了？」
「想太多。」指尖準確無誤地捏住她的鼻尖，顧懷瑾遂又揪住她的臉頰，「我可不曾把心放你身上。」
「那這麼說來，還是我吃虧了咯？」
「嗯哼。」
「呵——」路瀾清輕笑一聲，在她光潔的額頭落下虔誠的一吻，慢慢的，她的吻開始下滑，「我討點利息也不為過吧。」
闔眼，吮吻一口過後，路瀾清抬起頭睜開眼眸，望著眼前羞赧的雙眼抿唇低笑，她撫上令她著迷了十幾二十年的精緻面容，輕哄道：「乖，閉眼。」
原本捏著路瀾清鼻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攀上了她的肩頭，顧懷瑾揪緊她的睡衣，另外一隻藏在被窩中的手克制著想要擁抱路瀾清的衝動，緊緊地拽緊床單，她似乎在害怕，擔心路瀾清「報仇」，又似乎在期待，她喜歡路瀾清對她做點什麼。
直到兩人皆無法呼吸，路瀾清才依依不捨地趴在顧懷瑾肩膀上，急促紊亂的呼吸一絲不漏地鑽進她的耳膜，本就心猿意馬的顧懷瑾此刻更是讓耳根紅了個通透。
耳畔傳來一陣輕笑，她不明所以地側頭，卻見路瀾清支起身為她掖好被角，好笑道：「想什麼呢，我可沒力氣做其他事情，這得怪你前段時間把我折騰得夠嗆。不過別擔心，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機會。」
「路瀾清！」
顧懷瑾一陣鬱結，好氣又好笑地望著上方口無遮攔的小傢伙，忿忿地轉身側躺，不再搭理某人。
路瀾清摸了摸鼻子，關了燈鑽進棉被，抱著顧懷瑾入懷，而顧懷瑾也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作，突然想起她手受了傷，又立馬離開她的懷抱。
與此同時，路瀾清聰明地猜到了顧懷瑾所想，依舊不依不撓地用左手抱住，「乖啦，別亂動了。我左手讓你當枕頭還是綽綽有餘的，而且你就算不讓我抱，等睡著我還不是會偷偷抱著，何必多此一舉呢，中途沒注意吵醒你了多不好。」
「就你理由多。」
顧懷瑾清楚她傷口的位置，所以枕在了她的胸口之上，偶爾還能聽到她平穩的心跳，正要闔眼入睡陡然想起她原本就打算跟路瀾清談的話，都怪某人，害得她差點把正經事給忘了，「小傢伙。」
「嗯？」濃厚的鼻音傳來，路瀾清睜開眼，強打起精神。
「辭職吧。」她清楚吳綰傑的為人，路瀾清待在那邊確實有危險性。
眯眼思索半晌，路瀾清應下：「好，等我這幾天把那邊的事交接下去，我就離開那。」
顧懷瑾滿意地挪了挪身子，尋了更舒適的位置躺好，還沒等她閉眼就聽到路瀾清哀嚎一聲，「哎喲，我要付好多違約金……而且我又要成無業游民了，又要到處找工作，我……」
「……」
無奈地嘆息一聲，顧懷瑾捂住路瀾清喋喋不休的嘴巴，都怪她一時間忘記了某人的智商，只得封住了話源，「來我這工作，前段時間有個分析師離職了。」
「分析師？」皺了皺眉，路瀾清握住她的手放到棉被裡，重新掖好被子，「金融嗎？」
「嗯哼。」
「金融分析師啊……」路瀾清低低地重複，悶聲道，「那個辦公室離你辦公室好遠。」
顧懷瑾嘴角微微抽搐，她萬萬沒想到讓路瀾清躊躇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她揪住路瀾清腰際的軟肉若無其事地一擰，感覺到變僵硬的身軀才心滿意足地闔眼睡覺。
路瀾清委屈地癟嘴，感覺到這個時間深深地充滿了惡意，現在說實話都不可以了……
翌日，陳昊拿著路瀾清遞交的辭呈斂眉沉思，前段時間因為路瀾清拿下的大案子整個公司都忙得焦頭爛額，好不容易主角回來沒來得及誇獎卻是這樣的局面，他的聲音隱隱透露著不悅，「你確定好了？」
「是的。」路瀾清把一張支票放置到辦公桌上，「這是違約金。」
「何必這麼著急走。」吳綰傑推門走了進來，眼光有意無意地掃視路瀾清垂放的右手，「等過了年終晚會也不遲，我相信你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