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

仙女,您耳朵還安好?

對了,那個愛吃醋的嫉妒好像還不知道仙女這一趟其實是去救貪食吧,如果他知道的話……呵呵。。更新好快。

他總感覺接下來這一路絕、對、會、越、來、越、熱、鬧。

猀華看了看嫉妒那邊,又看了看憤然離去的惰皇,忍不住伸手撫額長嘆一聲。

虞子嬰表情木然,但是仔細一看,她早已被嫉吼得兩眼已暈起圈圈了,哪裏還聽得進他話里的意思。

他也顧不得前後矛盾的言辭了,嫉妒為了使勁地貶低情敵,開始陰險地天花亂墜地對惰各種人蔘公雞,各種污衊,潑髒水,力求將他在虞子嬰心中踩成一個始亂終棄、風流多情、性取向模糊的偽君子。

「對了,其實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他其實是喜歡男人人人人人人!!」

「惰那個人最喜歡玩弄女人了,他拋棄了十幾個女子,有上百個女人為他自殺,他其實在異域早就納了好幾十人姬妾,你不準對他動心心心心心!!」

看她一臉呆樣的看着自己,嫉妒頓時怒其不爭地對着她耳朵大吼一聲:「死豬妖,不淮被他騙了了了了了了了!」

「豬妖!不準看他,那個懶蟲的話全都是假的,他這輩子學得最精的就是騙術了!」嫉妒看虞子嬰一直認真地盯着惰離開的背影,心底醋海翻波,一臉怒意地將她的臉硬掰過來對着自己。

虞子嬰一怔,因他的反覆無常,也因他的那番不甘的話,而當她回過神來之時,卻見雪白衣帶在眼前拂過,惰已白衣飄逸似流雲般堆疊般走到了面前,揚起的廣袖緩緩垂落。

所以在不確定前面有什麼之前,他不會拿她的事情去冒險,最後這一句被他咽下的話以免虞子嬰聽后太過得意,他只忍在心中默了一遍。

說完,他仍覺得堵在心口的一股鬱氣憋得他無法順暢呼吸,於是一口氣道:「於我而言,別人的命死上千上萬條,都抵不上你這一條。」

但惰卻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壓抑住心底的怒意,淡淡道:「我既然讓你選這一條路,便會事前替你掃清一切的障礙。」

「可如果這條路上阻礙太多也會耽誤的。」

她覺得這種時候並不適合翻舊帳。

虞子嬰那飽含深意的眼神惰留意到了,但不待他看去,虞子嬰已自覺轉開了。

虞子嬰一聽,下意識看了他一眼,他這時候倒是意識到時間的寶貴,但前段時間耽擱的時間全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惰瞟了一眼嫉妒,然後用指尖在地圖上劃出一道痕迹:「乘船至少需要四日,而從這條路線走……則需要一日半。」

「不行,這幾日漁人島周圍海域都會漲潮,那邊海域地勢就本險峻,現在去十分風險。」嫉妒一聽,立刻反對道。

「我們可以乘船。」虞子嬰沉吟道。

「夷族部落外面有毒蛛巢穴,還有毒瘴沼澤,地形較為複雜,我將其一一標誌了出來。」惰解釋道。

「那這是什麼?」虞子嬰湊過頭看了看,然後指着地圖上畫的一個蜘蛛圖型。

惰完全不理會嫉妒這種討糖吃的德性,他躲開虞子嬰伸來的手,徑直在她面前卷開了地圖,然後指著幾處特意用紅色三角標誌的地方,道:「這一片地域是屬於夷族活動的主要範圍,但夷族族民是居住在地底,比較難確認具體位置。」

虞子嬰轉向惰,然後走近他,準備接過他手上的皮卷地圖,一旁的嫉妒放下手,斜睨過來的眼神十分小人陰冷,他立即搶功道:「這地圖是他從我漁人島上拿的,是偷我的。」

「虞子嬰,這是你要的宛丘地圖。」惰如行雲流水走來,動作慵懶而優雅。

虞子嬰面如殭屍:「……」

虞子嬰眨動了一下眼眸,正準備開口說話,卻看到嫉妒臉皮一跳,像受刺激了一樣,十分幼稚激動地撫住耳朵,朝着她大吼大叫道:「不準說不準,不準說不需要,不準說讓本殿離開,不準說本殿不喜歡聽的話!」

嫉妒陰沉着一張怨氣纏繞的臉,灼灼地盯着她:「本殿陪你去!!」

虞子嬰道:「夷族。」

「你這是準備要去哪裏?」嫉妒看到虞子嬰走出來了,立即問道。

虞子嬰早知道這兩個人會出現,倒不意外,看他們兩個人都完好無缺,只是……好像都重新換了一套衣服。

猀華跟惰站在樹的右邊,而嫉妒則獨自站在樹的左邊,兩邊界限分明而刻意,像冰火兩重天。

虞子嬰剛走出冷氏部落,在路碑旁有一棵勁健蒼涼的枯樹,樹枝捲曲如拳,根部磊塊隆起肥大,曲裏拐彎,樹下不知何時竟站着三個人。

——

他低垂下眼,然後朝着虞子嬰的方向,彎下膝蓋慢慢跪了下去。

不遠處的廢墟建築的陰影下,有一道身影默默地站在那裏良久一動不動,他看着自己的妹妹有始以來從未哭得這麼慘烈的模樣,就像要將這麼多年來的不公跟委屈,痛苦跟難過,在這一刻全部宣洩出來。

「好了,別哭了,明明已經勇敢了這麼久了,現在卻被咱們殿下的一句話就惹得快哭厥過去似的,你啊,也太沒出息了啊……

巴娜默默地看了一眼公主殿下那孤傲而令人安心離去的背影,然後又低下頭看着一副快要哭昏過去的冷萩,她嘆息地搖了搖頭,然後邁開老寒腿,在她身前蹲下來,將這個終於能夠安下心來的小姑娘抱進了懷中。

誰也不能體會此時冷萩的心情。

冷萩聞言渾身一震,雙唇抖動着,然後雙掌撫著臉,便嚶嚶嚶地悲不自已地放聲哭了起來。

虞子嬰聲似鋼鐵,錚錚沉重,越過了冷萩的身邊,她寬大的廣袖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黑鳥翻飛的羽翼。

「我既然已經來了,從此便不允任何人欺辱你們!」

「您、您會救我們嗎?」她哽咽得難以言語。

接着,她眼眶一紅,流淚了,無聲地一顆一顆地流下。

「你——」冷萩猛然地抬起了頭,一臉錯愕、驚喜、複雜的情緒湧現,她這是承認了,對吧。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由於不敢確定,她則進行了兩手準備。

她的確很聰明,而且膽子也很大,她在確認她的名字之後,又回憶起始從前不經意透露給她的一些消息,再聯合起巴娜先前所言,與對她特別的態度,她心底想必就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她故意透露了這麼多冷氏族內部的事情跟始的消息給她,想必是為了引發她的惻隱之心。

「你很聰明。」虞子嬰道。

虞子嬰視線無一絲感情地盯注在她發頂之上,看到她在她視線下開始一點一點僵硬,忍不住小弧度地發抖,呼吸急促起來,細長雞爪的雙手緊緊攥起,緊緊捏住了地面的泥土。

而巴娜則張大嘴巴,愣愣地看了一眼虞子嬰,又轉頭看了一眼冷萩。

此話猝不及防,冷萩瞳仁一縮,連忙俯下身軀,作恐慌狀:「不、不敢。」

虞子嬰低下眼帘,音質偏冷,再加上刻意壓低的聲線,便生生削弱了幾分那天生聲音。

「你猜到我的身份了?」

冷萩溫和地拒絕了巴娜的手,抬起一張枯瘦的臉,秋眸波漾如金子般看着虞子嬰:「虞姑娘,少族長曾說過你一定有辦法救我們冷氏一族,他說只要你來了,我們冷氏一族才能脫離現在這種痛苦悲哀的生活……我相信他,所以我也相信你。」

「喂,你還病著,跪什麼,趕緊起來!」巴娜看冷萩突然就跪倒地虞子嬰腳下,想着她這豈不是以弱相脅,心底不愉,卻一臉擔憂急切地上前將她攙扶起來,不允許她逼迫自家公主殿下。

一開始她只是想將積壓在心中太久的塵灰掃出來,但到最後,冷萩卻有了別的想法,她突地就在虞子嬰的面前跪下了,行了一個五體投地之禮:「大人,我求您一定要救回族長他們,還有……少族長。」

「你特地跟我說了這麼多,目的是什麼?」

「但是你好厲害啊,這種時候了,依然能這麼冷靜,你厲害得我連爭取一下的信心都喪失了。」冷萩苦笑一聲。

虞子嬰倏地陰眯起眼睛:「……」一個比她還要小的傢伙沒資格說她「小」。

冷萩抬起眼,盯着那一張平靜得冷漠她的臉許久,突然道:「你好小。」

「他會這麼輕易地被殷聖的人帶走,就是因為這一次受的傷?」虞子嬰終於出聲了。

冷萩聲音哽咽了一下,雙肩縮起,身軀微微顫了一下。

「少族長就是私自離開了宛丘,本來罪當誅,在被抓回族中的時候,由於族中正遭逢殷聖、蠻夷、漁人軍團等勢力的威脅,所以族人們一道求情,這才勉於少族長一死,但你們中原人有一句話叫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他被族長執行了鞭笞,這種鞭笞是用那種倒勾的黑皮鞭,即使少族長自小體質強悍,最後一百鞭后,也一身是血地昏死了過去,那個時候是我央求族長放我去照顧他,族長到底不忍心,便偷偷地放了我進去,也是那個時候,我聽到他昏迷的時候一直喊著——嬰,嬰,嬰……」

冷萩不了解真相,但虞子嬰卻若有所悟。

當初他不忍心,這才私自做了決定從暗處回歸到明處,他們搬遷到宛丘生存便已經是違背了騰蛇冷氏一族的原則,令冷氏族長愧疚自責不已,若再讓冷氏一族的族長現身於中原,便等同將冷氏一族置於最危險的境地不說,更是對騰蛇先皇遺命的背叛。

她又怎麼知道,當初冷氏族長奉騰蛇先皇遺命徹底遁影於暗處,等候騰蛇皇氏召喚才能出世。

冷萩曾經完全不理解為什麼族長會頒佈這麼一條既無理又殘酷的律令來限制族人。

「或許是怕冷氏族人受到外界種種貪慾的惡念誘惑,族長曾宣頒出一則鐵令,不得允許出宛丘的冷氏族人,一律格殺。」

在這個地方除非你擁有最強悍的體魄,與最堅忍的堅持,才能夠活下去。

惡沼,毒蜥,一眼望不到頭光禿禿山脊,很多時候,隨了寒冷伴隨着宛丘原著名的就是飢餓。

宛丘的天是灰的,地是黑的,樹是墨色的,這裏種不出任何食物,這裏開不出任何鮮花,這裏活不了任何令人感受溫暖的植物。

一陣寒風卷過,冷萩掩嘴輕咳了幾聲,然後攏了攏衣襟,看虞子嬰依舊像雕塑一樣站在那裏,沒接話也沒有阻止她,她笑了一聲,但眼底卻泛起了苦意:「是死罪啊,冷氏族人一出生便住在這種貧瘠得快要將人折磨瘋的地方,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嗎?「

她眼神閃爍一下,咬緊下唇:「我曾經聽過少族長喊你的名字。你知道冷氏族人私自離開冷氏部落去外面的世界在族裏是多大的罪嗎?「

虞子嬰可以平靜似海,但被她那種沉靜得近以壓迫的眼神注視着,冷萩卻沒辦法感到輕鬆。

虞子嬰連眼皮都沒眨一下,直勾勾地看着她仍舊沉默。

她久不聞虞子嬰搭腔的聲音,古怪又疑惑地轉向她:「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曉得你的名字的嗎?」

見虞子嬰沒有否認,冷萩輕嘆一聲:「原來真的是你啊。」

虞子嬰眸底流轉幽光,更襯其膚色似雪,目不轉睛盯着她面目。

「虞姑娘……您是不是叫嬰?」冷萩似眼睛被刺痛,匆忙地轉開了眼。

為什麼,她無需波瀾壯闊,無需故作姿態,僅是一抹冷漠無邊的剪影,便能將別人的存在直接貶低入泥呢?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這麼特別?

虞子嬰回到冷氏部落前便換掉了一身蒼族馭夫的偽裝,此時她面目洗褪乾淨,五官一覽無遺,她穿着一襲黑色深衣,寬大博帶,內底反覆連續圖案重疊纏繞,上下穿插,暗紋隨着光線若隱若現,垂地廣袖隨風揚起又悠悠落下,那玉骨雪透的身形被淡金霞光勾勒得有些模糊,隔着一段距離望去,就像是九重天之上的某位飄逸孤漠的神祗。

「你……原來、原來是你長這樣啊……」冷萩看着虞子嬰那一張脫離了世俗、素凈如同雪巔青松的精緻漂亮小臉,臉上浮起一抹微顫的笑容,眼神十分複雜。

巴娜一愣……她身後?……那不是公主殿下站的位置嗎?

然後,在距離很近的位置,巴娜突然看到剛抬起頭的冷萩整個人莫名一震,然後一臉獃滯,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她身後位置的方向。

巴娜的話被打斷,她皺眉轉頭一看,正是一身病弱之氣的冷萩朝這邊挪步而來,她哥哥穆英一大早出去獵食未歸,她體虛病弱干不得活,又熏不得炭煙,所以她一般時候都獨自待在木屋裏休息。

從一間臨時簡易搭建的木層內傳出一聲清越、虛弱的女聲,接着,木門被人推開,一道弱不禁風的瘦纖身影從屋內走了出來。

「巴娜婆婆,你在跟誰說話,可是虞姑娘回來了?」

「這裏並不缺老奴一個,可殿下……「

虞子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卻是搖頭:「你要待在這裏。」

巴娜大驚失色,她喘著粗氣,急得在原地跺腳轉了一圈后,倏地抬頭,滿臉堅決道:「殿下,您一個人去,會不會太危險了?就讓老奴跟你一塊兒去吧!」

「娌奴或許只是一枚棄子,亦或者她的最主要用途……便是引我來宛丘。「虞子嬰黑白分明的大眼平靜如初。

「殿下的意思是?「巴娜若有所思。

具體的事情虞子嬰並不打算跟她一一解釋,她只道:「娌奴之前只跟我說過殷將在渦魃有一處殷聖據點,但她卻沒有提過夷族一事,想必這件事情可能是她離開之後殷聖策劃的。」

「殿下,為什麼要去夷族,難道……您懷疑這件事情其實是夷族做的?」巴娜眼倏地眯起,一臉嚴肅道。

虞子嬰道:「我只回來告訴你一聲,等一下我就去夷族一趟。」

「那是誰幹的?咱們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巴娜望着虞子嬰,憂心忡忡道。

虞子嬰道:「事情基本已經查清楚了……冷氏被滅族的事情與漁人軍團無關。」

巴娜能得到公主殿下的認同自然十分高興,眼角的皺紋都笑成褶子了,但轉瞬她又想到一件事情,便捏緊杖頭,探前身子,眼中飽含擔憂地小聲問道:「殿下,您這一趟怎麼出去這麼久,現在情況怎麼樣?您可有受傷?」

「嗯。」虞子嬰收回視線,對巴娜的做法表示了贊同認可。

虞子嬰聞言,抬眸看了前方一眼,不遠處看到沉默如一埋頭苦幹異域步兵忙碌的走動的身影,他們有三兩成堆地正在搬木修建釘板,有些則在倒塌的房屋旁邊,抬起燒焦的東西拖出去扔掉,有人則在一旁鋸木……

巴娜拄著不知道哪裏撿回來的木頭拐杖,一顛一顛地走到她面前,咧嘴一笑,只見牙不見眼睛了,她驚喜道:「殿下,您終於回來啦,老奴這幾日正準備將冷氏部落整理出來,等您將人都救回來的時候,不至於全體要露宿野外。」

虞子嬰看向巴娜那糊得一臉烏黑抹漆的臉,再看她幾天沒有換洗已揉皺臟詬的酸臭衣服,不由得問道:「你去幹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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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纏寵,萌妃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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