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驚懼05

接著是第四段視頻，時間只比第三段視頻晚了一天,標記的日期是2012年9月10號,時間是下午5點47分22秒。

畫面里顯示出來的圖像表達出來的環境比第四段視頻還要昏暗,光線顯得嚴重的不足。同時通道也被破壞得更加徹底,更多的管道被看上去像是十足暴力的方式扯壞，甚至用來固定管道的固定扣件上的膨脹螺釘都被硬生生的從牆裡拽了出來。歪斜聳拉下來的管道和線路，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噴濺到牆壁上,管壁上的噴濺污點，使得整個畫面看上去又臟又雜亂,全然沒了第一個視頻或是第二個視頻里整潔明亮到冷漠殘酷的感覺。

如果硬要對比形容,拿房間來形容的話,那麼前兩段顯示的是一個正常的有著良好清潔打掃的房間,這一間則是一群孩子玩鬧了一下午折騰過的房間。有過帶孩子經歷的人都知道，一群孩子玩鬧的結果通常是比颱風過境還可怕。而第五段視頻里顯示出來的，比那還更糟糕。

在管道斷裂的缺口上，大量的包著各色塑料皮的線路都暴露在外面，被扭曲成奇異的形狀。看其斷截面，斷頭不少，卻就是沒有噼啪的電火花乍現。甚至天花板上的壁頂燈也有被扯脫露出內部結構的，讓人很難想像得用什麼方式才能破壞到那裡。

通道兩頭的隔斷門左端的大開，右端的半天半掩，有近三分之二的部份滑進了牆壁里。門外則是濃重的黑暗，使得兩扇門看上去都像是張著的沒牙的嘴，給人的感覺很不好。

這一次，四人看不到任何一頂壁頂燈亮著，像是整個區域都出現了嚴重的電力故障。它不像前一個視頻一樣還有著偶爾暴閃的電火花提供光亮，所有的光亮都來源於相隔有近十米遠的應急燈。比起原來的壁頂燈，這些應急燈照射出來的光源實在是在微弱許多，照得整個通路幽暗著，環境看起來更像某種地下的防空洞。

另外畫面看起來也不像前四段畫面那樣清爽，整個通道里好像殘留著某種氣體。它呈一種微微泛著淡黃色或是青灰色的煙霧狀，顯得比空氣更重，整個通道的地面部份大都在這種氣體里半隱半現。

因為光線昏暗，顯示門鎖狀態的燈條在有些黑暗的環境里顯得明顯了許多。縱觀左邊十一間房間，右邊十二間房間，竟有大部份的燈條顯示著綠燈。也就是說，整整二十六間房間絕大部份的門都失去了鎖閉作用！

儘管因為光線的原因，除了臨近鏡頭的幾間房間能看到門是開著的，其它的則因光線昏暗看不到而無法判斷。但四人有理由相信那些原本應該是鎖著的房間都逃失了自己的試驗體。再配以通道兩端同樣打開的隔斷門，以及畫面里空無一人的狀況，說不定他們已經逃離了這片區域，擴散向其它的區域。

回想到第四段視頻里那個似人非人的試驗體對監控設備發出的野獸式攻擊——四人都不覺得它還像一個人，縱然心裡再厭惡視頻里的非法*試驗，四人也不覺得讓這些詭異的試驗體不受控制的四處擴散是件好事。

那一下的攻擊驟起驟落，絕對是無理性的行為。一個自行轉動的攝像頭都能引發他的攻擊，那換一個活物呢？比如說，人體。其結果估計不會比那台因受到攻擊而罷工的監控設備好上多少。就連白痴都知道，一個活著的活物絕對比一個死物更具有生物威脅性。連攝像頭都會引來攻擊，人類引來的攻擊的可能性簡直是無限的大！

的確是出事了，而且事情很大條！

很顯然，視頻里的試驗區出大亂子。這才是楊誠向四人展示的正常順序——遞進。它表明整件事情因為不明的原因而變得越來越糟糕，越來越不受控制，混亂的局勢已經初步形成。

同一時間，四人都在想這一區域大量試驗體出逃的後果，結果是四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自然是明白了其嚴重的後果。

嚴岩看著畫面，道：「我能看出三樣東西，你們來看。」

其它三人湊得更近些，嚴岩指著自己看出名堂來的地方道：「一，看門上的標記。」

李曉努力睜大眼在模糊的昏暗裡辨認，最後道：「標記打頭是9。從6到9，至少有四個區域。6區已經出問題了，而9區的問題非常嚴重，老實說，我並不看好7區和還沒有顯示出來的8區，那裡的情況怕是也不妙。」

「我也這麼想。」嚴岩點點頭，指尖連續在屏幕上點了三個不同的地方，道：「第二，畫面至少顯示有三個供電系統。照明為一路，監控為一路，門鎖為一路，三路各自獨立。就目前來看，照明電路被破壞，監控和門鎖電路則是好的。」

「不對，隔斷門那裡應該和照明是一路。它同樣失去了作用。」王浩補充道：「我不覺他們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打開隔斷門。依我的判斷，隔斷門的堅固程度就算用炸彈來炸，當量小了都炸不開。不是我誇大，就算用炮彈來轟，不連著轟上好幾炮都轟不爛它。所以它會打開，只能是電源故障后引起來的動力故障導致。」

李曉遲疑了一下，道：「也不對。照理說這樣的門結構應該是很先進的，不僅僅只是堅固那麼簡單。假如我是程序員，我就會考慮到這樣的意外發生。也就是說，一但它失去類似於電源這樣的動力源，那門就會因為結構的設計會自動鎖閉，除非暴力破解，不然無法打開。只有這樣的設計才是完全的，防止裡面的不該出來的出來，也防止外面不該進去的冒冒失失進去。」

王浩搔搔頭皮：「也對。具有這種結構的門才是更安全的。嗯，我信，它們肯定是這種結構。」

嚴岩側臉想了了想，也認識李曉說得有道。

陶然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李曉：「你真是超市買貨郞？」

「一直都是。」

「那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李曉窘然笑笑：「電影上看的……星際迷航里的星艦船艙隔斷全是這種門。它的好處是會自動把不該放出去的關起來，缺點是有時候你自己也出不去，或是進不來。」

王浩這個陰謀論者若有所思的道：「那就是說，是有人故意把這兩扇隔斷門門打開的了？為什麼？」

這個為什麼沒人能為他解答，不過三人本能的開始思考這個為什麼，因為王浩說的有理，李曉說的也有理，兩兩相加，門會打開的必然結果就是在它還有動力源的時候有人故意打開了它。

目的是什麼？故意把連四人都能看出來危險的試驗體放出去？有些說不通。

當然，思考的結果肯定是無果，因為手裡掌握的東西實在太少，除了這幾段視頻以外什麼都沒有。

嚴岩繼續道：「第三，我能認出這種像煙霧樣的氣體。」

「是什麼？」

「催淚瓦斯，警用型。」

「你怎麼知道？」王浩道：「就不能是低溫氮氣？實驗室常用這種氣體來保持生物惰性，達到控制擴散的目的。我在實驗室那會就見過很多次用來控溫的氮氣漏泄，表現出來的情況跟這個幾乎一樣。它雖然比空氣略輕，但因為低溫狀態的原因，也會出現地面聚集的情況。」

嚴岩指了指屏幕的一角，三人在那裡看到一個小鐵瓶，正是那種用來盛裝催淚瓦斯的罐頭樣容器。此刻它還在緩緩的在向外噴散著已經變得有些稀薄的煙霧，像是在垂死的掙扎喘息的樣子。

有了實證，王浩就不說話了。嚴岩又道：「催淚瓦斯，特別是警用型，不具有殺傷力。它會引起強烈的不適，誘發咳嗽，導致眼睛、皮膚、呼吸道，以及其它粘膜部位的燒灼感。但沒有什麼實性質的損傷，它主要是目的是讓目標喪失戰鬥能力。通常在常規戰術中運用它，都是用來鎮壓，或是場控，為後面的行為打開局面。」

停了停，像個戰術大師那樣分析道：「以我的猜測，這裡曾經發生過小規模衝突，試驗體向其它人發動了攻擊，或許是前幾段視頻看到的生化防護服，也或許是保安，保全巡邏的人員，哪種可能都有。按照生前的視頻，我們看到過的生化防護服們沒有佩戴殺傷性武器，打人那位用的也是橡膠棍。可能是不允許，也可能是試驗體或者試驗本身很昂貴，不能損失。這樣的話，隔斷門失去作用，兩邊驟然相遇，防衛方乍不提防的情況下防禦肯定迅速被破壞，此時就使用了用來場控的具有大面積控制力的催淚瓦斯，結果……」

李曉正想問結果怎麼樣，只見那片煙霧裡突然突兀的露出一顆人頭！

四人看的是通過監控設備拍攝的記實記錄原片，並不是什麼靈異恐怖娛樂片，所以不會無中生有的出現一顆很靈異的光溜溜的人頭。在場四人哪個又不是膽大心細之輩？看先頭那幾段會很噁心的嘔吐是因為投放的食物實在太給力，而這個頂多讓人覺得突兀不正常，因此也不會有人膿包的被嚇到，頂多只是楞一下罷了。

但接著看得更仔細一些，四人真的被驚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