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亂局

自殺率在持續增長，有的時候，甚至是跟你一起啃著粗糙飯菜的同伴，忽然會歇斯底里地用筷子插進自己的喉嚨，人的自制力像是感染了病毒一般，變得無比脆弱。即使是一首被落魄的音樂人隨口哼出來的歌曲，也會讓很多人落淚甚至黯然，彷彿被逼到了絕路，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一花一木都能成為壓倒人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各式各樣的流言在不停地傳播，所謂的末世詛咒說，新型病毒說，這些在平時不過讓人覺得是誇張的談資的東西，卻如同巨大的鑿子，在不停地擊打人類脆弱的神經。

最終，代表著全國權力中心的紅日基地給出了解釋：異能者的發燒僅僅是暫時的，是異能發展到一個層次之後必然的經歷。這種說法很明顯是敷衍的，而且沒有足夠的說服力，多說人雖然迫於心理需求短暫的接受了這個說法，但是潛意識並不怎麼信任這個說辭。

關於詛咒和病毒的傳說一直沒有消亡，甚至越來越有理有據，在被不斷地豐富和論證，反而比紅日基地給出的說法流傳的更廣，不是受了詛咒，為什麼人類沒有一個後代？不是新型病毒，為什麼異能者現在還沒有好？

莫十七聽到這些的時候，跟蘇翎說，她覺得紅日基地未必沒有察覺功法的問題，但是他們不敢承認，更不用提公布了。這是猜測，也是事實，紅日基地內部確實知道這件事情，就連雲霄軍也知道了，但是他現在控制自己手底下的基地都成問題，更別提對紅日基地發號施令了。

「我覺得必須停止功法的修鍊，現在我們根本沒有能力修改這些功法，再修鍊下去就是飲鴆止渴！」明明年紀不算特別大，但是頭髮已經發白的研究人員激動的強調著他的觀點。

「現在通告全國不是要引起動亂嗎？就算你不公布原因，只說停止修鍊。大家都沒有長腦子嗎？誰都能把原因歸結到這上面來！到時候何止是犯眾怒，所有人的信念都崩塌，那幾乎就是一條死路！」略微年輕的研究員不肯贊同，扯著脖子叫板。

「秦先生，你怎麼看的？」年紀大一點的研究員把目光轉向主位上的秦熙，秦熙想了想：「現在已經於事無補，但是我們不能把事情公布出去，我希望諸位明白，沒有了信念，生存的希望十分渺茫。到時候所有的基地都會因為民眾信心的失落變成一邊散沙。在這個關頭。我們不能妄動。當務之急是儘快看一下有沒有可以彌補的辦法。」

所有在場的研究員都沉默了，秦熙心中鬱結之時，有一位研究員說道：「秦先生，我現在有一點事情想要跟你說。」

「請講。」秦熙做出邀請的手勢。

「末世爆發的原因是我們一直不能破解的謎團。現在我說一下目前的幾點重要發現，第一，我們的周圍存在著一股十分奇特的波動，比如說我們地球上所有的生物忽然開始進化，大部分都是依靠其他的能量晶體集結而成，比如我們的異能者依靠的喪屍晶核，但是最初促使我們進化的，也就是早就喪屍病毒的那一點原力到底是什麼？」

「這個我們早就知道了。」已經有不耐的研究員打斷他。

秦熙接過話來：「我相信你一定有其他的發現。」

「是的，這就是我想說的。那一點原力並沒有消失，或許還在影響著我們，比如說這次的異能者體能衰竭的事件。」

「這不還是病毒的假說嗎？」有研究員提出疑問。

「我覺得說它是病毒是不恰當的，它只是一個誘因，催動變異、死亡甚至是環境的變化。但是直到現在它依然不穩定，我覺得這個情況跟歷史上的幾個地質大變化時期極為相似，先不說因為外力湮滅的，這個尚未有定論，其他幾個地質變化時期無疑與這次的情形十分相似，由於沒有具體的資料，我們只能推測，這些時期的變化都需要一個過程，但是最短的也持續了一二百年，所以我覺得，那個原力依舊在起作用。」

「你覺得他結束的依據是什麼呢？」秦熙問道。

「我不能推測，或許是人類滅亡，新的物種產生，或許是地質結構的根本變化。」這位研究員目光沉重的說道，他的眼睛已經是一雙滄桑的眼睛了。

「我覺得這只是猜測而已。我們可以站在站在的位置，局限於現在的思維去看歷史，但是不能用同樣的眼光去看未來。」

「或許吧。」說出這個推論的研究員看樣子十分勞累，「我也很希望這次是我的失誤，還有另外一點，我們地球的衛星自從末世之後出現了一些問題，距離我們比較近的衛星依然保持著通信，但是遠一些的已經失去了信號。我知道諸位可能會反駁我，但是我們發現的數據足以證明我這個說法。」他說著，拿出一份經過無數計算的草稿來，遞給在座的人傳閱。

「我們現在發明的通訊器，相信諸位都知道它是十分粗糙的信號傳遞，現在可以保持通信，但是其他的，不能保證。似乎有一層極為古怪的波動，像是包餃子一樣，把地球包在了裡面，我們甚至不能確定它是不是切斷或者已經影響了地球磁場。」

「這個對我們意義不大吧？」有研究員問道。

「不，我想這個問題很嚴重。」秦熙說道，「之前關於新能源研究的項目，其中有一個是關於宇宙飛船的項目，只要有足夠的金屬和新能源，我們完全可以試圖離開這片依舊發揮著原力的土地，但是現在，很明顯，我們離開也是一個問題。」

「宇宙飛船？這也太不現實了。」

「作為一個科研人員都沒有一點夢想！」

「你以為我不想？可是末世之前我們對於太陽系星球的研究之中也沒有發現宜居星球，就算衝出大氣層，我們怎麼過？等著餓死或者憋死，再或者乞求黑洞裡面的驚喜？」

「關於這個，我想我有一點可以分享的。」天文方面的專家慢騰騰的說道。

沒理會眾人的嘈雜，這位專家繼續說道：「末世之前我們就發現了太陽系，或者那已經不是太陽系了，這個星系的星球有了變化，甚至發現了一顆星球，當時對於它的初步判斷，很可能具備水源和大氣層。」

「真的嗎？」

「這顆星球我們當時命名為後土星，只是因為末世的原因，這項計劃擱置了。」這個專家說完這些之後並不參與意見，「而且我同意之前凌老師的看法，地球之外包裹著一層奇怪的膜，這一點從我曾經在一張地球照片中看到過，我當時以為是照片不清晰的關係，後來再也沒有發現過。但是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個推測多半是成立的。」

這次集結了全華夏頂尖科研者的會議，可以說是帶來了不少新的消息，但是同樣的，也讓其細膩頭疼了起來，在跟秦旭說的時候，他臉上不可抑制的帶了煩躁：「現在的問題沒有解決，就連想要衝出地球的白日夢也破碎了，秦旭，你覺得是不是把一個爛攤子交給了我？」

秦旭沉思片刻，像是出神一般的說道：「或許是有的…我也開始相信了…天道的存在…」他站起來，「但是我依舊不能這麼相信天命。」

「你在說什麼？天道天命的，一卦說的那個嗎？」秦熙不明所以。

「我覺得這次的問題我或許該去問一個人。他知道的絕對不會少。」秦旭說道。

「那就去問啊，什麼高人？」秦熙興奮起來，這種時候能夠指點迷津他簡直要期待的要死啊。

秦旭卻沒有說話。

「是人類作孽做得多了嗎？」童默感慨道，「像是我們變成了這個樣子，活著的也未必多幸福，反倒是末世一開始熬不過去喪屍病毒就那麼死了的最省事。」

「死了就沒有意義了，我寧願這樣活著。」莫十七跟他隨意的聊天。

童默搖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三天之後吧，我跟蘇翎商量好了。」莫十七說道。

「回來吧，現在雖然亂，但是回來你也可以休息一下。」童默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不安心，要是再來一次末世，我還是希望你在我們身邊。」

「不會再有一次了，這次還沒有結束呢。」莫十七說道。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最近大概是沒事情做，太焦躁了。」童默自我解嘲，「最近有外國喪屍來找我們，想要鼓動我們合作，真是一群噁心的玩意，當我不知道他們跟自己國家的人類早就勾結在一起的事情了嗎？我們這裡的事情也想來攙和一腳。」

「你小心一點。」莫十七坐直了身體，「現在國內這麼亂，有什麼消息瞞不住，之前不也有前來的外國異能者嗎？你都說他們勾結了，忽然來找你總歸是有目的的。」

「我明白，多半是沖著新能源來的。同樣是喪屍，打起來我們也沒有什麼優勢，但是也並未怕他們。這段時間你也別往回帶低級喪屍了，免得他們又弄出什麼幺蛾子來。」童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