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海南那夜

穆小婷邊幫穆小洣收拾東西，邊忍不住追問，「你真打算和那男人發生一.夜.情？」

穆小洣大笑，神秘兮兮地說：「看心情吧！」

穆小婷不滿地皺眉，扯下穆小洣手裏的t恤，將她按到床沿邊坐下,不滿地說：「我怎麼覺得你最近這麼反常啊，婚姻衝動不得，小洣，你可得擦亮眼睛看清楚。」

「知道了，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覺得蘇警官還不錯，特別豪爽，跟咱爸有些像。」

兩姐妹從小感情親密，平時無話不談。自己的婚姻以狼狽的失敗告終，穆小婷不願看到妹妹受到傷害，擔憂地追問道：「鄭墨結婚，你受刺激了？」

穆小洣眸光流轉，望向浩瀚的夜空，「是，也不是。我只是覺得自己年紀也不小了，想找個還算聊得來的人一起搭夥過日子。鄭墨對我來說……就像天上的星星，註定只能遙望。」

海南的天氣潮濕燥熱，窩在家裏蟄伏了一天的人們陸陸續續地趿拉着拖鞋出現在街頭巷尾的燒烤攤前。攤主爽朗的吆喝聲混雜着吃客的笑鬧聲，激蕩了人們白晝里沉悶壓抑的心靈。

大杯的扎啤，大盤的龍蝦，各種烤串擺滿了矮小的餐桌，食慾在塵埃了大快朵頤。

穆小洣桌前的空酒瓶越來越多，眼前的蘇警官越來越模糊，頭腦卻越來越清晰。

穆小洣摸著暈乎乎的腦袋，兩頰酡紅，迷濛地看着蘇警官，努力想把話說得清楚明了，「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成不成，免費來海南玩一趟，把獎領了才是關鍵，至於我們……」

蘇警官看向醉酒的穆小洣，咧著嘴笑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爽朗地說：「該回去了，希望還有剩下的房間。」

兩人下了計程車，穆小洣在蘇警官的攙扶下，走進環宇酒店的大廳。

她無意間抬眸望去，水晶燈流光溢彩，璀璨的旋轉光線直晃人眼。穆小洣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昏沉的腦袋活似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

蘇警官去前台訂房間，穆小洣沖他擺擺手，兀自晃進電梯。

穆小洣醉眼迷離地盯着電梯按鍵上的數字，手擎在半空，嘴裏念念有詞，「免費貴賓房，19樓……18樓……還是19樓？」

她整個身子酸軟無力，腦袋咣當磕在了按鍵上方的壁牆上，手指順勢撐在了鍵盤上，指示燈亮起，電梯緩緩上升。

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穆小洣停頓數秒，才意識到這門開着是在等她走出去啊。

她強忍着胃裏翻江倒海似的難受，遂抬起發軟的腿，像陷在棉花堆里似的，腳下一軟，一個趔趄栽了出去。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厚重窗帘的遮掩下，一室暗淡。

穆小洣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喉嚨處塞了把炙烤的沙子般腫脹疼痛，體內每個細胞都在饑渴地叫囂。她舔舔乾裂的嘴唇，目光在房間里逡巡，哪裏有水？

眸光所及處沒有發現水，倒是滿地凌亂的衣物把她驚嚇到了。

她呆愣半秒鐘，小心臟捶著大鼓咚咚咚。她緩緩地扭頭看向身側，倏地，心從嘴裏跳了出來，砸在地上，粉碎！

一個男人赤.裸上身，背對着她，健碩的膀臂離她緊半米之隔。

穆小洣騰地坐起來，「哎呦」，牽扯到下身，雙腿之間的隱.私.處灼灼的疼痛。她的神智如失控的電梯般迅速下降，急墜十八層地獄。

她猛地掀開白色夏被，修長的雙腿，曼妙的身子，裸得果然……徹頭徹尾。

醉酒*！

她把食指放在唇邊，緊緊地咬住，竭力控制自己的混亂的情緒。

睡夢中的男子突然翻了個身，胸.部的夏被滑至腰部以下，露出結實的腹肌，暗淡的光線下輪廓清晰可辨。男人展開的雙臂剛巧碰到穆小洣的肌膚，她觸電般裹緊床單，狼狽地滾下了床。

落地的一瞬，穆小洣突然看清了那男子的長相，不是蘇警官，而是……她不敢確信地悄然俯身，仔細端詳這張英俊的臉龐。寬闊的額頭，清晰的眉目，薄薄的嘴唇，即使睡夢中，微微上翹的嘴角仍有一抹似笑非笑的壞笑。

莫辰楓！

媽的，怎麼會是他？！

穆小洣立馬感覺遭雷劈的驚悚，從頭到腳，裏外全焦。

她惡狠狠地盯着那張恨得她牙根兒痒痒的臉，各種恐怖的念頭放電影般從腦子裏一一閃過，她忍不住地環視整個房間，想找一個能讓他死的最痛苦的刑具。

用梳子刮花他那張作死的臉，用絲襪綁住他的小兄弟吊起來打，用皮帶往死里抽他……這個還是算了，說不定這種變態會喜歡s.m。

穆小洣裹着床單，撿起自己的衣服，溜進浴室。鏡子中映出她宿醉后憔悴的臉，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熨帖了她亂七八糟狂躁的神經。

調整好思緒，她果斷地走出浴室，輕手輕腳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從錢包里掏出600塊錢，放到床頭柜上。

她拉開房門，抬腳走出去的剎那，不由地回頭，最後剜了一眼仍在睡夢中的莫辰楓。

媽的，是姐票了你！

穆小洣從海南回來后，蘇警官打過幾次電話，只是兩人沒再見面。

下班后，穆小洣直接鑽進了王樂樂的小車裏。

王樂樂吊著眼角笑起來，「子洣，又遇到狀況了？」

「我是想你了。」

「呵，多麼悲催的思念。」王樂樂誇張地扭動肩膀，踩下油門，吉利小熊貓拽著笨拙的屁股上路了。

王樂樂哼著不成調的歌，偶爾瞥眼無精打採的穆小洣。這人搭拉着眼皮，嘴角悲苦地下彎，怎麼看都像感情上經受重大創傷的患者。

「怎麼了你，被強.奸了？」王樂樂習慣性地亂開玩笑。

「是！」穆小洣有氣無力且肯定地答道。

王樂樂瞳孔驟然放大，她本以為穆小洣會搶白她一頓，沒想到等到的竟是這麼勁爆的答案。

小熊貓猛地停在了路邊，王樂樂興奮地轉過身子，盯着穆小洣，期待下文。

王樂樂誇張的動靜弄得穆小洣困意全無，她調整了一下思緒，迎著王樂樂的目光，哀戚戚地問道：「我被強.奸就讓你這麼激動？我跟你有仇啊，你還是我閨蜜嗎？王樂樂。」

「如果那男的長得還不錯的話，對你來說絕對是喜事啊。28歲還是老處女，說出去我都覺得丟人，你以為你是古董啊，越老越值錢？切！」

難道我要感謝那混蛋結束了我的處女時代？！媽的，這世道，處女比□□還丟人。

「去喝酒吧，慶祝一下你的*。」王樂樂興高采烈。

喝酒兩個字直接刺痛了穆小洣脆弱的神經，她條件反射般大叫，「不要……我以後都不會再喝酒了。」

獵狗嗅到了氣味，王樂樂瞭然地哦了一聲，「酒後*嗎？」

「王樂樂，你不做偵探，真屈死你了。」

「你難道是在不知名的情況下，被醜陋的猥瑣男強.暴了？」王樂樂滿臉的同情和噁心，廣告部的女人想像力過於豐富實在讓人受不了。

穆小洣氣得地伸手掐她耳朵，咬牙切齒地吼道:「什麼猥瑣男啊？長得還不錯啦，算得上英俊，比你在網上認識的那些男人強多了。誰□□誰還不一定呢!我喝多了……會不會酒後亂.性，還真拿不準呢。」

穆小洣的聲音越來越低，想像自己醉醺醺地強上莫辰楓的場景，不禁汗毛倒豎，毛毛蟲爬過腳面似的噁心。

女人醉酒後醜態百出的圖片刷刷地閃過腦海，想到自己有可能在莫辰楓面前衣衫不整地發酒瘋，索性懊惱地閉上眼睛不願再想。

「還沉寂在美好的回憶里呢？看你陶醉的樣子。」王樂樂一臉譏笑。

「你的眼睛瘸了嗎？我是憤怒到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