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奪兄之至愛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奪兄之至愛

與華吟澈一別後,玉樹紫逸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些浮躁不寧,如果說他所有的技倆都已在那個男人的掌控之中,那麼,他母親所在的靈墟城的密址是否已被發現?

而華吟澈也在他走後不久,立刻喚來了門客盜驪,吩咐:「你現在就跟上去,看看他會與哪些人聯繫,在他回去的這一路上,任何一個與他有過一句交談的人都必須給本相帶回來!」

「是,相國大人!」

盜驪的追蹤之術是華吟澈相當認可的,從來沒有誰會逃出他的跟蹤視線,他可以悄無聲息,甚至隱匿自己的存在感而不讓人發現。

華吟澈剛剛也只是用言語激將,給玉樹紫逸稍加壓力和恐嚇,如果玉樹紫逸心亂了,一定會想辦法聯繫自己的母親,那麼只要他有任何一絲舉動,都將是尋找到鳳奕公主下落的線索。

就看玉樹紫逸上不上這個當?

玉樹紫逸也一直在反思這個問題:華吟澈的弦外之音到底是什麼?他到底有沒有發現隱藏在山谷之下的靈墟城所在地?不,他一定還沒有找到,不然,他不會親自來告知我這件事——應該最多也就知道鳳奕公主是我母親而且還活在世上的事實罷了。

好一個狡猾的華吟澈,是想要從我身上探出點什麼嗎?

他加快了步伐向著自己的府邸走去,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尾隨而行,可剛走出宮的時候,一道紅影飄來,攔在了他的面前。

「玉樹紫逸,聽說女王陛下現在寵愛你寵得快要不行了,連白日也召你入宮侍寢,還封你為大司馬。專門賜給了你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呵,這小女王陛下現在是一邊倡導著節約國家財政支出,一邊為自己鍾愛的男寵大肆鋪張啊。哦不,現在是愛臣。不是男寵,我說錯了。」

柳如楓一臉邪異諷刺的挖苦着,瞅著玉樹紫逸的這一張絕華絕代的臉時,頓生起滿心的妒意,「難道就是因為你的這一張臉么?」

「你說什麼?」玉樹紫逸終於動怒,但猛然想到了什麼,目光輕輕向四周瞥了一下。也不甘示弱的冷道,「柳如楓,你自問自己有多少價值能得到小女王陛下的青睞,如果你的才能僅限於你打擊報複比你更強的人。我不介意你時時來我面前扮演這樣一個小丑,有人襯托總比沒有人襯托好,不是嗎?」

「你——好毒的一張嘴,玉樹紫逸,在民間。你我的才華不相上下,憑什麼你能一朝聲名鵲起,飛上枝頭為鳳,而我卻不能。你等著瞧,我一定不會輸給你!」

見柳如楓含恨的離去。玉樹紫逸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個柳如楓還真是囂張自負,自詡有一些才華,就喜歡四處表現張揚,母親怎麼能將這樣的人納為己用?

不過,還好這個少年並不知道自己所效命的主子就是他玉樹紫逸的母親,還總是與他爭鋒相對,為爭寵而吃醋,真是可笑!

玉樹紫逸繼續往前行,但是,他身後的紅衣少年柳如楓已被人悄無聲息的綁走了。

也許他不知,在他回去的一路上,隨便與路人說了一句話,那個路人就莫名奇妙的消失了,就連賣給了他一個饅頭的老頭也在他走過不久轉瞬就被人擄走了。

但是,他回到自己的府上后,照常喝自己的茶,練自己的劍,睡自己的覺,一切就好像與他無關一樣。

他還會時常去妙法寺向風雪影討教劍法,每日每夜的勤加練習,直到迎來了與華吟澈手下門客比武對決的那一天。

正是馨和元年八月初八,秋風颯爽,此次比武對決就跟每年的格鬥賽一樣,同在賞花格鬥宴的會場上舉行。賽場上依然是四圍而滿座,百官見證。鳳玥與華吟澈同坐在觀看台上。

看到玉樹紫逸的身影出現在賽場之上,鳳玥的心跳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半拍——不知道他這段時間練習的怎麼樣了,武藝有沒有進展?即使她已將華吟澈提出的車輪戰改為兩隊對決優中選優的方式,但心底還是為他感到憂懼不已。

她看着玉樹紫逸,華吟澈便看着她。

如果說從前將肖馥玉處以宮刑只是他用來殺雞儆猴的一種手段,根本不足掛齒,那麼,玉樹紫逸便是他心頭上一根刺,而且這根刺隨着鳳玥對這個少年的迷戀而越扎越深。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他居然會為了一個女孩而吃別人的醋?

不過,他不信玉樹紫逸真的能勝過他手下最強的一位門客,那麼今日或許就是這個少年的消失之日,只不過,他若真死了,玥兒一定會很傷心吧!

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越來越在乎這個丫頭了,連看着她每一絲表情的變化都會產生聯想,不可遏止的憤怒!

擊鼓聲響起了,賽武場上便開始展開了激烈的搏鬥。

第一局,盜驪贏得第一場比賽。

第二局,玉樹紫逸贏得第二場比賽。

第三局,山子贏得第三場比賽。

第四局,「白義」贏得第四場比賽。

當念到白義的名字時,鳳玥猛地一個激靈,目光直射向了賽武場上的一名白衣少年,那樣修長挺拔的身材,讓她幾乎差一點就要喚出聲來——白義,怎麼還會有白義?難道他又活過來了么?

而在她激動的情緒險些宣洩而出時,身旁的華吟澈卻喚住她:「女王陛下千萬別多想,此白義並非以前的白義,我手下的七名門客,從來不會缺位,他只是最近在訓練中勝出,替補上來的!」

原來如此,白義只是一個代號而已,並非真實的姓名,可憐那個為了保護她而被凌夜師傅殺死的少年,一輩子連只屬於自己的姓名都沒有。

想來,鳳玥更加傷感起來,可是。這次武鬥比賽,她是希望紫逸贏得最後的勝利啊!

不,千萬不要因為白義這個名字而生起憐惜之情。她一定要在心裏祈禱,要讓紫逸贏得最後的勝利。

第二輪對決。盜驪對白義,玉樹紫逸對山子,沒想到白義幾個回合就打敗了盜驪,而玉樹紫逸與山子交戰了許久,弄得全身是傷后才勉強取勝。

從這種情形來看,現在這個白義的武藝甚至要超過從前的白義。

鳳玥不禁惶恐起來,就拿從前的白義來說。紫逸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現在的這個白衣少年?

怎麼辦?要不要讓紫逸放棄最後的一場比賽,他已經受傷不輕了!

看出了她心中的惶恐,華吟澈忽將一隻手覆蓋在了她的柔荑上。安慰似的說:「能勝過我手下的六名門客,玉樹紫逸,已經很了不起了,倘若輸給白義,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倘若他輸了。恩師——玥兒求你讓白義點到為止,不要取他性命,好么?」

「那我可不能保證,如果玉樹紫逸一心求勝呢,那麼他只能戰到最後。除非他自己放棄!」

聽他說到這裏,鳳玥霍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投注在玉樹紫逸身上的目光幾欲流出淚水,華吟澈看到她這樣的神情,又是隱含憤怒的捏緊了拳頭,恨不得命白義立刻將玉樹紫逸殺掉。

這是最後一場比賽,擊鼓聲起,兩名英姿颯爽的少年都展開了起手式。玉樹紫逸全身上下已滿是傷痕,但那名白衣少年幾乎一塵不染。

所有人都認為,玉樹紫逸輸定了,要麼他就認輸,要麼他就乾脆死在白義的劍下!

可是奇怪的是,兩名少年在賽場上對峙了良久,都沒有向對方發起進攻的意思。

「玉樹紫逸,你知道我是誰嗎?」白衣少年陌生的臉上是淺淺的笑容,但是聲音聽來,卻讓玉樹紫逸無比的熟悉。

「你一定打不過我,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起,你在武藝上就是我的手下敗將,雖然從剛才的幾場比試看來,你進步了許多,但現在,你仍然不是我的對手。」白衣少年如此說,唇角一彎,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這一絲細微的表情,再一次加強了玉樹紫逸心中的疑惑,莫名的熟悉感。

「不過,我卻一直視你如兄弟,我與大哥的年齡懸殊很大,他在朝為官時,我還在河邊玩泥巴,說真的,那種感覺不太好,很孤獨,可是,十二歲的那一年認識你了之後,咱們也算是一對好搭擋,玩在一起玩,吃在一起吃,睡在一起睡,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甚至超過了我的親大哥。」白衣少年苦澀的一笑,「你還說過,會幫我追到心愛的女孩,不過,現在似乎一切都變了——紫逸,你覺得你對得起我嗎?」

聽到這裏,玉樹紫逸眼中已滲出了十二分的震驚——他,他居然是飛城?

華吟澈手下新上任的第一門客居然是飛城易容假扮來的。

「我們不是好朋友,好兄弟嗎?我那麼相信你,可是你卻讓你的母親將我關起來,用那麼卑劣無恥的手段奪走了我心愛的玥兒妹妹。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飛城——對不起,我一開始是想幫你,可是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在和鳳玥相處久了之後,也會情不自禁的愛上她。

我什麼都算到了,惟一算漏的就只有這一點,連我自己也無法控制,真的無法控制。

「對不起——」千言萬語,最後也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嗎?舉起劍來,我們不妨來一場公平的比試!」

玉樹紫逸不由得震驚的看向了他,從前一張什麼時候都陽光滿溢的臉何時罩上了一層陰霾?

難道都是他害的么?

「舉起劍來,我們開始!」白衣少年也就是以白義之名站在賽場上的飛城用劍指著玉樹紫逸,厲聲喝道。

玉樹紫逸心中一片愧然,戰鬥的堅強心志已被飛城的一番話磨去了一大半,他有些木然的舉起了劍,等待着飛城向他出招。

「你還在等什麼,我讓你一招無妨,你先出手!」

看到飛城的臉上一片陌生的凜冽,玉樹紫逸心中更是痛責難當,他提起劍,彷彿抱着必死之心似的向飛城刺了過去。

可是「叮」的一聲,他便被飛城的一擋之下反彈了回去,差點連站都站不穩,身上的傷口也再度裂開,鮮血直流。

「不堪一擊啊!」賽武場四周圍觀的人發出一陣驚噓。鳳玥差點從觀看台上邁下腳步。

榮飛城腳步不移,直直的站在那裏,再次將劍指向了正倚劍跪倒在地的玉樹紫逸,冷喝道:「站起來,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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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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