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銀子啊

96銀子啊

秦王一通發作,將周夫人從清遠院打入空澗堂,隔天傍晚,角門外就有人傳話尋林姨娘身邊的雲秀姑娘,雲秀人緣好,經常這個找那個尋,根本沒當回事,一路溜達過去,見是那天夜裡給林仙草送黃金手爐的婆子,婆子身後,一個一身深灰斗蓬,用斗蓬帷帽把頭臉掩的嚴嚴實實的男子不遠不近的站著。

見雲秀出來,婆子看了眼斗蓬男,男子微微點頭,婆子上前將一個不大的黃花梨匣子遞到雲秀面前,一字一句的道:「煩姑娘將這匣子拿給林姨娘,再煩姨娘呈王爺過目。」

「什麼東西?」雲秀知道這婆子是周夫人哥哥府上的人,警惕非常的質問道,婆子下意識的轉頭掃了眼斗蓬男,勉強陪出几絲笑容道:「是王爺寄在我們爺這兒的東西。」

「那我得先看過了!」雲秀帶著明顯的敵意,跟只全身炸毛的貓一般,婆子又掃了斗蓬男一眼,將匣子遞給了雲秀,雲秀接過匣子掀開,只掃了一眼,就雙眼圓瞪,嘴巴張成了個圈,手一抖,要不是那婆子眼疾手快伸手托住,她就把那匣銀票子扔出去了。婆子接過匣子順手合上,匣子合上時那一聲極輕的『啪』聲,把雲秀驚的一個寒噤,嘴巴總算合上了,連咽了幾口口水,由圓瞪著匣子改圓瞪著婆子,又打了個寒噤,姨娘真真真真是太太太太厲害了,真把那三十萬兩銀子給釣回來了!

「這這這這……」雲秀抬雙手各捏著一邊腮幫用力揪了兩下,這才能把話說成句:「這是多少?三十萬?」

「姑娘要不要點點?」婆子基於秦王而對雲秀產生的那一絲極其有限的尊敬之意,隨著雲秀的實在沒品,早就煙消雲散了,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客氣,不過雲秀三魂六魄全驚出身外,她客氣不客氣根本沒感覺!聽婆子說讓她點點,雲秀還真一把接過匣子,打開幾乎舉到臉上,伸一隻手進去飛快的點了一遍,這個節骨眼上,她數數倒數的飛快清爽!

「都是一萬的,三十張!」雲秀肯定了數量,又咽了口口水,緊緊將匣子摟在懷裡,一幅母雞護崽的架勢盯著婆子:「還有事沒有?沒事我可走了!」婆子忙回頭看了斗蓬男一眼,轉頭極不客氣的客氣道:「煩勞姑娘了。」雲秀沒等她那個『了』字說完,轉身就走,轉個彎,偷偷回頭望了一眼,見看不到婆子和那個斗蓬男了,又左右看了看,眼睛所及處沒看到人,乾脆抱著匣子撒腿往正院奔。

婆子恭敬的跟在斗蓬男后回到遠遠停在衚衕拐角的馬車處,遲遲疑疑的低聲道:「大爺,那丫頭那樣子?」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斗蓬男,也就是周子玉站住,伸手推開帷帽,背著手痛心的一聲輕嘆:「王爺的事,她一個蠢丫頭怎麼可能知道?就是那個林姨娘,也不一定知道怎麼回事,這樣就對了。」周子玉又是一聲輕嘆,自從觀音院回來,他就沒睡著過,三十萬兩啊!周子玉一想到三十萬心就痛的抽抽,這事他前前後後不知道過了多少遍,想了無數可能,不知道多少回想著會不會王爺根本不知道這事,有人借王爺的手想搶這三十萬兩,可現在看……周子玉一聲長嘆,看那丫頭那樣子根本不可能作偽!

「回去吧。」周子玉低落的吩咐道,早知又如此,何必當初呢?倒連累妹妹受這場大罪!連帶著他這場原本十拿九穩的升遷也化為泡影!

正院廂房屋門緊閉,林仙草和雲秀一左一右站在炕幾前,四隻眼睛直怔怔放著光看著鋪了一炕幾的銀票子。

「雲秀,咱們得趕緊跑了,要是跑晚了,」林仙草痴痴的伸出手,溫柔非常的挨張摸著那一萬一張的巨額大票:「這銀子就沒了,不但銀子沒了,你的命,跟我的命,也得沒了。」

「嗯嗯嗯,反正咱們有錢了,要不今天夜裡就跑吧,我去收拾東西!」雲秀連連點頭,轉身就要奔進去收拾東西,林仙草一把揪住她:「笨!你能出府,我能出府嗎?半天功夫不到,不對,最多半個時辰,咱們倆個就被捆成棕子抬回來,也一樣沒銀子沒命,我告訴過你,逃出來還得逃得了,又不是玩過家家,真是的!」

「姨娘你說的太對了!那咱們什麼時候跑?明天?」雲秀一臉崇拜的仰望著林仙草,她家姨娘太厲害,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的神仙!林仙草無語的白了她一眼,伸手又摸了一遍銀票子,乾脆利落、飛快的一張張收進匣子里,合上匣子,轉對看著,神情嚴肅非常的對雲秀道:「從現在起,你,當然還有我,要打點起十二萬分,不,是二十四萬分的精神,最後關頭,萬萬不能功虧一潰!聽到沒有!要進入戰時狀態!」

「聽到了!姨娘,什麼叫戰時狀態?」雲秀答應的乾脆沒有任何遲疑,可什麼叫戰時,她真不懂。林仙草咽了口口水,沒理會雲秀的疑問,接著吩咐道:「這銀子不能放在這裡,萬一讓人……這幾天姓周的必定死盯咱們,你明天化化妝,把這匣子先送到你明華姐院里,挖個坑埋好,你真能打扮的讓人認不出來?」

「姨娘放心!」雲秀信心十足:「明天我我打扮好姨娘先瞧瞧我再出門!」

「那好,」林仙草輕輕舒了口氣,氣沒舒完又提了回去,臨門一腳了,菩薩保佑,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啊!

秦王這幾天天天準時回來,所謂陪林仙草吃飯,林仙草吃的食不知味、心不在焉,到底要怎麼跑,才能讓這府里不興師動眾找她呢?也不知道這王府是怎麼對付逃妾的,是逃了就逃了,還是一定要捉回來打死以示正聽?他那麼多姨娘,又成天換新的,真跑了一個兩個,肯定沒功夫去挨個捉,有那功夫,不如再添幾個新鮮的呢……

「你又怎麼了?我看你這幾天都不對勁,到底怎麼了?」秦王跟林仙草說了好幾句話,林仙草該點頭不該點頭統統點頭,秦王忍不住伸手敲了林仙草一記抱怨道,林仙草『唉喲』一聲,嚇了一跳,急忙答道:「誰怎麼了?又出事了?誰病了?」

「你!」秦王又氣又笑,臉幾乎湊到林仙草臉上道:「到底怎麼了?你看看你,心事重重,憂慮忡忡,我不是跟你說過,不管什麼事,只管跟我說,你記著,這府叫秦王府,是爺的府邸,任誰也不能委屈了你,就是王妃也不行,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到底怎麼了?你整天這樣魂不守舍的,我看了心裡難過。」秦王柔情似水的撫著林仙草的面頰,林仙草眼睛眨的幾乎止不住,這話要是傳出去,她離死就又成功的前進了一大步!

「沒事,王妃待我那麼好,跟你待我一樣好,這府里誰會委屈我?也沒人敢啊,我沒事,這不是快到春天了么,有點小傷感,女人都這樣,那句話怎麼說得來?傷春悲秋?對了,我還……」林仙草話沒說完,秦王已經聽的大笑出聲:「就你?還傷春悲秋?好好好,我的仙草也雅起來了,知道傷春悲秋了!」

「都是王爺教導得好!」林仙草謙虛了一句,接著問道:「聽說你把周夫人挪到什麼澗院去了,那是什麼地方?我好象從來沒聽說過。」

「你問這個做什麼?那是她該去的地方,爺的子嗣她也敢……」秦王一句話沒說完,悶氣非常、恨恨的『哼』了一聲,可還是比較耐心的給林仙草解釋了空澗堂:「那叫空澗堂,是程氏一族處置棄婦的地方,關進去就沒有再出來的例,她是罪有應得!」

「那大姐兒?」

「讓老夫人帶著吧,有那樣的母親,你說的對,這些年委屈大姐兒了。」秦王滿臉心疼,林仙草歪頭看著他,從父親這個角度來說,秦王還算靠譜,至少比丈夫這個角度靠譜得多。

「那周家呢?周夫人要是一直在空澗堂,周家能坐視不管?」林仙草試探道,秦王鄙夷的冷『哼』一聲道:「爺的家事,誰能管?誰敢管?周家又能怎樣?周家又有人找到你這兒了?」秦王有時候就非常的精明,林仙草心念電閃,老實的點了點頭:「那婆子說過來看看雲秀,她又不認識雲秀,有什麼好看的,還塞了幾張銀票子給雲秀,那銀票子是不是得……那個,我覺得雲秀不該收她的銀票子,就把銀票子收到我手裡了,是不是得交給你?」林仙草一臉的不舍掙扎,秦王『噗』的笑出了聲:「你看看你!你也太沒出息了!丫頭得了幾兩賞銀你也要搶過去?唉!」秦王又氣又笑的一聲長嘆:「你的丫頭也可憐,攤上這麼個貪財愛金子的主子,你那個丫頭,叫什麼?雲秀?面相倒老實本份,你搶她的賞銀,她就給你了?」

「嗯,這是我的規矩!」林仙草鄭重點頭,很嚴肅道:「她人都是我的,銀子當然也是我的!」開玩笑,三十萬的賞銀,不搶能行嗎?秦王微微仰頭,無語望屋樑。

「這銀子,還用不用退?」林仙草一顆心提到喉嚨口,小心翼翼的問了句,秦王深深的吸了口氣:「你的丫頭得了幾兩賞銀,退什麼退?咱們府上門房一天不知道收多少賞錢,往哪兒退去?你呀!」秦王見林仙草小到如此小的小事還鄭重其事、小心翼翼和他商量,心裡很是舒服受用,心軟的往下滴著水,語氣柔的如三月的桃花。

林仙草長長舒了口氣,秦王目光獃獃的痴看了半晌,伸手輕輕攬住她低聲道:「仙草,過幾天我帶你去莊子里住幾天好不好?就咱們倆個,我帶你騎馬去,我喜歡摟著你騎在馬上迎風奔跑,你笑起來真好聽,把你上回唱的那歌……不不,別唱那個了,不吉利,我帶你打獵,晚上咱們就搭帳蓬住在山上。」

「什麼時候去?」林仙草聽的心裡『砰砰』亂跳,秦王這幾話的功夫,她心裡已經轉了幾百個圈,想了七八個主意。

「過幾天,就下個月初?」

「明天就去行不行?」林仙草討論還價,秦王一邊笑一邊耐心解釋:「得先讓人過去收拾莊子,明天太急了,太子那邊還有幾件事……」

「那就後天!就後天好不好?」林仙草眼巴巴看著秦王央求道,秦王張了張嘴,不等他說話,林仙草一頭撲進秦王懷裡,摟著他帶央求帶色\誘:「就後天嘛,要是你後天就帶我去,今晚上……我一定好好侍候你。」秦王一下子潰不成軍:「好好好,後天就後天,仙草,我這顆心都讓你求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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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之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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