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上古秘事

太一、元馗、鴻鈞、三清、太恆等人默然相對，太一忽然動手將東皇鍾拍響：「吾等男神們還沒死絕呢，神族還沒跌份到讓那些女神一一祭獻的地步！」

東皇混沌鍾鎮壓鴻蒙，那毀滅天火在神鐘的壓制下消弱了部分。隨後毀滅之力反噬，東皇鍾在響動四十九下之後忽然破碎，太一悶哼一聲將神血強行忍住吞咽，收起東皇鍾扭頭就走。

太恆這位混沌中誕生的神魔也道：「若萬物歸道，吾等混沌神魔一系亦難逃此劫。」說完，他將都天神宮祭起，顯化十二尊混沌神魔分身聯手開闢了一條道路通往火海深處，幫女媧娘娘鋪路。隨後，他跟著太一一般轉身便離開了此地。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便不是他們可以左右，一切只能全看女媧自己了。

三清相互商議了一番，老子道：「昔年聖母神捨身道化而有了盤古宇宙的延續，吾等承其之德而得以重生，此恩情雖不能回報聖母神，但還其道統傳人亦無不可。」

元始、通天點頭應道，三位聖人將自身道體直接捨去，化作一條玄清大道落在了女媧頭頂成為祥雲華蓋。隨即三道仙光便遁回盤古宇宙，藉助他們開闢新天地時候收取的玄、元、始三氣，重新凝結三清境再度化生聖體。他們是具備天道聖位的混元聖人，在此新天地中照樣可以藉助天道之力而重生。

阿羅站在新天地中慢慢演化天地，伏羲、後土、神農手中的三書也落到了他的手中化作一卷「鴻蒙天道書」，將上一個量劫的種種天道法則再度衍生。

然後，大羅天中的日月星辰再度飛了出來高掛天邊。其中蘊含的天道印記再度融入新天地定住天宮。

「三界開闢，那星辰海也當出現！」阿羅大手一抓，天地間尚未消散的元氣被他凝聚成為一顆顆星辰灑向虛空。

盤古宇宙天地重開，甚至如今的天地比起當初盤古所開的天地還要大了幾分，畢竟是所有宇宙的本源凝聚，這一方盤古宇宙的天道本源比起上一個量劫要強了一倍多！

阿羅作為此方宇宙的第一聖人，將大羅天中的那一朵鴻蒙蓮花摘取后，便將此天重新高懸諸天之上為諸天至尊。

「盤古宇宙真正開闢，豈能讓所謂的毀滅漩渦將此界再度崩潰？」阿羅將手中那一朵鴻蒙蓮花拋向女媧：「此花和你的造化彩蓮融合，或許能夠助你一臂之力。」

隨後，諸多聖人類似神農、孟章之輩也將自己的力量傳遞了過去，幫助女媧娘娘深入火海。

「道祖，你我二人也動手吧！」元馗將玄黃天道彰顯，鴻鈞也將均衡天道施展，兩位化道境界的巔峰聖人在後面推了女媧一把，讓她通過諸位聖人的合力進入了最核心地帶，此時又有一道流光順著通道飛向了女媧娘娘身邊。

女媧娘娘的狀態很不好，那火海乃是無邊毀滅真火所化，比起伽炎身上的天火不知道強出來多少倍！在這股神焱的威能下女媧娘娘的道體也漸漸燒焦，隨即造化元氣重新復原，如此反覆交替不休。

「造化毀滅，輪迴永不停止，果然是大滅之劫嗎？」女媧慢慢邁著步子，在諸聖的幫助下越發接近那一顆毀滅核心。

意識漸漸模糊，僅僅憑藉一股大毅力接近前路。忽然一股清涼之氣散落其身，另一股造化力量將她暫時保護了起來。

「道君？」女媧喃喃了一句：「最後也輪到你幫本宮一把嗎？」

「不是。」女媧頭頂浮現的靈曄珠中浮現了風燁的虛影，風燁托著下巴說道：「貧道是來看某人自打臉的。」

「當初貧道準備犧牲一具天道燁皇化身針對元虛宇宙，結果被某人打了臉，當初怎麼說來著？」風燁調笑道：「某人不希望貧道折損聖人化身，結果自己卻不留一線生機的跑來捨身？」

「娘娘的臉疼不疼？」

「……」

「當初是誰說要學會依賴一下旁人，結果自己單獨跑進來送死祭獻？」

「本宮也不想死啊！」女媧被風燁擠兌之後忽然爆發了：「本宮活著好好地，如果能夠活下去，本宮才不會自尋死路！憑什麼偏偏要吾等造化一系的女神來捨身？」女媧心中的怨氣自也不小，在此最後一刻悉數爆發了出來，傾訴天地不公！

「那就活下去好了。」風燁看女媧終於爆發，便冷冷道：「沒人指望你必須和母神一般。」

「你不如母神，不管是對造化之道的參悟也好，還是那顆為天地蒼生的大愛之心，你都不及母神！你的胸懷更不能跟母神一般承納整個混沌。」風燁將女媧數落一遍后，話鋒一轉：「但是貧道認識的那位女媧娘娘，比聖母神多了一份靈動。她不像母神一般不食人間煙火，以大愛之心守護眾生。那位娘娘時不時還會耍一些小性子算計人，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與諸聖爭鬥。但是其本性善良，亦有一份為神祗的責任，昔年通天教主欲要擺下誅仙劍陣，她卻以一己之力力抗劍陣，逼迫通天教主撤去此陣。」

毀滅神焱不斷燒灼，風燁的神念虛影即便是在靈曄珠的保護之下也漸漸不可成型。

「沒有人將你和聖母神看做一人，聖母神的選擇不一定便是你的終點。不管是貧道也好，伏羲陛下也罷，還是元馗、紫光、太一等人都沒有將你視作母神的替代品，父神也是如此。你有著屬於你的人生，不需要為任何人承擔。」

「娘娘，還記得你我的第一次見面嗎？那時候娘娘的求生欲可是很強啊！」

女媧和風燁的第一次見面，並不是大家所知的天皇伏羲時代，在更早的上古之時兩人便曾經打過照面。比昔年女媧封印奢比屍再往前推無數個元會，當初的女媧娘娘仍是一位大羅尊神的時代，那時上古三皇尚未確立，女媧便曾經和風燁見過一次。

一位神聖如果無災無劫便修行到了至高道果幾乎不可能，即便是女媧娘娘在上古之時也曾經遭遇了種種劫數最後才證了無上混元道果，她有一次死劫更是被放逐到了時空亂流之中。

時空亂流之力對於當時僅僅是大羅道果的女媧娘娘而言無疑是一種致命傷，即便女媧娘娘以紅繡球庇佑住了自身也難以抵消時空風暴，她周身的赤紅神光在風暴的力量下一點點削弱。

「死亡嗎？只可惜白湄等人白白為本宮開闢了一條生路，不想最後仍然難逃一劫。就是不知道在時空風暴之中能不能將元靈道化，為自己保留一絲重生之機呢？」周身靈光覆滅，紅繡球中的先天道氣消散殆盡，而女媧的意識也漸漸朦朧了起來。

此刻一道造化靈光忽然從時空亂流深處射向女媧，和女媧自身相互契合，將女媧拉到了一處怪異空間之中。

這一處空間之中充斥了大量的造化元氣，而其核心處有著一顆寶珠支撐了整個空間的運轉。這是風燁和女媧的第一次見面，此時的風燁真靈沉睡於造化靈珠中孕育神胎，正是靈珠本能感應到了女媧的求生意志以及女媧和聖母神之間的同源神力，才將她從時間亂流中牽扯到了此地。

此造化靈珠是昔年造化聖人而留，在此珠的庇護下女媧娘娘重新蘇醒甚至藉此造化之力而更近一步，參悟此靈珠中的造化聖道步入大羅極致之境。

只可惜女媧娘娘功行大進，周身法力尚不得隨心運轉，那大羅氣勢席捲四周反而干擾了造化靈珠的運轉。無意之間將此方造化空間破滅，靈珠中正在孕育的先天神聖被打斷而胎死其中。

「不好！」女媧臉色一變，便要用造化之氣幫助靈珠中的神聖回復，卻不料那靈珠被她氣勢所驚直接帶著那一先天神聖的真靈再度遁入時空亂流，直到後來才轉世到了人族之中。

「此神聖靈智初成，又和本宮大有淵源助本宮脫離死劫，卻不料因本宮之誤斷其前程！」女媧推演許久，仍算不得此珠此靈的下落，懊悔之後便再度離開時空亂流。

無數年後，女媧仿照那神聖的先天道體創造了一族，其名曰「人」。又過了無數年間，女媧忽然在人族之中感應到了一股和那神聖一般無二的氣息。天數昭彰，因果循環之力不外如是，所以女媧從一開始便無法將那人當做自己的子嗣看待。

女媧上古的這一段因緣便是鴻鈞伏羲之輩亦不曾知曉，就是風燁在將靈曄珠祭練成為證道之寶後方才明白。

女媧將回憶收起，望著頭頂的靈曄珠默道。何其相似，如今的場景不就是上古那一次的翻版嗎？

風燁深深看著女媧的雙目，鄭重道：「沒有人可以將希望全部放在別人身上，如果這個人不懂得自救的話，那麼任旁人如何努力也沒有。」

「昔年娘娘意志堅定，斷不會如今日一般捨身求死，到底是人心善變還是……」風燁的神念被毀滅力量破滅，靈曄珠落到了女媧手中，僅僅將風燁的最後一句話傳了出來：「昔年娘娘和貧道打賭的媧皇宮密釀，貧道這裡還藏有一瓶。日後是貧道和娘娘對坐而飲還是去娘娘墳頭祭拜，全由娘娘自決！」

「也是，本宮可不是師尊，也不需要按照師尊既定的道路而走。在還不到最後一刻的時候，本宮何必在此放棄？」女媧求生之念一起，靈曄珠中飛出來幾件事物。

……

太易之境，風燁默默道：娘娘，貧道能夠幫的也便是如此了。

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道機清明，風燁對面的明垠在驚怒中被風燁煉化神魂，散入了這一片太易之境。

「這一次大道劫數終於過去了嗎？」風燁放眼盤古宇宙方向，一朵蓮花在毀滅漩渦中盛開，隨後蓮花和漩渦同時消失不見。

「娘娘，這就是你的選擇？」風燁搖搖頭，將飛過來的靈曄珠收回后便繼續煉化明垠的神體。這位魔神到底是無上鴻蒙道體，便是他的神魂被風燁抹去，藉助肉體之便日後未必不能重生，故而風燁仍然要在此大費周章。

風燁心中再度一動，察覺盤古宇宙那邊的變故后便將玄鴻劍拋了過去。

准提聖人點醒女媧娘娘，讓女媧娘娘明悟自身造化之道，然後自爆造化法則和毀滅漩渦一同歸滅。此舉固然是為了大局，但無疑得罪了伏羲陛下。

想那伏羲被風燁戲稱為「妹控」，他才不管什麼准提的最初立場，拿著羲皇劍對著准提便是一陣劈砍。

准提聖人自知理虧，除了拿七寶妙樹護持周身外，亦不敢反手攻擊。旁邊太泓等人神態各異亦不敢上前拉架。畢竟女媧娘娘的人緣太好，如今便是後土和三清之輩亦不敢不敬女媧。而准提聖人關係較好的聖人，除了阿彌陀佛外也就是釋迦如來和太泓道人了。想那太泓道人視女媧如母，對準提這般做法怎能沒有埋怨？

准提被伏羲殺的節節敗退，阿彌陀佛和釋迦如來看不過眼便趕上來幫忙。不過如此一來戰鬥立馬升級，甭管後土和女媧之間關係如何，後土作為地皇如何能夠讓人欺辱了天皇？

後土動手，神農自然也無法無動於衷，於是六位聖人在媧皇宮中亂鬥起來。

直到毀滅漩渦消失，女媧娘娘不知所蹤后，伏羲下手更狠了幾分，雖然鴻鈞跑過來拉架做和事佬，但只會讓戰鬥更加激烈。

「你們鬧夠了沒有！如今盤古宇宙剛剛重開，爾等便想著將此界重新毀滅不成？」風燁的玄鴻劍寄託他的神念大喝道，但如今幾位聖人打出來真火如何聽他說話？

玄鴻劍轉而對準一旁觀戰的太泓和太恆：「你二人將准提拿下，壓到天獄之中三十個元會，算是了卻他和娘娘的這一段因果。」

隨後，玄鴻劍轉而對盤古宇宙中守護宇宙靜靜觀戰的阿羅傳音：「你且去幫忙將他們分開，日後自有一樁大機緣給伽炎。」阿羅和女媧素無交情，看在女媧娘娘捨身的份上將鴻蒙寶蓮送她保命已經仁至義盡，所以三皇聖人和准提三聖打架的時候他便在一旁觀看，直到後來三清和鴻鈞加入后他也打著觀看臨摹的意思沒有插手。但是聽了風燁的話，明白這一場鬧劇也該落下帷幕，便和元馗、太泓、太恆等人將他們徹底拉開。

「聽師尊的意思，娘娘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太泓拿出來三才鴻蒙陣圖將准提裹住，對諸聖拱拱手：「奉吾師法旨將准提聖人關上三十個元會，算是對伏羲陛下和女媧娘娘了卻因果。」此舉同樣也是對準提的回護。

聽聞女媧沒事，伏羲心中一定，又問道：「那如今妹妹情況如何？」

太泓搖搖頭：「這個，師尊便沒有繼續言語。」

「那你家師尊何日歸來？」伏羲眉頭大皺。

「師尊也沒說。」太恆回道。

「你——」伏羲氣極反笑，什麼都不說就想將准提救走？伏羲本欲對太恆發作。但思及他是混沌神魔證道，又稱呼元馗一聲「父皇」，是風燁在混沌收下的弟子，伏羲也不好對他發作。

冷靜一下后，伏羲才道：「三十個元會轉眼而過，想必你家師尊煉化那位魔神也會回來吧？屆時朕去太淵天找他給一個交代！」為什麼壓准提三十個元會，不就是到時候有了一個結果，不是女媧娘娘歸來便是風燁歸來給伏羲交代，伏羲自也等得起。

隨後，伏羲便回了大羅天重開天皇境，後土和神農等人也跟著回去開闢地皇境和人皇境。三境重開，後土總算是可以擺脫女媧娘娘昔年的陰影。

三皇聖人離開，三清等天道聖人也回去重新建設盤古宇宙，阿彌陀佛在釋迦如來的邀請下先去了西方重開婆娑凈土佛國，這一出聖人間的鬧劇終於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