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無力挽回

第二百三十五章 無力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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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蘭,你怎麼來了?」三個人齊呼,因為在他們的眼中,若蘭本就應該是一個被人養在手心裏呵護的小丫頭,即便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可在這些人的眼中,她依舊是那個值得用一生去精心呵護的小女人。

這就是親情,在愛你的人眼中,你始終都只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他們願意一直守護着你!

「我來給你們送東西!」若蘭瀟灑的跨馬下來,這是她的好老師歐凈琛一手培養出來的,雖然一年之前被他囚禁的日子過的很辛苦,但他是讓她得到真正收穫的人,這不,瞧她的下馬姿勢有多帥,在場所有的人都盯着她看呢!

天空中依舊還飄起了微微的絲雨,讓眼前的景象顯得更加蕭瑟。

「若蘭,你來了!」首先出聲的是瑞白,他的情緒很是怪異。一開始看到若蘭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大,他看着他過去的這位心上人,想到一年之前他還想求父親答應他的請求:和大嫂若蘭在一起!沒想到一年之後卻早已是物是人非,若蘭已經生了一個別人的孩子了。

一年的邊疆生活使得他的稚嫩慢慢的褪去,但今又重新見到故人,他的心中泛起的卻依舊好似被人背叛之後的辛酸苦楚。若蘭終究還是嫁給了他的大哥,卻生了另外一個男人的孩子。而且那個男孩子他見過,才不過幾個月的光景,眉眼之間便已經有了他父親不少的風采。歐家的基因終究還是強悍的,那個孩子有着一雙墨綠色的瞳孔!

若蘭的再也不是他過去記憶中那個猶如仙子一樣的純潔無暇的小姑娘了,她已為人妻,而且還不守婦道!這是瑞白最為接受不了的地方:明知一切都在改變,可他就是無法接受!他攜著一身的仇恨來到這個北方的蠻荒之地,將自己樹立成一個判決者的模樣,他要告訴所有的人——他討厭所有背叛欺辱他的人,他痛恨這個世界!

若蘭深吸一口氣,力持平穩道:「就算來不及趕在你大開殺戒之前消滅你,今日。我也不會讓你活着離開這裏。我不能讓你毀了我這一生最愛的人。」

瑞白聽到她的話,眼神猛的收縮了一下,但表情上卻像是沒聽到她剛剛說的那句話似得。

現場,只剩下匆匆而來的若蘭和剩下的四人。被強弩圍攻的四人獨據一方;重裝上陣的瑞白與他的手下立於另一方。對峙的姿態,肅殺的氣息,沉默無限延長……蒼鷹從遠處的山巒突飛而至,瑞白抬起眼眸看了它好一會之後才悶着聲音接話道:「若蘭,你變了!不過,你證明了你的本事。沒教我失望。」

「你沒權利對我說着失望或希望這種話!」若蘭冷言道。說起來她雖然比瑞白還要小几個月,而且目前他們的格局是不佔什麼優勢。但她的這種便宜。他占不得!「而且若蘭這兩個字也不是你所能叫的!」

「你錯了。若蘭!」瑞白根本就不理會她的話,他充耳不聞若蘭的預警,自顧自的說道:「我有的。你也許不知道,我現在是你母親李婉兒的弟子。而你又是她的女兒,我們也算是出自同一個師門,而我這個師兄畢竟是比你輩分大一些。」

「師兄?!她怒極而笑:「我從未承認自己是『魅族』的子孫,何來與你是同一師門?」若蘭覺得這個笑話開的也太大了,但她同時心裏也很清楚,依照瑞白的能力,他是可以奪得母親的青睞的。因為她知道瑞白會武功,只是她從未說破過而已。

記得在小時候,她便曾在無意中看到瑞白鑽牆洞去偷學武功。偷師竊藝。乃是武林中的大忌,比偷竊財物更為人痛恨百倍。可是偷學來的終究是不精,記得那一日,瑞白在試發袖箭之時,突然一箭。將那人打瞎了一隻眼睛。總算他手下容情,勁道沒使足,否則袖箭穿腦而過,那裏還有命在?後來他急急忙忙的去找玉娘,靠着他母親的力量,他才好不容易把這件事情壓下來,至此之後,若蘭便再也見不過那個僕人。

由此之後,她對瑞白的影響一瀉千里,而且是再也好不起來了!

「不,你又錯了,若蘭!」瑞白的嘴角含笑,他似乎很不同意若蘭的話,繼續說道:「無論你是否承認是『魅族』的一份子,你這一生就已經註定是了。因為你是李婉兒所生,血緣裏帶着的詛咒,這是任誰都無法更改的!」瑞白這話說的自信滿滿,他心裏的那個小算盤更是敲得噼里啪啦響!

「不過若蘭,你雖然是『魅族』的子孫,但沒有經歷過『魅族』的鍛煉,既然你母親現在已經仙逝了,那你現在就必須要回到我的身邊,由我來親自教導你。譬如這種毒液該如何配置,比如該怎樣統領這支秘密的部隊,這些都是你首先需要學習的內容,我不能因為你是師父的女兒而例外!當我全力壯大這支禁衛軍的勢力時,你卻忙着給那些上不得枱面的男人生孩子,沒絲毫貢獻;當我得殺掉所有人才能登上首領之位時,你卻什麼也不必做,就能站在我的身邊!這些都是不行的,你進來之後還要做好被我教訓的準備,因為你必須要服眾!我會將你逼到死角,逼到你不得不反撲。逼到讓你自己去證明自己是有當掌門的資格!要你和我,和所有師兄們一樣,不管智取,還是力敵,都要想辦法保護自己活下來,然後做掉所有擋你路的人!這是同一個師門的人必須經歷過的試煉!沒人能例外!」

瑞白這段話說的又臭又長,不過簡略下來倒也簡單,無非就是說若蘭這個「魅族」被詛咒過的人必須要和他在一起,還要經受住他的磨練!

這真是鬧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可在場的那三個人都沒有主動的去戳破,倒是若蘭手裏拿着韁繩,抬起一張俏臉來問道:「如果我不接受你的提議呢?我承認自己是『魅族』的子孫,也不去接受你的那些所謂的『訓練』呢?」

瑞白沒有預想到她會說這句話,他翹起的嘴角微微一緊,復又說道:「難道說你情願忍受被詛咒的痛苦,也不願去回歸到你的家族中來?」

「家族?呵,滕瑞白。我生是上官家的人,死是上官家的鬼。況且我現在是歐家的夫人,我不是什麼『魅族』的子孫!」看來瑞白還不知道她的血咒已經被破的事情,不過沒事,她不介意與他多玩一會,因為就在剛剛旭笙緊急的遞了一個眼神給她,她需要為她拖延住時間。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休怪我無情了!」瑞白所有的好臉色全部被撕破,他無法理解若蘭為什麼會甘願冒着生命危險都不願回到他的身邊,不過這樣也好。他最後的那一點點人性全部被他們蒸發乾凈。剩下來的便只有廝殺了!

「放箭。給我殺了這幫亂臣賊子!」

「滕瑞白,慢著!你們也都不要動!」到底是和歐凈琛呆久了,若蘭說話也變得霸氣了不少,她臨危不懼。指著站在窗台上的滕瑞白說道:「你胡說八道。皇帝聖旨在此。天子有令:瑞白密謀不軌,一體禁衛軍見之即行擒拿格殺,重重有賞!」她說着右手高高舉起,手中果然是一柄黃色的捲軸。

瑞白大怒,喝道:「你們不要聽她的,放箭!」

「不要聽我的,那要不要聽這個呢?」只見若蘭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囊,從裏面拿出一個丹書鐵券來。

「若蘭,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問這句話是上官桀。他記得這個東西原本是在他懷裏的,他才上官若謙那裏搜刮來的。其實他不知道,為了找到這個寶貝,上官家四弟真是費盡了心機。

「母親臨走的時候瞧瞧塞給我的!」也就是兩人交鋒的那電光石火的瞬間,李婉兒冒着生命危險從他的懷裏偷出來這個。多年之前的情人了,很多事情熟的就像是自己的身體一樣。

「看到此物就如同看到了皇上,你們這些人還不跪安!」

這些禁衛軍都是有耳朵的,他們知道舉著丹書鐵劵的這個女人是他們頭頭的女兒,現在帶頭大哥已死,他們已經認這位瑞白少爺做新的首領,可是半路中又殺出一個帶着皇帝親頒的丹書鐵劵的人,他們自己都已經有點混亂了,真不知道自己又該效忠那一個人?

瑞白見到屬下並沒有多大的動作,待自己仔細一瞧他的那些部屬看向若蘭的眼神,又見她手中持有丹書鐵劵,他們如何敢對她無禮?可是時間不容他有多少的思考,他又叫道:「放箭,放箭!」

正僵持着,有了若蘭這樣的一個屏障,他們都不敢動。

瑞白的臉上掛不住,只能退一步說道:「好了,智謀上,你們都不錯。現在,比武吧!」他的話音剛落,他手上的那柄弓弩就射出一根根箭來,隨着主人的一聲號令,膽子稍微大一點的禁衛軍也跟着射出箭來,只不過大家都好像是達成了共識一般,不再使用毒液,只是使用極其銳利的長箭而已。

從天而降的是一陣箭雨,急射而至。潤白學貫百家,知道華山派的獨孤九劍中有一招叫「破劍式」,只見他撥挑拍打,將迎面射來的羽箭一一撥開,腳下絲毫不停,向前衝去。而旭笙更是護著若蘭,急急地往屋內奔去。若蘭真是半點功夫都不會,她必須要護她一個周全,只是若是這樣的話潤白就失去了一個強而有力的臂膀,待她回頭,只見十幾個人從天而降,黑壓壓的人巧妙的繞開了所有的箭陣,看的出來他們是訓練有素的,就像是「神盾」一樣,雖然滿眼到處都是離別鈎,可他們終究還是可以繞開來,甚至是排成隊列發動攻擊。

潤白面對着這些從天而降的人一點都沒有做過多的猶豫,他的長劍倏出,使出「獨孤九劍」的「破箭式」,劍尖顫動,向眾人的眼睛點去。只聽得「啊!」「哎唷!」「啊喲!」慘呼聲不絕,跟着「叮叮噹噹」、「乒乒乓乓」等聲音諸般兵刃紛紛墜地。

十幾名禁衛軍,幾十隻眼睛,在一瞬之間被潤白以迅捷無倫的手法盡數刺中。獨孤九劍「破箭式」那一招擊打千百件暗器,千點萬點,本有先後之別,但出劍實在太快,便如同時發出一般。潤白當年只不過是為了求得一個新鮮。遂才會跑去華山拜訪師傅顧林子的老友,與他討教一兩招,卻不曾想今日會用的如此徹底。但見那名十幾名禁衛軍皆以雙手按住眼睛,手指縫中不住滲出鮮血。有的蹲在地下,有的大聲號叫,更有的在泥濘中滾來滾去,那地上仍殘留着原先的毒液,這一滾身上就跟火燒似得,腐蝕着衣服外的皮膚更是炙烤一般的疼痛。十幾名禁衛軍客眼前突然漆黑,又覺疼痛難當。驚駭之下。只知按住眼睛。大聲呼號,全部都像是只沒頭蒼蠅一般,亂闖亂走,不知如何是好。哪裏還能談及鎮定下來。一起攻擊敵人的事情!

「老子生平最恨的,便是暗箭傷人,有本事的何不真刀真槍,狠狠的打上一架?躲了起來,鬼鬼祟祟的害人,那是最無恥的卑鄙行徑。」上官桀在潤白一旁,也是不廢力氣的解決掉了那些黑色的弓弩,對着站在高處的瑞白提氣喊話道,聲音雖不甚響。但藉著充沛內力遠遠傳送出去,料想這在場所有的人都定然是聽到了。

瑞白本就不是一個可以沉得住氣的,看到自己的先頭部隊被潤白打的這麼慘,自己還被上官桀再次嘲笑,他的內心早就忘了玉娘臨走之前的囑託。一個蹬步,他從二樓的陽台之間從空中躍下。

原來他的弟弟是會武功的!潤白一直以為自己才是滕府那個藏的最深的人,沒想到相比於他,瑞白更是藏得不動聲色呢!相比這些年來他憋得很辛苦吧,他這種愛顯擺的人!

瑞白手裏的長劍直接朝上官桀這面刺來,他已經忍了好久了,而現在他認為自己已經無需再忍了。他從空中抽出自己的長劍,對着他的前輩森然地說道:「殺!」

這「殺」字剛出口,寒光陡閃,手中已多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長劍,猛地反刺,直指上官桀的胸口。這一下出招快極,抑且如夢如幻,正是「魅族」中的絕招。上官桀是李婉兒的老情人,他當然深知這招的精髓所在。他揮劍置於胸前,貌似是攻擊,可當他快速逼近時,他卻是往後一退。瑞白的勢頭極猛,如果沒有一個往上的力,他只會是以斜切人的下降方式越來越快靠近上官桀。

見到上官桀突然往後一退時,他知道自己中計了,大駭之下,急向後退,嗤的一聲,只見上官桀這招雖然是後退了,但原本橫放在胸前的長劍卻已經倏的揮了過來,在瑞白的胸口上已然是給利劍割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他的衣衫盡裂,胸口肌肉也給割傷了,受傷雖然不重,卻已驚怒交集,銳氣大失。瑞白不知道,李婉兒傳給他的功夫,同時也教會了她的情人,而且教給他的還比教給她徒弟的好要多。

瑞白立即還劍相刺,但上官桀的一劍既佔先機,上官桀原本使得是一刀一劍,但面對像瑞白這樣的敵手,他甚至是放棄了手上的大刀,只用了一把薄劍,只見那劍在瑞白的劍光中穿來插去,只逼得瑞白連連倒退,半句喝罵也叫不出口。

旭笙將若蘭安置好,匆匆的趕出來,瞧著這四周全是烏壓壓的人或者是弓弩,想着那些東西的壽命也超不多了。她遞了一個眼神給潤白,這個時候趁著上官桀與他激戰正酣,他們要不要把這樓上的人給全部解決了?!

上官桀的劍招變幻,猶如鬼魅,瑞白的那些手下多年以來只精於箭術的學習,此時見了無不心驚神眩。一點點鮮血從兩柄長劍間濺了出來,瑞白騰挪閃躍,竭力招架,始終脫不出上官桀的劍光籠罩,鮮血漸漸在二人身周濺成了一個紅圈,兩個人的速度也漸漸地變得越來越快,其實這場對決本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抗爭,只是但凡是李婉兒手裏教出來的人大多是詭計多端,瑞白這個人又是鬼主意特別多,難保有了李婉兒的親傳,他學的更精了!

況且「魅族」真正安身立命的不是劍術,而是——毒!

潤白的思緒還在亂著,他和旭笙已經退到了屋檐之下,他們正在搜尋着這幫人的盲點,以備發動突然的襲擊,而也就是在他們終於潛到敵人的後面之時,猛聽得瑞白長聲慘呼,高躍而起。上官桀退後兩步,隻眼瞧著瑞白躍起后便即摔倒,胸口一道血箭如湧泉般向上噴出,既詭異,又可怖。

這一幫人見到他們的主人死狀凄慘,哪裏還顧得了什麼觀戰了。潤白和旭笙都知道毒水實在太過厲害,只須身上濺到一點,那便後患無窮,可是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辦法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毒水已經朝着地面上的上官桀射了過去!

眼見上官桀在瞬息之間被毒水所腐蝕,旭笙和潤白二人掌劈足踢,下手毫不容情,霎時間已料理了七八人,他提起燭台當作劍使,手臂一抬,便刺入了一人咽喉,頃刻間殺了六個人。可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用了,原本還威風凜凜的上官家大老爺已經和滕家的二少爺一起化作一汪清水,隨着原先的那些雨水,一起被衝到了街邊的下水道!

堂堂一代梟雄,就連個屍骨都沒有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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