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茶寮被俘

第39章茶寮被俘

謝曜擱了幾枚銅板,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聽得身後一人冷冷道:「以四打一猶無勝算,你們武功都練到畜生身上了嗎。」

這話雖然是在罵黃河四鬼,但語氣中明顯對謝曜瞧不上。謝曜頓了頓步子,卻沒有轉頭,而是走得更快。

「小兄弟,慢著!」

謝曜頭也不回:「抱歉家中尚有急事,有緣再見。」

身後那人冷哼道:「你打敗黃河四條蟲,總要給他們師父一個交代!」

謝曜心下一沉,暗道果然是一夥的!且不說這人聽聲音內力渾厚,這其餘四人估計也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險勝黃河四鬼已經是僥倖,若不走快點,豈不是折在這幾人手上?

思索間,謝曜猛覺背後汗毛直豎,那人已然拍掌而來,謝曜下意識往左一避,卻不料那人武功極強,膝不彎曲,足不跨步,突然間移形換位,結結實實的拍在謝曜左肩,謝曜氣血一陣翻湧,「哇」的吐出一口血來。若不是他早有地提防,暗暗運真氣抵擋,便不止吐血這般簡單了!

「照啊,能接老子一掌還算有點本事!」

謝曜只見此人是個禿瓢,頂上沒半根頭髮,雙目布滿紅絲,眼珠突出,面向可怖。他抬袖擦了擦唇邊血跡,道:「敢問這位前輩尊姓大名。」

禿瓢趁他說話倒也不攻擊,而是指著黃河四鬼道:「他們是我徒弟,你說我是誰?」

謝曜心下一轉,想起青城寨的時候向鴻飛提起過此人,正是黃河幫幫主,鬼門龍王沙通天!向鴻飛雖然和沙通天雖然齊名,但謝曜在向鴻飛手下尚能躲避三招,這沙通天猛然出手,謝曜卻不得行。他和黃河四鬼尚有過節,今日之事恐難善了。

他道:「原來是鬼門龍王沙通天沙幫主,久仰高名。在下師父常常給我說起你,稱你在黃河流域武功當屬第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沙通天「噢」了一聲,問:「你師父是誰?」

「全真七子孫不二。」

謝曜明明可以說是「清靜散人孫不二」,但他偏要將全真七子搬出,便是希望沙通天能忌憚七子威名,今日放他離去。

沙通天聽到「全真七子」果然一愣,終於拿正眼瞧著謝曜,說:「原來是全真教弟子,貴派武功乃屬天下正宗,的確正宗的很啊。」他最後一句語氣輕蔑,顯然是在諷刺。

謝曜雖然生氣卻也沒有反駁,而是道:「只是我學藝不精未能練成祖師爺那樣的天下第一,沙幫主日後若要來拜訪全真,自當歡迎。今日天色已晚,在下就不奉陪了。」說罷,謝曜轉身便要離開。

沙通天見他要走卻也不攔,全真教威名遠震,他無須因為謝曜和其結上樑子。

「站住!沙幫主放你走,我可不放!」

謝曜心裡暗暗叫苦,轉頭一看,卻是茶寮里另外一人站起。這人打扮非僧非俗,身材中等,頭頂寸發不生,兩邊卻白髮如銀,臉色光潤,猶如是鶴髮童顏,神采奕奕。

謝曜抱拳乾笑道:「閣下尊姓?」那人冷笑一聲,卻不回答,而是說:「你師伯丘處機數年前壞我好事,今日你就替他還了罷!」謝曜殊不知此人名叫梁子翁,乃是長白山高手,自小服食野山人參與諸般珍奇藥物,是以駐顏不老,武功奇特,人稱參仙老怪。這「參仙老怪」四字向來分開了叫,當著面稱他為「參仙」,不是他一派的弟子,都把他叫做「老怪」。

梁子翁數年前信了采陰補陽的邪說,找了許多處女來,破了他們的身子,說可以長生不老。有次正準備幹壞事,被丘處機發現,兩兩交手數百招,終究是邪不勝正,丘處機技高一籌。是以多年後梁子翁還惦記這仇恨事情,見了謝曜更沒好氣。

「這……」謝曜沒想到這小小茶寮事情忒多,好不容易擺脫沙通天,又來了一個梁子翁。正當遲疑之時,那梁子翁已然身隨手動,朝謝曜攻來。謝曜不敢怠慢,一見此人出手就知道比沙通天還要厲害,謝曜雖然身兼眾多武學,但當敵人實力遠勝自己本身的實力時,那些精妙武學也難以起到作用。

謝曜匆忙間運起螺旋九影中的「去風如影」,準備三十六計走為上。那梁子翁一擊不中,不由「咦」了一聲,道:「好小子,你這步法不是全真金雁功,是上哪兒偷學的?」

謝曜此刻全力奔逃,哪會回答,趁梁子翁分心,謝曜衣襟帶風,縱身從他肩旁鑽出,身法甚是迅捷。不料梁子翁的功夫實是不凡,謝曜忽左忽右,後退前趨,身法變幻,將螺旋九影的「離」字訣用了三招,總是被梁子翁擋住去路。

梁子翁心道差點兒就被這小子溜走,在眾人面前丟臉,當下不再留情,右手一推,袖口中忽然「嗖」的飛出一枚鋼釘,直朝謝曜胸口射去。

謝曜自出入江湖以來,從未遇到過暗器,當真大驚。待準備閃身避過,卻始終來不及,只聽「嗤」的一聲,那枚鋼釘牢牢釘在他胸口。

謝曜渾身一僵,猶如一盆冷水兜頭。他慢慢低頭看了看鋼釘,慢慢伸手扒開衣襟,慢慢從裡面拿出……一本書。

茶寮里頓時發出一聲哈哈大笑:「參仙!你的子午透骨釘連本書都穿不過,沒作用啦!沒作用啦!」

大笑的是個青臉瘦子,面頰極長,額角上腫起了三個大肉瘤,形相極是難看。此人正是沙通天的師弟侯通海,因為額頭的三個肉瘤故此人稱「三頭蛟」!

「閉嘴!」沙通天抬手就給了侯通海一耳光,侯通海一把年紀卻像個小兒似的吐吐舌頭,不敢笑了。

謝曜乘機又打量了茶寮中另外兩人,一個乃是披大紅袈裟,頭戴一頂金光燦然的尖頂僧帽,身材魁梧之極的喇嘛,腰間懸著一對大銅鈸;另一個身材矮小,卻目光如電,桌上放著一對鑌鐵判官筆,顯然是他的兵器。

而這兩人此時此刻還在悠閑喝茶,更讓謝曜心沉,心思急轉,想著逃命之策。

「罷了,我直接擰斷你的脖子!」梁子翁說完便要出手,謝曜忙退後兩步,伸出雙手叫停:「等下!」

梁子翁果真收手,問:「你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謝曜道:「閣下非要殺我不可?」

「且不說你是全真教的畜生,你打傷我朋友的徒弟,我應當殺了你才是。」

黃河四鬼一聽忙道:「參仙當真好人!快快殺了這小子!」

謝曜忽然認命般的低頭,拿起手中的那冊書道:「看來這本《九陰真經》的奧秘無人可解了……」

「你說甚麼?」茶寮中那喇嘛本在喝茶,一聽這話竟第一個衝到謝曜面前,根本沒有看清如何出手,那本《九陰真經》就到了他的手中。

他一看封頁,忽然乾笑兩聲,道:「這上面寫的……甚麼。」

侯通海聞言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靈智上人久居關外,這中原的字不認識也是自然嘛,師兄,這下你可不能因為我認字不多嘲笑我啦!」

沙通天狠狠瞪他一眼,卻沒有心思和他說話。梁子翁搶過去拿過書本一看,上面果真明晃晃的寫著《九陰真經》四個字。

他大喜道:「臭小子,你是從哪兒得來此書?」

謝曜嘆了口氣,說:「大家都應該知道華山論劍乃我祖師爺得勝,這本《九陰真經》自然在他手中。前不久我全真教較藝,我有幸得師父賞識,她便將這本《九陰真經》拿給我看,不才,將近兩個月我才參透了裡面三招功夫……」

「是哪兩招?」梁子翁頓了頓,又道:「你若有半句謊言,我就擰下你腦袋!」

謝曜摸了摸脖子,笑道:「我可不想我腦袋搬家,這三招便是我方才躲避你的三招步法。」

梁子翁和眾人一聽,想到他剛才步法精妙,皆信了三分。他正想迫不及待的揣進懷裡,就聽茶寮里最後一人開口:「這《九陰真經》參仙你莫不是想一人獨吞?」

那人拿著鑌鐵判官筆走來,每一步都是深深一個腳印,內力著實驚人。

梁子翁手臂一僵,只得將《九陰真經》拿出來,笑道:「彭寨主哪裡話,這《九陰真經》是武學至寶,大家一起發現,自然不會是我一人看了。但有的人沒出一分力氣,若是來蹭武功也是說不過去啊!」言下之意暗暗譏諷。

使判官筆的名叫彭連虎,本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盜,人稱千手人屠。這「千手」是說他既精於打暗器,手上的功夫又快;「人屠」則是說他心狠手辣,只要下手就絕不容情,為達目的,更會不擇手段。這位彭寨主與黃河派甚是交好,與鬼門龍王沙通天更是莫逆之交,兩人經常互為援手,大做沒本錢買賣。

靈智上人和彭連虎的確沒有出力,見他如此,於是也幫著說話:「參仙,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大家同在六王爺手下做事,見者有份,沒有功勞也有交情啊。」

沙通天也道:「不錯,若真按功勞,我這四個不成器的徒兒豈不是更應該得!」黃河四鬼一聽忙不迭點頭:「不錯不錯。」

這一來眾人七嘴八舌,吵的梁子翁好不耐煩,他厲聲道:「不如這樣,《九陰真經》先放我這,咱們到了白駝山等歇息幾日,再一同觀摩。」

侯通海陰陽怪氣的道:「放你身上你偷偷練么?」他是個渾人,說話從不經過大腦,為此沙通天揍了不知幾百遍。但這次沙通天卻心裡叫好,這種直白的話他們不好說,借侯通海之口正中下懷。

梁子翁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怒聲道:「你們當我參仙是甚麼人!在到白駝山莊之前,我們誰看這經書內容一眼,誰就不得好死!」

眾人見他發此重誓皆不作言語,謝曜正準備溜之大吉,卻見梁子翁忽然閃身攔住他去路,睥睨道:「你說你已經參悟了三招?」

「……正是。」謝曜心下忐忑,好半晌才回答。

梁子翁猛然伸手一拍,謝曜想要閃避卻無可避,登時檀中被封,全身武功無從使出。梁子翁點穴手法自成一派,謝曜根本不能解開,憤然道:「《九陰真經》已然給了你們,幹麼還和我過不去?」

「小兄弟莫急,若遇到不懂的地方我們才好問問啊。」

此言一出,餘下幾人都明白一二,方才謝曜掏出《九陰真經》讓幾人方寸大亂,但誰知道這《九陰真經》是真是假?不過梁子翁話已經說出,他們從現在開始誰也不能去看真經里的內容,只有到了白駝山莊才能辨別真假。然而這只是其一,其二則是謝曜回去肯定會將此稟報全真七子,若是全真七子來找他幾人算賬那也是一樁大麻煩。

故此不論如何,謝曜都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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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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