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歡迎你
因為是下午.家樂福的人並不多.很快兩人便結賬出了門.
沒有車逛超市的不方便立馬暴露出來.陸崇明拎着好幾大袋購物袋.空不出來牽顧夜白.
雪又開始下了起來.紛紛揚揚地.超市門前的聖誕樹上掛着雪花.有一種別緻的美.
顧夜白拆開一罐酸奶.邊走邊吃.突然想起陸崇明提着一堆東西挺苦逼的.便罕見地發了發善心.拿勺子喂他.
太子爺其實不愛吃零食.酸奶、薯片之類的他碰也不碰地.但是顧夜白喂地.自然不會拒絕.張嘴就咬.
兩人到路邊等出租.有小女孩在賣玫瑰.花籃里的玫瑰花沾了雪.倒是頗有一股欺霜賽雪的風情.
小女孩甜甜地叫人：「哥哥.聖誕節快樂.給姐姐買幾朵玫瑰吧.」
陸崇明皺眉：「你叫了我哥哥.居然叫她姐姐.」
小丫頭太不上道了.
小女孩愣了一下.立馬機靈地道：「那哥哥.你給嫂子買幾朵玫瑰吧.玫瑰十塊錢一支.可便宜了.」
陸崇明家境不差.自然不在乎這幾個小錢.他買東西就沒還過價.這時候心情又不錯.微笑着掏出錢夾.問道：「全部買下來多少錢.」
小女孩碰到了一個大主顧.立馬笑得甜甜的.兩個酒窩隱現.可愛得緊：「這裏有六十多.哥哥要的話.算五百好了.」
陸崇明覺得這小丫頭笑起來露出酒窩真是叫人打心眼裏喜歡.顧夜白如若不是宮外孕.他們的孩子也一定非常可愛.
陸崇明掏出八張紅票票.塞給小女孩.道：「天氣挺冷地.早點回家陪人過聖誕節.」
小丫頭一愣.看着八百塊.呆立片刻.但她心底質樸.還是把兩百還給了陸崇明.然後把玫瑰連同著花籃送給了顧夜白：「哥哥.我只有六十朵玫瑰.就只能收這麼多.再多不能要了.祝哥哥和嫂子聖誕節快樂.天天開心.」
小傢伙真是善良.顧夜白看着也喜歡.她從花籃里抽出一朵花.然後把其他的送給小丫頭.還不忘在她紅撲撲的小臉蛋上擰了一把：「聖誕節快樂.剩下的玫瑰花送給你啦.天氣怪冷地.你早點回家吧.這些花你可以送給你的親戚朋友哦.」
小丫頭有些感動.但她還是想把花送給顧夜白.
顧夜白笑道：「姐姐送你的.你不要嗎.」
小丫頭這才笑着收下：「哥哥、嫂子真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顧夜白微笑.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髮.恰好計程車過來.顧夜白便和陸崇明上了車.回家.
在這樣冰冷的冬日.買下小女孩全部玫瑰的陸崇明是怎樣的一種溫柔和善良.顧夜白認識的那個陸崇明.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理智溫柔、心存善念的.
或許他從來沒那麼渣.只是格外地恨自己罷了.
顧夜白微笑着.把玩着手中的那支玫瑰.她嗅覺敏銳.玫瑰的花香淡雅好聞.她清嗅玫瑰.覺得自己的心情也在整個冬日明朗起來.
陸崇明看着身旁的女人.他買下全部玫瑰送她.她卻獨留一支.他明顯能感受到那個小女孩收到玫瑰花的喜悅和震驚.
送人玫瑰.手有餘香.
顧夜白曾經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現在內斂了脾氣.卻自有一種穩重平和.愈發得叫人覺得迷人.
或許這樣的改變.也並不壞.
可他仍是希望顧夜白在他面前能徹底放下心防.而不是現在.總是帶着淡淡的疏離和隔閡.
他探手.將她攬入懷中.眉心擰了擰.卻只是在心底幽幽一嘆.
兩人回了上次陸崇明帶着顧夜白來的公寓.他把購買的食物迅速地歸置好.便一面研究食譜一面開始動手做蛋糕.
房子裝修的時候直接裝了內嵌式烤箱.所以一些小糕點.還是能做得.
陸崇明按照食譜一步一步地來.不到半小時.烤箱內便放進去一個準備好的蛋糕模.他又開始準備鮮奶油.切水果用來裝飾蛋糕.
顧夜白一個人在外頭默默地解決著酸奶.待她把所有的酸奶幹掉之後.便跑來廚房.
系著白圍裙下廚的男人.簡直帥呆了.
顧夜白在一旁犯花痴.
可犯了會兒花痴她就餓了.看着切好的水果.便直接端了過來吃.吃着吃着一大碗哈密瓜就被她吃完了.
太子爺滿腦黑線：「你能留點么.」
顧夜白吃完哈密瓜又開始吃他切好了的獼猴桃.笑着道：「明顯不能.」
太子爺看着迅速被清空的獼猴桃.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他懶得計較.重新拿了水果來切.
可旁邊杵著一吃貨.他切多少.她吃多少.
於是.蛋糕都烤好了.水果還沒切好.
太子爺真不想幹了：「要吃你自己去洗.這些是我用來裝飾蛋糕的.」
顧夜白振振有詞：「有切好地.幹嘛吃沒洗的.」
這神邏輯.
陸崇明還以為這貨內斂了自己的蠢和二.現在看來.還是那麼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又懶又能吃的傻大姐一枚.
他已經放棄水果這個選項了.而是直接帶着手套把蛋糕從烤箱內端了出來.開始抹鮮奶油.先把整個抹了一遍.又用擠花袋來裱花.
原本他是想做水果蛋糕的.但是水果被吃了.只能做成奶油蛋糕.
而奶油蛋糕.就比較考驗裱花的功底了.
但太子爺是個狙擊手.手非常穩.他先在空盤子上試了試.覺得不難.便利落地開始裱花.
顧夜白中午沒吃飯.又吃了一大堆促消化的酸奶.雖然又墊了不少水果.但還是餓得前胸貼後背.她看着盤子上的奶油.非常淡定地抓起盤子來舔……
那舔盤子的挫樣.太子爺不經意一瞄.本來極穩的手霎時間一抖.一朵花登時有點歪.太子爺眼角肌肉便開始抽搐了.
這女人.所謂的格調也不過是裝得.
有種你別舔盤子.
顧夜白把盤子舔乾淨了.還是餓.看着陸崇明擠奶油挺好玩的.便也拿了個擠花袋裝了奶油來玩.
她先是餓到直接往自己嘴裏擠.吃了一會兒.便覺得膩.看着陸崇明異常專註地擠出幾朵花便覺得無聊.
她悶起來總是略抽搐的.於是她邪笑着讚賞了一句：「你這擠奶的技術.還挺高超的.」
陸崇明早已經被這丫頭調戲得異常重口.可他在做正事的時候被這樣鬧.頗有些咬牙切齒.
恨恨地瞪了某個女流氓一眼.中校同志繼續雷打不動地完成手下的作品.
顧夜白見他如此鎮定、如此專註.襯得她無比低端、無比無聊.那惡趣味一上來.便問道：「那你能擠點我喜歡的樣式嗎.」
這是她的生日蛋糕.自然她做主.
雖然有些不待見這女瘋子.陸崇明還是冷冷地拋下一個字：「說.」
顧夜白一邊舔奶油一邊捏下巴：「你能做個一柱擎天的造型么.」
太子爺的手登時有點抖.給這女流氓氣得.
顧夜白看着某人近乎崩潰就覺得好玩.於是微笑着給了他一個選擇：「挺槍致敬也不錯啊.好歹我也曾經是特戰隊員啊.」
「……」
太子爺默了.望着那奶油.瞬間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顧夜白繼續說：「如果你不行.我來好了.」
如果在床上.太子爺被如此調戲.一定是會惡狠狠地用身體調戲回去的.可他辦正事的時候專註且嚴肅.並不喜歡這種被調戲到的感覺.
一時間.太陽穴上的青筋一陣猛跳.
這奇葩小妞.真的非常欠收拾啊.
顧夜白見某人石化在原地.久久不曾動手.便給自己的擠花袋裝滿奶油.把太子爺擠開：「看我的.」
眼看着.某人真要在自己的生日蛋糕上做出個一柱擎天的造型.陸崇明實在受不了了.一把把蛋糕拽了過來.
他有強迫症.受不了自己手下的半成品.
「顧夜白.你能從廚房出去么.這裏不歡迎你.」
「那哪裏歡迎我呀.」顧夜白望着陸崇明的眼神.透著點熱烈.透著點無良.那種痞氣十足的樣子.是陸崇明懷念的顧小妞……
可……該死的……這他媽算個什麼事啊.
陸崇明湊過頭去吻她.她口腔內仍然沾滿了奶油的味道.甜得發膩.並不是太喜歡這種甜食的太子爺卻還是想一直吻下去.吻到地老天荒也不厭倦.
吻完.就低低在她耳邊命令：「乖點.」
已經退了役的顧夜白一點也不打算聽陸崇明的話.揚了揚眉.顧夜白媚笑道：「如果不乖.你打算怎樣.」
陸崇明危險地眯了眯眼睛.一把把顧夜白抱起.放在流理台上.
他靠了過來.聲音低沉沙啞：「你知道的.小白……」
顧夜白冷哼一聲.手不小心按在那做好大半的蛋糕上.登時滿手都是奶油.陸崇明看着自己的作品給毀了.微微有點光火.
顧夜白卻是直接一把把手上的奶油抹在陸崇明臉上.笑嘻嘻地挑起他的下巴.調戲之：「哈哈.奶油小生.」
那大膽的任性妄為的樣子.陸崇明真是又懷念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