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仁至義盡
「這盒熏香你要點嗎？」靜安擺弄著葉容雪送給葉秀的那盒熏香，左右看了看沒看出有什麼蹊蹺，偏頭問著葉秀要不要點。
「等回到異志閣的時候再點吧。」葉秀擺擺手讓靜安將熏香收起來，神情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睛。然後又努力的想要坐起來，卻因為雙臂的無力而有些困難。
「你到底是受得什麼傷啊。」靜安見狀連忙湊過去把葉秀扶著坐起來，將她背後的枕頭墊高好讓她靠着。瞧著葉秀一臉的憔悴就皺了皺眉頭。剛才葉容雪在的時候葉秀的臉色還要比現在好一些，現在看起來簡直就像下一秒就要再暈過去的模樣。「那個葉容雪到底可不可信，要不然我去找小行藥師來幫你看看？」
「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清楚，這件事情最好不要再牽扯到任何人了。」葉秀平順了一下呼吸，有些哭笑的搖了搖頭，她還真是災星當頭，這身體才剛剛好幾天就又變成了這個樣子。「況且葉容雪說得也沒有錯，我這也只是一時的疼痛，並沒有傷到什麼根本的地方，等過兩天天圓再給我調理一下就無礙了。小行雖然你信任他，但是他到底只是學徒而已，讓他過來也是看不出來什麼的。」
「我信任的人可是從來沒有出過什麼事，可是你看看你信任的這兩個人。」靜安聽到葉秀還想讓天圓給她療傷，就一臉的不贊同，皺着眉頭就坐在了葉秀的床邊，決定將剛才的事情好好跟她說說。那兩個人分明是要對她不利的，葉秀怎麼還是這麼信任呢？盲目的相信，這可不像是葉秀會做的事情。
「他們兩個不會對我不利的。」葉秀看出靜安的想法笑了笑，看着靜安張嘴想要反駁就輕輕的搖了搖頭「是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猜得也並沒有錯誤，他們要喂我的葯的確有問題。」
「你這話太矛盾了好嘛？」靜安聽着這前後完全不一致的話，無語的瞅著葉秀，等着她給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答案。
「這要詳細解釋的話要說的額就太多了，你也不喜歡聽我講古……簡單的來說就是，他們認為剛才的我已經被妖魔附身了，自身的靈魂已經覆滅，所以他們要喂我葯將我這具已經失去了主人的身體連同那個佔據我身體的妖魔一同毀滅，因為如果『我』醒過來。再滅殺這具身體的話，那妖魔就很可能會跑掉的。」葉秀語氣平淡的給靜安解釋著剛才的事情，說完甚至笑了一下，好像她在講的知識一個笑話而已，而剛才在生死關頭的那個人不是她一般。
「妖魔附體？！！！」靜安瞪大了眼睛，然後嗖的一下子蹦了起來，手唰的就指著葉秀質問了一句「你不是說着都是無稽之談嗎？不是說就連控制靈者，妖魔都是要費很大力氣，而對方還要心智不堅才能做到的嗎？為什麼現在就會出現什麼妖魔附體這種事情。你別告訴我，那兩個人連這種事情都會搞錯。他們兩個可不是什麼剛剛修行的新人。」
「別激動。別激動。」葉秀拍了拍床邊讓靜安別吵安靜的坐回來，她之前就知道靜安對妖魔有多麼懼怕，所以也算是對現在這種炸毛了的情況有所預料，不過瞧著靜安那突然緊張兮兮起來的模樣還是覺得好笑。
「葉秀，你說過你不騙我的，為何如今要違背了諾言，為什麼！」靜安眼淚汪汪的看着葉秀，一臉的控訴，瞧著葉秀的床邊就搖了搖頭「不。我不過去。除非你能將整件事情和我解釋清楚！」
「坐下。」葉秀不耐煩繼續哄靜安，冷著臉說了一句。瞅著靜安那一臉哀怨就扯了扯嘴角，這是鬧什麼，怎麼和怨婦似的。
「哦……」靜安被葉秀用這種語氣一喊幾乎是反射性的灰溜溜的坐了過去。縮頭縮腦的，不敢再鬧什麼妖。他就是如此沒出息的害怕葉秀啦，怎麼樣？你不害怕你來反抗葉秀一嚇試試啊，保管你終身難忘啊！
「我之前講的並沒有錯，但是那是在妖魔沒有準備和其他人同歸於盡的情況下的，要知道妖魔的生命可是比人要長久得多，若不是逼到了絕境，或者是有絕好的利益誘惑，妖魔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的。而且若是靈者心智堅韌，妖魔就算是捨去了性命也是攻擊不了的。」葉秀嘴角微微的挑了挑，含着一絲冷意慢慢的和靜安解釋著整件事情。「而且那些妖域是多年以前數百位大靈者犧牲自身建立起來的靈陣，自然不僅僅是只有關押妖魔的作用，在那裏面的妖魔並不能使用出這種同歸於盡的招數，所以每次派去妖域消滅繁衍過剩的妖魔鞏固靈陣的時候，那些靈者並不會受到妖魔這樣的捨命攻擊。」
「可是你今天又沒有對妖魔做什麼，你現在這種情況妖魔殺了你也沒有什麼好處……你真的被妖魔攻擊了？」靜安有些不解的問著，雖然說葉秀和他不知道原因的被一些人惦記上了，但是他們倆一沒有地位二沒有修為，至於妖魔這麼不死不休的攻擊他們嗎？
「這就是問題之一啊，到底是誰給了妖魔怎樣的利益讓它們能夠攻擊我呢。」葉秀嘴角的冷意更甚，眼底的笑意也含着淡淡的寒霜，就連靜安都因為葉秀這個樣子而有些驚異。葉秀一貫是淡然的，就算是誰對她做了什麼，她也並不怎麼掛在心上，如今這麼生氣的樣子他是極少見到的。
「會是之前對我們出過手的那些人嗎？……會是他？」靜安猜測的問著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咱們倆到底礙著人什麼事情了，至於連這種禁忌的手段都使出來了，再說了要是想殺咱們倆真的有那麼困難嗎？」
「殺人並不困難，困難的是如何做到不留痕迹。」葉秀搖搖頭，像是有些疲憊的靠着身後的枕頭，微微的閉了閉眼睛，聲音也低沉下來，甚至略微戴上了些沙啞「與虎謀皮，他們怕是都不懂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吧，許諾的事情要是做不到，真不知道他們是否能用自己的命去填。」
「……不過就算是這樣，那天圓他們兩個是怎麼確定你是被妖魔攻擊到的？這玩意兒還有什麼明顯的癥狀嗎？」靜安問著葉秀，要是真的有癥狀，那麼那兩個人如今這麼走了，是真的對他們放心了，還是在暗中觀察他們兩個啊。
「的確是有一些癥狀，且你我掉下飛劍的時候，那個黑影也和妖魔很相像。」葉秀點了點頭，說到天圓和葉容雪的時候臉上的冷意微微緩了緩，看着靜安警惕的模樣，就又笑了笑「別左右看了，他們的確是走了，他們能夠在那種情況下沒有直接給我喂葯，而是等着我清醒，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對得起我對他們兩個的信任了。」
「沒毒死你就算是仁至義盡嗎？」靜安對這種事情可是不能贊同的。「那你對我豈不是要感恩戴德了？」
「我要是對你感恩戴德你還不嚇死了。」葉秀笑着瞧了一眼靜安，看着對方縮了縮頭才繼續說下去「這妖魔若是真的進入了我的身體里，那麼問題可不是我被妖魔殺死這麼簡單，整個葉家的聲譽都可能因此毀於一旦，而天圓……他本是最痛恨妖魔的人，你是沒瞧到當年他斬殺有可能被妖魔附身的那些靈者的癲狂模樣，他們能敢於冒這個險等我醒過來，真的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不過到底還是太心軟了他們，要是我肯定一瓶葯早早的就灌下去了。」
「你這的確是差點死了吧？」靜安從葉秀的話里終於看出了點端倪，他一直相信葉秀對所有的事情都有成算，但是這次的事情聽到現在卻是發現葉秀這真的是差點就死掉了，若不是自己中途發現了不對，若不是葉容雪被他擋住了，若不是天圓一時心軟掙扎了那麼一下，葉秀現在別管是不是真的被妖魔附身了那肯定死掉了。瞧著葉秀還有些不滿意的模樣，靜安就無語了一下，這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人家真的像你似的冷血無情，你就死了好不好啊?
「不過，說起來你真的覺得葉容雪是可靠的？我怎麼覺得他不太對，你看按照你的說法，他是懷疑這件事情有可能和妖魔有關的對吧，那他怎麼不問問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仇家或者什麼其他的事情呢？你不是說這種事情事關葉家的聲譽是吧，怎麼你這個當事人的話還是要問的吧，就從其他方面旁敲側擊什麼的肯定不會有太多收穫啊。」靜安說來說去對於葉容雪還是不能太信任，這個葉容雪不同他在離山看過的其他人，雖然人人都說他心情溫和可靠，但是靜安卻是怎麼都瞧不透這個人到底是在想着什麼。
「是啊，這就是第二個問題了。」葉秀嘆了口氣，將冰涼的手放回被子裏「葉容雪他……好像一點都不奇怪我竟有被妖魔攻擊的價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