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4歲那年就開始收垃圾，我也嚮往去大城市打工，看著村上的那些出去上場的年輕小夥子，穿的是那個光鮮亮麗的，我只有羨慕的份，媽媽離不開我。十年如一日，我身手穿的是別人家送的衣服，鞋子是百年不變的解放牌球鞋。

手上拿著葯，每一次看著媽媽因為疼痛而蹙眉的臉，我的心都要滴血了，恨不得那些疼痛都在自己的身上，讓媽媽可以減輕一點點的疼痛。多少次，躲在被窩裡偷偷的哭泣，哭自己的沒用，哭老天的殘忍。為什麼？為什麼媽媽這般落破，還要讓她生如此疼痛的病？

西房間里，一直都沒有人住，我想媽媽住在裡面。可是媽媽反對了，媽媽要把那房間留給我做結婚的新房。媽媽怕，在我沒有結婚之前，就離開了。到時候晦氣！

拿著葯，端著一杯水，走進了廚房裡。

「媽，今天肚子疼嗎？我給你敲敲背。」

媽媽蠟黃的臉上因為被病魔折磨而失去光彩：「媽媽不疼。」

郝二望了一眼自己的媽媽，遞上水杯，把葯放到了媽媽的手上。這些葯都是抗癌止痛排水的葯，癌症已經讓內臟都衰壞，除了一個心臟還能讓媽媽活著，其它的都已經沒有用了。現在的這一種行為，只不過跟閻王搶一點點的時間。

吃好葯，郝二走到灶台上，還有一碗早上的稀飯，大夏天的，就這樣吃吃也行。

揪了一點自己家研製的鹹菜，和著稀飯呼啦呼啦的三下兩下的就吃完了。

「媽，我等會去田裡面看看。」為了賺錢，我種了十來畝的地。田頭上，還種了很多的銀杏樹，等秋收的時候，可以買點錢。

「外頭太陽有些毒，你等個會兒去。」望著自己曬的黝黑的兒子，做母親的哪個心裡不心疼。如果不是自己，他哪裡要這麼的苦的過日子。

田裡是個十來畝，銀杏樹是個幾十棵，每一年打白果（銀杏）的時候，都是門口一門口，晒乾了賣給收的人。

郝二洗著碗，回答著：「嗯，等個會兒，太陽不毒的時候我去轉轉。」

七八月的太陽，毒辣的嚇人，這個時候只能回來睡午覺。下午的時候到田裡頭去轉轉，早上騎著三輪車到村子里去收收舊貨。

鄉村的鄉下石子小路上，一輛突顯的大紅色拉風跑車停在了路口上。這要是在過年那會，出現個好車也不足為奇了，畢竟在外面混的有錢的人還不是少的。這大夏天的，在這裡出現，還不算太多。

一個靚麗的女人站在車子旁邊，心裡有些不悅，臉上是一臉的汗水，心裡是不住的咒罵自己的老闆，咒罵這一條破路。早知道就開越野車來了，也不會把跑車給開的拋錨了。打了一個修車公司，等著拖車的來拖車。這車上沒有空調，就如蒸籠一般的蒸人。

打開車的兩個門，女人拿著小紙扇不停的扇著風，望著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