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梅香暗襲

第46節梅香暗襲

梅是長女,插隊在地處丘陵山區的皖西,下放第二年,梅父在《東方紅》長江客輪上結識一位卡車駕駛員,姓季,家住貴池,經常跑皖西一帶,季師傅的老父老母住在上海雁盪路。梅父拜託季師傅多關心關心自己女兒的同時,答應代替季師傅照料他的雙親,如此一來二往,雙方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季師傅的孩子管梅叫阿姨,熱心熱腸的季師傅,除了幫助關心小梅,還經常幫助同隊的知青和老鄉,知青每年的往來接送成了他的份內事,生產隊化肥的買和送也成了他的份內事,他的車成了知青和老鄉的專線車和專用車。

季師傅憑著四個車輪,滾出了人脈,滾出了路子,滾出了那個年頭人人羨慕,求之不得的關係網,兩年後,梅當上了赤腳醫生,入了黨,第二年就進了大學。

小梅家住在上海靜安區,父母親都是醫生,龍第一次去小梅家,開門的是小梅的妹妹,在中百一店當營業員,長得漂亮,所以,經常會遇到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騷擾。那天,見家裡來了個不速之客,而且是個帥哥,禁不住好奇,以為是找自己的,盯看了半晌,很面生,這才想起:「你找誰……?」

「我是小梅大學同學,請問她在家嗎?」

「你找我姐啊——?她在。」說完,一溜煙似的跑進裡屋去了。

小龍打量了一下寬敞的客廳,紅木傢具很氣派,但是,給人陰森森的感覺,而且,靜的出奇,小龍置身其間,似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小梅飄進客廳的同時,龍被嚇了一跳,梅母從裡屋無聲地踱出來,打了一聲招呼,再無聲的踱回去,小龍看到的是一張戲台上的臉譜,更像一個無常鬼。

閑聊中,梅問了小龍家的一些情況,聽到弟兄姊妹七個,流露出既驚訝又有點萎縮的樣子。當時,小龍的心咯噔了一下,心想,梅不像春那樣純情,自己和她不可能像賈寶玉和林黛玉那樣愛情至上。

小龍在梅家感覺不出主人的分外熱情,識時務者為俊傑,強留不如好走,再說,小梅的妹妹像電燈泡一樣不知趣地陪坐一旁,小龍想說暖心掏肺的話也難以啟齒,敷衍幾句便無趣地回家了,臨前邀請小梅去自己家,得到的是——以後再說——四個字。

龍與梅的愛情是純潔的,但是,純潔的愛情並不等於就是美滿的婚姻,在他倆的愛情道路上,先有座位的調整,后出現法海顏老師和季師傅的干涉,再夾雜了梅家上人的旁敲側擊和循循善誘,小梅被推到了愛情酸甜苦辣的十字路口。幾天後,小梅家上演了一場三堂會審。

「乖囡,聽爸一句話,顏老師和我是為了你好,婚姻要門當戶對,光有愛情是不夠的。」

「爸——,我跟你講過幾遍了,我不是小孩,我和那個男同學只是談得攏,不像顏老師說的那樣。」

「小梅,叔叔我最喜歡你,你也願意聽叔叔的話,這種事,叔叔想管也不好管,你喜歡誰,愛上誰是你的事,但是,叔叔只想講一句話,大學同班同學談戀愛的,成功的很少,就是結了婚,離婚的也不少。」小梅的叔叔通過自己的親身親歷,給了小梅委婉的警示和忠告。

「叔叔——,你說的是真的?」

叔叔的一句話,猶如退燒針,一針見血,一針見效,小梅的意志開始動搖,心理防線開始瓦解。

「叔叔我說的話你還不相信?!那我真是白疼你了。」說完,故意裝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無奈樣子,嘴角一撇,雙肩一聳。

「隨她去,好也好,不好也好,將來吃苦的是她。」梅母聯想到自己的婚姻,加上小叔子的推波助瀾,斜眼瞟了丈夫一眼,心想,這就是報應,誰讓你們梅家祖上不積德。

小梅兩耳灌入的諄諄教導和語重心長,該聽又不願聽,想聽又不敢聽,脹紅的臉頰不見酒窩閃顯,鼻翼翕動,嘴唇緊閉,雙目下垂,內心的掙扎似太平洋狂濤,更像百慕大暗涌,自己的一句話,一個表態,甚至一個眼神都將決定「三堂會審」的定案,面對長輩咄咄逼人的關愛,梅的心在融化中彷徨,在堅定中徘徊。想當初,就是你們關心的太多,這個季師傅與自己兄妹相稱,該幫的忙幫了,不該幫的忙也在嘿幫,還說是為了我,讓自己欠了一屁股的人情債,上次又送來了許多吃的用的,算什麼名堂,被同學們猜疑,讓小龍懷疑,叫他不要來學校,隔不了十天半月又來,還美其名曰:「是你的父母拜託我的,不管有理無理,我必須盡責盡心。」

而小梅想的只是儘快擺脫,擺脫掉季師傅妻子帶刺的目光,夾冰的語言,擺脫掉這個開口有理無理,閉口還是有理無理的「親哥哥」。自己甚至故意把小龍的事告訴他,暗示他以後少來或者不來,沒想到引火燒身,肯定是他告訴了父母,肯定是他想把自己和小龍拆散,這個死法海,像螞蝗一樣叮著自己,肯定是想圓他的黃粱美夢。

這個小龍也真是,明明愛自己,卻像個書獃子,不懂得牽自己的手,不知道說一聲——我愛你,那次自己生病,既然來探望,而且自己還睡在床上,這麼好的機會,也不懂把握,寢室里就我倆,想親我抱我,甚至……。我會很樂意,很高興接受的,咳——,難道你要我主動掀開被褥拉你上床嗎?這個愚龍蠢龍,一點不像龍,像條蟲。

不過,話說回來,虧得那天小龍像條蟲,否則,在黨小組會上做檢查的不光是方軍,還有自己,那多丟臉,這個方軍也真是的,部隊的教育成了空架子,解放軍學員應該是一面旗幟,一根標杆,怎麼就經不住女色的誘惑,以發展黨員為借口,行男女授受不親。

看來。自己和小龍的感情是要冷一冷,歇一歇,三堂會審還沒有結束,自己應該表個態,讓父母放心,讓叔叔寬心,讓自己定心。

「好了,我想通了,我和小龍門不當戶不對,叫顏老師為我找個門當戶對的,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入夜,姐妹倆睡在床上講起了悄悄話。

「姐——,我看那天來我家的男同學跟你蠻般配的,看上去很斯文。」

「我看中的就是這一點,還有,他有藝術家的氣質,他的畫在蕪湖地區每個縣展出過,還有,給我畫過照片,還有……。」

「啊——?!他畫過你的照片?在哪裡?」

「沒帶來,在學校。」

「姐——,下次回來帶回家,讓我看看。」梅的妹妹憧憬在小龍是她未來姐夫的想象中了,所以,想進一步了解。

「咳——,姐姐我第一次遇到了心上人,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反對,難道,婚姻非要門當戶對?」

「姐,要是我,才不管什麼門當戶對,嫁人就要嫁自己喜歡的人,可是……。」

當——當——客廳里的座鐘連響12下,姐妹倆的悄悄話還在繼續。

「姐,你跟他親過嘴沒有?」說完,梅的妹妹發出嗤嗤的偷笑。

「沒有。」

「我不信。」

「是沒有。」

「那——。總牽過手啰?!」

「也沒有。」

「呀——!嘴不親,手不牽,那叫談什麼戀愛?」。

「誰說談戀愛啦?學校規定不可以談戀愛的。」

「哎呀——!那多難受啊!兩人天天見面,卻天天在想對方,要是我,早抱在一起了。」

「抱在一起的是有啊,被發現后通報處分,你以為大學是你們的中百一店啊。」

「那——。」梅的妹妹欲言又止,心想,本來打算跟姐姐一起分享自己和男友Kiss的甜蜜,再分享姐姐Kiss的感受,搞了半天,自己搶在了姐姐的前面,覺得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對姐姐情感上的隱痛既愛莫能助,又於心不忍,拉過姐姐的胳膊,緊緊抱貼在自己的胸前,淚水濡濕了梅的肩胛。

黑暗中,梅回憶起豆蔻年華的少女時代,文化大革命運動正開展的如火如荼,自己積極報名參加了「紅衛兵」,跟隨高年級革命戰友手捧「紅寶書」,臂戴紅袖章,胸佩領袖像,身穿黃軍裝,腰系武裝帶,頭戴黃軍帽,一路殺向人民廣場。途中,一路高呼口號,一路高唱革命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到了人民廣場時,高音喇叭震天響,戰鬥旗幟迎風飄,最高指示剛播完,最新指示又嘹亮。

人叢中,有一個男生長得酷似小龍,手持電喇叭,帶領和指揮大家高唱語錄歌,他那勃發的英姿,深深地存儲在自己的腦海,所以,第一次學農赴農場卡車上初見小龍時,自己的心狂跳不止,自己的雙目會不由自主地飄移再飄移,尤其是當自己見到小龍的美術作品在地區巡展,自己的心已被牢牢地鎖定,此人不再是自己夢中的情人,不再是停留在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他應該成為自己將來人生的伴侶,事業的戰友,革命的同志。

那晚,小梅做了個惡夢,夢見自己喝了小龍的雄黃酒,渾身燥熱,一台舊式華生牌電風扇無力地搖晃著腦袋,吹到身上的不是涼風,卻是陣陣熱風,小梅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長,手腳越來越短,慢慢地變成了一條白蛇。突然,一聲驚呼把自己嚇醒,客廳里傳來當——當——四下悠長的鐘聲,小梅被嚇得魂不附體,急忙打開床頭燈,見妹妹半個身體趴在自己的身上。

小梅起床解手回房時躡手躡腳走過父母的房門,聽到一陣連續不斷的哼哼聲和兩種物體相撞發出的啪啪聲,便覺得好奇,穿過鎖孔一窺,嚇得扭頭就逃。爬回到床上,再也無法入睡,父母的**撩起了梅的無限暇想,要是同床睡的不是妹妹而是小龍,會怎麼樣吶?肯定也會像爸媽一樣**吧?!想著想著,小梅感到**漸漸變硬,**頭開始充血,黏稠的青春水就像水蜜桃,一掐一汪水,小梅已無法控制自己了,小梅很想叫醒妹妹,像以往一樣幫自己完成一次浴火重生,但是,妹妹睡得太死了,估計,被人強姦了也懶得醒來。於是,梅的手不由自主地探到三角區,搓磨了一陣茂盛的前庭,再繼續往下,伴隨著全身肌肉的緊繃和呼吸的急促,一股電流傳遍全身,達到了亢奮的極點,同時,一汩淚水也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梅側過身摟著假想中的小龍——自己的妹妹——沉沉睡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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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離情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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