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族群的區別
顧湄揶揄他：「是杜師兄自己想要在妖界好好遊玩一番吧？」
杜葉陽一愣，隨即失笑：「我其實無所謂。這裡畢竟是妖界，湄湄有空的話可以去繁華的街道走一趟，就會發現有諸多不便。還是靈界更適合我們。」
顧湄獃獃的想，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想了片刻，低落的說：「我也不想在這裡多呆。離開青埂峰時，周叔還囑咐我早點回去呢。既如此，杜師兄，我們抽個時間和妖王道別，就離開這裡吧。」她輕聲說。
杜葉陽微微頷首，「就依湄湄。明日就去辭別如何？」
顧湄輕輕點頭。
晚上，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起杜葉陽的話。
說起來第一次來到妖界，不去帶點特產回去紀念一下真的挺可惜的。
於是她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整理好衣服。也沒有驚動誰，離開了行宮。
這裡是妖界的青城，是整個妖界最繁華的城市。夜市上燈光如織，遊客繁多。
顧湄穿插在其間，靜靜的走動著。從她身邊經過的大多不是人形的生物，而是什麼形狀的都有。
突然，她看到一隻狼身的生物在她面前停下，圍著她轉了兩圈吸了吸鼻子。
顧湄站在原地一動也沒動。
這隻狼妖還沒有幻化成人形，仍是狼的形體。但它的修為比顧湄要高出一點點。是元嬰中期的修為。
顧湄好奇的打量著它，就聽見這隻狼妖口吐人言說：「你，不是幻型的。而是人類？」聲音粗糲的很。
狼妖的話一說，行走在周圍的妖怪們突然停了下來，修為高低的都有。他們紛紛圍著顧湄吸了吸鼻子，好像在辨別她到底是變幻的還是真的是人類。
各種眼光掃過來，交談聲漸漸多了起來。
顧湄訕笑。坦誠的說：「是的。我是人類。」
周圍立刻發出「喔」的一聲響。來圍觀的妖怪更多了。
里裡外外水泄不通，這叫什麼情況？
顧湄瞪著眼睛看著，想走出去。可惜周圍都是妖怪。
人類而已，沒這麼稀奇吧？
只聽見周圍的妖怪說：「人類啊。我好想吃人肉啊。還沒吃過真的呢，聽說很香的。」
「你就知道吃。」另一個妖怪訓斥道。
顧湄：「……」
可惜聲音太雜太亂，等她轉過頭去，說這兩句話的妖怪已經不知道在哪兒了。
周圍有不少妖怪看著她流口水……
顧湄：「……」
那隻狼妖又打量了她一眼，挑釁的說：「喂，人類，和我打鬥一場如何？聽說人類的身體是最適合修仙的靈體。人類的功技多。我就不相信了，明明我們狼比你們人類厲害多了。」
「就是，斗一場看看。」周圍開始起鬨。
「什麼？狼？才不是。明明我們老虎（豹子）（老鼠）（……）才是最適合修仙的靈體！」不贊同的嘀咕和質問聲。
「這裡是可是青城，不允許在城裡打鬥的。要打去城外。加上我！」理智的分析聲。
「也加上我！加上我……加上我！」一個又一個挑戰者的聲音。
顧湄額頭上開始滴汗，不是吧？她這是被圍觀了？還被這麼多妖怪給下挑戰書了？
這麼多，她一眼掃過去，頓時心驚。她還不想掛在這裡呢！
幸好這什麼……青城內不允許打鬥。
她朝著周圍的妖怪們揚起唇角笑了笑，趁他們不備。一個瞬移，離開了起鬨的中心。
身後的追蹤者源源不斷。她瞬移再瞬移，終於暫時甩掉了那一群越來越多的跟屁蟲，落在一處街角站定。
這裡看上起比較冷清，主要是妖怪也少。
顧湄氣踹吁吁的在一條長板凳上坐下。揮起衣袖扇了扇風。全身開始冒熱氣。
她坐下的地方是一個包子鋪，旁邊就是蒸籠，上面蒸著好幾屜包子。
剛說了一句：「老闆……」眼角突然瞄到這個包子鋪的招牌上，上面寫著：人肉包子。
顧湄頓時石化了。
那個包子鋪的老闆聽到她的喊聲，笑眯眯的走過來問：「要幾份人肉包子？」居然是一隻黃斑虎，巨大的虎頭上幾根鬍鬚一翹一翹的。
她神識打探了一下，這個包子老闆已經有金丹後期的修為。
妖修不易，能夠來到城市過群居生活的妖修修為都不會低到哪裡去。
這個和人類不同。人類當中在坊市上靠著小買賣生活的修士可能修為普遍較低，甚至沒有修為。一些大修士反而隱身在群山洞府之中。
而妖修，修為低的則在群山之中，群山才是他們原本生活的地方。至於城市，反而需要到了一定的修為才能進入這裡。
想到這一點，顧湄頓時想到，她豈不是只要一來到街道上溜達，就很容易被察覺到是真正的人類？
修為比她低的可能很難察覺，但是修為比她高的……在妖修的市集上也不少！
再加上他們看到人類那樣一副饑渴的面貌，怪不得杜葉陽會說他和她在這裡會有諸多不便！
「客官……」她身邊的黃斑虎沒有聽到回答，又喊了一句。
顧湄抽了抽嘴角回答：「不用了！」轉身就走。
沒走兩步，發現身後的追蹤者又來了，不停的喊著「人類！人類！」
她扶了扶額，一閃身，再次瞬移。
驚險的逃回了行宮。在行宮的門外，居然看到了靜靜的站在那裡當木頭人的杜葉陽。
顧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杜師兄快點進去。」拉著杜葉陽向裡面飛奔而去。
兩人一路穿過亭台樓閣，層層建築，直到回到了清源給他們準備的小院子，顧湄才鬆開杜葉陽的手腕，喘氣方定下心。
杜葉陽也喘著氣笑說：「妖王的行宮，那些妖怪進不來的。」
顧湄哀嚎：「我這不是才想起來么。」害她白跑了這麼一段路，累死了。
杜葉陽移過來一張木椅子拉到顧湄的身後。失笑說：「湄湄剛才該感受到了吧？妖界實在不適合我們。」
顧湄重重的坐下去，悻悻的點頭說：「是的。太可怕了。」
又忍不住瞄了瞄杜葉陽問：「杜師兄難不成也經歷過這麼一遭？」
杜葉陽也在一張木椅子上坐下，聞言偏頭看著她反問：「你說呢？」
這副樣子。肯定是了！顧湄下意識的想到。想到杜葉陽也被那群妖怪追逐成狼狽的樣子，她噴笑出聲。
第二天。顧湄和杜葉陽收拾好了自己的物品后，找來清源，說是要向妖王辭別。
這邊話剛跟清源提出來，旁邊，小狐狸直接現身了，不高興的癟著嘴看著顧湄：「你們就要離開了？做什麼這麼急！」
顧湄笑呵呵的說：「小狐狸，你們妖界太可怕了。我們可不敢再留在這裡。」
少年氣沖沖的糾正她：「我是狐王！」
「好的，狐王。」顧湄一本正經的說。
頓了一會，少年聲音低落的問：「真的要走？」
「真的。」顧湄點點頭，看上去真的很真。
杜葉陽想說什麼。可是小狐狸打斷了他。小狐狸拽著顧湄的衣襟說：「跟我來。」又指了指杜葉陽，「你就留在這裡。」
周圍的場景又是一變，顧湄發現自己又來到了上次被小狐狸拉來的地方。
這裡也是空間嗎？是小狐狸的空間？
顧湄忍不住問：「小狐狸，這裡是？」
「我的洞府啊。」少年奇怪的瞄了她一樣。
「這樣。」顧湄想起，小狐狸的確這麼跟她講過。還是忍不住問：「隨身攜帶的洞府？」
少年這下驚愣了起來：「你怎麼知道？」
顧湄壓下吃驚，訕訕的說：「我看你剛才一瞬間就過來了，猜的。」心中則在想看來空間這種東西也不是特別難得的，小狐狸也有的不是嗎？
「小靈空間更好。」小靈突然不服氣的聲音響起。
顧湄沒有理會小靈，小狐狸也沒有糾結在隨身攜帶的洞府這個問題上。
小狐狸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看上去有點彆扭的說：「做什麼要這麼快就回去？」
顧湄想了想，說：「來的時候，我的親人囑咐讓我早點回去，回去有些事情。」
小狐狸頓時有些泄氣，嘀咕：「可是我說過要還你恩情，還沒還呢。」
顧湄頓時失笑：「那個……那個是小事啦。你真要還的話也可以等到以後。」
「可是……」小狐狸又別彆扭扭的說：「過不了多久，我就要飛升了。」
「真的？」顧湄頓時驚喜：「還有多久？」
「幾百年吧？」小狐狸不確定的說。
幾百年，好像也不算短了。
「你放心，」小狐狸突然正視她說：「我到了仙界以後，一定幫你看住東凌。然後等著你上來。」
顧湄：「……」
她扯唇笑了笑，失落的說：「我還不知道能不能飛升呢。那個時候，估計也要等好久好久了。」
「要不，」小狐狸又開始想主意：「他們能下來一次，肯定也能下來第二次。我上去后，把他們拉下來？」
顧湄忍不住想，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只是：「會不會很麻煩？」
「試試就知道了。」少年無所謂的說。
離開妖王行宮的時候，小狐狸出來送行，一路上都跟顧湄嘀嘀咕咕。
直到分別，顧湄和杜葉陽雙雙離開青城。
杜葉陽驚奇的湊到顧湄面前問：「你剛才都和他聊什麼了？這麼高興？」
「啊？」顧湄抿唇笑了笑說：「沒什麼啊。」
聊一些可能是很久以後才會發生的事情，也許只是她一廂情願。不過現在遙望未來，依然會高興。
杜葉陽又問：「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誰？」顧湄愣愣的反問：「妖王？」
杜葉陽輕輕點頭。
想到這個，顧湄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把和小狐狸相識的過程跟杜葉陽講了一遍。
末了，杜葉陽嘆氣說：「湄湄這個氣運，真不一般。」又問：「那個能封印了妖王的仙人，就是東凌？」
顧湄不自在的點了點頭。
杜葉陽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一個事情，說：「說到氣運，我們宗門就有一個修士，氣運就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