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八幅畫

第二十九章 八幅畫

不再多想,既然這門已為她打開,又豈有不進之理?

越過大門,卻發現門內是別有洞天。

這是一個略顯空曠的大廳,廳內只有正北方有尊雕像,其他再無任何裝飾品或是物品,甚至無任何照明的東西,當然也並不需要,這裡就如同那外面的森林一樣,亮如白晝。

紫淺言抬步走向那雕像。

這是一隻獸類的雕塑,大約一人多高,高昂的頭顱,如獅子卻又不似,似麒麟卻又少了麟角,並且那身體絕非麒麟。紫淺言並不知這到底是何獸類。

它有著四隻腳,卻又有著一對展翅欲翔的翅膀。

它兩翼張開,雙蹄騰空,臨空而撲,若忽視那對翅膀,就如一匹凌空撲躍的怒馬。

當然,紫淺言絕非不會把它想成長翅膀的馬。

那姿勢,那氣魄,雖只是一尊不只存在多少萬年的雕塑,卻盡顯張狂,處處透著凌厲並且略帶血腥,有著從戰場中拼殺出來的修羅氣息,讓人能夠毫不費力地了解它的桀驁不馴,目空一切,宛若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這是一種氣勢的詮釋。讓你不由自主地忽視它是一隻獸,而會以一種仰望者的姿態去尊崇它。

這究竟是什麼獸,竟會被人雕塑從遠古遺留至今,是一種銘記嗎?

這裡無論是這尊獸形雕塑還是四周牆壁,都透著一種凌厲的氣勢,當氣勢凌厲到一定程度能夠傷人於無形,紫淺言明明確確地感受到了那凌厲氣勢的存在,卻是無任何不妥,難道是年代太過久遠,歲月磨損的原因嗎?

懷中的紫佩從進入大門那一層淡淡的紫光就不曾消失過。

並未在雕塑上發現什麼,紫淺言轉移視線到牆壁上,她一進來就發現了這裡除了那雕塑就只剩下這牆壁上的壁畫了。

右面牆壁最靠近大門的地方,一個男孩,十五六歲的樣子,面帶微笑平視前方,目光溫和,一襲白色長袍更是襯顯他的溫文爾雅。

一眼讓人覺的這是以為絕世翩翩的公子,但是,當你仔細去感受就會發現,溫和的目光下是滿滿的鬥志,是無懼一切的鬥志。這是一把風華內斂的寶劍。

往左第二副。

還是那個男孩,不過已經不該稱為男孩了,現在的他應該已經二十三四歲了,仍是一襲白衣,髮絲隨意披散多了份瀟洒不羈,卻是風流俊逸。

他的身邊多了一隻星獸,看到這隻星獸紫淺言不由又看了一眼那雕塑,一模一樣,只不過牆上的星獸少了一份凌厲與血腥。

一人一獸,已然有了頂天立地的意蘊。

第三副。

一男一女相依相偎,白衣如仙滿目柔情,翠黃如柳嬌媚婀娜。

兩人依偎在正在漫步而行的星獸上,快意逍遙,只羨鴛鴦不羨仙。

第四副。

一男女並肩而立,女子手中抱著一個襁褓,男子左手輕攬女子香肩,右手斜指前方,向是在向女子訴說著什麼,女子視線追隨男子所指,嬌媚的笑容里溢滿幸福。

他們身後是不離不棄的星獸。

好讓人羨慕的一家。

右邊牆壁上就這四副畫,這四副畫讓紫淺言也跟著畫中人覺的幸福滿足起來。

帶著一絲祝福,紫淺言轉向了另一面,若說右面第一眼迎面而來的是溫馨幸福,那左面就是截然相反的蒼涼悲苦。

第五副。

遍地殘骸,滿目瘡痍,這是紫淺言的第一反應。

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斷肢殘垣,血染紅了土地。

一些人滿目驚恐的亡命逃著,身後卻有著一團緊追不捨的血色紅雲。

這是一場天地浩劫。

即使過了上萬年,看到它,紫淺言還是動容憤恨,那血色紅雲到底是什麼?人類竟面臨滅種之危!

第六副。

凌冽的殺氣撲面而來,紫淺言忍不住後退幾步才看清牆壁上的畫。

白衣男子手握長劍,頤指天下,卻是殺氣瀰漫。

男子後方黃衣女子一手抱緊懷中的幼童,一手同樣握著劍,再無嬌俏,滿目決絕。

他們共同面對著一個『人』,那『人』卻是頭有兩角,生有三目,且瞳孔竟是血紅色,手握一把血色鐮刀,渾身透著邪惡。

他們在對決!

第七副。

漫天血雨飄灑,染紅了整個世界。

在血雨中男子跪地抱著緊閉雙目的女子,女子身上嬌嫩色的黃衣早被鮮血浸染成了暗沉。

男子俊美的容顏上滿是痛苦,兩行血淚道盡酸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仰天悲呼,宛若一匹喪失伴侶的孤狼,讓觀者也忍不住為之心酸落淚。

兩人身旁躺著遍體鱗傷的星獸,不知生死。

那仍在襁褓中的幼童也不知去向。

妻離子散。

帶著凄苦沉重的心情看向下一副。

第八副。

一襲長袍,風華絕代。與第一副一樣的姿態,卻是再也找不到曾經的感覺。

遙望遠方的目光不再是平靜溫和,亦無年輕時的鬥志昂揚,有的只是無盡的思念與悲痛。

遺世獨立,形單影隻,看盡世間榮辱,當繁華過盡又還剩下什麼?只餘一個人的悲傷,一個人的蒼涼,一個人潺潺無盡的思念。

只有一個人,只餘一道身影,透盡滄桑。

兩面牆,八幅畫,道盡一個人的一生。

幸福起始,卻是滄桑落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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