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秦墨這日下午的微機課排得很滿，上完最後一節課的時候，秦墨本來想收拾收拾就回家繼續宅，也可以開始繼續修鍊一下新學到的功法什麼的，剛剛入門的秦墨對於修鍊還是很熱心的。不過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對於秦墨來說，面前的這個高高瘦瘦的大男孩就是一個意外。

他的名字叫李念，是高二的一名學生，李念的成績在學校也算得上是拔尖的，卻「不務正業」地喜歡跟著秦墨請教編程的知識。正值青春年少的大男孩，不喜歡在球場上揮灑汗水，卻喜歡和一堆枯燥的代碼打交道。不過秦墨也不是古板的人，只要李念沒有因為愛好影響到升學成績，秦墨還是樂得指教他的。在秦墨自己看來，有著自己的興趣愛好並為此努力，是值得讚賞的。

教授李念編程知識，對於秦墨自己也是有幫助的，畢竟軟體行業的更新速度太過於迅速，秦墨也不希望自己四年努力學習下來的知識被遺忘個乾乾淨淨。教授李念的知識雖然簡單，不過也是為了提醒自己堅持學習。

秦墨當年會選擇軟體專業，也是源於自身的興趣，那時候就像現在的李念一樣，興緻勃勃，對於未來有著自己的期待和規劃。也許要是沒有那一場充滿疑點的車禍，秦墨會選擇在上學的h城打拚，但是世事就是如此。雙親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喪生，秦墨的大半世界自此崩塌，曾經的秦墨甚至於懷疑過自己當年填志願的選擇是否正確，如果他直接選擇留在家鄉上學會不會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最終沒有丟下自己曾經的愛好，如果說寫文只是一種生活的調劑與消遣，那麼在網上實踐各種黑客知識就是秦墨花時間做得最多的工作，即使這些年也沒有查到多少蛛絲馬跡，秦墨的能力也沒有強悍到入侵獲取那些事件相關的機密信息，秦墨依舊堅持著。越查下去，秦墨越清楚自己的父母當年的事情一定有隱情，只是他自身能力依舊不夠。

如今踏足修真界，秦墨感覺自己的眼前又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父母車禍的真相，他總是會用自己所能使用的方法奮力查清楚。不管這背後的水有多深多渾，他也無所畏懼。秦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固執而倔強，決定好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秦墨收回飛散的思緒，看著面前熱情洋溢、充滿希冀的青春面孔，少年的目光是堅定而明亮的。秦墨想，即使不再青春、熱血，那些在我們心中的堅持並不會改變。秦墨揉了揉李念本就有些凌亂的腦袋，笑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了，收工回家。」李念有些意猶未盡地看了看外間早就漆黑的天色，有些羞赧地嘿嘿笑，「又打擾了老師這麼久，謝謝老師。」

秦墨想要做的事情都會力求做到最好，對於能夠堅持夢想的李念，秦墨既然抱著悉心教導的心思，就絕對不會馬馬虎虎應付了事。

他和李念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如果不是這太過於詭異的環境，氣氛倒也還算不錯，至少秦墨目前是如此認為的，不過很快出了微機教室的秦墨就笑不出來了。

這兩月的高中因為相關規定管得特別嚴，因此也就沒有晚自習。夜晚的校園黑漆漆靜悄悄的，教室的燈光都關著，高大的喬木在黑夜裡露出形狀各異的樹影，整個環境顯得冷清而幽靜。秦墨所在的高中，以前本來是一座墳山，這倒是各地的傳統，不過是借著孩子的陽氣鎮壓墳地的陰氣。

秦墨自從工作到現在，還沒有見過如此安靜地夜晚的校園，特別是入夜了溫度降低，讓人更覺得毛骨悚然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秦墨本身修行了感官變得更為敏銳的緣故，一路上走起來秦墨的脖子、手臂上都有一種涼嗖嗖的感覺。本來是六、七月的初夏，秦墨卻無端感受到一股子涼意。

視線之中的校園依舊是那熟悉不已的格局裝飾，不過現在秦墨所見所聽多出了許多半透明狀的人，這是鬼魂（幽靈？）？，這些魂靈卻都嘰嘰喳喳地發出各種聲音，像是被壓迫了許久一般，迫不及待地說個不停。

「念哥哥，陪我們玩會兒再回去吧。」這是一個扎著羊角辮的五、六歲的小女孩，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小裙子，充滿希冀地看著和秦墨同行的李念。

「念哥哥身邊有人，不會理我們的。」另一個比小女孩稍大一點的男孩子說。

一個長相很陽光的少年有些懶散地坐在打開的窗棱上，他的目光望著李念和秦墨，卻沒有焦距，少年眼睛里的悲傷濃到化不開，和他陽光的長相疊加在一起，讓人覺得彆扭得慌。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蹬蹬蹬地跑到少年身邊，她的速度太快，秦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女孩已經直接從秦墨身體上直接穿了過去，秦墨只感覺紅影一閃，下意識地一避，卻只感覺身體冷得打了個激靈。

「珏哥哥，你不要不開心了嘛。其實你看死了也沒什麼不好的嗎？多方便啊！~」小女孩的身體直接穿過牆壁，在窗外懸空飄蕩著。

被稱為「珏」的少年沒有理會小女孩，他的眼神依舊是空洞無神的。

「秦老師，你能看見？」李念詫異的聲音響起的時候，秦墨才算是回過神來。

「李念，你能夠看見這些……？」秦墨也很驚訝，事實上小女孩叫「念哥哥」的時候，秦墨就有這種猜測，只是自己的學生居然能夠看見魂靈，而且還和他們很熟的樣子，這麼說李念也是一個修真者？秦墨發覺自己自從修行以來，原有的三觀真是越來越不保了……

「這是安珏。」李念指了指坐在窗棱上的少年，不過安珏始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於秦墨等人的對話並沒有理會。

「這是小可。」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對著秦墨揚起大大的小臉，天真可愛，一點也沒有鬼氣森森的恐怖感。

「我叫寶樹。」小女孩旁邊的男孩子自來熟地介紹自己。

秦墨：「……」

秦墨覺得自己這從教室到校門口的這一段路很奇特，莫名地就認識了許許多多奇葩的人，一路上秦墨都不敢相信自己是在一個正常的世界，時不時地就有鬼魂從自己身體穿過去什麼的，雖然不痛不癢，不過也算不上什麼美好的回憶。唯一的收穫就是結識了修真者一枚，秦墨這才知道原來李陌塵交給自己的斂息術似乎很犀利的樣子，至少比目前的他高出許多修為的李念就沒有看出他是一個修真者。

秦墨對於自己目前的狀態很滿意，他還沒有心思去結識修真者，而李念因為是他的學生他才會碰巧暴露。雖然林絕塵的實力很強，但是那終究不是秦墨的實力，沒有查清楚父母車禍的事情，再加上秦墨並沒有做好準備，秦墨一點都不想此刻就去面對那些修真界的修真者。因此自然是對著李念如此這般地叮囑了一通，直到少年的神態有些不耐煩了，秦墨才有些赧然地停止了嘮叨，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果然是太嘮叨。李念少年此刻的心情也糾結得不行，怎麼從來不知道秦老師原來可以這麼嘮叨？！

因為李念的緣故，秦墨也知道了許多修真界的常識，雖然都是瑣碎得不得了的小事，卻無疑為秦墨打開了一扇新奇的大門。即使以後再接觸這些修真者，自己也不至於手足無措，而秦墨自己，目前仍然沒有自己也是一個修真者的覺悟。

另一件值得秦墨高興的事情就是：知道這個世界有修真者存在之後，林絕塵會不會高興一點。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大概源於作者和主角的那種天然的親近？秦墨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為林絕塵想到更多。

「我回來了。」打開公寓的門，站在玄關處的秦墨一邊脫鞋一邊揚聲說。抬眼就看到林絕塵依舊一身白袍，清清淡淡地坐在沙發之上，而電視上播著的是——某部正當紅的家庭喜劇片。青璃小姑娘則是坐在沙發的另一邊，看到秦墨招了招手，然後繼續開始和零食奮戰。林絕塵也扭頭看了秦墨一眼，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向秦墨點點頭，又很快回復那副清清淡淡的樣子。簡簡單單的場景卻似乎是經歷了千百遍一般自然，秦墨突然覺得很窩心，青年的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青璃，我煮西紅柿雞蛋面給你吃好不好。」雖然被限制了飲食，卻發現自己還是習慣性地買了菜蔬，回過神的時候也沒辦法退貨了，恰好家裡有個給力的小吃貨，倒是不用擔心會浪費了。

「好。」小蘿莉歡呼一聲。

秦墨的速度很快，麵條很快就做好了。看到小青璃哧溜哧溜吃麵條的樣子，再看了眼依舊面無表情看著電視的林絕塵，秦墨腦子一抽又去盛了一碗面……

於是事件的結局變成了此刻的樣子，秦墨有些牙痒痒地看著林絕塵和青璃吃面的樣子，心裡的小人淚流滿面，辟穀期間的人傷不起。繼而秦墨後知後覺地想到，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至少一個月以上，秦墨突然感覺前途灰暗無比，吃貨的人生不能繼續吃，還有比這更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