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檯照射進來的時候,秦墨睜開眼睛，醒了過來,這一覺睡得極好,秦墨現在的心情很不錯。不過很快秦墨就發現，自己居然在林絕塵的懷裡睡了一夜，只是秦墨卻沒有太多排斥的感覺,最多會覺得有一點羞窘。從林絕塵昨晚態度變化，到今天早晨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某些改變，過程比秦墨想象的還要順暢許多。

秦墨醒來的時候，林絕塵也醒了。感覺秦墨雖然不自在地小範圍動了動,倒是沒有排斥和抗拒。林絕塵微微勾起了嘴角，男人的嗓音還帶著剛剛醒來的低沉沙啞，溫熱的大手拂過秦墨的頭頂,帶著絲絲笑意：「不再睡一會兒，恩？」

這樣的林絕塵帶上了幾分惑人的性感，讓秦墨覺得心裏面痒痒的。秦墨因為昨晚蜷在了林絕塵的懷裡，此時腦袋微微靠著男人的胸膛，是以看不出林絕塵的表情。但是也不難判斷出林絕塵的心情不錯，以小動物的直覺，此時沒有危險。

「不了，嘿嘿。」睡著的時候不覺得，現在醒了之後還這麼不尷不尬地待在別人懷裡，秦墨臉皮再厚也會覺得不好意思。

「墨墨，早安。」男人也順勢起身，輕輕地擁抱了一下秦墨。簡簡單單的話語，蜻蜓點水的擁抱，卻讓秦墨的心不受控制地顫了顫。

「早安。」眼角眉梢不自覺地染上了笑意。

林絕塵依舊是那個秦墨眼中溫文爾雅的男人，似乎昨晚上那個帶著三分邪氣的男人僅僅只是秦墨的幻覺。秦墨突然之間很迷茫，他發覺自己似乎並不夠了解林絕塵，他所能看到的，不過是林絕塵想要他看到的。

那麼，隱藏在這種表象下的究竟是什麼呢？秦墨心底漸漸升起一股探尋的興趣，又很快地被他壓抑了下去，好奇心太多了肯定是要不得的。只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又哪裡是容易拔出的。

秦墨沒有問林絕塵怎麼會認識現在這個模樣的他，其實也沒有問的必要，他的記憶依舊66續續地恢復了，想來林絕塵也是如此。且說不定林絕塵的記憶已經完全恢復了，只是這是林絕塵的**，就算好奇，秦墨也不會問。

但是從林絕塵的態度，以及自己所想起的記憶，種種顯現出來的蛛絲馬跡，秦墨猜測他和林絕塵之間過去一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既然是不好的事情，說不得還是不可挽回的，秦墨自然不會傻乎乎地去觸碰這個禁忌。

在秦墨洗漱完畢之後，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看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和肉粥，心裡暖暖的。秦墨其實是一個很容易被滿足的人，林絕塵對於秦墨來說本來就是特別的存在，這個除了父母之外和他最為親近的人。

秦墨下意識地去忽略那些想起來的曾經，如果他和林絕塵註定要成為敵人，也不要是現在。秦墨貪戀這種淡淡的溫暖，沒有矯揉造作，心機算計。所以，即使這種溫暖註定在日後成為毒素，現在的秦墨也甘之如飴。

「謝謝。」秦墨坐下，拿著一個肉包子大大地咬了一口，對著林絕塵綻放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那些擔憂通通地先放在一邊，秦墨索性享受起了林絕塵準備的早餐。

「絕塵，阿璃呢？」秦墨問，自然的態度似乎依舊停留在林絕塵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的樣子。青光一閃，嘟著嘴巴的青璃出現在秦墨面前。小丫頭的情緒明顯不是很好的樣子。看到秦墨的時候更是委屈地扁了扁嘴巴，走到秦墨旁邊坐下，拉著秦墨的衣角，控訴地看著林絕塵。

林絕塵看著「臨陣倒戈」的靈寵，嘴角抽了抽。

「阿璃，餓了嗎？」秦墨看著這一主一寵對峙的樣子實在是頭痛，再加上青璃委屈的小樣子，秦墨心裡的天平早就傾斜到沒有邊。看到小姑娘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過來，秦墨趕緊遞上盛好的肉粥和包子，看著青璃眯著眼睛吃得高興的樣子，秦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林絕塵看到青璃趁秦墨不注意時望過來的得意樣子，無奈地笑了笑。秦墨溫和耐心的樣子，讓林絕塵不禁想得更多，要是他和秦墨也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林某人此刻明顯腦補太多，就算他的法力再為高強，也沒有辦法違背陰陽調和，和秦墨生出孩子來。且追妻之路依舊任重而道遠，秦墨雖然看上去軟萌軟萌的很好捏，但是不難看出青年溫和表象下的決絕和固執。

然而作為天地初開就化為神祗的東華君，大概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就算是溫水煮青蛙，林絕塵也有足夠的耐心。

他沒有吃早餐，溫和地望著一大一小的互動，嘴角微微勾起。

不過天道就是個磨人的小妖精，況且林絕塵和秦墨這樣的人，明顯是在天道那裡掛了號的。既然如此，天道那裡會讓他們這麼如意？

面色溫和的林絕塵忽然面色變得嚴肅冷凝起來，秦墨還在糾結是什麼惹到這位祖宗是，就聽到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仙樂奏鳴之聲。這樂聲秦墨之前在東海聽過一次，不過看林絕塵嚴肅以對的神色，秦墨就知道這不是東海來人。

不是東海來人，那來者的身份昭然若揭，除了林絕塵的東海，另一支會用這支仙樂的人——崑崙。瑤池的那位神姬，來了嗎？那麼，林絕塵知道嗎？

心裡懷著自己也不知道的期待，秦墨望向林絕塵。後者只是走到他身邊，緊緊握著他的手。林絕塵掌心的力量沉穩溫和，他對著秦墨說：「不怕，有我。」

這一刻秦墨的心忽然就這麼安靜下來，明明分屬不同的陣營，為什麼直到現在他還會相信林絕塵，而不是懷疑他的背叛？秦墨忽然覺得自己也不懂自己，他的思維和判斷，自從青靈的記憶復甦，秦墨的性格難免會受影響，已經不自不覺改變了許多。

仙樂的聲音越來越近，林絕塵拉著秦墨，索性撤了沒有太大作用的陣法，就這麼在原地等待著崑崙來人。秦墨看到自家面東的一面牆壁漸漸起了一絲絲的漣漪，然後厚厚的牆壁就像是水鏡一般驟然破裂消失不見。

面前出現了一列列妝容整齊的仙子仙官，當先的一位面容秀雅的仙官面色恭敬，高聲唱到：「崑崙來使，前來迎接青元帝君。」

這是什麼情況？不要說秦墨搞不明白狀況，就是林絕塵也是滿頭霧水，兩人面面相覷，秦墨挑挑眉，似笑非笑地望著林絕塵戲謔道：「你們仙界的人都如此兒戲？」

這種一秒魔君變神君的即視感讓秦墨接受無能，既然如今要給他一個神君的身份，當年又何必辛辛苦苦來封印他？那一段最後的細節依舊回憶不起來，但是那種心中難以壓抑的排斥感還是鋪天蓋地地襲來。

感覺到秦墨身上傳來的淡淡的怨煞之氣，林絕塵的眸子黯了黯，心裡升起的那一絲微弱的慌亂被很快壓抑下去。林絕塵上前一步擁住秦墨，聲音里的寵溺讓秦墨紅透了耳根，實在是不能接受在這麼一堆人面前和林絕塵的親近。

「既然不喜歡，那就不去，和我回東海吧，伯父伯母應該很想你。」果然祭出了這招殺手鐧之後，秦墨就乖乖地點了點頭。

二人沒有理會那一隊隊莊重華麗的仙子仙官，林絕塵帶著秦墨徑直離開了此地。

一位粉衣女子上前一步，有些為難地徵求著領頭的那位仙官的意見，領頭的仙官揮了揮手，望著已經漸漸遠去的遁光。

「回罷，娘娘那裡，自然有我去回稟。」作為在當年的動亂之中就存在的仙人，仙官對於那些高層都諱莫如深的內幕自然也知曉一些。然而正是因為知曉，仙官越是不能夠明白如今住在玉虛宮的那位娘娘的心思。

「絕塵，先陪我去辦一件事？」已經離開w市的秦墨此時卻想起了自己未曾了結的因果。現在的修為足夠，再不解決掉這個麻煩，他也沒有心思、臉面去見自己的父母。

昌源魔君，這個像一顆魚刺一般梗在秦墨心頭的人，如今是時候去算總賬了。林絕塵沒有問就明白了秦墨的意思，遁光調轉，往那個臨近海邊的東南亞小國而去。

昌源魔君剛剛逃到國外的時候還很是心焦了一段時間，畢竟對於他們修者來說，國境線本就是一個可以看做擺設的存在。生怕那位追過來的昌源魔君每日都過得戰戰兢兢，甚至做好了逃離到更遠的美洲去的打算。雖然那裡是教廷的勢力範圍，也不適合修仙，但是真正走到了那一步，自然是小命更加的重要。

然而過去了那麼幾年，自己的小日子依舊該怎麼過就怎麼過。昌源魔君的警戒心慢慢地散去，現在所待的地方雖然只是華國附近的一個小國。然而臨近華夏修真界，還是頗有些修真資源的，即使質量不怎麼好，但是勝在可以讓昌源獨霸。

再者來說，昌源的立身之本是上古降傀術，人類本身就是昌源最好的修鍊資源。如果說在華國之時，昌源還顧忌著正道的力量而畏首畏尾，那麼在此地，昌源就像是被放出籠子的猛獸，毫無顧忌地露出了他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