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當然,理想有多豐滿，現實就有多骨感。而此刻擺在秦墨面前的現實就是——做為一隻還沒有金丹期修為的修真菜鳥,即使是面對著看起來弱爆了的吸血鬼,如果沒有林絕塵在一旁掠陣，秦墨敢保證自己就能夠這麼淡定？

答案是不能。

所以擺在面前的現實就是——有大腿抱的時候還是要抱的，既然抱了就不要再動不動矯情了。只是再怎麼抱大腿，總不能夠忘記自己需要變強的初心。

想開了的秦墨不再沒有意義地繼續鑽牛角尖,摩拳擦掌地等著會一會sam口中所說的吸血鬼女伯爵。至於和昊珏的因果，因為所知不詳，或者說就是窺探到的冰山一角的記憶，也讓秦墨下意識地想把這一茬忽略過去。或者說是沒有「上進心」也好,比起和昊天鏡的器靈這樣富有背景的身份關聯上,秦墨更傾向於催眠自己是一個簡簡單單普通人。

此刻秦墨刻意把自己的注意力都轉向即將會遇到的吸血鬼女伯爵，想著如果打不贏？好吧，放青璃什麼的也是一個好選擇？

於是在一邊的青璃，看到秦墨怪蜀黍模樣的猥瑣笑容，默默地翻了翻白眼。比起冰山狀的主人，秦墨這樣的人反而讓青璃覺得更有趣。當然，青璃除了對著秦墨，似乎也再沒有人能夠進入這位小龍女的眼。

sam雖然是歐洲的吸血鬼，一口華夏語卻說得無比流暢，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他跟蹤戴恆。這倒是讓秦墨省去了許多麻煩，即使過了英語四級，秦墨的英語口語也不怎麼好。不過sam口中的女伯爵jenifer似乎更牛逼，作為活了過百年的老妖怪，jenifer會的東西自然不少。

不過提到這位吸血鬼女伯爵的時候，即使是出於被控制神智狀態的sam依舊充滿了畏懼。這讓秦墨收起了自己的親視之心，對於吸血鬼的了解只限於影視和小說，而吸血鬼與修真者完全不同的力量體系，卻不代表它們就一無是處。

距離jenifer的臨時大本營並不遠，青璃看著黑漆漆的廢舊工廠眨了眨眼，靜靜地感受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蹦蹦跳跳地就往地下室的入口走去。

簡單粗暴的方式打開了門，門口的守衛沒有什麼反應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青璃卻沒有管那麼多，繼續無所謂地往前走去。青璃的動作很快，實力擺在那裡，秦墨連小姑娘的衣角都沒有抓到，就眼睜睜地看到他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消失不見。

青璃的速度很快，等到秦墨追上去的時候，只看到一個紅裙小女孩和一個黑裙小少女的對峙場景。不過比起黑裙少女的緊張，青璃就顯得氣定神閑多了。看到秦墨和林絕塵到了，青璃還輕鬆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像是沒有注意到黑裙少女的忌憚一般。

最後還是jenifer沉不住氣，少女有些的嗓音顯得有些急促和尖刻：「你們是誰？」到場的三人中除了穿著休閑裝的青年沒有察覺到什麼威脅之外，另外兩個人雖然看著普通，卻無端地讓jenifer覺得心悸。

少女的區別對待，不說林絕塵和青璃，就是秦墨也感覺到了。不過在遇到jenifer的那一刻，秦墨就知道自己的實力應該不及這位，單單是少女身上的煞氣就不是可以簡單對待的。秦墨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退後到青璃和林絕塵的背後，這一場無論打不打得起來，都註定他只能在一邊打醬油而已。

空氣中瀰漫著有些濃郁的血腥味，混雜著薔薇的味道，讓人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秦墨極為不喜歡這裡的氣氛，默默地在心裡念著清心咒，才覺得有些浮躁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身上的也是子蠱。」林絕塵說。

不管是她還是青璃，都沒有什麼動手的意思，jenifer忌憚他和青璃的實力，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秦墨聳了聳肩，靜靜地等著林絕塵的下一句安排。

「你決定？」林絕塵拍了拍秦墨的肩膀，淡淡地望著秦墨，等著他做決定。

「哈？」秦墨也有些呆，不過這確實是他惹下的麻煩，只是這尺度如何把握，秦墨還真沒有底。面前的這位明顯手上的人命不少，但是卻是個非人類，難道還能交給警--察--局不成？

秦墨一時也為難起來，以他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發落得了這位吧？那林絕塵這般做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還能叫他或者青璃把這位剁了不成？

秦墨一時陷入怔愣之中，所幸這位被青璃和林絕塵的氣勢壓制著也不敢輕舉妄動。事情因為秦墨的無處下手而停頓了下來。

許久之後，林絕塵看著依然沒有下決定的秦墨微微嘆了口氣。青年伸手掐訣，明亮的光輝從指間流出，然後灑落在吸血鬼女伯爵的身上。

「救救我......」少女痛苦的尖叫聲傳來，也拉回了秦墨的思緒。少女嬌柔壓抑的呻吟，讓秦墨漸漸露出不忍的神色，明明知道她是雙手染血的吸血鬼，和人類沒有區別的樣子，卻還是會讓人同情。

「絕塵......」秦墨也有些唾棄自己的偽善和「聖父」，卻還是叫了林絕塵，他的聲音只剩下茫然。

林絕塵嘆了口氣，定定地看向秦墨的眼睛：「秦墨，你總是要習慣這些的。」

吸血鬼的聲音漸漸地低落下去，最後在明亮的光輝里變作了一灘沙塵，林絕塵收了法訣，雙手抓住秦墨耷拉著的肩膀，繼續道：「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你都在脫離你以前的世界。」

林絕塵的語氣依舊淡淡的，卻帶了不容置疑的語氣，秦墨聽到這樣的話，下意識地就感覺有些心慌，想要說的話也梗在喉嚨里。他的眼光變得慌亂，低低地垂著頭，不敢再看林絕塵清澈黑亮的眸子，然而後者沒有讓秦墨有逃避的機會。

「秦墨，看著我，你在怕什麼？」林絕塵的語氣雖然依舊平靜，卻帶了几絲嚴厲，秦墨在這樣的情況下再也不敢低頭。

林絕塵的眸子一如既往地黑亮，像是一個無底的漩渦一般，像是要把秦墨吸進去。秦墨在這樣的對視□體早已經變得僵硬，他的嗓子發乾，腦子也空了。

「我......」

「秦墨，雖然我現在依舊想不起你和我的因果，但是，你應該自己已經想起來了一些了。你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

這是林絕塵第一次如此徹底地把事情剖開來和他說，清楚明白，簡單直接，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然而秦墨知道，這才是林絕塵。

最後妥協的是秦墨，也只能是秦墨。只是真正接受了這一切，秦墨反而覺得壓抑在心底的那些糾結和不快如今都漸漸散去了。

無論他是不是就是昊珏，或者和昊珏有什麼牽扯，如今在事情還沒有明朗之前，這些所謂的擔憂都是沒有意義的。然而秦墨不想再去逃避這一切，所有的答案，都應該自己努力去追尋。

無論結果是如何，至少他光明正大地在這一片天地走了一遭。就算最後的結果不盡人意又如何，至少自己經歷了一個比其他人要精彩得多，豐富得多的人生啊。

與其庸碌平凡地等著老去，為何不嘗試著去過一種更為精彩的生活呢？他現在有機會，也能夠抓住機會不是嗎？去看比想象中更為神奇的世界，去各種神秘的地域冒險，去欣賞最夢幻的奇景......

這一切，都是如今的世界可以給予他的，所以為何要猶豫不決呢？往前走，就知道前方是什麼了不是嗎？

「絕塵，一起找回丟失的記憶，可好？」認真地望著林絕塵，秦墨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好。」

「額，絕塵啊，子蠱的宿主都被你弄沒了，我們怎麼去找母蠱啊？」想到此行的目的，秦墨弱弱地問。

只有找到母蠱的宿主，子蠱才能夠解除。

「先去巴黎。」林絕塵微微一笑。

「哈？」

「現在。」

果然不用擔心林絕塵不靠譜，秦墨把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