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不對勁

第082章 不對勁

那孩子眼神中充滿警惕,一直往後退著,岑旭堯化掌為刀,砍在他的后脖子上,假子文暈了過去,岑旭堯抱着他放到床上,好笑的看着沈念曦說道:「曦曦,有時候,太過溫柔的手段沒有用,像我這樣直接的才有效。」

「嗯嗯,你有本事。」沈念曦白了他一眼,不過轉念一想,這傢伙似乎處理問題都是很直接的。

她為孩子號了號脈,猜測不錯,果然是被消去了記憶,可是,這個消記憶的手段很高明,應該是用某種藥物配合銀針做到的,可惜的是,她竟完全查不出那種藥物是什麼?

沈念曦停了手,櫻唇緊抿,神情不虞的盯着床上似乎很痛苦的假子文,決定先用銀針試探一下,然後激發藥性,從而查出那種藥物的成分。

可是,這樣一來,這個孩子勢必會受一些罪,痛苦在所難免,這樣一想,她又有些猶豫,雖然這孩子和她沒有血緣關係,可也畢竟是個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孩子,用這樣的手法對他,會很痛苦,怎麼辦?

「曦曦,可是很難解?」岑旭堯見沈念曦神情凝重,便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便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邊,拉過她的玉手,輕輕拍了拍。

「是啊,有些摸不準,如果先用針灸的話,把藥性激發出來,這孩子可能會受苦。」沈念曦蹙著眉。

「曦曦,你何不這樣想,也許,這個孩子原本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就因為和他們的要求相近,這才被強行帶了回來,作為知情人的他的父母,如果知道兒子是去做什麼,一定不會讓別人把他帶走,那樣一來,最合適的方式便是被滅口,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岑旭堯說道這裏不說了,他知道,以沈念曦的聰明,自然會想明白一些,會做出最合適的選擇。

沈念曦緊鎖著眉頭,岑旭堯說的沒錯,如果孩子的父母被滅口了的話,那幕後操縱這一切的人便是他的滅門仇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她幫他解除了記憶封鎖,讓他記清自己的使命,不再認賊作父,是最明智的選擇。

換做任何一個人,誰都不能忍受認仇人做親人,如果給這孩子自己選擇,他一定會選擇解除記憶,即便那個過程很痛苦,也很危險。

「好,旭堯,你說到我心坎兒里了,謝謝。」沈念曦轉過頭,嘆了一口氣,有時候,她身邊這個男人似乎總是站在很高的位置上,行事決策果斷睿智,能給她很好的建議,她真是很感激他。

「曦曦,永遠不要和我說謝謝,記住。」岑旭堯沉下臉,有些不高興。

「好,永遠不說。」沈念曦笑了笑,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這個孩子身上。

沈念曦給假子文施了針,等他醒過來還需一會兒功夫,索性和岑旭堯兩人靠在床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兩人剛說了個笑話,笑得前仰後合的之際,門外警衛員的一聲「報告」打斷了此時融洽的氣氛。

「進來。」岑旭堯的臉瞬間由夏日炎炎變成了寒冬臘月,那警衛員忐忑不安的走了進來,抹了抹額上的汗珠,戰戰兢兢的說道:「大,大人,那個歐陽雲公子正鬧得厲害,非要見您不可。」

岑旭堯斂去渾身陰冷的氣息,眯著眸子思忖片刻,擺擺手說道:「快滾。」

「是。」警衛員如獲大赦般,興沖沖的滾了,沈念曦心中暗樂,這岑家軍還真是名不虛傳,岑閻王的威名可以用來嚇唬不聽話的小孩,他的手下更是畏他如虎。

「走吧,我們去看看?」沈念曦拽著岑旭堯的胳膊,強行把他提溜起來。

岑旭堯臉上雖然不情不願,眼裏的笑意卻掩也掩不住,悄悄流瀉出來,這丫頭的每一次主動親昵,都能讓他心情好上許久,他可是真的中了她的毒,越中越深。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歐陽雲所在的屋子,床上的病人此時已經悠悠醒轉,一臉茫然的看着這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除了眼前這個整天不知道在做什麼的兒子,其他的人和物對他來說都是那麼陌生。

「阿雲啊,我怎麼會在這兒?我這是怎麼了?」病人緩緩坐了起來,一臉疲憊的看着越來越陌生的兒子。

「爸爸,你生了病,我帶你去醫院看病,然後出了醫療事故,唉,總之一言難盡,詳細的情況,我回去跟你說罷。」歐陽雲正在煩躁中,這件事辦砸了,怎麼交代呢?

歐陽雲的父親叫歐陽寧,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遠近聞名的美男子,手裏有一些祖業,日子過得順心順意,可惜,據說為了一個女人,千金散盡不說,還慘遭拋棄,從那之後,他便一蹶不振,整天借酒澆愁。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給他生了歐陽雲這個兒子,他恐怕連活下去的信心都沒有了,如今,好不容易盼著孩子長大了,心心念念的兒子卻越來越陌生,每天在外面不知做些什麼,面對他的時候從來沒有一句真話,他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了?

「阿雲啊,違法的事情暫不做,一個人有錢沒有錢,品德最重要。」歐陽寧雖然知道兒子不會聽他的,卻總是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勸告著。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煩不煩?」歐陽雲愈加煩躁的在地上走了幾圈,一張俊臉因為氣憤而有些扭曲。

歐陽寧長嘆一口氣,垂下了頭,將眼底的熱意強行逼了回去,兒子大了,不再聽話了,繼續這樣下去,他真的不知這孩子會有什麼下場。

「呦,父子兩鬧矛盾呢?」岑旭堯一進門,看到父子兩不善的臉色,便知道他們在鬧矛盾,這位歐陽寧,據說是岑夫人的遠方表哥,可他手下調查的資料里,卻沒有查出兩人之間的血親關係,看起來,這一點很可疑呢。

「沒有,沒有,爸爸的病剛剛有了起色,我怎麼能讓他操勞呢?你說是不是,爸爸?」歐陽雲轉過臉,眼中含着警告對歐陽寧使了個眼色。

「唉,岑少,我們怎麼會在這裏?」岑旭堯歐陽寧是認識的,認識岑旭堯自然是通過那個女人,可那個女人,他連想都不願再想一想了,只願他的阿雲能夠平平安安度過這一生,那樣,他便是死了,也安心了。

「怎麼,歐陽雲沒跟您說嗎?他的人抬着您的擔架衝撞了我岑家軍練兵,依著規矩,把你們抓去在看守所里呆上幾天都可以,可既然是親戚嘛,總給給點面子,就在我這裏呆上三天吧,放心,包吃包住,外加醫療服務。」岑旭堯看似對歐陽寧很客氣,實則明裏暗裏都是警告,別以為你們是岑夫人的遠房親戚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藐視我岑家軍的軍威,我對別人怎麼樣,對你們也是一樣。

歐陽雲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這番話的意思,沉着臉,胸腔起伏不定,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雙方陷入的僵局,沈念曦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披着一件衣服,顫巍巍的站在床邊的歐陽寧,一雙如水鳳眸微眯。

眼前這個男人,年齡不過五十,面容中卻透著滄桑和疲倦,就像經受過心靈巨大創傷的樣子,那張充滿溝壑的臉上依然有着年輕時的俊朗,可見,傳言中風流倜儻,俊美過人的歐陽寧名不虛傳,只不過,他經受了什麼樣的打擊才會變成這樣頹喪的摸樣?

「伯父,我是沈家族長沈念曦,您是在我沈家的醫院出現病危的情況的,請問,您在做什麼的時候突然發了病?」沈念曦打量夠了后,上前一步,十分客氣的問歐陽寧。

「沈小姐,你需要注意的是賠償問題,這些過程並不重要。」歐陽雲不耐煩的反駁道。

「歐陽公子,這話就不對了,你既然要我沈家賠償,那就得拿出賠償的理由,難道說,你自己在家服了毒,專門來沈家醫院嫁禍,我也一樣認罪認賠不成?」沈念曦這話說的極難聽,歐陽雲變了臉色。

方才還雙眼渾濁的歐陽寧忽然怔住了,中毒嗎?他驀地想起,失去意識之前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難道說,他的身體像木頭一樣僵直著,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摩挲著床邊的牆壁坐了下來,雙眼更加無神了。

沈念曦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便心裏瞭然,這個憔悴的老男人知道原委,可惜了,有歐陽雲在身邊,她不能將他放倒,然後催眠,讓他說出實情,看來,想要找到事情的突破口,還得另尋它法。

「岑旭堯,我爸爸的身體已經成了這樣,你還強行把我們關在這裏,如果有什麼意外,你擔當的起嗎?」等待的時間越長,歐陽雲便越焦躁,方才的溫文爾雅早已盡褪,換上了一副歇斯底里的摸樣,幾乎和岑旭堯叫嚷起來。

「我怎麼就不負責任了?我不負責任能把沈念曦這位醫神給你一併請來關在這裏嗎?有了什麼意外,還有誰能比她更有話語權?」岑旭堯振振有詞,沈念曦心中湧現一股暖意,他這樣說,既保全了沈家的面子,又把她摘出去了,歐陽雲再也不會懷疑岑旭堯和沈念曦是串通一氣的了。

「好,好,好……」歐陽雲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只是連聲說着好,和歐陽寧一樣,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時候,門外又是一陣腳步聲,剛才那名警衛頭低的幾乎要栽到地上去,更加小心的走進來說道:「大,大人,岑夫人來了。」

沈念曦秀眉微挑,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你方唱罷我方登場,今天這戲唱的還真是熱鬧啊,她眼珠子轉了轉,想見見這位叱吒風雲,在岑家后宅中耀武揚威,給老公公然戴綠帽子還霸了岑家基業的女人。

「哦?請進來。」沈念曦偏頭看岑旭堯,他的眼神淡淡的,語氣淡淡的,一絲驚訝都沒有,也許是早就猜到了這種結果,不知,當后兒子對上后媽,他們之間會有一場怎樣的硝煙戰爭?

「別想了,待會兒看看不就知道了?」岑旭堯停直身體往外走,路過沈念曦身邊時,用僅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這句話。

沈念曦傻傻的看着他,這傢伙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嗎?為什麼每次都能準確無誤的猜到她的心事?這可如何是好?

她本以為,傳說中那樣潑辣豪放的女人必然長相妖艷,光彩照人,她本以為,后媽和后兒子只見必然是刀光劍影,明槍暗箭,誰知道,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一個保養得宜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穿着簡樸大方的套裙,頭髮盤成一個女強人的時尚髮髻一絲不苟的攏在腦後,白皙清麗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一副和藹可親的慈母摸樣。

岑旭堯自見到這個女人始,便一直緊緊抿著唇,眼裏透著無盡的冷意,卻又偏偏很複雜,沈念曦覺得,或許那抹複雜中還有一些眷戀或是別的什麼東西。

她在腦海中認真搜索了一番,好在當年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快到適嫁的年齡,沈周川時不時弄回一沓資料給她參考,多數便是豪門大家的家庭背景。

那時候,她雖然對這個沒有興趣,卻也留意過,尤其是像岑家這樣鐵血的家族裏,居然會有這樣的女人,敢於給強勢的丈夫戴綠帽子,敢於顛覆整個岑家,讓自己偷生的兒子成為岑家的主人。

說實在的,岑夫人的做法她不認同,但她的膽量,沈念曦還是極其佩服的,就在她打量這位岑夫人的同時,那位岑夫人也淚水連連的走上前,握著岑旭堯的手,一副慈母的摸樣說道:「阿堯,你怎麼不回家呢?我和你爸爸真的很惦記你。」

沈念曦愈加佩服她了,明明是想要給情郎和私生子求情的,還說的這樣冠冕堂皇,一上來便先演苦情戲,真是有手段。

「沒時間。」岑旭堯的周身有籠罩着那種冰寒徹骨的氣息,沈念曦覺得,即便這屋裏暖意融融,那寒意還是透過她的肌膚一直滲進皮膚里,乃至骨頭裏,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對於這個溫柔的繼母,岑旭堯是既愛又恨吧?愛是因為,他自小沒了母親,是這位繼母把他養大,在他心裏,繼母就是生母,沒有什麼分別,母親身上那種特有的溫暖讓他眷戀,可就是那種溫暖卻帶着致命的毒,曾經將他打擊的險些丟掉性命。

恨是因為,他理解她的心機和手段,作為在豪門大宅中必須存活下去的手段,一定的心狠手辣的是必須的,可他寧願她從一開始便對他冷眼相對,將他厭惡到骨子裏,也好過他現在這種被拋棄的感覺。

「阿堯,我知道,你是怪我了。」岑夫人掏出一塊紙巾,悲戚戚的抹着眼淚,那種楚楚動人,可憐兮兮的樣子,的確可以讓鐵血男兒產生憐惜的感覺。

沈念曦明白她成功到了哪裏,就是柔情,用溫柔做武器,把嘴上抹蜜做手段,把心如蛇蠍暗藏在溫柔和甜蜜的背後,太厲害了,連她都忍不住叫好了。

「好了,有事說事。」岑旭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可能是早已對她這種溫柔和淚水產生了免疫力,表情還是那樣冷漠淡然。

「阿堯,這,阿雲是我的遠房親戚,這你是知道的,我來是想——」,岑夫人被岑旭堯甩了臉子,當下有些面子上過不去,不過,她很快調整了表情,盡量把聲音放得更加柔和些。

「這件事,沒有商量,如果沒有其他的事,請回吧?」岑旭堯冷冷的注視和她。

「阿堯,我記得,小時候的你有多可愛,那時候,我說的話你總是盡心儘力完成,我們——」岑夫人顯然不想就這樣罷休,索性展開了柔情攻勢。

「岑夫人,這裏是部隊,不是岑家內院,部隊有部隊的規矩,有些規矩,不能壞,請恕我無能為力,請回。」岑旭堯換了稱呼,一聲岑夫人將他們的關係隔了十萬八千里,這一次,他已經下了決心,臉上決然的態度讓岑夫人明白,這一次,是真的無法轉圜。

「那,阿堯,一個人呆在部隊里,要注意身體,你胃不好,吃飯不要一頓飢一頓飽……」岑夫人還想再說幾句,卻被岑旭堯一個眼刀射過去,頓時噤了口。

那位端莊典雅的岑夫人至始至終沒有看歐陽雲父子一眼,雖然這次是給他們求情的,卻一點都沒有顯出徇私,胡攪蠻纏的摸樣,沈念曦在心裏給這位岑夫人打了九分,論難纏程度,這位當屬第一。

歐陽雲有些失望,自從這位夫人自稱是他家的遠方親戚與他見過面后,他便得到了許多東西,地位,金錢,女人,他總是渴望着,讓這位夫人的眼睛能在他身上多停留一刻,能給他多一些溫柔和感情,事實上,她也是很關心他的,可是,那種關心還不夠,他想要全部,比如說,他嫉妒剛才她對岑旭堯的溫柔,岑旭堯那樣一個莽漢,冷血動物,憑什麼?

作為旁觀者,沈念曦卻明白,這位岑夫人是在保護歐陽雲,這個時候,對他們父子的關心多一點,他們的危險便大一點,只有把他們藏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她才可以實施她的計劃,或者,她那樣穩重的人,現在已經後悔了她剛才的行為,聽說了歐陽雲父子被關在這裏,聯想到岑旭堯最近對她的敵意,她才慌慌的趕過來,早該猜到事情的結果的,不應該過來的。

「岑少,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去休息了,這裏有事臨時叫我就行。」沈念曦看看時間,假子文應該醒過來了,該去那裏看看了。

「好,沈族長慢走。」岑旭堯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摸樣。

沈念曦回到假子文屋裏沒多久,岑旭堯後面便跟了過來,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安撫了歐陽雲父子,她也不想多問。

假子文果然已經醒了,還沒靠近屋子,裏面便傳來大吼大叫的聲音,幸好,岑旭堯選擇的這間屋子此處偏僻處,一般人發現不了,即便是這樣的大叫,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警衛員滿頭大汗的看着沈念曦,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急匆匆的跑過來,「沈族長,子文醒了,有些不對勁。」

------題外話------

猜猜假子文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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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門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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