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餘子瀚

()「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地……活著嗎？」

一個年約十七歲的少年，身穿潔白修長的病袍，盤坐在椅子上，雙眼注視著面前的電腦屏幕，左手的手指放在嘴裡不停地啃咬著，從破損手指處流出的血液與口腔中的唾液混在一起，濃厚的血腥味一邊刺激著少年的味蕾，一邊紓解著少年壓抑著的瘋狂。

但是少年那握著滑鼠的右手依然不停地抖動著，滑鼠也在「yes」的選項上不停移動。少年的雙眼，烏黑而深邃，即使是那貼服柔順的劉海也遮擋不住少年雙眼的光芒，瘋狂而激昂的光芒呢。

這裡是華夏首都郊外的jing神病研究中心，是國家的一級腦域研究基地，在這裡有著三種病人，第一種是病例特殊具有研究價值的病人，也就是白老鼠；第二種就是由擁有巨大財富權力的真正社會頂層人物，通過權利為自己親人要求高級先進的治療的鍍金病人；而眼前這位名為餘子瀚的少年，則是第三種人，不但是擁有權力的社會領導人的孩子，更是一隻具有研究價值的白老鼠，換句話說，就是一隻鍍金的白老鼠。

餘子瀚從小時候就開始不停問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意義，為此也曾經問過身邊的人，自己人生的意義，但是對於一個小孩提問的看似深奧的問題，大人們的答案總是不約而同地是「你還小，長大以後就會明白了。」自己年紀還小？生理年齡確實還小，可惜沒有人知道，小子瀚腦海中的記憶卻不僅僅有這輩子的記憶。

佛家中有著「宿慧」的說法，也就是輪迴轉世之後，帶著前世的智慧投胎，用現代網路小說的專業名詞也就是「重生」。可是為什麼是自己？為什麼只有自己擁有宿慧？其中有什麼秘密？還有，到底宿慧中的記憶是自己的前世，還是他人別有用心地安放在自己腦海中？即使這真的是自己的前世，那麼其中會不會缺少什麼關鍵記憶？

疑問、好奇、猜測，擁有著秘密的小子瀚，從小就比其他同齡小孩更喜歡思考，也因此更加沉默內向。但是憑藉小孩子的心智是難以窺看和理解那宿慧中的人生，在那凌亂的靈魂衝擊下，餘子瀚意料之中地生病了，那個病叫作「jing神分裂」。

從疑問中誕生，在宿慧中成長，餘子瀚渴望並且無意識地分裂出一個名為「智」的人格，純粹的理智如同電腦一般，只會毫無感情地計算，處理數據，尋求那真實的世界。小子瀚興奮地發現，自從「智」的誕生，自己更聰明，圖書館中的知識，腦海中的宿慧，這世界上一切事物的真理似乎都是那麼的觸手可及。

可是小子瀚不知道的是，這只是自己邁上瘋狂之路的第一步，也是他成為白老鼠的伏筆。

即使擁有著宿慧，小孩子的心智仍然是小孩子的心智，就好似軟體是一流的，但是cao作人員卻是二流的，小孩子就是這樣，往往會因為一時的興奮而忽略了許多事物。沉迷在圖書館去發掘自己宿慧奧秘的小子瀚，並沒有發現因為他那特別的行為，慢慢成為附近小孩中最不受歡迎的人物。身處軍方高層的父母並沒有空閑時間去教育孩子，只有提供優越的生活條件來寵愛這個政治婚姻下的愛情結晶。

在爹不疼娘不愛的環境中，一個怪癖的小孩，不可避免地成為院子中孩子們欺負的目標，一個孤僻的不受歡迎的父母身處高位的小孩，無論從哪一個角度而言，都是孩子王立威的最佳對象，當然小孩子明不明白這些道理是有待考證的，或許欺負事件的背後有著某些鬱郁不得志的思想扭曲的小人物的身影。

第一次是這樣，第二次是這樣，第三次還是這樣，遍體鱗傷的餘子瀚通過「智」的分析明白到自己的處境，可是越了解，小子瀚就越不明白，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要受到委屈？孤獨的小子瀚只有與「智」相依為命，但是通過與「智」ri復一ri溝通的小子瀚並不知道，自己慢慢得到掌控jing神分裂人格的本領是多麼的不穩定，而在這委屈的成長環境中，一個充滿野xing的殺戮人格，在小子瀚不注意之下，悄然成長。

餘子瀚還記得，那是十年前的事情，剛上小學一年級的小子瀚又一次被欺負了，但是這一次卻有所不同。

對於小孩子而言，玩具總是越多越好，欺負對象也一樣，班中的一個女孩，由於父母的地位在院子中處於底層，所以也成為被欺負的對象。兩個同病相憐的孩子就這樣成為朋友，但也正是這個女孩成為餘子瀚第二個副人格「烈」覺醒的導火索。

「為什麼？為什麼要跟他們一起欺負我？」小子瀚一邊忍受身上的拳頭，一邊咬著雙唇，盯著眼前人群中的女孩。

這是一個yin謀，一個十分粗糙的yin謀，那彆扭的神態，那方謬的藉口，即使沒有「智」的提醒，小子瀚也明白這是個yin謀，可是無底線的信任還是讓他陷進去。

「他們說，只要我帶你來後山，就不再打我……」人群外的女孩似乎聽到小子瀚的聲音，慌張地解釋道，「他們說，不會打傷你的。」

出賣，**裸的出賣，以對方承受傷害來換取自己的安全，這是一個多麼自私的理由。

「呼呼呼呼，」女孩那荒唐的理由，最終讓小子瀚的理智如緊繃的絲線般斷掉。

野獸般掙脫身上的壓制，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咆哮，小子瀚從地上拿起一塊石頭，並沒有計較石頭的大小、尖銳，就這樣砸在身邊小孩的頭上，一股純粹的殺意居然就這樣從一個小孩身上爆發。

當小子瀚回過神來，手上的石頭已經布滿血跡，一個個以往的欺負自己的對象躺在地上，呻吟著，跪坐在地上的小女孩還在那裡，雙眼布滿恐懼，可能那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的家境是現場所有孩子中最好的，最有權的。

後來事情的處理，怎麼樣，餘子瀚忘了，女孩的名字，也忘了，只記得，院子中有幾個小人物成為犧牲品，而自己經過一系列的檢查詢問后，在「智」的分析和「烈」的咆哮中，來到了這裡，一待就足足十年了。

餘子瀚發現自己上輩子或許不是現在世界的居民，宿慧中的記憶無與倫比的清晰，只要回憶，連一磚一瓦的紋理都是那麼的明顯，也正是這樣龐大的信息量，才會讓餘子瀚成為世俗人口中的瘋子。

而眼前的選擇，正是宿慧中，一本名《無限恐怖》小說的橋段。

「終於可以離開這個無聊的世界，熱血沸騰啊。哈哈。」餘子瀚神se張狂地笑了起來。

「可是，這一切真的會像小說中的一樣嗎？我們進入主神空間后，是小說中的龍套炮灰，還是成為異數？這裡到底是《無限恐怖》的世界，還是類似的平行世界？與小說情節的相似率是多少呢？人物出現是否也一樣？……」狂笑后的餘子瀚一瞬間沉靜下來，嘰里咕嚕地分析著眼前的一切，雙眼沉著冷靜，電腦一般計算著眼前的事情。

「喂，「烈」不要太興奮了，還有，現在信息不足，「智」先在一定的假設下做出行動方案，」餘子瀚的表情又變回一開始的瘋子的樣子，在那裡自言自語，十足的瘋子樣，可是只有餘子瀚自己知道，在宿慧的影響下，自己那所謂的副人格就像另一個自己一樣，可以幫自己處理一些事情，代價就是劇烈的頭痛，但是也正是這不可抗拒的頭痛，才讓餘子瀚從瘋狂中抽離出來。

「咚咚咚，」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進來，」餘子瀚不耐煩地回答道。

在這個jing神病院中，餘子瀚就是皇帝般的存在，鍍金的身份讓他得到保護，在幾年前掌握著院長和護士長偷情證據后，這裡更是變成餘子瀚的王國，可惜，鳥籠始終是鳥籠，即使冠上王國的稱謂也打破不了失去ziyou的事實。

「咔嚓」一聲，只見王院長一臉媚笑地走了進來，那清秀而俊朗的外形，即使到了中年仍然充滿魅力。為了金錢和地位，憑藉外貌和手段，娶了一個潑辣無比卻地位十足的老婆，仕途上的一帆風順也不是沒有代價的，辦公室中王院長妻子的照片，餘子瀚也看過，不是一般的胖矮丑，也難怪會與青chun可口的護士長好上。

「余先生，您要求的東西我已經帶來了，可是一些藥品和武器，這裡畢竟是醫院，我真的無能為力，」王院長低下頭，雙手呈上一個包裹，忐忑不安地等著餘子瀚的發話，本來以為餘子瀚是個小孩，即使鍍金了，依然只是一個普通的jing神病人，但是被捉住把柄后，本以為只要利用手段總有脫離魔掌的一天，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才發現餘子瀚身為一級研究對象的能力。

其他人如果jing神分裂，主人格與副人格之間混淆不清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餘子瀚就不同，他是自主地分開出兩個副人格，並且藉此有效開發利用大腦區域，以主人格為統領，副人格為先鋒，開發理xing腦域和感xing腦域，三者共存的狀態，使其研究價值大大提升，所得到的保護也大大提升。

「嗯，雖然東西不全，但也是預料之內，其他東西已經有其他人幫我取了，」餘子瀚接過包裹，一邊檢查，一邊回答道。

「其他人？」王院長發出疑問，難道除我之外，還有其他人幫他做事？

「當然，王院長，難道你以為醫院內，只有你一個人受到我威脅？呵呵。」餘子瀚抬起頭，笑道。

「呵呵，」王院長也跟著笑了，只不過是苦笑，自己應該早就明白，要掌握自己的把柄並且有效威脅到自己，他又怎麼會沒有人幫忙。

「好了，不開玩笑了，你先出去工作。」

「那，我去工作了，有需要再通知我。」

「嗯，」餘子瀚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手，從床底下抽出一個背包，可是整理行李。

收到主神空間邀請的時間並不是今天，一開始收到邀請的時候，「烈」確實興奮地希望馬上進入空間廝殺，可是馬上被「智」阻止，無論實際情況與小說中的情況的相似度達到多少，憑藉基本認識，做好準備地進入總比貿貿然進入的好，而背包中的東西，真是餘子瀚為了主神空間的闖蕩而準備的。

「無論結果如何，反正我已經死過一次，反正現在的我只是一隻籠中鳥，也沒什麼可以失去，最壞的結果已經存在，就讓我好好地玩，主神空間！」餘子瀚說完，右手毫不猶豫地點擊屏幕上的選項，「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