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折磨他一輩子
隨著「啪」的一聲，四周之人皆倒吸了一口涼氣，連佇立柳婉玉身後的葉紫月也不例外，她也沒有想到，寧采臣堂堂一個男人，竟然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打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子。
就算不是，柳婉玉怎麼也算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雖然脾氣兇悍了一些，但長得還真是不差的，他怎麼能下得了手？
眾人都看得眼睛鼓睜，寧老爺子也是如此，他沒有想到，這個最沒有脾氣的孫子，也有怒衝冠的時刻，那證實他並不是沒有得救啊！
而他身旁的柳老頭，鼓著眼，連嘴巴都張大了，雖然孫女被打了，既心疼又覺得丟人，但他還是耐住沒有出聲，這簡直就是奇觀啊，想想看，一個是名滿京城的膽小鬼，一個是兇悍揚名的母老虎，這會兒竟然反過來了。
柳婉玉更沒有想到了，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寧采臣，豆大的眼珠在眼眶裡晃動，差一點就滴下來了，失聲的叫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你踢我一腳，我不怪你，但你不該辱罵小倩，我說過，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沒有人能知道，他與小倩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雖然這會兒小倩並沒有那種記憶，但沒有關係，他有整個一生的時間來讓她慢慢的認識，然後知道他愛她的心。
前世受了這麼多苦，這一世，寧采臣不會再讓她過這樣的日子，他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拜燕赤霞為師，吃了多少苦，豈不就是為了改變這一生，現在有機會重來，他怎麼會讓這樣的悲劇再一次生呢？
聶雲倩身體微微一震，眼裡有著一種情感的觸動，這個男人難到是真的喜歡上她了，這不像是演戲，不像是做作，可是她已經是一個老女人了，大了他不少，他又怎麼會喜歡上她呢？
剛才還覺得自己艷絕京城，在她無邊的魅力下，沒有男人能逃過她的誘惑，可是這會兒，她卻是有些不太自信了，而這樣的心境變化，正是因為她對寧采臣多了一些情愫的變化。
「你混蛋，你王八蛋，老娘與你拼了。」這母虎的稱號可不是白叫的，這會兒被掃了一記耳光，丟盡面子的柳婉玉瘋了，大吼一聲就要向寧采臣撲來，被葉紫月拉住了，但瞬間又被掙脫了。
柳老頭看不下去了，大吼：「山河你這混小子，還不把你姐姐拉住，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么，幹啥非得動粗啊，不好不好」
「放開我，我要殺了這王八蛋！」
「住口，柳婉玉，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今天是我與老公大喜的日子，你若是來祝賀，可以坐下來喝一杯酒，你若還敢繼續鬧事，我也要扇你耳光了，不要把我的忍耐當軟弱可欺，我脾氣也不是很好的。」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那臉色平靜淡漠的新娘子竟然說話了。
「老公？叫得好親熱啊，真是不知羞恥，聶雲倩，你隨便問問這裡再坐的哪個，誰人不知道今天我才是新娘子，你連別人老公也搶，真是太不要臉了，還敢說出來，我真是佩服你？」
這話一出，葉紫月心裡暗暗的叫糟，這女人明明是想推拒來的，怎麼在這裡承認了，這一承認，豈不是枉費了她的一番心思？但這種情況下，她卻是什麼話也不能說了。
聶雲倩一點也不怒，反而笑說道：「怎麼，你還想嫁給采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退出去，把機會留給你。」
柳婉玉本就不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幾乎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待話一出口，她也覺得好像不該說，先前她明明討厭寧采臣，沒有想過要嫁給他來著，怎麼到了這裡，一下子就糊塗了？
而且這個男人娶別的女人，她更是解脫了，現在怎麼弄成這樣？
面對聶雲倩的這一問，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聶雲倩故意的刺激道：「既然你不願意，那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吉時就要過了，你可不要耽誤我與采臣的大好光陰！」
貝齒幾乎要把玉唇咬爛了，柳婉玉從來是一個不吃虧的人，做為一名軍人，吃了虧就要馬上討回來，被聶雲倩這樣一奚落，她哪裡受得了，連葉紫月阻攔也沒有作用，其實這個時候，柳婉玉只要退一步，可算是心想事成，美夢成真，再也不用嫁給這個寧家七少爺了。
幹嘛要拼著兩敗俱傷與人爭吵呢，再說了眼前的聶雲倩分明就是一個妖精，柳婉玉這樣直爽的女人，哪裡是她的對手。
只是眼前的是一男兩女的情感事，葉紫月就算是想插嘴，也沒有這樣的身份啊，只要眼睜睜的看著事情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走去。
「誰說我不願意，我先前只是為了考驗他，寧家與柳家聯姻，我柳婉玉才是女主角，今天婚禮的新娘只能是我。」好吧，被刺激下終於把話說出來了，這一下連柳老爺子也把皺著的眉頭鬆開了，這話一出，果然就名正言順了，相信孫女不會再抗拒了。
柳山河也是一愣一愣的，姐姐的心事他還能不知道么，沒有想到當著這麼多親戚朋友的面，卻把這不該說的話說出來了，這一下怕是沒有辦法更改了，還以為這個姐夫沒了呢，沒有想到峰迴路轉了。
寧采臣卻是一驚，他可沒有別人想的艷福不淺的念頭，上前一步，正要說話，卻被聶雲倩擋住了。
「各位賓客，你們都聽到了，今天是寧七少與柳家小姐柳婉玉的婚宴，剛才的只是一段小插曲，逗大家一笑罷了，讓我們來祝福這一對新人，祝他們幸福一生，快樂一生，謝謝大家。」
「不」寧采臣臉色蒼白的才吐出一個字，卻是被一隻玉手擋住了。
「采臣，聽我說。」轉過頭來的聶雲倩，卻是隱含著淚水，說道：「我已經相信你的心意，但我配不上你，如果你想再見到我，就必須完成今天這個婚禮，哪怕是形式上的，這對你對我，對寧家都是一件好事，如果你拒絕，那我馬上離開，離開京城，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我。」
「小倩，不要」腦海里又閃動著前世痛苦的思念，寧采臣臉都快要扭曲了，為了這份愛，他可以付出一切。
看著寧采臣的緊張，聶雲倩心中有一種甜蜜，也有一種澀澀的苦，哪個女人不希望找個依靠的男人，可以相依相偎，一生到老，可是她身負九陰絕脈，全靠師傅真氣護體，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她不想害了這個男人。
師傅說過，她身上的九幽寒氣，會傷害靠近她的人，無論是男是女，所以她註定要一生孤獨，不過她並不害怕寂寞，因為她所剩的時日已經無多了。
這也是她一個人孤身來到京城，守在那一畝三分地的緣故，她不想讓家裡的親人看到她受煎熬死去時的痛苦，只希望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不可否認，眼前的男人，就在那一剎那間，觸動了她心靈深處最柔弱的部分，她願意把剩下的時間給他，把一切都給他，但卻不想傷害他。
「采臣，如果你真的愛我，答應我好么，不要讓我有種負罪感。」
看著臉上浮現痛苦神色的聶雲倩，寧采臣心傷悲苦，沒有想到轉世重生，他遇上的聶雲倩，依然過得如此的艱辛。
這不是他想要的。
「好，我答應你，只要小倩吩咐的，我都願意去做，哪怕去死。」
嘴又被帶著清香的玉手堵住了，一抹紅潤的唇在他的臉上滑過，然後響起了輕笑聲：「這是獎你的，采臣，謝謝你給我快樂，我來給新娘子當伴娘吧，算是也嫁給你了，只要你完成這個婚禮，我也是你的女人，我本來就不是好女人，當第三者才符合我的形象。」
說出這樣的話，沒有人知道，那是一種含淚的痛，折磨著聶雲倩的心。
另一側，柳婉玉一雙虎目死死的瞪著兩人，心裡暗暗的叫罵著，這一對不要臉的姦夫淫婦，老娘就算是跳下火坑也不成全你們。
葉素月現事情亂成一團，無力的勸說道：「婉玉，你真的決定了，你要知道，這一決定就是你的一生，可千萬要慎重，沒有機會讓你重頭來過的。」
柳婉玉說道：「我長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挨耳光，這個仇一定要報，老娘就嫁給他，然後折磨他一輩子，看他后不後悔？」
這個話一出，這個理由一出，站在她身邊的好些人，都倒了。
這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