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明月

35明月

縫製防菌口罩什麼的不需要泥菩薩擔心,造型告知下去,天下會所有的婢女都開始行動了起來,這些口罩是以棉布縫製的,縫了兩層,不過幾天功夫,三千多個防菌口罩就被手巧的婢女們連夜縫好。當然,因為是第一次縫製,又縫的是前所未聞的東西,她們經驗不足,是以浪費了點兒時間,還在因為還有其他計劃同時進行,她們並沒有拖累進度。

泥菩薩本人操持的是製作簡易消毒酒精的問題。

在穿越過來之前,泥菩薩也曾經被好酒的表哥逼著學了些關於酒的發展史。他知道在某個歷史階段以前,人們喝的酒都是發酵酒,度數最高的不過二十。而米酒大多只有十度以下,發酵后就過濾而得。這種酒精的純度太低,遠遠不夠醫用酒精75%酒精含量的標準。小火猴那裡自然能夠製造出符合標準的酒精來,但數量實在少得可憐,根本不夠大規模使用。

要知道,蒸餾酒到底是什麼時候製造出來的,現代那些專家教授們還爭論不休。有的說是唐代,依據是幾個詩人即興創作的幾首詩歌;有的說是宋代,理由是宋代史籍中已有蒸餾器的記載、考古發現了金代的蒸餾器、宋代文獻中燒酒更符合蒸餾酒的特徵;還有的人說是元代,這個人是明代灰常牛掰的醫學家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提及「燒酒非古法也,自元時始創」。

鬧了半天,泥菩薩還是沒搞明白到底燒酒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甚至連自己現在所在的時代應該和哪個時期相對應都不知道。他倒是覺得蒸餾酒的引用熱潮應該是在元代——誰讓草原上天氣寒冷,環境惡劣,蠻子們也要想方設法提高酒的濃度來保暖呢?不過,要真是元代才能找到蒸餾酒,他現在豈不是用不上了?他很確定自己現在絕對不是在元、明、清好不?

就在泥菩薩糾結著是不是要重新從釀酒干起的份上,底下的人居然真的給他找來了蒸餾酒!而且還是批量的!幸福來的太突然了,一直做老天他后兒子的泥菩薩表示有些受寵若驚。

來獻酒的是個粗礦的大漢,見泥菩薩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面上也多了幾分歡喜,橫貫著刀疤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這是俺們從蠻族人那裡繳獲的戰利品,想不到還真管用!」

「蠻族人?」泥菩薩疑惑,在風雲的世界,也會有蠻族的存在嗎?

事實證明,每個朝代都有不同的邊患問題。比如周朝的胡患;比如秦漢的匈奴;比如晉朝的五胡;比如南北朝的鮮卑、柔然;比如唐朝的突厥、吐蕃;比如宋朝的契丹、蒙古……

即便馬大大沒有寫關於邊患的事,可既然是架空的古代,既然有中原和朝堂的存在,又怎麼可能沒有邊患?即使馬大大在劇本中沒有寫,現實中也自動給補全了。

泥菩薩略感糾結,難道這個一統天下還得包括把邊患給消除了?這不在預料中啊親!如果真是這樣,他別說十年,可能二十年都完成不了任務了!!!

『你怎麼趁著我不注意就偷懶?我看見你的手停了!』小火猴叼著泥菩薩的衣袖:『還不快點調製消毒酒精!忘記boss讓你去無雙城的任務了嗎?』

在小火猴的提醒下,泥菩薩回過神來。是啊,無雙那邊,還有很多人等著醫治呢。雖然他的初衷只是想要完成任務,雖然他可能即使救了這批人也完成不了任務,但那些畢竟是活生生的生命,他做不到全然漠視。

泥菩薩以及他手下的能人開始動了起來……

『不合格!』

『不合格!!』

『通通不合格!!!』

看著雙手抱臂一屁股坐在『失敗品』中間的小火猴,泥菩薩一臉無奈:「我知道這些樣品都不是標準的75%,但也是受儀器所限,沒辦法的事。」

『這個,77.2%,那個,76.1%,還有那個73.9%……誤差怎麼可以大到這種地步!』小火猴一臉『你不尊重科學你不尊重實驗你不尊重病人』的表情控訴地看著泥菩薩。

「好了,你要是再這麼龜毛下去,等不到我們的救治,那些病人就已經死了!」泥菩薩正色道:「關於藥劑的濃度問題我們可以回來在研製,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救人!」

小火猴不情不願地看了他一眼:『看在你說得有理地份上,我就勉勉強強允許你偷一次懶。不過,只有一次,下一回我一定會親自盯著你把純度弄對!』

說起來,泥菩薩會這麼執著於酒以及消毒酒精,除了想要為眾人提供一個相對乾淨的環境外,也是想到了一則軼聞。

據清代慵訥居住《咫聞錄》記載,他朋友五歲的幼子患痘去(休)世(克),命老僕看守一宿,老僕半夜時想起死者生前與自己同飲取樂,覺得十分孤寒,便自己喝一口酒,給幼子灌一口酒。結果,那個孩子他『活』過來了,沒過多久,痘症也逐漸好了起來。

以新酒發痘,使痘向愈,這個方法看似胡鬧,大約也是有一定醫理的,泥菩薩想。畢竟酒能通血脈、行葯事、助陽發散。他把消毒酒精製好了,讓人喝的酒可以在無雙城就地取。反正那麼多家餐樓,還有無雙城主以及無雙城高層的百年珍藏,他才不擔心找不到酒。

對於還沒有感染上天花的人,自然要種牛痘以預防天花,而對於已經感染上天花的人,有效的治療方法卻不見得有。現代已經研究出來能夠治療天花的藥劑,但泥菩薩他弄不出來,所以,也只能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多下些功夫,以期待能多救活些人。

於是,泥菩薩帶人趕著一群牛出發了,牛的身上還帶著瓶瓶罐罐,那情形,蹉得讓人沒話說。泥菩薩深呼吸了即便,不斷的自我洗腦『我是在救人』這才忽視了身邊異樣的目光。

在臨出發前,泥菩薩又特地把任務面板調出來看了看。

開啟任務支線:攻佔無雙城,任務完成度,5o%。

嗯,很好,還沒出師就已經有一半分數了,想來等他從無雙城回來的時候就能有1oo%了,泥菩薩表示很開森。鑒於系統的尿性,他歪著頭想了想,決定還是對這種『不勞而獲』的分數保留意見……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從他去往無雙城到離開,他的任務完成度始終沒有變過。

此刻的泥菩薩還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麼悲劇,他的目光繼續下移。

開啟任務:傾城之戀。

泥菩薩頓時手下一抖,有沒有搞錯,原劇中聶風跟明月互生情愫的時候,好歹二十了吧?而現在的聶風,才、才十四歲吧?明月也才只是一個初中年紀的幼-齒小丫頭好吧?鼓動他倆早戀神馬的……真的可以么?荼毒祖國未來的花朵神馬的……他完全乾不出來好嗎!

泥菩薩內牛滿面,聲(囧)淚(囧)俱(有)下(神)地控訴著小火猴。

小火猴撫額:『看來是我太縱容你了,居然到現在還保留著節操這種東西!你給勞資醒醒,節操是神馬,能吃嗎!!!』

泥菩薩:「不能,但因為我有節操,所以我不是猴子。」

小火猴:『……草泥馬!!!勞資這是被鄙視了的節奏咩!!!』

為了趕路,在啟程之後泥菩薩並沒有和小火猴再拌嘴,他甚至在小火猴『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的眼神中把小火猴留在了天下會。

雖然很想帶著小火猴,但他是去剛剛遭受了災難的無雙城防病治病的,帶著只寵物,讓人怎麼看天下會?

誰能想到,猴子賊精賊精的,見裝可憐沒有用,悄悄地藏進了泥菩薩的行李中,在泥菩薩快要下車的時候,刺溜一下鑽進了他胸前。

「混蛋,哈哈,癢死了!」泥菩薩一把揪住小火猴的尾巴,把它從自己胸前的衣襟里掏了出來,重新丟回了行李箱:「你既然這麼能耐地跟來了,就一直待在裡面不許出來。否則嘛,我不介意中午多加一個紅燒猴子的菜。」

小火猴在行李的衣服上滾了一圈,剛想跳起來,泥菩薩卻已經把口給封得嚴嚴實實。小火猴頓時怒了:『這麼對待系統,有你哭的時候!』

下車后,饒是早有心理準備,泥菩薩仍是被眼前見到的一切所震驚到了。

難民營中成千的百姓絕望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在發現城主拋棄他們,而天下會派來的軍醫又治不好他們的時候,希望變成了失望,失望最終演變成了絕望。

死亡的氣息籠罩在整個無雙城的上方,不斷有人的屍身被抬走,然後焚毀……這種感覺,是很難用言語表述的。那一刻,站在人群之中,泥菩薩彷彿也被感染上了那層絕望,心情變得沉重而壓抑。

在調整過來之後,泥菩薩才加入了救援活動中。

此時,聶風正將一個倒在地上的瘦弱男孩扶起。男孩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只有一雙大眼睛還算有點神采,他虛弱地沖聶風道了謝。

這個孩子身邊沒有大人照顧著,顯然是一個孤兒。小小的孩子,已經不得不承受家破人亡的痛楚。

聶風眼神愈發憐憫,蹲□,從衣袖中摸出一顆糖果遞給孩子。孩子笑眯眯地接過,吧唧一口親在聶風的臉上,趴在他懷裡小聲說:「我喜歡你,大哥哥!」

往後的兩天,泥菩薩熱火朝天地加入了救援人員的行列。一開始,在勸說百姓們接種牛痘的時候,他費了好一番功夫。幸好跟隨他進來的三千多個士兵,沒有一個染上痘症,部分百姓這才將信將疑地接了牛痘。還有一部分不願意種的,泥菩薩也不可能把刀架到他們脖子上,正愁得頭疼。

步驚雲可沒有那麼多顧忌,乾脆利索地對他們進行了「身體力行」的威脅,這才讓那部分頑固分子嚇得屁滾尿流,同意接種。

「這樣也行。」泥菩薩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還真是符合畢竟步驚雲的作風啊,可惜這種強勢,他大概永遠也學不會。

為沒有患過痘症的人接種完牛痘,泥菩薩又馬不停蹄地趕往被隔離開來的發痘者處。這裡的絕望氣氛比之沒有患痘的人居住的地方更重。這些人的態度都很消極,他們拒絕接受治療——這在他們看來,不過是白白受一頓折騰罷了,是徒勞無用的。

為了重新挑起這些人對生的渴望,泥菩薩幾乎愁白了頭,用他那半吊子的心理分析能力把能想到的詞兒說了個遍。最後,一個少女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各位,我們現在還活著,就有希望。只要我們還活著一天,就絕對不能夠放棄。天下會的人已經來救我們了,如果能夠挺過這一關,在天下會的統治下,我們大家以後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我們的親人還在不遠處等著我們,盼著我們能夠回去同他們團聚,我們怎麼能就這樣倒在這裡!」

大家顯然都認識她,她的一番話在眾人中很有效果。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附和她的話。

「是啊,我不能死在這裡,我的囡囡,她還那麼小,我怎麼放心得下!」

「我的夫君早逝,如果我就這樣去了,年邁的婆婆該怎麼辦……」

「仔仔,娘想你了!」

「娘子,我要活著回去見你!」

……

見到這種情形,泥菩薩終於鬆了口氣,讓手下的人把消毒酒精分給患者們擦了,又命人將從無雙城中搜羅來的酒取了出來,倒在碗里分給每一個人喝,直到喝得人臉上有些燒紅。

泥菩薩擦了擦額上的汗,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眸一瞥,卻見剛才那個站出來說話的少女正亭亭玉立,明眸善睞。見他望過來,對著他粲然一笑。

「謝謝你願意為這些可憐的百姓做這麼多。」少女的聲音婉轉如鶯啼,彷彿一縷明朗的陽光,足以驅散天空的陰霾。

「沒什麼值得道謝的,是幫主派我過來的。」頭一次被人誇獎,泥菩薩竟感到有些羞赧:「而且,我能做得實在是太少了。」

「不,在我看來,你已經夠好了。」少女驀地轉過身,巧笑倩兮:「你是一個善良的好人。」

『是啊,爛好人!』小火猴在心裡鄙夷道。

『一邊兒去!』

「我要回家了,否則姥姥該擔心我了。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直到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消失在耳畔,泥菩薩都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不滿泥菩薩這個獃頭獃腦的樣子,小火猴道:『喂,你別動什麼歪心思,她可是重要的目標任務!』

「明……月?」就那個發育程度……騙人的吧?

想起明月,又想了想近日被小孩子纏住的聶風,泥菩薩煩躁地撓了撓頭,到底要不要鼓勵早戀,把聶風和明月湊成堆呢?可是現在獨孤一方不在,練什麼傾城之戀也沒用呀!

少女穿過幾個巷口,推開一扇破舊的門,便見一個滿頭銀絲的老人在門口等著。少女快步走上前去:「姥姥!」

「明月,今天,你見到天下會的那個狗頭軍師了?」老人的話一如橘子皮一般乾癟,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

少女不悅地嘟起嘴:「姥姥,您怎麼這麼說他?」

老人偏過頭,不為所動:「難道不是嗎?兵臨城下,妄圖顛覆我無雙城的野心家!只要我還在一天,就絕對不允許天下會的陰謀得逞!」

「姥姥~」少女一跺腳:「您怎麼就看不明白,現在不是天下會要攻打無雙城,而是獨孤一方自己放棄了無雙城!就連那個獨孤鳴也是!他們絲毫不理會受著病痛折磨的百姓,就這麼丟下無雙城自己逃走了!這樣的獨孤一方和孤獨鳴,哪裡值得您惦記!反倒是天下會,為我無雙城的百姓做了良多。姥姥,您怎麼就看不見!」

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少女冷哼一聲:「先前在無雙城,獨孤一方和獨孤鳴就魚肉百姓,弄得民不聊生。這樣的城主,不要也罷!」

「你給我閉嘴!」彷彿是憤怒到了極致,老人終於開口:「你別忘了,我們明家祖上,欠了獨孤家十幾條人命!所以,明家的後代,註定要世世代代效忠獨孤家!」

「姥姥,我不明白!當初我明家先祖與獨孤家的先祖相戀的時候並不知道無雙城主已經有了妻子和好些子女。在發現這一點之後,我們明家先祖也離開了獨孤家的先祖。後來,是獨孤家的先祖自己沒能控制好情緒,在獨孤夫人面前暴露了一切,導致獨孤夫人帶著兒女們一起自殺!明明一切全是那個獨孤家的先祖的錯,怎麼就成了我們明家欠他們獨孤家的了?!」

「獨孤城主是假的,獨孤少主也不是一個好的繼承人,我們為什麼還要期待這樣的人回來奴役我們?」

老人被氣得嘴唇發抖:「你給我住嘴!我看,你是完全不記得祖宗遺訓了!到底是誰把你變成這副樣子的,是天下會的那個狗頭軍師嗎?我這就去殺了他,讓他再也不能影響你!」

老人剛要有所動作,便被少女一把攔住,少女滿臉哀求:「不要,姥姥!姥姥,你一點都不把無雙城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中嗎?只有泥菩薩才能夠救他們啊!」

老人依舊不為所動:「對我來說,遵循祖宗的遺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無論是什麼,也比不上這一點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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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之雄圖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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