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五節 苦命若雨

第一章 第五節 苦命若雨

龍軒已走,子鍵也恢復了原本的模樣,那股狂怒的氣息也消散開去。一切,又清醒如初。當他看到昏倒在地上的若雨時,腦海中不覺閃過剛剛他震傷若雨的畫面。王子鍵,你真沒用!心中沉罵一聲,子鍵含著眼淚,抱起若雨,將她安放在他們的新房內。隨後又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向王風岳夫婦的房間。

是的,爹娘死了,子鍵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有些東西,逃避了一輩子終究要面對,有些東西,面對了一輩子仍然在選擇逃避。子鍵不願做一個懦夫,他就是要看清楚父母的死亡,將那最親的人離開世間的畫面狠狠的刻在心裡,直到,直到自己技藝已成,血刃仇人的那一刻,將心中的仇恨淋漓盡致地爆發!

等若雨醒來,已是一個時辰以後。她艱難的支撐著身體,在屋裡尋找了一番子鍵,卻人影都見不著。等她慌亂中找出門外,才見遠遠的山丘上,子鍵跪倒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挖著什麼東西。

走至更前,若雨眼淚不覺添滿了淚眶。那是怎樣一雙手啊!滿手的污泥,滿手的鮮血!指縫中那烏黑的顏色,早已分不清是泥土的色澤還是血液的色彩!子鍵正用他的雙手,活生生的挖著一個大坑!那大坑之內,四處留著他鮮血的痕迹。王風岳夫婦的屍首放在坑旁,臉上竟再也看不出一絲色澤,好像連死去的他們,也在為子鍵的行為而感到悲痛。而本該悲痛的子鍵,眼中卻再也沒有淚花,那眼神是那樣的決絕!是的,他的眼淚早已流干!

「你給我停下!」若雨甩給子鍵一巴掌,「我知道你苦,我知道你痛!可你可曾想過,爹娘要是看到你這樣,會更苦,更痛!你可曾想過,看到你難過,我比你更難過!」若雨一邊厲聲地說著,一邊哭將下來,身子也彷彿被抽幹了力氣,轟然跪倒下來。

子鍵理也沒理,好似一台機器般,繼續用他的雙手挖著父母的墳墓。「子鍵哥哥……」若雨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最終閉口不語,合攏十指,和子鍵一起挖起坑來。當若雨的雙手淋散出一灘鮮血時,子鍵的全身顫動了一下,不過僅僅是一下,便恢復原先的呆木,繼續他的挖掘工作。若雨一聲不吭,無力的身體拚命地挖著土地,越挖越深,越挖越硬,越挖越痛,手痛,心更痛!

直到傍晚,王風岳夫婦的墳墓才挖成。

子鍵小心地把王風岳夫婦放入墓中,那動作細微得深怕會碰傷他們的一塊指甲似的。終於放進了墳墓,子鍵和若雨對著他們跪下,磕了九個響頭,子鍵的腦門,便已是鮮血橫溢。隨後,兩人慢慢的將泥土添回坑中,一捧一捧,每一捧,都放得極其小心,哪怕打亂了他們的衣著,子鍵也不允許。等到泥土要湮沒王風岳夫婦的頭顱時,子鍵停下了,若雨想要早點讓他們入土為安,子鍵卻阻下她的泥土,就那麼獃獃的跪在地上,兩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墓中的雙親。那慈祥的容顏,那和藹的面目,那令人回味的笑容……

「噗」一捧泥土終於打亂了子鍵的思緒,那捧泥土,潑在了王風岳的臉上,把那張從容的臉,劃成幾個區號。

「你幹什麼!」子鍵憤怒的對若雨吼到,他不允許,絕不允許爹就這樣離開!若雨沒有理會他,雙手又捧了一捧泥土,往雙親臉上一潑「你鬧夠了沒有!子鍵哥哥,你給我振作起來!」若雨此時完全沒有了她原先柔弱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堅毅的面孔「爹娘早就該入土為安了,你在世時不讓他們安寧,他們死了,你還不讓他們安寧的入土嗎!」若雨一邊說,一邊潑著泥土,淚水,卻是如雨水般滴落下來。

子鍵顯然被若雨說得心靈一震,沉默片刻,便安靜的看著若雨用泥土掩蓋雙親的臉龐,當泥土掩過王風岳夫婦的頭頂的一剎那,原以為淚水已經滴乾的子鍵,不知不覺,又滴下一滴眼淚,那麼真,那麼純。

隨後,兩人將餘下的泥土全掩埋上,並豎起一塊墓碑,上書「家父王風岳及母莫離之墓,不孝子王子鍵立」子鍵跪在墓前,不肯起身離去,若雨看著他,心中有說不出的苦。「子鍵哥哥,痛,就說出來吧。」若雨抱住子鍵,將他的頭埋在自己的肩上。

「若雨……」子鍵只是輕聲的呢喃了一聲,便再也沒有聲音。若雨良久不見反應,翻起他的頭,才發現,子鍵已然昏了過去。

一日,子鍵未醒,兩日,子鍵仍未醒,三日,若雨再也忍不住,去鎮上請了大夫前來堪看。

「大夫,我相公的病情況如何?」若雨急切地問到。

「這個……他有多種病症混合,不好說啊……」

「多種病症?」

「恩,首先,他急火攻心,怒火燒腑,定是出了什麼超出他心理承受範圍之外的事;其次,他體內,不知為何,竟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四處闖蕩,我當真是第一次見此情形,如此,便造成超越他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身心兩方面超出承受範圍,又偏生遇感傷寒……這……」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啊!」若雨一聽大夫的分析,心理上子鍵失去雙親,身理上子鍵融併火靈珠,而之後那日夜寒風中的赤手挖墳,又豈能不染傷寒!

「姑娘別急,這種病,也不是無藥可救,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醫藥費極貴!依我看這間屋子,也不像是能付得起那些銀兩的人……」

「要多少?」

「起始的治療,起碼就要一百兩,再加上後期的調養,沒三百兩根本治不來!」

「三百兩……」雨一輩子,也賺不了那麼多。「大夫,你看能不能……」

這鎮上的大夫乃是久經人世之人,又豈會不知若雨想說什麼「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錢,莫說是老夫,便是十個大夫,也不出不起!」大夫鞠了個躬,便告辭了。留若雨一個人,獃獃在站在原地,連挪動一步的力氣都沒有。

「大熊,你能不能借我點錢……三百兩,不,一百兩就好」「老闆娘,你能不能借我點錢,五十兩就好,我一定會還回來的……」接下來的兩天,若雨一直在向所認識的人借錢,哪怕有一絲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她也要厚著臉皮去借,借不著,子鍵便好不了!可是,問了一家又一家,求了一戶又一戶,除了大熊態度好點卻著實拿不出錢之外,其他每個人,都像對條橫街之狗般驅趕她,在他們眼中,若雨,甚至連條狗都不如。

「誰能借我300兩,誰能……」若雨心中痛苦地求救道,至今,她一文錢也沒借到!雖然看慣了人們冷漠的嘴臉,卻是第一次,發現原來人心,可以黑暗到在別人落難時再去捅別人一刀!

難道我真的是剋星,剋死了娘,又剋死了子鍵哥哥的爹娘,現在,還要剋死子鍵哥哥?若雨不禁開始胡思亂想,一邊想,一邊痛恨自己。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個她尋常從不來往的地方——聞香街。這個風花雪夜的地方。

她看著街上的女子都穿著華麗,一個個紅胭帶粉。「想來我們這做嗎,我可以出50兩一個月。」若雨突然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快步的往街道內部走去。不斷的尋匿著什麼。

花滿樓,就是這裡!

「哎呦,這誰家的姑娘啊,長得這麼水靈,來我們這做嗎,我出50兩一個月!」老鴇的話一成不變,若雨的心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我要三百兩!」若雨斬釘截鐵地說道。

「三百兩……那可不值,最多,我能出一百兩!」老鴇報出底價,一百兩,一戶普通農家一生也賺不了那麼多,不過,若雨值這個價,老鴇在這***中淫浸多年,以她的眼光,若雨此時雖然不是最美,可如果給她打扮一下,那必然是聞香街的花魁,不,哪怕放到全國,也是花魁!

一個花魁,將提升花滿樓多大的名氣!花魁的作用並不是在於她那陪客所帶來的錢,而是,她所帶來的名氣效應!

「一百兩……這……」若雨為難了,三百兩是必須的,可是,如今有一百兩,總比沒有好,如若不這樣,一百兩自己也不可能拿得出來。

「姑娘,看你也是被生活所迫吧,急需三百兩?你可能不知道,干我們這一行的,最大的收入,不在月祿,而是,那些來這裡花天酒地大爺給的賞錢!」別以為老鴇有同情心,她只不過是擔心若雨這隻金鴨子會飛走而已。「我保證,只要你能把那些個大爺伺候好了,一個月,三百兩絕不是問題!」

「真的?」若雨有所懷疑,卻又不得不信。其實老鴇心中也在打鼓,來這種地方的,的確都會給些賞錢,可一月要賺200兩賞錢,老鴇還從沒有聽過。她卻不知,在未來的一個月內,這她聞所未聞的事,竟活生生發生在她眼前!

「恩。」雖然心裡沒底,可老鴇就是老鴇,黑的她都能說成白的,撒個謊對她來說又算什麼。

「好,我來你這做,不過,我每天必須回家。」若雨看著樓上那些女子,一個一個擁摟著客人,做著親親我我的動作,若雨一面不恥她們所為,一面卻又要自己去適應這種行為,那是何其痛苦的矛盾。

「這……做這個的,還想回家?」

「我家中有病人,必須要有我照顧我才能放心,所以……請您答應我的請求。」

「讓我想想」,老鴇一看這情形,便知道,若雨不是父親病重,便是相好病危,如此,不讓她回家,給她錢她也不幹,若是依她,那又如何是好?老鴇左思右想,突然心生一計,隨後說道「答應你也可以,而且,我每天只讓你接一位客人!」

若雨心中暗道還有這等好事,不過轉念一想,使不得,只接一個客,那賞錢哪能夠治子鍵哥哥的病。於是她吞吞吐吐地說「這……」老鴇一見,會錯了意「你不會來干這行連客人都不想接吧!」

若雨生怕錯過了救治子鍵的機會,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這規矩我還是懂的,只不過,每天接一個客,我去哪要那200兩賞錢?」

「嘿呦勒我的姑娘誒,我叫你每天接一客,那必然是貴賓中的貴賓,他們給起賞錢來,那叫一個多啊!我保證,你若按我說的去做,別說200兩,就算500兩,也能要到!」老鴇心中自有她高明的一套。

「500兩……這些人都不把錢當錢花嗎?」若雨心中暗暗驚道,嘴中卻沒說出來。老鴇將若雨拉將過來,在她耳邊低聲附語,說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若雨雖是一陣迷糊,卻也只有按老鴇說的去做。

「這裡是一百兩,先拿去吧。」老鴇在後房取出一百兩銀子,遞給若雨,她任由若雨自由,不是因為她對若雨有多信任,而是,她抓住了若雨對子鍵的深情,她肯定,若雨絕不會一走了之,她要三百兩,就必然有那三百兩的用途,在三百兩到手之錢,若雨絕不會離開!

「謝謝,那我……明日就開始接客。」若雨接過銀兩,細聲說道,她本想說今日便開始接客,早一日接客,要到的賞錢就能多一分,救子鍵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就越大!只不過,今日已是唐突,而且要找大夫給子鍵醫治,所以,只有等到明日。

「大夫,大夫,請你為我相公治病!」若雨拿著老鴇給的一百兩,拚命地奔向大夫的診所。鎮上的李大夫看了眼,發現是若雨,不由生出一股無奈「你也知道,你家那位那個病,不是我不治,實在是治不起啊。」

「大夫,這是一百兩,麻煩你給我家相公治病,後面的,我會每天按時交給您的。」若雨把老鴇給她的一百兩遞給大夫。隨後,將李大夫引到家中,給子鍵治療了一翻,又下了幾副葯,果如大夫所說,子鍵的病並不難治,只不過,這藥費實在是貴,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只一副葯,子鍵的臉色便有好轉。但是,卻仍然昏迷不醒。

當日夜裡,若雨一邊照顧子鍵,一邊思索明天的事。白天她一心只想著如何籌錢救子鍵,卻不曾想到其他。直到此時,在夜深人靜的夜裡,看著子鍵慢慢好轉,若雨才突然想起——那是青樓啊!是女子賣身的地方!是女子毫無尊嚴的地方!這一去,以後還有何臉面來見子鍵!

可如果不去,子鍵的病呢,拿什麼來治?

去,還是不去?若雨甚至連掙扎都沒有,便已決定!為了救子鍵,什麼都可以!沒了子鍵,清白又有何用,大不了,大不了等子鍵哥哥好了,我以死明志!若雨腦中已然想好,便不再煩惱,又照顧了會兒子鍵,方才睡去。

次日清晨,若雨很早便醒來,為子鍵熬藥,做粥,一切處理妥當,她又馬不停蹄地走到離王舍一里處的小路上,那裡,有老鴇派人準備好了轎子在等她。

換衣,梳發,施妝。一系列程序下來,出現在轎子里的,早已不是若雨,倒像是一家名門旺族的千金!

轎子不疾不緩地抬至花滿樓門口,等轎子一停下,轎邊的丫鬟有條有理的掀開垂簾,頓時,一股香味從轎中往外飄散,吸引了不少過客駐足。隨後,若雨踏著她的纖纖細足,溫文有禮的從轎中下來,身子轉了一個圈圈,萍萍地對周圍的人們婉耳一笑,那笑容,是那麼的純潔,那麼的高貴,讓所有的過客,不覺的屏住了呼吸,只為,留住那剎那的美好!

這時,老鴇按約定好的,及時的出來迎上若雨,說到「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到了。」一副下賤的嘴臉把什麼叫奉承表現得淋漓盡致。一邊說,一邊扶著若雨進了花滿樓。隨著若雨的進入,看客們也一個跟著一個進入花滿樓。

從此,聞香街便有條人所皆知的消息外傳,花滿樓有了新花魁,她是一名名門貴族家的千金大小姐,只不過家道中落,迫於無奈賣身青樓。藝名青兒。

若雨經過老鴇的一包裝,一打扮,頓時成了聞香街的熱門。人們玩那些庸脂俗粉早就玩膩了,此時,跳出一位千金大小姐,那高貴的身份,再配上若雨原本就清純水靈的形象,不禁讓人遐想無限。對於身份低下的,若雨是他們原先想都不敢想的小姐,嘗著定是新鮮;對於身份高貴的,在妓院玩富家千金,那更是新鮮!再加上若雨每天只接一位客人的規定,人們簡直是趨之若騖!老鴇這一張小姐牌,不得不說打得高明!

當天,若雨接待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色狼。直到他一邊在若雨身上摸索,一邊吻著若雨的雙唇時,若雨才知道,原來,這比想象得更苦。玷污清白算什麼,可如果,對著一個讓你噁心萬分的人,付出你絕不願付出的東西,你是什麼感受?對著一個你明明想拳打腳踢的人,你偏偏要阿諛奉承,你是什麼感受?若雨一邊要犧牲自己的清白,犧牲對女子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另一邊,卻又要為子鍵的藥費而百般造作,令嫖客百般滿意,這苦,誰人能知?

一番**之後,富態老色狼穿好自己的衣服,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意猶未盡的看了看若雨,扔下一20兩銀子,便推門而出。

若雨用被子緊緊得裹住自己的身體,雙眼含著淚看著桌上那20兩銀子。子鍵哥哥,你知道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而我的價值,原來,是20兩。

接下來的日子裡,若雨每天早上起來給子鍵煮粥熬藥,事後往返花滿樓,接完一個客人後,又回到王舍,照顧子鍵,如次日復一日。在二十天之後,子鍵終於醒來,卻全身乏力,不能自理。

若雨每一天都在笑著,早晚,要笑著呵護子鍵,白天,要笑著陪客,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笑,卻比哭更加痛苦!

第二十八日,子鍵已經能在地上行走了。子鍵問若雨沒天出去做什麼了,若雨只答去鎮里做些活買些藥材,子鍵也沒多想,只說,明日我們去洛河玩玩,解解悶。若雨一聽,心中高興極了,欣然答應。

這看似開心的一幕,子鍵和若雨卻各懷心思。子鍵心中在想,明日一過,龍叔叔便要來接我去修行,此去一別,又何日能相見,我能讓你等我十年嗎?不,我做不到,我要你幸福,若雨。父母之丑未報,我豈可顧及自己的兒女私情。

若雨心中所想,更為決絕。子鍵哥哥,我對不起你,明日一過,便是你我天人相隔之時,能和子鍵哥哥遊樂一天再死,我已無遺憾。若雨已經打定主意,後天,便在花滿樓自盡,以明廉志,同時,詛咒那萬惡的花滿樓,讓自己的死,給人們帶去心靈的恐懼,那樣,花滿樓客人必會大減!

當日,若雨向老鴇請了一天假,說是身體不適。老鴇也沒為難她,只不過考慮到她銀兩已賺足,於是派了幾個打手,暗中跟著若雨,以防她逃走。

次日,若雨和子鍵都起得異常的早,兩人滿臉的微笑,好似忘記了近日的不幸,忘卻了前昔的悲傷。擁有的,只是眼中裝滿對方的甜蜜。打點好一切,整裝出發!

「子鍵哥哥,我要吃那個……」「這個也要……」若雨一路上對著子鍵要買這要買那,幾乎每一樣小吃,她都要了一份。一手抓著大燒餅,一手握著冰糖葫蘆,若雨幸福地靠在子鍵的肩膀上,看著街上人來人往。

「你瞧瞧你,都快成個飯桶了!」子鍵寵溺的勾了下若雨的鼻子,笑呵呵的對著她說道。看著若雨的快樂,他竟然有一絲不舍,這樣離她而去,她的笑容,還能掛在這張臉上幾天呢?「若雨,你有什麼特別想看的東西嗎?」

「我……我想看場皮影戲。」若雨猶豫了會兒,答道。子鍵一聽,說「皮影戲晚上才有,我現在先帶你去看點別的!」子鍵說完,也不回答若雨在後面一句又一句的詢問,直接拉她上了一艘小床。「船家,去西河岸!」

下船,踩入沙灘。西河岸和東河岸不同,東河岸是青一色的石子,而西河岸,則是青一色的沙灘!子鍵拉著若雨的小手,說「你站在這,轉過去,不許偷看!」若雨疑惑地看著他,「搞得神神秘秘的,還不許偷看,有什麼大寶貝嗎?」若雨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有的,你等著!」子鍵往河邊跑了起來,若雨隱約能聽見腳踩河水的聲音,卻一點也不知道子鍵在做什麼。

半晌,子鍵那終於沒了動靜。他用手擦了下額頭的汗水,看著眼前的沙灘,咧開嘴笑了,那是世間最純潔、最自然的笑。「好拉,你可以過來了!」若雨緩緩地轉過身,故意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慢慢地向子鍵走去。

再怎麼矜持,若雨也擋不住眼前的喜悅!她猛地撲向子鍵,靠在他懷紅開心得哭了起來。沙灘上,金色的陽光照耀著河水,折射出一道道光芒。沙灘被幾條痕迹撕扯成一團亂,河緣出,幾條小溝引入洛水,灌滿子鍵挖的渠道,水匯道合,盈盈的水波,赫然顯示著幾個大字!左邊書子鍵,右邊寫若雨,中間是一顆刺眼的心!這,是用水勾勒出來的愛情!

「子鍵哥哥,你這樣,讓我怎麼捨得離開你!」若雨心中的不舍越來越強烈,越來越要失控,她,怎麼捨得離開子鍵!兩人就這麼,坐在沙灘上,看著水漲水落,聊著東長西短,一如那個夜晚,一如那份歡樂。

皮影戲是民間的一種高超藝術,它用燈光照射獸皮做成的人物剪影來表演民間的故事。藝人們一邊操作戲曲人物,一邊用流行曲調歌唱戲曲故事,形與聲的結合,使其在古代極其受歡迎。

若雨依舊靠著子鍵的肩,不管她多麼堅強,不管她多麼獨立,在子鍵面前,她,不過是一個尋找依靠的小女人。皮影戲講的是一位青樓女子,遇見一位秀才,兩人相愛,秀才家中貧窮,付不起盤纏上金趕考,青樓女子把自己積攢多年的錢財交給他,讓他考取功名,等得功成名就時,再回來迎娶她。誰知,秀才高中狀元,回鄉當官,卻全不認青樓女子當年之情,與其割袍斷交,最後竟為迎娶公主,而命人活生生將青樓女子打死!

若雨才看到一半,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不僅悲嘆戲中女子的命運,更是哭自己的悲慘。子鍵對此渾然不知,只以為她為戲中女子難過,一邊不停地安慰她,一邊幫她擦拭著眼淚。

「這不是青兒姑娘嗎?」此時,觀眾中有一位年過半百的富人突然湊前來,看著若雨。青兒,便是若雨在花滿樓的藝名!

「什麼青兒姑娘,她是我娘子!」子鍵看那富人滿臉的委瑣相,不想與他多做糾纏「她叫若雨!」此時慌的唯有若雨,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接待的客人不超過三十個,竟然會在這裡相遇!

正當若雨驚慌失措的時候,那富人突然凝著眉頭看了看若雨的裝束「不對,青兒姑娘如此高貴,怎會穿扮如此寒酸,氣質相差太大了。」說完,便轉身離去了。若雨方才鬆了口氣。可子鍵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她繃緊了神經「若雨,你剛抖什麼?」若雨可是一直靠在子鍵身上,她的顫抖,又豈瞞得了子鍵?

「沒……沒什麼,晚上天冷了,子鍵哥哥,我們回去吧。」子鍵聽了,也不已為然,脫下自己的外衣,套在若雨身上,陪她一同回家去。

明天,便是龍叔叔來帶我離開的時候了,若雨,此去一別,我生死未知,我明日自會留書家中,你再找戶好人家吧。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挂了,你若幸福,我也就無憾了。子鍵在心中默默念道。

明天,便是我離開人世的時候了,子鍵哥哥,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能明白,我對不起你,可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子鍵哥哥,你一定要幸福。若雨看著黑色的天幕,發出了自己在這世間最後的一道祈禱。

30天過去了,一個月,若雨做了一個月的妓女,那份辛酸,那份恥辱,終於,在今天,要刷洗乾淨!她早早的起了床,梳洗完畢便出門去了。那匆匆而去的背影,卻不知道,子鍵,比她醒得更早。他想再看她一眼,他想,在離開之前,留住她的痕迹。

也許是老天作孽,也許是大地無心!子鍵心中的不舍,使原本打算目送若雨至門口的他一路送至一裡外,那個準備著轎子供若雨往返花滿樓的地方!

轎子?若雨何時能坐起富家小姐的轎子?子鍵心中滿是疑問,隨即一路跟蹤,直到轎子來到聞香街,停在花滿樓門前。轎中出來的,已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若雨!她濃妝艷抹,妖嬈勾人!「不是的,她一定不是若雨!」子鍵心中告訴自己。

若雨一路直奔她的賓房,在上樓梯時,一個嫖客拍打了一下她的屁股,笑哈哈地對著下面的嫖客們炫耀。若雨此時也一反常態,嬌呼一聲「討厭……」心中卻在想,你讓看吧,你們笑吧,你們摸吧,等會你們發現半個時辰前自己摸的,笑的,看的,竟是個死人時,看你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若雨淫笑著看了一眼四周,一眼,再一眼!她的笑容凝固了!她看到一雙眼睛,一雙充滿著痛苦與淚水的眼睛!一雙寫滿了背叛和欺騙的眼睛!一雙,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眼睛!沒錯,這樣眼睛的主人,是王子鍵!

「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子鍵雙眼一合,卻沒有溢出眼中的那滴淚水。深深的吸了口氣,他轉身,往外走去。

「子鍵哥哥!」若雨想解釋什麼,大叫了起來。卻不想,一股逼人的殺氣突然瀰漫了整和花滿樓,樓內人人自危,幾乎喘不過氣來!隨後,子鍵緩緩地轉過他的頭,那一張臉,分明是一張絕盡人間情樂的臉!「賤人!」只留下短短的兩個字,子鍵甩回頭,箭步如飛地離去了。

空留下,一抹濃妝,失力地跌坐在地上。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換來兩個字——賤人。

若雨的眼淚,怕是拿黃河堤來堵,也堵不住了!

何事無緣悲春上,卻不聞,青樓一見,曲斷人終,空留一腔怨!

「來了嗎?」子鍵看和龍軒,語氣冰冷。

「我魔尊說話從不食言,你可準備好了?」

「好了,我跟你走!」他已經不帶一絲感情!

「你怎麼了?」龍軒察覺到子鍵的不正常,卻只以為,是失去雙親給他帶來的變化。

「沒事,我們去哪?」

「死亡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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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世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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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五節 苦命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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