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四 寒霄一枕夢一場,漫漫輕雲露月光(2)

三百四十四 寒霄一枕夢一場,漫漫輕雲露月光(2)

曉山堂里,潘月在瘋狂地摔了幾乎所有的擺設之後,終於安靜了一些。不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潘月抓狂地揪住自己的頭髮,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丹鳳!丹鳳!」潘月猛敲房門,丹鳳聞聲,戰戰兢兢地靠近了一些,隔門應道:「主子,我在呢。」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潘月疾聲厲色,嚇得丹鳳退後了一步。

「不可以啊,四公子吩咐了,你暫時不能出去啊。」

「我是你主子,還是曹植是你主子?!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蹄子!當心我出去之後攆你回鄉下家裏繼續給人備壽材!」潘月惡狠狠的威脅起來,她敲門的力氣更大了。

丹鳳緊咬着牙關,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最後還是依著自己主子的話,把門鎖打了開。

潘月猛地撞了出來,揚手就給丹鳳一個耳光,和她的聲音一樣清脆:「作死的小蹄子!等我回來收拾你!」

丹鳳捂著半張紅腫起來的臉,低低啜泣了起來。

潘月跑出曉山堂,心中自知不能再去冰井台,憑她的能力肯定是拼不過曹植的。她便換了一個法子,徑直向白溪洲走去。

白溪洲里崔含剛剛失落地熄了燭火,復又聽到敲門的聲音,然而欣喜再度被出現在門外的潘月潑滅。

「你?」崔含想不明白潘月會來白溪洲做什麼。

「含妹妹還在這裏等著四公子么?」潘月出言不遜,毫不留情。

崔含無比反感,她皺起眉頭,問道:「你什麼意思?你到底來做什麼?」她也聽說朝廷上潘國犯了事,已經被皇帝處死,現在潘月難道不是應該獨自悲傷哭泣么,怎麼來了白溪洲。

「含妹妹還以為自己能等回來四公子么?」潘月變本加厲的刻薄了,她看到崔含的怒氣就知道自己一定會得逞,她要的就是戳中崔含心中的禁區,她就是要崔含難受。

「放肆!白溪洲這裏,豈容許你說這種話?」崔含果真更加怒了,或許她的怒更是因為她真的害怕潘月會說出什麼。

「四公子心裏有了別人,一個人的白溪洲,含妹妹該如何是好?」

崔含的目光黯淡下來,「你說成姿,這很正常。子建他不只有我,他去成姿那裏我沒什麼怨言。倒是你,休想來挑撥我和子建的關係。」說到這裏崔含不禁猜想,會不會是曹丕安排潘月來的,畢竟在她的記憶力,曹丕對曹植是一點手足之情的不顧。她新婚後的第一個早晨,曹丕將曹植打的鼻血直流,她永遠都忘不掉,她已經從心底暗暗給曹丕記上了一筆賬。

潘月輕笑了出來,更多些諷刺的意味,「四公子心裏頭究竟牽掛着誰,恐怕含妹妹還不知道吧。」

聽到這裏,崔含忍不住渾身抖了起來,這個潘月究竟慢聲慢語的想說什麼,一陣不祥的預感湧上了崔含的心頭。

「我不想挑明,實在是無法見光的事兒,我自己心裏想着就臊得慌。含妹妹若是想知道,自己去冰井台看看吧。如果冰井台上沒人,那便去洛芸軒好了。」

崔含什麼都聽不進去,唯獨剩下「洛芸軒」三個字在腦中震蕩不已。如果她對潘月的話沒有理解錯,那潘月就是在說她心愛的子建哥和她敬重的甄姐姐之間有些見不得人的……不,不可能,崔含後退了一步,「你快走,如果你再糾纏下去說一些有的沒的,我就喊人來將你拖走了!」

潘月笑的愈發妖媚,她的髮絲已經凌亂,有一縷已經搭在了額前。崔含注意到她這番樣子,心底更加認為她說的一切都是胡言亂語。

「潘月說的是否是真的,含妹妹親自走一趟就知道了。不擾了,月告辭。」

「砰」崔含關門的聲音格外重,潘月的話音還沒落下,就被關在了門外。

接下來潘月並沒有滿足,她還要到凝陽庭去攛掇一番。

潘月走後,崔含久久不能平靜。她的心裏已經泛起微瀾,如果潘月說的就是真的呢,如果曹植和甄宓真的有什麼的話,那麼被蒙在鼓裏的她豈不是太過可憐。越想着崔含越不能控制自己,終於,大約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後,她匆匆披上長衣,向冰井台走了過去。

凝陽庭里,成姿已經睡下,潘月猛敲了一通院門,將郭照驚了起來。

郭照惺忪地看着滿臉不善的潘月,還是作了揖,「這麼晚了,潘主子是來——」

話還未說完,潘月就一把將她推開,郭照踉蹌了一步險些摔倒。

「潘主子你這是做什麼?我們主子已經睡下了,有事明日再來拜訪。」郭照也不是好惹的,她立刻穩住腳步,死死拽住了潘月的手腕。

潘月的右手被控制的不能動彈,她看着眼前郭照的臉,忍不住就想起那次宴會上她因為郭照而蒙受的委屈。揚手又是一個巴掌,打在了郭照的臉上,郭照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瘋了嗎?」

「放開我!你這個下賤胚子!」潘月拚命掙扎。

「啪!」郭照還手也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了潘月的臉上,「我不會無緣無故就受你欺負。」

「你這個賤人!你敢打主子?!成姿!成姿!你的下人想當主子了!」潘月大喊了起來,這一席話果然驚醒了已入夢境的成姿。

成姿嫁來銅雀台這麼久了,凝陽庭鮮少有這麼吵鬧的聲音,她立刻穿了鞋,披上長衣,走了出來。

「發生什麼了?」成姿見兩個女人扭在一起,走近一看才認出是潘月。

「你這丫鬟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敢打我的臉!你平時是怎麼管教這些下人的,還是她想翻身當主人了?!」氣頭上的潘月對成姿也毫不客氣。

「抱歉,實在抱歉,我會訓斥她的。」成姿對郭照使了一個眼色,郭照這才鬆開了潘月。

「如果不是四公子的事,我會這麼晚來打擾?」

「四公子?曹植他怎麼了?」成姿追問。

「四公子在冰井台和甄宓在一起,成姑娘走一趟就知道了。」潘月這次說的倒爽快,也不顧郭照就在旁邊,把什麼話都聽了去。

別人或許聽不出曹植和甄宓的關竅,成姿卻立刻聽了出來。她慌忙地將潘月拉到一邊,離郭照遠了許多,才急急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成姑娘聽不懂嗎?四公子和甄宓在冰井台,至於他們在做什麼,也不是潘月敢說的。」

曹植,你到底還是做了什麼傻事么,成姿心裏急壞了。她現在單憑潘月的一面之詞根本聽不出什麼,她只是想着潘月一定知道了曹植對甄宓的感情,如果這個潘月不處理掉,再任由她對着別人胡言亂語,那麼明天天一亮,銅雀台上的大事就不再是潘家,而是曹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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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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