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牛人之死

第一章 牛人之死

詩曰:落葉無聲白露至,農人幼兒急添衣。享樂不顧身外事,一朝身死笑人痴。

二十一世紀的瘋狂年代,喧鬧的上海城之夜,天上明月高照,辰星稀稀,城街之上***通明,人來車往,形如流水。

慢慢地,夜深了,最後的警笛聲結束,只剩下那明亮的路燈在仰頭鄙視著月光,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因為,今天是鬼節。

凌晨,凌晨前。

北風颼颼的吹著,吹地大街小巷塵土飛揚。

那條寬敞的中山路旁,居然還有有一家豆腐店,店前居然還橫豎共排著三張八仙桌!

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沒人光顧此店,稀疏的幾個人影在小店邊上燒著紙錢,撕著冥幣,他們面帶悲色,一個個嚎嚎大哭,哭的是天翻地覆,日月無光!

也不知道他們做過多少見不得人的事!

哭完之後,一律裹著黑色大衣,賊頭賊腦的急急忙忙而去。

豆腐店,店老闆姓李名二狗,人如其名,狗鼻子,狗眼,牆頭之草也!

他今夜閑來無事,正高坐在台上算賬。

不一會兒,來了倆人。

其中一人樣貌奇特,長相極像張飛,燕頷虎鬚,豹頭環眼的彪形大漢,他上身穿著淡白色牛仔褂,下邊裹著個藍色的大馬褲,他叫趙計純。

另一人叫趙計標,面如滿月,神態溫柔,一身深藍色耐克運動服。

此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黑道上上赫赫有名「煞刀雙雄」的不孝後人,說他兩不孝是因為倆人練了幾十年功夫如今才混出一點名聲,要是「煞刀雙雄」活著,非氣死不可。

但這兄弟倆的刀法那真是個出神入化,特別是手上的兩把煞刀,可是寶刀中的寶刀,這兩把寶刀是數十年前江湖之人夢寐以求的傢伙。

兄弟倆仗著雙刀在整個大上海的黑道世界也少有敵手。

二人面對面坐在靠近台的一張八仙桌前,李二狗瞥見來了客人,小眼眯著,輕輕陰笑。

他急忙跑到桌前拿下左肩的毛巾擦擦桌子,抬頭道:

「兩位大爺,不知要點什麼?」

滿臉毛髮的虯髯大漢趙計純應聲回道:「給大爺上兩碗熱豆腐腦,記住,要剛來的!」

李二狗轉身離去,英俊瀟洒的趙計標伸出左手壓在他的大哥趙計純半握拳狀的右手上,側頭道:「大哥,這店主眼神古怪,怕有貓膩,我倆不得不防。」

趙計純哈哈一笑:「無妨,無妨。」

「二位大爺,您要的豆腐腦來了。」

李二狗穿過紅布帘子,端來兩大腕整冒著熱氣的豆腐腦,悠悠走到桌前放下手裡的碗,用古怪的眼神瞥了趙計純一眼,道:「大爺,您的豆腐腦。」

李二狗轉身離去,顴骨高隆,滿臉陰笑。

隱住身形,笑顏常開的白無常,頭戴一頂長帽,上有「你也來了」四字;一臉兇相的黑無常,長帽上有「正在捉你」四字,都在笑哈哈的看好戲。

趙計標望著桌上冒著熱氣的豆腐腦,挑了挑眉頭,側頭對趙計純道:「大哥,這湯里有股怪味兒。」

趙計純低頭一聞,臉邊的虯毛沾了一片豆漿,撲鼻的豆花香味,仍是笑道:「無妨,無妨。」

趙計標繃緊了頭皮,皺了皺眉,端起有點燙手的碗張口一吸,隨後笑道:「好香,大哥是我多慮了。」

趙計純微笑道:「賢弟所言不假啊,他娘的,俺哥倆個行走江湖,需當謹慎啊。」

話剛說完,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趙大爺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龍爺的地盤來,捧場啊?」

來人樣貌普通,右邊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猶如被人扯開的口子,極為恐怖。

趙計標欲起身對敵,奈何中了無色無味的軟筋散,「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那碗豆腐腦打破在地,「嘩啦」一聲。

趙計純藉機一招蜈蚣擺尾,踢倒身後衝來的二人,狠狠道:「劉建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錯,劉建成正是斧頭幫的大當家的,仗著他義父劉力的勢力,今日一計欲殺黑道之中「煞刀雙雄」的後人,搶奪煞火寶刀。

可憐趙計純身上沒帶兵器,只能赤手空拳和來人對拼。

撲來三人,三人皆手持斧頭。

雖然趙計純寶刀未帶,但練了十幾年的外家拳也不俗,只見他右腿前伸,左腳后蹲,雙手形如抱拳狀,叫道:「來呀!今天讓爾等嘗嘗你家趙爺的外家拳。」

其中兩人同時把斧頭扔向趙計純,趙計純右腿後退,左掌一刷,打飛一斧頭,可右肩中了一斧。

趙計純看劉建成在旁觀戰,心道:「擒賊先擒王,他爺爺的,老子就先殺了你!」

一個大鵬展翅撲向劉建成,劉建成見趙計純迎面撲來,二話不說,右手連忙從腰帶上抽出一把槍,忙舉右臂,朝趙計純連發三槍,就聽「砰砰砰」,再聽「噗」的一聲,趙計純連中三槍,倒在地上,一命嗚呼。

且說劉建成殺了趙家兄弟后,又找借口滅掉了知事緣由的李二狗,隨後洋洋得意的放聲離開,這是有法制的社會,劉建成深知殺人要判刑的!

卻說這可憐巴巴的趙計純被人殺了,混黑道的「死亡」不過是正常中的正常,死,對於他們來說並不可怕。

混嘛,就要敢拚命!

趙計純的靈魂剛脫離軀體,就被一股邪風給刮沒了。

飄飄欲仙的靈魂發出無限的嘆息,只有嘆息,人生在世不稱意,一朝命喪敵手,活著不好好珍惜生命,整日打打殺殺,本以為人死如燈滅;可到頭來,還是逃離不出天道輪迴。

隱住身形的黑白無常只能大罵一聲:「他爺爺的,讓那小鬼給跑了!」

便立即回去復命,不提。

盪魂一路飄過高樓大廈,飄過南荒墳場,飄過黃浦江,來到了荒郊野外。

這一路上到嚇走了不少剛死的人的魂魄,為何?

趙計純的兇悍樣外加殺氣衝天,怨氣凌人不嚇走鬼,嚇走什麼?

趙計純遠遠看見一副紅木棺材,更加顯眼的是紅木棺材旁站著一個身穿黃色道袍,頭戴魚尾冠的紅臉老道士,道士皮膚細膩,膚色極好,嬰兒的皮膚也不過如此。

這是二十一世紀,什麼狗屁道士,什麼佛子佛祖,沒人相信,可是,不排除它們存在的可能性。

當吸力停止時,趙計純發現身邊有無數的鬼魂,皆漂浮在空中。

紅臉道士面帶微笑的轉過身,遠遠朝眾鬼打了個稽首,道:「貧道今日用九千六百四十九滿月嬰兒的精血煉出這具恐怖無比的強大殭屍,不過此屍還未有意識,貧道想諸位幫我一個忙,去叫醒他。」

趙計純感覺眼前的道士更像妖人,因為趙計純覺得這道士的話里充滿誘惑。

趙計純曾吃過一虧,被人算計,心道:「喲,美女大爺見的多了,就你?趙爺我怕你不成?」

北風起,茅草飛,枯黃的茅草兒被天風刮到半空久久不落。

趙計純小心謹慎的跟在眾鬼身後。

當眾鬼飄至棺材邊時,突然,颳起一股無名邪風。

風停后,趙計純才發現,無數的鬼魂只剩下了他和另一個頭髮蓬鬆的冤死鬼。

紅臉道士好像全然不知兩鬼的對持,滿臉欣慰,有種功成名就的自豪。

趙計純突然對那鬼發難,那冤鬼不敵,被趙計純一拳打散。

紅臉道士笑道:「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趙計純終於堅持不住,一股強大的吸力八趙計純吸入屍體內。

剎那間,趙計純似乎被一種天地間的規則吸引至屍體的內部。

趙計純發現屍體內是混混沌沌灰濛一片,只有一身穿明黃道袍的小道士盤膝坐在虛空之中。

趙計純此刻已經知道這就是鄉里的老人常常掛在嘴邊的,所謂的巫婆「鬼補鬼**」,用法力把鬼魂招來,讓這個小道士鬼吸食,增強他的精神力以便能控制這具肉身。

趙計純恍然大悟,若不先下手,定被眼前小鬼所害。

趙計純偷偷的飄到小鬼的身後,心一橫,出手一掌,就聽「嘩啦」一聲,小道士鬼像玻璃一樣成了碎片。

奇怪的是,碎片圍繞趙計純旋轉三十六圈之後,慢慢像水一樣浸入了他的體內。

趙計純看著肉身的變化放聲大笑,突然,腦袋裡傳來許多關於這句屍體原來主人的信息,這時趙計純才真正明白紅臉道士的用心良苦。

原來這小道士是那紅臉道士的徒弟,那紅臉道士人稱「煉屍狂人」,茅山派的長老,接近金丹期修為。

小道士身染惡疾,他師父不願小道士就此西去,干盡傷天害理之事只為救小道士一命,機緣巧合,這具用蘊含先天精氣最旺的滿月嬰兒之精血煉就的先天無極屍體被趙計純佔了。

趙計純心想:「如今我借屍還魂,哈哈,他娘的,爺的大仇可報啦。」

生前以為借屍還魂純是屁話,現在發生在自己身上,不信也不行啦!

紅臉道士右手一揮道袍,道:「還不醒來,等待何時!!!」

頓時一股旋風突然出現,圍繞紅木棺材轉了一周,便立刻消失。

棺材里,趙計純雙手一挺,一躍飛起;他有種再次為人的興奮,一拳打向地面,像一塊千斤重的石頭砸下,大地搖晃,灰塵一閃而逝,地面顯出個臉盆大的坑。

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趙計純心想不能暴露身份,便假裝小道士向紅臉道士鞠躬道:「徒弟謝師父再造之恩!」而他的心裡卻道:「糟了,這具肉身怎麼像木頭造的?」

有詩讚曰:

煉屍狂人茅山派,兇殘恐怖為徒兒。

不想操控三界屍,但把千百幼兒害。

今日屍成仿若木,計純二生又重來。

精血先天奇屍現,日後吃葷不吃齋。

紅臉道士朝趙計純招手道:「徒兒,你到為師這兒來。」

趙計純像機械化生物一般緩緩前進,紅臉道士個頭沒有趙計純高,但此刻他在趙計純心裡去高大無比。

紅臉道士慈祥的摸著趙計純的額頭,隨後從懷中掏出一本發黃的書,書名《煉體總綱》,欣慰的道:「徒兒,你且拿著。」

頓了頓,接著道:「為師為了幫你,殘害太多生靈,今日為師要離開這個塵世,最後能幫你的也只有這麼多。」

說完,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紫色水晶缽,小缽內全是滾燙的鮮血,老道士語氣深長的言道:「徒兒,此乃為師的本命精血,你且喝了它。」

老道士把水晶缽往虛空一拋,還未待趙計純接住紫色的小缽,其人便立地化成飛灰,消失於天地之間,消失於茫茫的宇宙,消失於趙計純的視線。

趙計純有種想哭的感覺,心想,這紅臉道士真他媽也太偉大了,為了自己的徒兒自己去送死,我定不能負他,趙計純暗下決心要對得起老道士。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謝謝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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鍊氣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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