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零伍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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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當事人陳虞還處於昏睡之中,大體的情況只能由懷遠代為描述,而具體之事卻只能等陳虞醒來才能問清楚。敬事堂某位長老曾試圖探查陳虞的識海,由此來了解相關經過,卻被掌門商邱子攔了下來。

陳虞在玉京峰後山昏睡了整整三天才醒過來,葉無殤一直守在他的身邊,懷遠每次想接手照顧自家師弟,都被藏劍弟子不動聲色的擋了下來。等到陳虞睜開雙眼,便看到掛著一臉世家公子專屬溫和有禮又疏離表情的葉無殤,以及笑容僵硬,雙眸里隱隱有火焰噴出的懷遠。小道士敏銳的察覺到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輕聲問道:「無殤……大師兄,你們在……幹嘛?」

「在等你醒過來。」葉無殤把陳虞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感覺如何,可是覺得口渴?」

小道士應了一聲,藏劍弟子立刻倒了一杯溫水,細心的用勺子喂到小道士嘴邊。陳虞喝了幾口,潤了潤喉嚨,一抬頭髮現自家師兄臉色越發奇怪了:「大師兄,你怎麼了?」

「無事,我只是很高興,師弟你終於醒過來了。」懷遠冷眼瞥向葉無殤,「既然師弟已經醒來,那我就放心了,師弟還是要多靜養一段時間。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了葉公子,一直同我守在這裡,在此照料師弟,葉公子也應該好好休息了。」

藏劍弟子依舊坐的穩如泰山,連眼皮也沒跳一下,聲音里滿是謙和:「哪裡,懷遠道長才是真正辛苦了。既然已經見到小虞安然醒來,懷遠道長終於可以放心去休息了。」

「不,葉公子才是真的受累了。」

「在下乃是劍靈之軀,並不曾覺得勞累,還是懷遠道長先去休息吧。」

百年西域捲毛咩對戰萬年中原大白嘰,完敗!

掌門商邱子剛調戲完自家看門汪,神清氣爽的從南清天門峰迴來,一扭頭便瞅見自家寶貝徒弟蹲在三清宮牆角,一頭羊毛已經沒精打採的耷拉了下來,渾身的怨念快要具象化了。商邱子眉頭微挑,緩緩踱步走了過去:「徒兒,你這是在做什麼,莫非求偶受挫了?」

懷遠額角青筋直跳,在發現來人是自家師父時,又只能默默忍了下去,老老實實對著商邱子一禮:「師父,陳虞師弟已經醒過來了。」

「哦,醒來就好。」甩了甩手中拂塵,商邱子輕咳一聲,「既然他已經醒來了,你為何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莫非真的是告白失敗了?」

「師父!」

「咳咳~好啦,不逗你了,這麼多年過去,越發沒有小時候可愛了。說到底,你還是在介意那個劍靈的事情吧?」

「的確如此,那位葉公子也不知是從何處而來,卻總是擺出一副與師弟頗為熟稔的姿態。這幾日相處下來,不管弟子如何試探,葉公子都是這麼不軟不硬的擋了回來。弟子唯一知道的,是這位葉公子來自一個叫做藏劍山莊的地方,本身是位鑄劍師,但是弟子此前從未聽過這個門派,莫非是俗世間的武林門派?可若是俗世門派,如何能製作出有劍靈的神劍?」

「……藏劍山莊?為師似乎在何處聽說過,可惜年歲太久,記不清了。所謂的神兵利器有靈,多半是在鑄造之時加入了有靈魂的材料,本身既是鑄劍師,又是劍靈,身上也沒有怨戾之氣,恐怕是以身殉劍的。」商邱子看著懷遠面上一副擔憂之色,輕輕搖了搖頭,「可是在擔心那位葉公子會危害到陳虞?懷遠,你可曾注意過,這位葉公子和陳虞之間,不僅劍氣互通,就連靈氣也是一樣的。劍修一輩子只會有一柄劍,這柄劍也只會有一個劍主,二者同生共死,若是其中一方受損,另一方也逃不掉。你陳虞師弟是個天生的劍修,葉公子身為他的劍靈,必然不會危害陳虞。」

懷遠微微低下了頭:「可是……師弟他……命格純陽或純陰之人,註定命中多磨難……倘若……倘若來歷不明的葉公子他……」

「懷遠。」掌門商邱子難得的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肩膀,「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因為你是要接替我做掌門,守護整個三清觀的人。不過在此同時,你也要對我們三清觀弟子有信心,因為整個門派,是由大家一起組成的。而且,你注意過那位葉公子看陳虞的眼神么,不管他是何來歷,他的的確確是真心在保護陳虞,這就夠了。」

「……弟子受教。」

陳虞被葉無殤勒令在床上躺了七天,才能下床活動,由於掌門下令,要讓陳虞靜養,因此這七天來,除了每天定時來看望陳虞的懷遠,難得的沒有人前來打擾他們。

這天一早,跟著懷遠一起來看望陳虞的,除了掌門商邱子,還有三清觀的幾位長老。凝丹長老首先走過來,在仔細的給陳虞把過脈后,她對著眾人點了點頭,敬事堂的明堂長老卻是迫不及待的開口了:「既已無恙,那麼也方便我等問話了。我等此番前來,也只是想問清,玉虛峰內門弟子陳虞,你究竟在琅州城遇到了什麼人?」

葉無殤不悅的皺起眉頭,陳虞輕輕回握住對方手:「弟子在琅州城遇到了湮滅宮前任紅蓮尊者血荼,以及現任的紅蓮尊者赤霄。」

「赤霄?」守律長老玄靜真君看向了掌門商邱子,「可是掌門之前所提的那名湮滅宮魔修新秀?不是說此人只有金丹期修為么,如何能擊敗擁有元嬰期修為的血荼?」

「回稟守律長老,弟子是先遇到奪舍了懷敏師兄,要將弟子做成爐鼎的血荼,後來才遇到的赤霄。弟子被灌入九轉洗髓丹,模糊間聽這兩人說話,似乎是赤霄直接將血荼趕下去的,而且他當著弟子的面,輕鬆解決了血荼和其魔奴,血荼手下的魔奴死了四個,但有個魘魔似乎叛逃了。」陳虞看著幾位長老的面色越發難看,直接說出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並且,赤霄的另一個名字,叫做顧卿。」

這句話一出來,敬事堂的兩位長老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凝丹長老和守律長老對視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肅武長老冷哼了一聲,倒是掌門商邱子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臉色:「哎呀~真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啊,知道是顧卿反倒好辦了~既然事情已經問清楚了,那就不要打擾小孩子休息了,我們去三清宮吧。」

明堂真人試圖再問些什麼,被明弈真人硬拽走了,等到掌門和幾位長老離開,懷遠看了看門口,轉頭對著陳虞說道:「師弟,長老他也只是……你莫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的,大師兄。」陳虞揚起臉,對著懷遠笑了笑,「只要有人願意相信我,那就足夠了。」

懷遠嘆了口氣,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師弟你記得,無論何時,我總會相信你的。」

「謝謝大師兄。」

三清宮內,明堂真人甩開明弈真人的手,看向掌門商邱子:「掌門師兄,為何不讓我問個明白?你也不是不知道,顧卿對整個三清觀意味著什麼,當年他只有金丹期修為,已經在觀內惹出了那樣大的事情,如今他竟然還成了湮滅宮的紅蓮尊者。劍修之中,以殺入道者本就走在正邪之間,頗受非議,顧卿此等任意妄為之人,自兩百多年前,恐怕就已經墮入魔道。此人一日不除,我三清觀一日不得安寧!那名名為陳虞的內門弟子必然是和顧卿有所瓜葛,不然為何這些年過去,落入顧卿手中的本觀弟子,只有他一人存活下來?」

「你也說了,顧卿乃是任意妄為之人,此人行動非常人所能揣測,所以陳虞能活下來,並且回到三清觀,貧道一點也不奇怪。」商邱子捋了捋自己的鬍鬚,斟酌一番又開口,「顧卿是有意為之,也是在通過那個孩子來告訴我們,他已經開始動手了,或者換句話來說,魔修們要開始行動了。修真界安穩了千年,終究還是會起紛爭。」

「可是若依照白雲先生的卦象,若是任由此人活躍,我三清觀終究逃不過這場浩劫。」明堂真人上前一步,「掌門師兄,若是你下不了手,還是由我來探查那名弟子的識海,哪怕能得出一點消息,都可以——」

「不可!你也知道那孩子只有區區築基期修為,若是你強行搜識,只會毀了這個孩子。況且狡兔三窟,顧卿又怎麼會老老實實待在原地,等著你我?這世間,能殺死劍修的,只有劍修。與其針對這一人,明堂師弟不如讓山下的弟子們多留意與魔修有關的事情。千年前那場鬥爭,雖是我等道修勝了,可是雙方具是元氣大傷。他們可以蟄伏千年沒有動靜,必然是在圖謀著更大的事情。若是整個修真界都遭受浩劫,我三清觀又怎麼可能毫髮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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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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