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一直都在

謝謝你,一直都在

紀晴光靜靜地躺在那裏,隨着勃朗寧的節奏去調整呼吸,讓自己徹底平靜下來。晉少卿則在隔壁的房間里,透過攝像頭觀察著紀晴光的情況,他絕對不能有絲毫鬆懈,以免過程中/出現紕漏,不能及時救助。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紀晴光才進/入了勃朗寧所描述的狀態,專註而堅定,心態極其平和,沒有雜念。

勃朗寧開始說:「現在,閉上眼睛,慢慢地開始幻想,你躺在軟軟的白雲上,那裏好溫暖,好舒服……你很放鬆,深深地呼吸,聞到了淡雅的花香,你累了……很累,很累……這個白雲做的chuang很軟很軟,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你越來越累……睡吧,安靜的睡,沒有人會打擾你!」

勃朗寧的話音剛剛結束,紀晴光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狀態,她開始走入了一個混亂的地方。

那是醫院,藥水味那麼濃,白色的牆,白色的被單,她看到一個女孩兒躺在那裏,臉色和被單一樣慘白,頭上還保着重重紗布,她看起來好脆弱。

畫面一轉,那個女孩不見了,然後有個女人像瘋了一樣衝過來大她,嘴裏還罵着一些難聽的話:「都是你這個害人精,你害死了微雨,你是掃把星,你賠我的微雨,你還她的命來!」

紀晴光覺得很緊張,心好亂,好痛,她想哭,但是流不出眼淚,她想叫,但是發不出聲音,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不是我……我沒有……我沒有……不是我……」紀晴光的掙扎著自語,看起來神情繚亂。

在監視器那邊的晉少卿心都揪緊了,她看着紀晴光額頭滲出的汗,還有那蒼白的臉色,覺得好心疼,她一定是想起了那件事吧?

紀晴光依然在夢裏掙扎,好多人都在指責她,說她害死了那個叫微雨的女孩,原來她是她的姐姐。

「紀晴光,我真是希望我從來沒生過你,我紀如海沒有你這樣的女兒!」那個男人憤怒地瞪着她,眼神那麼凶,話語那麼冰冷。

他的恨意凜然,簡直要將她吞沒,然後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就被那個人踢下了樓梯,接着是血淋淋的畫面,那種痛苦,從心底里瀰漫開來,讓她幾乎窒息。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害人,我從來沒有……」她想要解釋,但是沒有一個人相信她,沒有一個人支持她。

畫面再度改變,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他那麼高大而帥氣,像所有童話里的王子一樣。

「少炎哥哥……」她在夢裏呢喃。

那個男人沒有回應他,只是用一種很複雜,很受傷的眼神看她,那種眼神,讓夢中的她比死了還要難受。

她聽到自己低聲說:「我寧願死的是我……」

紀晴光受不了地閉上了眼睛,但是腦海中卻響起了一個聲音,那聲音幽幽的,彷彿來自天國。

「睜開眼睛,別怕……勇敢一點,你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別怕……」

紀晴光像是被蠱惑了一樣,睜開了眼睛,眼前的畫面再度變了,她有見到了剛剛那個兇惡的女人和無情又憤怒的男人。

女人用恨不得殺了她的衍射你看着她,惡毒的像來自地獄的魔鬼,她的很害怕,但是卻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如海我再也不想看到她,我再也不想看到她,她是個掃把星,她是害死微雨的禍害,我恨死她了恨死她了!」女人歇斯底里地叫着。

那叫紀如海的男人,冰冷地看着她,然後安撫了一下兇惡的女人,最後對着她說:「你走吧,永遠別再回來,我沒有你這個女兒,從來都沒有!」

她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有點玄幻,有點難以置信,她看到自己笑了,笑得很絕望。

「紀如海,我也從來沒有你這樣的父親,我後腦勺的這塊疤痕,將永遠提醒我,在這裏,我受過多大的屈辱和傷害!」

她記得那個男人摔了她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打的她耳朵嗡嗡作響。

「孽障,真是孽障!」那個男人怒不可遏地罵道。

她摔倒在地上,磕破了手腕,卻顧不得疼痛,然後有個少年過來,扶起了她,將她護在身後。

「紀晴光是無辜的,她從來沒有害過任何人,從來沒有!」那個少年堅定而響亮地說,在絕望中給了她一股巨/大的力量。

她看着自己被少年扶著走了,那兩個人的背影看起來那麼相得益彰,剛剛所有的苦痛經歷,似乎都化為了泡影。

晉少卿看到在監視器那頭看的心驚肉跳的,紀晴光臉上每個表情的變化都讓他恨不得立刻衝過去喊醒她。

可是他不能,催眠狀態的人入宮去喚醒,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他只能生生地忍住了自己的衝動。

她的無助,她的掙扎,她的痛苦,他只能這樣看着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

紀晴光依然在夢裏掙扎,她看到了很多很多畫面,紛繁繚亂,有的讓她痛苦,有的讓她高興,有的讓她傷心。

但是這些記憶的背後,總有一個人在默默地支撐着她,讓她的每一步都走的不那麼孤單,那個人叫晉少卿,是個霸道囂張的紈絝少爺,卻是個把她當寶一樣默默守護的傻男人。

那一年,她六歲,幼兒園裏的搗蛋鬼指着她的鼻子罵:你是個狐狸精生下的小野種,小狐狸精!

小小少年知道了,不顧一切地幫她揍了那個小孩一頓,打得難分難解,連衣服都撕破了。

那一年,她七歲,第一次得了獎狀,無比高興地回去向爸爸獻寶,卻被無情地忽視,因為紀微雨得了全年級第一,爸爸高興地給她買了好多漂亮的裙子。

少年長大了一點,他站在凳子上,幫她把獎狀掛在她的chuang頭,還獎勵了她一支漂亮的鉛筆。

那一年,她十歲了,生日那天,所有人都忘了,爸爸和大媽帶着紀微雨去夏威夷度假,而她卻被遺忘在家裏。

是他給她買的大蛋糕,給她點的蠟燭,陪她許的願望,雖然最後蛋糕砸了她一臉。

那一年,她十二歲,第一次有男孩子給她傳紙條,寫情書。

他霸道地搶過來,撕成碎片,丟盡了垃圾桶,還囂張地警告她不許早戀。

那一年,她十三歲,第一次來大姨媽,驚慌失措,是他給她買的衛生棉,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囂張的少年臉紅。

那一年,她十四歲,第一次暗戀一個男生,結果他卻塞給那個男生一個女朋友,讓他立馬戀愛,將她的初戀扼殺在萌芽狀態,為此,她和他大吵一架。

那一年,她十五歲,紀微雨去世了,所有人都責怪她,只有他義無反顧地站在她的身邊,堅定地告訴所有人,紀晴光是無辜的!

那一年,她十六歲,被藍庭圍追堵截,成了過街老鼠。他在背後幫她收拾了多少爛攤子,撂倒了多少明槍暗箭,她已經記不清楚。

那一年,她十七歲,成了明星的小助理,不過是不小心摔破了杯子,就被掌摑和斥責,委屈,憤怒吞進肚子裏。後來,那個明星再也沒有出現過,很久以後,她才知道,是他幫她出得氣。

那一年,她十八歲,收到的唯一一份成/人禮,是他定製的水晶手鏈,刻着一行小字:一世晴光。

那一年,她二十歲,是菜鳥經紀人,一著不慎,落入投資商的魔爪,幾近絕望的關頭,他從天而降,帶她脫離泥潭,保住她的自尊和清白。而那個投資商卻從此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她受傷,他必然出現,她有危險,他必然幫她扛下。一路走來,唯一不曾離開她的人,就是這個又霸道又囂張,偶爾還有點無賴的紈絝二少。

終於醒來的紀晴光眼角流下一行清淚,是感激,是幸運,是無法言喻的心動。

她到底有多傻,才會錯過他十年。

誰能給誰十年不離不棄的守護,然而這男人做到了,她何其有幸,才成為他心口那顆硃砂痣。

勃朗寧已經悄然退出去,進來的人將她一把抱緊,她伏在他的肩頭。

「你弄髒我的衣服了!」晉少卿彆扭地說,紀晴光這種樣子,真是讓他不習慣。

紀晴光卻哭的更凶了,拚命往他身上擦眼淚和鼻涕,像個無賴小孩。

晉少卿故作嫌惡地說:「你怎麼這麼噁心啊!」

然而抱着她的手卻沒有一點放鬆,他其實好開心,當他進來的那一刻,紀晴光的眼神告訴他,她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紀晴光終於哭夠了,兇巴巴地說:「你真沒用,竟然把我弄丟了,四年才找回來!」

晉少卿聽了這話可不高興了,撇著嘴說:「女人,你別這麼沒良心,當時要不是顧忌你和你肚子裏的兜兜,我早就把藍庭一網打盡了!」

「哼,反正就是你沒用!」紀晴光蠻不講理地說。

「我沒用?你要不要試試?」晉少卿威脅說。

紀晴光一聽,就知道這傢伙不安好心,又羞又氣地說:「你除了這招,還能不能來點別的?討厭的傢伙!」

「我能來的很多,你想怎麼試,嗯?」晉少卿邪邪地說。

兩個人鬧騰了一會兒,終於驅逐了紀晴光剛剛醒來的時候,那些惆悵和傷感。

她真覺得無比幸運,從生命的開始就遇到這樣一個人,而且,餘生依然有他相伴。

「小光,我們結婚吧,我要給你最盛大的婚禮!」晉少卿突然說,其實這場婚禮,他已經籌備了四年。

紀晴光瞅瞅他,雖然很想同意,但是覺得就這樣,似乎有點不符合她的風格,於是說:「都沒有鑽戒和玫瑰,有這樣求婚的嗎?別忘了,藍庭還拿了一顆鴿子蛋跟我求婚呢!」

晉少卿一聽到藍庭的名字,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說:「這傢伙竟敢打我的女人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哎,你別說,藍庭還真是有浪漫細胞,比你強多了!」紀晴光故意刺激他。

晉少卿用極其危險的眼神看着她,森冷地說:「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滅了藍庭?」

紀晴光嘿嘿笑了,晉少卿即便在生氣,也不會拿她的暗衛做威脅。

她又抱住了他,用此生來最柔/軟的聲音說:「晉少卿,謝謝你,一直都在!」

是的,謝謝你一直都在,從未選擇離開我的生命。即便我不懂你,誤會你,傷害你,你始終都在我身後,一回頭就能夠到的地方。

感謝有你,才讓我擁有最完美的愛情,最後的最後,我的愛,只有你才能值得擁有!

晉少卿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有些傻,有些壞。他其實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一心只想着護着她,別讓她受傷害。這個世界上,能夠欺負紀晴光的人,只有他一個而已,別人想碰她一根汗毛,他就折斷他的腰。

於是,守護變成習慣,慢慢就成了他舍不下的牽掛,欺負她也好,幫助她也罷,只要她一直都在他可以看到的地方,就好!

「紀晴光,你到底要不要嫁給我?」晉少卿再度問起,他不得到個肯定的答覆,是堅決不罷休的。

紀晴光樂呵呵地看了他一眼,說:「我考慮一下咯!」

「考慮個屁啊,兒子都四歲了好不好,難道你想讓他沒爸爸嗎?」晉少卿沒好氣地說,這個女人真是從來不讓他省心。

紀晴光朝他吐吐舌頭,說:「兒子是不小心生下來的,當時我可沒想好要嫁給你呢!」

晉少卿翻了個白眼,簡直要被她氣死,捏住她的下巴說:「你這輩子除了我,別想嫁給別人,否則我見一個捏死一個!看誰還敢招惹你!」

「我說晉少卿,當初我身邊那些追求者,不會都被你嚇跑了吧?」紀晴光突然想起這一茬,好像這麼多年,她身邊稍微出現個優秀的男性,都會莫名其妙地迅速消失。

晉少卿眼睛左看右看,突然打起了哈哈說:「哈哈,是嗎?你還有追求者?不是真的吧?我見你身邊就一個娘娘腔啊,哪裏來的追求者啊!」

紀晴光一眼就看穿他的蹩腳謊言,難怪這麼多年,沒個男人靠近他,都是這個傢伙把她桃花擋掉了。

「你這個小氣鬼,明知道我不可能會愛上別人,還那麼小心眼,多此一舉!」紀晴光揶揄他。

晉少卿挑了一下眉毛,不以為然地說:「我討厭看到你身邊出現煩人的蒼蠅!」

「小氣鬼!」

「我就小氣,你咬我啊?」

「你以為我不敢?」

「啊……你還真咬,你屬狗的啊?」

「不,我屬妖的,專門迷惑你這個壞蛋!」

「那趕緊來迷惑我吧,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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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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