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最近一周以來，一場罕見的大範圍霧霾籠罩了全球。據中新網消息稱，已陸續有25個國家、600多座大中城市不同程度出現霧霾天氣，目前原因不明。"

"因不明霧霾和污染，長江、黃河、錢塘江下游等多個江河發現大量動物死屍，最多一天打撈起近百頭，河面上漂浮死魚多達數萬條，形成一座死屍山，動物屍體近7000具。"

"xx市六中在昨天的校運動會之後，今天已經有八十多個學生因吸入過量霧霾導致咳嗽引發感冒住院，教育局稱，霧霾天氣學校可自主安排體育課。"

"由於氣溫驟然下降，導致流感病毒爆發，此次為新型流感病毒nh，全球已經發現1298例新型流感病毒患者，其中死亡人數已高達371例，治癒人數6例，大部分流感病毒患者仍在昏迷當中。"

周末坐在醫院隔離室的觀察房，安靜地看著隔離病房內牆上的電視新聞，說的全部都是今年全球罕見霧霾和新型病毒的事。

她是此次nh流感病毒最早感染的幾人之一，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一場感冒就差點要了她的小命，幸好她身體底子不錯，撐了過來，現在已經隔離了半個月，一會兒做完檢查就可以出院了，剛醒過來的那幾天連電視都沒得看，一直到前幾天轉到這個觀察室，才可以了解一點外界的信息

正想著，幾個全副武裝的醫生護士走了進來，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是從頭到腳全部裹在防護服裡面，口中也帶著防護口罩，就連眼睛上都戴著防護眼睛，明明看不到他們臉上的任何錶情，卻無來由的感覺他們都異常疲憊，看向她時目光中又帶有一絲希望。

"今天感覺怎麼樣？溫度量過了嗎？"醫生從她床頭的下面拿起一張a4大小的塑料寫字板，在寫字板的病單寫著什麼，聲音柔和而疲憊。

"量過了，三十七度。"

護士這樣說著，還是抽出溫度計，塞進她嘴裡，說："我們現在再去做過詳細的檢查，如果沒事的話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周末聞言展顏，露出一排整潔的牙齒，看到她臉上的笑，醫生這麼長時間來緊繃的神經也稍微放鬆了一些，防護鏡裡面的目光也柔和起來。

這個病毒不是不可以治好的，希望也想零三年那樣，儘快結束這場災難。想到這次病毒爆發之強傳染力之快，醫生心頭沉甸甸的。已經越來越多的人感染了，而成功治癒的，她是第一例。

想到這些，醫生的目光再度嚴肅了起來，拿出一管針筒，示意周末將胳膊露出來，在她胳膊上抽了一管血，又將一個橢圓形塑料杯遞給她，塑料杯上還有一個兩寸長的把手，像小了幾號的水瓢。

這已經不知道是這段時間第幾次抽血樣檢尿液了。

周末不需要醫生說就知道是要檢查尿液，拿過小塑料杯就去了洗手間，。之後醫生們又拿著儀器對她全身做了個檢查，讓她好好休息，對著其中一個護士說："可以吃東西了。"

就出去了，留下周末一個人在病房裡等，十分鐘后一個護士拿著一萬全封印的食物遞給她，又從一個鐵腕里拿出剛消毒過筷子。

周末不知道的是，此次病毒爆發是全球性的，不僅體現在人身上，還有很多動物也都像集體瘟疫一般，大量死去，明明是寒冬季節，病菌生長卻極為快速，以往可以冬天存放好幾天的食物，現在往往一天已經變質發霉，導致大量食物霉變。

吃晚飯休息了一會兒，大約中午十二點左右，周末接到通知，她已經可以出院。

除了一個寄存在醫院的身份證、鑰匙，還有一串佛珠，她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的，所有東西全部是由醫院提供，她原本穿的衣服用過的東西已經全部被燒了，現在出院穿的裡面還是醫院的白色病服，裡面空蕩蕩的，既沒有內衣也沒有內褲，外面套著一件嶄新齊腳腕的紅色羽絨服。

佛珠木質的，不值什麼錢，原本也是要燒掉的，但這東西是她幼時身體不好，爺爺給她從廟裡請的，聽說是被高僧帶過很長時間，開過光的，她從小帶到大，也是她極力肯求才保留了下來。

無一例外，這些東西全部經過了紫外線消毒，一直到她今天出院才從消毒櫃里給拿出來。

剛走出隔離觀察室的病房，才走出幾步，就聽到前面的隔離室內傳出一聲尖銳的叫聲，尖叫聲像是喊道最高音尚未下來就嘎然而止，接著是砰砰砰的撞牆聲，還有一些說不出來的令人頭皮發炸的聲音。

隔離觀察室靠走廊的那一面牆中半面牆體都是玻璃的，方便觀察裡面的病人。

周末聽到聲音連忙向前面跑去，待看到那病房裡發生的事情后，她剛剛吃完的東西嘩一下全部吐了出來。

裡面穿著藍白色病服面部瘡爛的人正專註地對著倒在地上已經完全死過去的護士頸上啃著，白色防護服全部是殷虹的血跡，護士的頭和脖子只有一塊皮連接著，掛在胳膊上

周末手腳冰涼，除了尖叫此刻她已經沒有了別的反應，捂著耳朵歇斯底里的尖叫，一邊叫一邊跑，很快就有醫生護士趕來。

她滿臉是淚，面部極為驚悚，拉著那些護士手指著那件隔離房，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那裡……那裡……"

醫生沒等她說完就連忙向她指的地方看去，然後護士們也尖叫起來。

周末已經被嚇傻了，連連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面上，又往後退了幾步，像是被鬼追趕一樣拋開。

在按電梯的時候，她的手一直在抖，電梯卻總也不來，她瘋了一樣按著電梯按鈕，狠狠一腳揣在電梯門上，轉身向從安全通道跑去。

直到跑到地下車庫，她才發現背上已經汗濕了一片，病服黏在背上異常不舒服。

她將羽絨服的的拉鏈一直拉到頭，將衣服上的帽子戴在頭上，坐到車上，暖了下發動機，她注意到，車玻璃上有雨滴形狀彷彿噴霧劑噴過留下的痕迹，估計是醫院工作人員每天過來消毒。

車子出了醫院門，往日里醫院門口計程車絡繹不絕，車子很不好走，現在醫院附近的馬路上卻一輛車都沒有，格外冷清。

此刻正值寒冬，天氣格外陰冷，她打了空調才感覺好一些。

空氣的霧霾愈加嚴重，明明是正午，天氣暗的彷彿冬季傍晚一般，路上有些車居然還打了遠光燈。

這裡是市中心，平時哪怕不是高峰期車子也很多，現在路上空蕩蕩的，來往車輛稀少，路邊零星的三兩隻路人，無一例外都戴著厚厚的口罩，低著頭，步履匆匆。

她打開車上的移動電視，正說著早上她在醫院看到的一樣的新聞。

"xx台消息，省一醫院已經成功治癒一例患者，這已經是全球治癒的第六例感染nh患者案例，天朝國內第一例，國內專家組稱會很快研製出nh病毒疫苗。"

正好紅燈，車子停下移動電視的圖像就顯示了出來，周末隨意地瞄了一眼，大驚失色，新聞中看到的治癒患者病例的頭像居然是自己身份證大頭照，雖然模糊，但她不會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全球才治癒六人？天朝第一例？她這才知道她這次生病離死亡有多近，完全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

她再度出了一身冷汗，同時長出了一口氣，心裡念了一聲：菩薩保佑。

這次生病她沒敢告訴父母，怕他們擔心，原本以為只是一場小感冒，掛個兩天鹽水就好了，誰知道會那麼嚴重，就這麼自己住了十多天的醫院，最虛弱的時候，整個人如身處地獄，在漆黑無人的空間內渾身似被烈火焚燒烈油烹煮，那時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好好的，不能讓父母操心，也不知燒了多久，就這麼糊裡糊塗的挺了過來。

現在想來，那時候有多麼驚險，哪怕她意志力稍微弱一點，放棄了抗爭，她現在也死了吧？

她腦中突然想到剛剛才醫院看到的那一幕，心跳如擂鼓，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那一幕和她看過的電影中的情景何其相似。

後面車子猛地按了下喇叭，把她從思緒中拉回來，踩下油門趕緊回家。

她住的地方在城西銀泰城的正對面，此時正是年底，商場里各種打折，在她住院的前兩天，這裡還熱鬧繽紛，慶聖誕的、慶元旦的節日條幅燈籠等物掛的張燈結綵喜氣盈盈，現在卻庭冷車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