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寸心身份

5寸心身份

楊戩離開后,敖寸心整個人似乎是被抽空了思緒一般,獃獃的坐在桌旁,她的眼淚卻泛濫成災。

孫小紅見敖寸心哭成這般模樣,心中亦有一種頓頓的痛感。孫小紅是一個女人,一個感性的女人。所以孫小紅能夠料定敖寸心和楊戩之間必定是有著一段刻骨銘心又痛徹心扉的故事,否則敖寸心斷然不會哭成這樣。

李尋歡見此也略略做了思索,他不會安慰女人,特別是一個在哭的女人,他也只能在一旁暗暗的嘆了嘆氣,然後用眼神示意孫小紅去安慰敖寸心。

「寸心,別哭了。」孫小紅向敖寸心遞了一張手帕,讓敖寸心得以擦拭眼淚。

「寸心,你不妨告訴我,你和那個楊戩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他負了你?」從先前的字言片語里,孫小紅早已站在了敖寸心一邊,不論如何,女人總是會幫著女人的。

「是啊,敖姑娘,你可以告訴我,你和楊戩發生了什麼。倘若真是他負了你,李某自當為你做主。」李尋歡想了想,別人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而李尋歡亦覺得如此。假如真是夫妻之間鬧了些普通矛盾,便由他攬些事情上身為兩人解開心結也是一樁美事。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必要瞞著你們了。」敖寸心擦乾了眼淚,可她的眼內卻有著一股淺淺的怨,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有著豁出去一般的壯烈。

這樣的敖寸心是李尋歡和孫小紅都沒有見過的,他們二人略作沉思之後,由孫小紅開口:「既然如此,寸心,你就不妨告訴我和大哥,你和楊戩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他負了你或者欺了你,我孫小紅第一個就不放過他。」

這些日子,孫小紅與李尋歡雖對敖寸心的身份來歷依舊摸不著頭腦,彷彿敖寸心就像是忽然出現的一般,可他們兩人卻已將敖寸心當做朋友。朋友有難,自當是兩肋插刀。

「李大哥,小紅,實不相瞞,我本是西海龍宮三公主,而楊戩則是天上的司法天神,我與他做了一千年的夫妻。一千多年來,我愛他,即使是現在,我也愛他。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他是我的心魔,我越愛他,我就越是容易墮入魔道。也是如此,佛祖才會打發我來到這裡,說是為了讓我渡劫。我不知道我應該要渡什麼劫,佛祖也不肯透露,我卻明白,我不能再跟楊戩在一起,否則三界蒼生將會因我的一己私慾而毀滅。我不能成為這樣的罪人,我亦擔不起這樣的罪責。」敖寸心只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說明了她與楊戩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卻未曾提及從前過往的細節。

李尋歡微微思索了一番,又朝嘴裡灌了一口酒:「這麼說來,敖姑娘是西海三公主,而那位楊戩莫不是天上地下所尊稱的昭惠顯聖二郎真君的二郎神。」

「是,他就是二郎神。他身邊跟著的那名男子便是哮天犬。」敖寸心亦不隱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李尋歡和孫小紅。

「可……這太神奇了。我本不信神仙鬼怪之說,按照寸心你所言,我依然不信。我不信。」孫小紅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始終都不肯相信確實存在神仙。

二郎真君的故事話代代相傳,相傳二郎神乃是玉皇大帝的親外甥,卻有著坎坷曲折的身世,習得一身本領,身邊跟著一條忠心護住的哮天犬,手握三尖兩刃神鋒,長得英挺無比,為人更是桀驁不馴,甚至不願意在天受到敕封,願意在下界接受香火。

「這確實讓人難以置信。」別說孫小紅不相信,就連李尋歡也不信。

「我一直不說我的身世來歷,便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相信我的人並不多。這些話,說出去,別人怕是只當我是瘋子。」敖寸心自然也是明白的,才會在這段日子裡對她的來歷身份是隻字不提,若不是今日楊戩的意外出現,想必她會一直隱瞞下去。

「寸心照你所言,你與那二郎神做了一千年的夫妻,怎麼會和離。」孫小紅想起之前敖寸心與二郎神的對話中透露出來的一些訊息,她剛忙又問。

「我與他做了一千年的夫妻,我們就爭吵了一千年,折磨了彼此一千年。後來,他奉旨上天去做了司法天神,條件便是要休了我。或許是我太過於霸道,不懂得如何讓他愛上我,不懂得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所以心懷三界蒼生的他厭煩了我,不再願意跟我在一起,決意將他的愛給予三界蒼生,所以他奉旨上了天做了司法天神。而我……則是回了西海。後來,我聽說他奉旨降雨卻陽奉陰違的挖掘溝渠為老百姓避難,我知道他還是我愛的那個楊戩,就算他背負罵名,世人都誤解了他,可我還是清楚,他依然是當初的那個楊戩,從未改變過。所以我替他背了罪名,被罰褫奪封號永生永世囚禁西海石室不得踏出一步。再後來,佛祖來了,他告訴我,我本是上古神龍,盤古不忍帶走我,將我留下,轉世成為了西海龍宮三公主,而楊戩是我的魔,我必須要渡劫,否則我被佛祖分散的魂識無法重聚,亦無法再化身為龍翱翔九天。」敖寸心將她與楊戩的故事簡短的說了個大概,實際上,卻遠遠不止是她說的這樣輕描淡寫。

那些曾經的過往都歷歷在目的刻在敖寸心心裡,千年前楊戩與她的爭執,與她的分歧,與她之間的溫馨甜蜜,還有支離破碎與彼此折磨得體無完膚的情感,每一樣每一件都是屬於敖寸心的回憶。哪怕是這些回憶如同倒刺一般扎進她的心裡,讓她每天都在痛每天都在苦,可她依然放不下丟不開。

「聽你這樣說,我便明白了。」孫小紅嘆了氣。

李尋歡卻沒有說話,他靜靜的在一旁喝酒。他心裡也明白,或許那些事情,遠遠不如敖寸心說的這樣簡單。怕有很多的事情,敖寸心都沒有言明,或許也是不能言明。

要知道凡人一世命長的也不過百年,命短的也說不定剛出世便夭折。能夠活上幾十年都是老天垂憐,李尋歡萬萬都沒有想到,在他有生之年可以遇上神仙,還能聽到這樣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事。

「寸心倘若真如你說言,你要怎麼辦。你還愛他,對嗎?」孫小紅知道這件事情上,她幫不了寸心了,只能靠寸心自己。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跟他在一起。我會害了他,會害了三界蒼生,也會害了我的父王母后和兄弟姐妹。一千多年以來我都在連累西海為我受罪,連累西海成為三界的笑柄,我不能再那麼的自私,我只有放掉楊戩,放掉我對他的愛,才能夠……」敖寸心已無法再往下說,她緊緊的捂著疼得如同一把刀插在心窩子里狠狠剜攪的胸口。

「我明白了。敖姑娘你且放心的呆在這裡,我不會讓他騷擾你的。」李尋歡暗暗嘆息,或許這一樁婚姻在一千多年前和離的時候就走到了頭,否則不會造成這樣大的痛苦。越是痛苦不堪越是愛的兇猛,如同他愛林詩音一般。

李尋歡一生中最愛的女人是林詩音,林詩音在李尋歡的心裡無人可以替代。所以他此刻自然能夠理解敖寸心的矛盾和痛苦,就像當年他決定成全龍嘯雲與林詩音一般的毅然遠走關外。而今,敖寸心是為了三界蒼生而毅然選擇了將男女之愛永埋心底。

孫小紅默默的在一旁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敖寸心,她能夠說的都已經說了,這種事情也只能靠敖寸心自己想開,旁人無論說什麼都不管用。孫小紅也只能蹲在了敖寸心的身邊對敖寸心說:「寸心,別擔心。你就放心吧,我和大哥都會幫你的。你不想見到二郎神,我們就不會讓他來打擾你。」

在這個時候,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多餘的,既然敖寸心已下了這樣的決定,且再無轉圜餘地,旁人再過多的去將她和二郎神湊在一起,或許會產生另一個悲劇,不如讓她和二郎神都各自分開冷靜來得更好。

楊戩領著哮天犬回了住的房間,卻絲毫沒有困意,他打發了哮天犬去休息,自己卻坐在床上打坐沉思。

回憶拉著楊戩進入了一千多年前的婚姻里,他的記憶里,敖寸心愛笑,愛怒。每一次他出門打獵,敖寸心都會有著依依不捨又嗔怨的眼神,每一次與他爭執完,敖寸心都會回頭看他,或用一副欲言又止又飽含幽怨的眸子望著他。

楊戩不懂,為何敖寸心會出現那樣的眼神,她有什麼不滿的?

直到今天楊戩還是弄不懂,為何敖寸心總是會有那麼多的脾氣可以發,不論什麼事情,只要她一個不快就會發展成為滔天大浪一般的事情,原本是一件小事最後卻要鬧成天大的事情,搞到兩人不歡而散的分住兩間房。

敖寸心於楊戩來說,不止是責任那麼簡單,更是楊戩的魔怔。一直困著他,鎖著他,他半刻都得不到呼吸。可即使是如此,楊戩始終是放不下敖寸心的。當西海老龍王說寸心已亡,楊戩當場便想要殺上天庭讓玉帝王母替敖寸心陪葬,只因王母的責罰才會讓敖寸心香消玉殞,又聽得敖寸心沒死之時心底的雀躍,可真正看到敖寸心的那一刻,楊戩心底卻是有著無盡的寬慰和想將敖寸心擁入懷中的衝動,這些複雜的情緒是楊戩在面對嫦娥時都沒有的悸動。

楊戩不懂,這代表著什麼,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只知道,他一定要將敖寸心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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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佛祖下了好大一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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