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雞蛋、訛人都拿手

呸！

董尚佳張嘴一口痰吐過來，指著於水大罵道：「你是不是又他媽頂著我的名去幹壞事了？！說，你這回又冒充我幹了什麼好事？是不是又往別人家水井裡撒尿被抓住了？還是別人行房的時候闖進去大叫『著火了』？」見於水一直搖頭，董老大知道自己沒猜對，繼續在記憶力曆數自己三弟干過的缺德事，「難道是趁人姑娘洗澡的時候把衣服偷走了？搶了小姑娘的糖人？嗯……這麼難，和別人吃飯時趁人不注意往人碗里吐痰了？也不是，那是半夜裝鬼嚇人把別人嚇尿褲子了？還不對！偷人墳頭的祭品被失主每天夢裡追？又不對？這也太難了！」這回董老大真是猜不出來了，無奈之下只好又去問尚冶寒，「兄弟，這傢伙說話我不信！你來說說，他這回到底又幹了什麼新鮮的缺德事了？」問到這，竟是一副興緻勃勃的表情。

……

尚冶寒當然是沉默了，她實在是別無選擇啊！而於水這個始作俑者，也不好意思說啊！問題不在於他摸到什麼，而是這次的壞事乾的太不光彩，直到進行到最後一步自己才搞清楚狀況，太窩囊了！

兩個人的同時沉默引起了董尚佳的強烈猜疑，老董圍著兩個人轉了好幾圈，然後一手抱膀一手摸著下巴道：「果然有姦情！」

「再胡說真的會把你嫁給大黃了喔！」「在胡說殺了你！」於尚兩人同時道。

「呦喝！默契都培養出來了！」董老大根本不怕威脅，「不過我說啊，你們兩個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吶！這樣吧，」說到這，他在腰間一摸，拽出一本書來，繼續道，「我把《燈草和尚》借你們看看，也許你們就會幡然悔悟了。」說完，將書遞了過來。

「真的給我？」於水有些不相信的問道。而尚冶寒，壓根就不知道這《燈草和尚》為何物？

「當然是真的！」董尚佳對自己兄弟對自己懷疑很不滿意，「而且這可是我親自抄寫的手抄本哦！」

「那裡面的插圖那？」於水關切的問道。

「也是我畫的啊！」

「你這是在糟蹋藝術！」憤怒的於水「啪」的一下將董尚佳遞過來的偽《燈草和尚》打飛在地，「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連雞蛋都畫不圓嗎？！」

「你錯了，老三！那只是以前的我，如今我不但雞蛋畫的圓，而且抄起來也很好吃！」身為大哥的董尚佳對三弟的無禮十分寬容，丁點不加計較，只是語氣平和的辯解道。

「切!」於水十分不服氣，「你炒的雞蛋連我家大黃都不會吃！而且要是小黃健在的話，炒雞蛋最好吃的人還會輪到別人？我於老三必定是天下第一！所有的雞都會臣服於我。」

「哼，即使小黃健在，你也只不過是個『雞頭』而已！……不過小黃是哪個啊？」

「你這麼快就把小黃忘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你難道真的不記得了，有一年我做錯了事，我老爹罰我一天不許吃飯，後來小黃來了，給我送來了最美味的一頓燒烤大餐，那天你照常從狗洞里爬進來找我玩，結果你還分了它一條大腿。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見大哥一臉茫然，毫無反應，老於仰天高喊：「小黃啊！可憐你對他以身相許，恩重如山，可他竟然把你忘的一乾二淨，真是蒼天無眼啊！」

「哦！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你的**！不過，話說那是你自己餓了烤來吃的，我頂多是幫著銷贓而已，上天應該打雷劈熟你的**才對啊。再說那隻雞真的很會下蛋嗎？我也只是聽你說而已。」

「她很會下蛋自不必說！世間萬雞，唯此獨尊！像你這種俗人當然是不會體會到她下蛋的艱難與美味的！」

「我當然是體會不到她下蛋的感覺的，」董老大說著走過去撿回自己的手抄《燈草和尚》，拍了拍上面的塵土，翻開一頁遞到於水面前道：「不過你仔細看看，我真的畫的很圓啊。」

於是於水被逼無奈的看了大哥的手抄大作，結果——「你這根本畫的都只是雞蛋而已！」於水沖作者咆哮！

……

「你這樣跑出來，不怕你老爹打你？」董尚佳問自己三弟。

「白痴！我就是怕被他打，所以才跑出來的。」老於鄙視自己的大哥，「不過，你跑出來幹什麼啊？你爹又不打你的，像你這種白痴混蛋，他不是早就放棄你了嗎？」

「我爹是不打我，可是你小子一走，京城有幾千人等著打我那！我能不跑嘛。」董老大痛苦的道出了自己的無奈，「而且你知道你走之後，京城變成什麼樣了嗎？」

「什麼樣？」老於順岔問道。

「他們都說『人間天堂』啊！」董老大一聲哀嘆，接著說：「自從昨天午後李承先那個小王八蛋回到京城，然後……」

董尚佳努力敘述著於水出走後京城的巨變和自己在悲慘遭遇，可聽者確實十分的心不在焉，不停的左顧右盼，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這是十分不禮貌的，特別是對一個受過傷害的人。於是當事人氣憤的對注意力極不集中的於水說：「你就不能好好聽人說話嗎？！」

「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你站在說話不腰疼，我背個人聽話可是很累的！」老於也很氣憤，抱怨道：「這到底是什麼破地方啊？連個馬車都沒有，我可不想再背著她走路了！」

不過這次上天眷顧了他，說曹操，馬車就到。

一輛大紅馬車自遠方疾馳而來，老於一見立時興奮了，沖大哥一努嘴，命令道：「就它了，把它劫下來！」

雖然說於水在他們三兄弟中排在最後，可其實他卻是三兄弟中最具權威的人，原因無他，一是他肚子里壞水最多，再則欺負人他也最敢下手，而且打起架來又從不吃虧，這種「能文能武」的大將之才豈能不為帥乎？

於是有了三弟的指揮，董尚佳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張臂攔在大路中間。疾馳的紅馬車被迫停下來，馬車險些就要撞在董尚佳身上，那車夫剛要破口大罵，卻被老董一把拽下，抬手兩個響亮的耳光，頓時打得懵了。老董打完人才罵道：「***！你丫瞎了？竟然敢衝撞本少爺！為了以示懲戒，這馬車沒收了！」完全的一副流氓無賴的作風——這就是禮部尚書的兒子！

做完這些還不夠，所謂打狗看主人，如今狗是打完了，該輪到主人了吧？

不過沒等董大少發威，車裡的人先要散王霸之氣了，就見車簾一挑，一個中年人探出身子威言道：「呔，本官乃是十佳庄知縣宋貴溪，什麼人竟敢如此無理衝撞朝廷命官？還不快快俯首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