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又是你
「又是你。」斯卡皺起眉來，「這次又想阻止我嗎？」
小櫻握緊了自己的劍，「的確，有一部分鍊金術士在鍊金術這種強大的力量面前變得狂妄自大，高高在上，漠視生命。但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殺掉所有的鍊金術士，難道不也是一種殘忍的傲慢嗎？」
斯卡道：「所謂的國家鍊金術，根本是一群被軍部豢養的走狗！我只是在替天行道！」
「如果你是因為對軍部的仇恨而找上鍊金術士，那不是完全本末倒置了嗎？」小櫻指向地上的愛德華，「你看看這孩子，他才多大？當年伊修巴爾戰爭時，他才多大？你真的覺得他應該承受你對戰爭的怒火和仇恨嗎？」
這男人之前放過了妮娜，小櫻覺得他未必真像軍部說的那樣只是個冷血的殺人狂，說不定可以勸說他放棄也不一定。
「對愛德華而言，考上國家鍊金術士，只是對他能力的肯定，只是為了學習更多知識，只是為了尋找取回自己的手腳和弟弟的身體的辦法，這又有什麼錯？你為什麼非得要殺他們不可？」
斯卡皺着眉抿緊了唇，不發一言，但一時也沒有繼續攻擊。
小櫻以為他有所鬆動，正要再勸時，就聽到一聲槍響。
軍部的支援趕到了。
以瑪斯坦中校為首，全副武裝的軍隊將街道兩端封鎖，而中校本人正向天鳴槍示警。
「到此為止了！」瑪斯坦道，「你鬧出的動靜可夠大的了，斯卡。我現在以連續殺害國家鍊金術士的罪名，將你拘捕。」
斯卡身上的殺氣，簡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凝聚起來。
小櫻有點無言，但也沒有辦法，畢竟軍部的人又看不到她，不知道她在跟斯卡說話。
唯一能跟她交流的阿爾馮斯，幾乎已經變成一堆碎鐵躺在巷子裏動彈不得。
斯卡再次搬出他那套「瀆神」「制裁」的說法，軍隊的人可不會跟他作口舌之爭，三言兩語，就打了起來。
槍聲響個不停，四下都是飛射的子彈和碎石。
小櫻已經完全插不上手了。
斯卡很快就被鍊金術士和士兵們逼進了包圍圈，還被麗莎中尉開槍打傷，他也不戀戰，直接在地上轟出了一個大洞，跳進下水道跑了。
約翰·哈勃克少尉趁機衝過來扶起了愛德華，「愛德，你沒事吧？」
愛德華右手的機械臂崩壞時，右肩也受了傷，身體也有被碎片劃出的傷痕，又在地上摔打，看着十分凄慘，但總體來說，都還算只是皮肉傷，並不致命。
哈勃克正要叫人給他送到醫院去，愛德華卻掙扎著跑向對面的小巷子。
「阿爾！」
破爛不堪的阿爾馮斯卻抬手就給了哥哥一巴掌。「笨蛋哥哥。」
愛德華被打得愣了愣，「你搞什麼啊？」
「你才是搞什麼啊？剛剛叫你逃走的，為什麼不逃啊？要不是櫻小姐，你就死了你知不知道？笨蛋哥哥！」
愛德華也不客氣地吼回去，「那我要是跑了，他殺了你怎麼辦？」
「他要殺國家鍊金術士，我又不是，他不會殺也不一定呢？你留下來就是自己找死啊，笨蛋！」
「你怎麼能一直罵自己哥哥是笨蛋？」
「你本來就是啊。」阿爾馮斯用僅剩能動的手，一把揪住愛德華，叫道，「不管怎麼樣，都必須活下去，努力生存下來，才有機會繼續研究鍊金術，才有機會恢復我們的身體。碰上這種事，你拚什麼命啊？沒命就什麼希望都沒了你不知道嗎？」
愛德華沒有反駁。
斯卡那種無堅不摧的壓倒性破壞力對兄弟倆都產生了極大的衝擊，尤其是他一掌拍碎阿爾的鎧甲的那一瞬間，他們心中的驚恐簡直無法描述。
他們與死亡擦肩而過。
而且，這跟小時候面對人體煉成的黑暗還不一樣。
那時真是年少懵懂，無知無懼。
但這一次……
愛德華回想起來，都忍不住深深后怕。
前一刻他們還在跟小櫻侃侃而談，什麼努力，什麼希望……在死亡的威脅面前，只余戰慄的絕望。
但是……
雖然道理都明白，但如果重來一次，他大概還是不會逃的。
畢竟阿爾馮斯是他唯一的親人，他絕對不可能把他丟下不管。
不過現在也沒辦法和他爭辯，愛德華索性改口問：「說起來，為什麼那傢伙能看到櫻小姐啊？」
「笨蛋哥哥，不要給我轉移話題啊！」阿爾揪著愛德華的衣襟，用力搖晃了一下。
本來就在斯卡的攻擊下產生了不少裂痕的鎧甲受不住這力道，咔嚓一聲，直接斷掉了。
「啊啊啊啊~」阿爾馮斯發出帶着哭腔的慘叫，「右手也斷了，都怪你，哥哥你這個大笨蛋！」
愛德華也因為這一下而跌倒在地，愣了一下，反而笑了起來，「啊，我們可真是夠慘的啊，簡直丟人現眼。」
阿爾馮斯也稍微平和了一點，「但是……總算還活着吧。」
「嗯，還活着。」
小櫻也總算是鬆了口氣，還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的呢？
戰鬥算是結束了，但收尾的工作還挺多的。
整條街都因為和斯卡的戰鬥被破壞得不成樣子，好在因為大雨，路上行人很少，沒出現什麼誤傷，不然善後的工作還要更讓人頭痛。
而且，對於瑪斯坦和休斯來說，還要費心遮掩艾爾利克兄弟的事，畢竟之前阿爾馮斯被打成了那樣，大家都看到了鎧甲裏面並沒有人。
人體煉成這種事，可是鍊金術的大忌。
好不容易都弄妥了，大家又聚到一起開了個會。
主要還是討論斯卡的事。
瑪斯坦大致說了一下伊修巴爾的戰爭。
他自己也有些沉痛與內疚。
13年前，因為軍隊將校誤殺伊修巴爾孩童而引發了衝突，最終發展成大規模的暴動和內亂。出動了大量軍隊鎮壓，戰爭持續了數年，無數的國家鍊金術士被派往戰場。而鍊金術用在了對付普通人的戰場上，簡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所以斯卡因而向國家鍊金術士動手，也算是有他的正當性……」
「別開玩笑了！」愛德華揮動他僅剩的那隻手臂，激動地道，「向並沒有參於過伊修巴爾戰爭的無辜者動手，算什麼正當性？不過就是用□□義包裝醜陋的復仇心，故作崇高而已。」
「且不說他的動機如何，他要衝我們動手是事實。而且越來越猖狂了，竟然大白天的在大街上就敢動手。我們也不能束手待斃。」瑪斯坦皺着眉頭命令，「下次再見到他不須多言，直接拿下！」
軍部眾人齊聲應下。
休斯又問艾爾利克兄弟有什麼打算。
愛德華的外傷都治療過了，但機械臂卻沒有辦法，他缺了一隻手就不能正常使用鍊金術，因而也沒有辦法修好破破爛爛的阿爾馮斯。
所以他們只能先去找愛德華的維修師修好他的手臂。
「就是我們之前提過的鄰居溫莉。」要回家鄉去，阿爾馮斯還挺高興的，向小櫻邀請，「櫻小姐跟我們一起去吧？雖然是在鄉下，但是風景很好的，空氣清新，還有奶牛呢。」
小櫻卻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我想去找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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