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凄苦記憶，不堪回首
王霸天俯身伸出一根手指搭在這名劍者院老師的脖頸處，眉頭緊緊皺起。
「剛死不久，大約不到一個時辰。」
「賀院長，這個你怎麼解釋？」凌塵的心中已經泛起了一絲殺意，雖然說他根本不是賀辛的對手，但賀辛為了保全自己，竟然殘害了兩條性命，這讓他心中有些無法忍受。
賀辛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嘆了口氣道：「真沒想到，嫁禍給凌公子的兇手竟然會是他，真是給我們劍者院的老師們丟盡了臉。很顯然他是畏罪自殺，看來凌公子真的是被冤枉的。」
「你……」
凌塵剛想開口，卻被淩嘯給攔了下來。
「賀院長，既然還了我兒子一個清白，那你是不是得召集所有劍者院的學生，公開將此事通告全院。」
「那是自然，這一點還請凌家主放心，我們一定會還令公子一個清白的。」賀辛連連點頭，那樣子別提有多卑賤，看的若靈也跟著一陣皺眉。
平日里賀辛在劍者院別提有多威風，很多學生見他如見神一般，誰知道背後的賀辛會是這樣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
淩嘯冷哼一聲，不再看賀辛一眼，而是對著王霸天說道：「王家主，現在好像已經沒有我凌家的事情了，你那侄子看來死的挺冤的，你還是儘快想辦法找到真兇吧。」
「這是我們王家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管！」
說完之後，王霸天怒氣沖沖的一甩身上的褐色披風，轉身出了屋子，而王一鳴則是緊緊的跟在自己的父親身後。
雖然凌塵心中知道賀辛才是真正的兇手，但他知道現在追查下去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了，畢竟所有的人證和物證都已經不在了。
……
「塵兒，父親有幾句話想跟你單獨聊聊。」
凌塵與若靈並肩走出屋子，還沒走幾步，身後便傳來了淩嘯的聲音。
凌塵本不想停下，但若靈卻停了下來，用眼神示意凌塵留下來。
「凌塵哥哥，去吧，他畢竟是你爹，你們好好聊聊吧，等有時間了我來找你。」
凌塵點了點頭，目送若靈離開之後，才回過頭看了一眼淩嘯，神色之間毫無其他表情。
「爹，你想說什麼。」
「走吧，我們邊走邊聊。」淩嘯微微一笑，兩人就這樣並肩朝學院的後山走去。
在凌塵的記憶中，這樣的日子只是屬於他六歲之前的。
六歲開始，他便在父親的教授下修鍊劍道，七歲進入靈武學院，直到現在為止，他父親從來都未曾主動跟他說過想和自己聊天。
「塵兒，今年你已經快一年沒有回家了，怎麼不回去轉轉，你奶娘很想你。」
凌塵心中一動，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了奶娘那慈祥而和藹的面容。直到今天為止，奶娘都是凌家最疼凌塵的那個人。
如果說六歲之前，凌塵愛自己的父親更多一點，而六歲之後，凌塵則更愛自己的奶娘多一些。
每次在家裡被其他同齡孩子欺負，奶娘總是第一個跑過來保護自己，甚至連他自己的兒子都扔在了一邊。
當家族發現自己是廢材的時候，所有人都遺棄了他，包括他心中最敬愛的父親。但還有一人沒有冷落自己，那便是凌塵的奶娘！
晃了晃腦袋，凌塵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這些事情，深深的呼了口氣，讓自己的心情慢平靜了下來。
「呵呵，沒想到爹還會關心我。我每次回家都會被大哥和家中一些旁系弟子硬拽著比武，他們敏明知道我無法修鍊武道，卻非要和我打，每次直到我被打的滿身是傷，他們才肯住手。」
說到這裡，凌塵有點自嘲的笑了起來，但眼淚卻在他的眼中打轉。
「這些你看見后關心過嗎？去年除夕夜，我被家族中其他同齡孩子追著打，當時奶娘的兒子李虎為了救我，被他們差點打死。而當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的時候，你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連我身上的傷看都沒看一眼，只知道在那裡誇獎著大哥如何的聰慧。」
凌塵感覺到自己越說越激動，這些年憋悶在心中的屈辱和不甘就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這些話凌塵從未對自己的父親講過，聽著凌塵的講述，淩嘯的心情突然變得無比的沉重起來。
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發現，原來在自己的這個兒子心中，自己是一個如此冷酷無情的人。
「塵兒，我……」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不想聽。雖然我恨你，但我也愛你。恨你，是因為你根本不配做一個好父親。愛你，是因為你曾經給過我美好的回憶，僅此而已！」
凌塵的眼睛有些泛紅，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凌塵心中的苦，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永遠都難以體會到的。
如果換做你被別人虐打，被人吐口水，甚至被人將尿撒在自己身上，你心中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滋味。
「我曾經發過誓，有朝一日，我凌塵一定會將曾經的一切加倍奉還給那些我所憎恨的人。我會回凌家，但我也是為了看奶娘而回去的，不是因為你，更不是因為別人。」
一陣冷風吹來，凌塵吐出一口濁氣，感覺自己那壓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這些話他壓在心中很久了，一直都沒有機會說出來。
「唉！」
淩嘯深深的嘆息一聲，這一聲嘆息中所包含的東西太多太多。
身為家族家主，淩嘯所要面臨的並非凌塵現在所看到的那麼多。
在這樣的一個世家，像凌塵這樣的廢材，他只能狠下心將其拋棄掉！
原因無他，只因這是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唯有真正的強者，才有說話的資格和權利！
正因如此，淩嘯不得不放棄了天生沒有武魂而不能修鍊的凌塵。
「塵兒，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求你能原諒。其實……我只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既然你喜歡這裡，你就待在這裡吧，我會去跟院長說的。雖然你這輩子只能是一個不能修鍊的普通人，但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標，千萬別放棄自己。」
「呵呵呵……這些不痛不癢的話我已經聽了很多遍了，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
說完后，凌塵轉過身面對著連綿不絕的群山，兩行清淚瞬間滑落。
只是，這一切，淩嘯並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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