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迷霧森林（二）

她對他有了一些些好感，必須特別說明，僅僅是一點點，這種僅存的好感讓零不用整天綳著個臉去面對他，心情會輕鬆好多。他則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擺起那副「笑眯眯」的臉孔――他似乎對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特別是女生，而零隻是其中的一個。

因為他們倆的關係比較特殊――是託管和被託管的關係，亦或許兩個水精靈族人，來自相同的地方，使用相「同的精靈」相對來說會更有共同語言。

兩人依舊保持著一些若有若無的距離，一個繼續在船艙里晃蕩，找空閑下來的訓練師貓在對戰室里，一個喜歡在甲板上晃蕩，和身邊的小女孩聊幾句，吹吹海風，見面的情況很少，一是他閑著無聊，跑到船艙里去了，另外一個是她憋得慌，溜到甲板上去吹海風。

「我今天又是全敗，這已經是連續好多天了。」零又一次跑到甲板上。這是下午接近晚飯的時間，正當西邊的太陽已經在海天相交的地方淹沒了半個，光線不是很強烈，所有的一些都染上了一層相當溫柔的橘黃色光芒。

「一般情況下都應該輸吧，畢竟你的水平確實相當糟糕，雖然你的對手――也是相當糟糕，我仍舊是想表明，你的你的對手完全是幾個檔次。」他轉頭過來說道，「實力在某個角度上說，必須要由經驗積累起來的，和所謂的一天有多努力沒有什麼關係，我覺得你需要一些些時間。」

「可是這樣輸下去，覺得很打擊啊。」零抱怨道，「說回來，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個呢，最近你都不打算給我什麼樣的提示了。」

「啊是嗎？」他疑惑道，「不過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你最近的進步還是相當大的啊，不管怎麼說。只是你的進步還沒有到達將貴賓倉里任何一個訓練師擊敗的地步，我倒是覺得，你不應該那麼急躁地追求…」

「這已經是你第三次說了哦，每次都是這樣的話，而且你知不知道，好像基本上都沒有幾個字改動過，你確定你不是照著事先寫在什麼地方的話給我念嗎？」

「好吧，那你想怎麼樣？」

「至少要體會一下勝利的感覺，不管對手是誰。」

「真是霸道……」他無奈搖搖腦袋，「晚飯後吧，晚飯之後我給你找一些看起來很好『欺負的訓練師』，然後看情況用很小很小的聲音提示你。不過這個在聯盟里算是作弊的哦，你確定要這樣嗎？」

「而且，零，為什麼你會那麼執著於勝利呢？」

「和你在一起感覺到很大的壓力。」她回答說，「你是怎麼樣的怪物，為什麼才沒有幾天的時間，你就會給人那麼強大的壓力呢。」

「你是不是還把我當做敵人？」沉默了一陣，他表現得有些「傷感」，「如果把我當做敵人的話，整天想著要…恩，弄死我，這樣的話壓力的積累會越來越多的哦，如果天天對我抱著這樣的敵意，而且，我完全沒有一點點危險嘛。」

他不知道是真的無辜，還只是隨便說說，因為他只要顯得自己很無辜――那麼實際上便不會覺得很無辜。

和他在一起的短短時間，零多少可以摸清楚一些她的脾氣。雖然他一直在改變，但一個人的脾氣，卻還算比較穩定的。

於是晚飯之後，她開始拉著他在大廳里閑逛。包括對戰，這裡的訓練師有著各種各樣的娛樂方式；同樣的，包括對戰，貴賓倉的任何娛樂方式都顯得相當奢華。

頭頂多盞耀眼的水晶燈，光華四射，像在童話的世界里一般。

「你還是打算那麼固執地找一個你可以欺負的訓練師嗎？」他一直跟在後邊，覺得有些不耐煩了。

「對啊，當然的，當然要找。」因為這個打算沒有放棄過，而且，這樣一直輸著比賽，零的內心多少有些扭曲了，按照她自己的話來說，「我都越來越黑暗了。」

正這個時候，她被後邊一把拉住了。前面正對著一張安靜的小桌子，有個女孩正相當不和群地翻著書。旁邊的喧鬧似乎於她格格不入，反常地，作為一個貴賓倉的旅客，她的衣著並沒有相當講究，而僅僅是聯盟里特別常見的旅行裝。

甚至衣領都沒有翻整齊，便已經在「專心致志」地看書，但是看起來，她的心怎麼都不可能只停留在書上。

零的「吵鬧聲」安靜了下去的時候，她也抬起頭來，看看前面吵鬧著的小女孩到底是誰。

不過，目光只是從零身上掃了一下，便立刻集中到身後的索拉上邊去了。

「兩位有事嗎？」她乾脆放下手中的書。

「恩，就你了。」沒等零開口，後邊那個傢伙就站到前面來，「小姐，借用你一點點時間，我老師打算教我一些東西，讓你做她的…陪練…」

他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將零說成自己的老師，而且看這個語氣，似乎完全不讓對方拒絕的樣子。

那個女孩奇怪地睜著水汪汪的眼睛，「這樣嗎？恩…可以啊，反正現在也閑著無聊…」

零目瞪口呆，而後是欲哭無淚，但很快被有意識地忽略掉了。那個漂亮的女孩站起來，拿過桌子上擺著的精靈球，徑直向前面走去，「那我在對戰的地方等你們。」

「完蛋了。」等她走遠后，零終於有氣無力地吐出這樣一句，「索拉，我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你居然。」

「怎麼？」他一臉疑惑，「那個和你一樣邋遢的小女孩有什麼問題嗎？前段時間在甲板上遇見過她，我看她的脾氣挺好的，人也很謙虛…」

「然後呢，她有沒和你說她是誰？」

「沒，沒啊。怎麼了？」

「那…索拉，你知道我剛才忽然閉嘴了的原因不？」零現在真的是全身脫力了，「那位是聯盟的冠軍小姐…名字叫卡林…」

「你這個人也真是，怎麼就忽然找人家做這種事情呢，而且，話都說得那麼大，你不是真的想讓我丟臉吧…」看著索拉無辜的臉，零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吐槽，「你『代表』了我，去挑釁眼下聯盟的首領…唉，我最近沒做什麼壞事啊，為什麼要受這種懲罰呢…」

「哦……原來那位就是聯盟的首領啊，恩，挺不錯的，那個小女孩，看起來一點架子都沒有，說話也很和氣，跟那種裝腔作勢的天王差遠了，實在是差遠了…」他毫不在意零的心情，自顧說道，「你應該和那種人成為好朋友呢…」

「好吧好吧…」零擺擺雙手，「我先想想，等下怎麼和人家道歉。你也是太壞了，怎麼就直接將我拖到這個爛攤子裡邊。」

不過，既然首領大人都這樣說了，硬著頭皮也是要去的。

對戰的地方就在身後，轉過遠處那個拐角就是了，任何一個聯盟訓練師都知道郵船上對戰的場地，不管是普通的客艙還是貴賓用的客艙。

「我覺得倒是一個挺好的教學事例吧，要不這樣…」索拉看似終於明白零在為什麼而頭疼了，他低頭眨了眨眼睛，「你在一旁看著，然後…不過有個條件，就是這場戰鬥秘密一些，不要讓外人知道，否則這個事情就玩大了。」

「當然玩大了，如果還讓人觀看的話，以後在聯盟里都不知道要將臉望什麼地方擱。」零抱怨道。

剛勝過聯盟的天王，消息還沒有冷卻下去，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訓練就去向首領大人說大話了――當然，更強大的首領大人便教訓了那個訓練師一通。

一想到這樣的結果，零便覺得頗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