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噩夢初醒（二）

昨夜的睡眠很好，總覺得心裡堵得慌。早早她就從帳篷里爬出來了。

被綁在樹上的那個傢伙依舊在，歪著腦袋，陽光照在他身上，絲毫未有擦覺，只是昨天纏繞在他身上的麻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掙脫開，一圈圈地擺在他腳邊。

如此，他依舊依靠著樹榦。

趁此，零「貪婪」地打量著他――她發現昨天晚上揍了一個水精靈族的人類。陽光下看那張精緻的臉蛋，有些漂亮，漂亮得招惹好多聯盟的女生妒忌，只是有些瘦，臉色和昨晚火光下蠟黃蠟黃的顏色沒有什麼改變，只是稍微蒼白了一些，有些虛弱。

他身上的衣服亦是破破爛爛，好像丟到兇狠的精靈堆里被抓過一樣，那條破破爛爛的水色長袍難以找出一塊完好的地方，加上昨天在爛泥里打滾了一圈，如今全身上下是狼狽不堪。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過來了，他耳朵下意識地動了動，睜開眼睛――他的眼睛亦是有些漂亮。

「你好。」好似渾然不知昨天發生過的事，他打招呼道，想撐著身體站起來，但是有些艱難，因為渾身無力，從外邊看不出是什麼原因。

忽然前面站著一個女生，如此打量自己的睡相，誰都覺得有些尷尬，偏偏還是如此全身髒兮兮的。

「你是…水精靈族的人么？」零小聲問。因為昨天發生過很「恐怖」的事，所以她還是保持了相當的距離。水伊布也爬起來了，自己擋在零的身邊，佯裝湊過來看熱鬧，但很明顯是處於保護的目的。

「我是…」他遲疑了一下，或許是好長時間沒有喝水了，嗓子有些沙啞，好似要噴出火來一般扯著，「聯盟的水精靈族天王。」

「…」零皺了皺眉頭，「好了，不說這個問題了，我覺得有些討厭你。」因為如今聯盟的總部，並沒有水精靈族的天王，而且，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當天王的，至少來到這裡混得那麼狼狽，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當天王的。

「請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這裡是…」

「…」零確實沒有心情如此糾纏下去了。她最後上下打量了他，發現猶豫是過度飢餓的關係，雙腿站立不穩，扶著樹榦正在輕微發抖。

「你等一下。」她說完回頭翻找自己的背包，拿出一瓶飲用水，以及一些已經用不上的壓縮餅乾，小心地交到他手中，「我能做的也就只是這些了，說實話，現在覺得有天討厭你這個人。我認識的水精靈族訓練師不是這樣的。」

傳統的水精靈族訓練師說話必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很顯然那種胡扯一般的身份行騙方式，不僅讓人覺得厭煩，還給人一種相當「紗布」的感覺。為此，零覺得相當討厭……

她沒再說話，很快就收拾好了帳篷，叫過身邊的水伊布。沒有了心情，來這裡也做完了應該做的事――所謂掃墓。所以她不打算繼續閑逛了，轉而回到精靈中心，那裡能夠比較安心地睡上一覺。

至於在遺迹裡邊遇見的這個他――或許讓他自生自滅吧。零覺得，昨天沒有在恐慌之中「正當防衛」死他，已經是相當的恩惠了。

「我叫索拉，索拉?弗蘭肯斯坦。」等零走了好一段之後，他似乎才回過神來，「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不過聲音已經在後邊好遠了，零也沒有回答的打算。她的心情更糟糕了一些，因為很顯然，弗蘭肯斯坦這個姓氏絕對和水精靈族沒有任何關係，甚至一些相當邊緣的地方，都絕對沒有這個姓氏。

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真是頭疼。

原路返回需要好一段時間，但這樣亦是比較安全。雖然心情很不開心，但零依舊沒有迷糊，走近路的話，很容易被發現，並且冠以一個隨意進出聯盟禁地的名頭，以後便不要再想當訓練師了。

但是，沒有停留的話，其實原路回到精靈中心只需要一天的時間。總感覺這個城市雖然不是很大，但是遺迹的面積卻不是一般的寬闊，零跑出家門旅行的這段時間，也多少去過一些所謂「遺迹」，沒有見過那麼恐怖的。

「回來啦？」綾音依舊是那樣微笑著，彷彿早就已經知道零要出現一般，等在那裡。

「恩，頭疼。」於是零很自然地將那包壓縮帳篷遞到她手中，「累死我了，想不到那裡那麼狼狽。難道那麼多年了，沒有人去管理一下那裡么，看起來好像只有精靈的活動痕迹罷了。」

「你在那裡沒有遇見特別的人嗎？」綾音忽然問了一句。

「恩…有…你怎麼會這樣問，怎麼說你都不可能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事吧，難道我溜到那裡的事情讓地球人都知道了？」零疑惑不解，心中騰起一陣惡寒。

「沒有啊。」綾音搖搖頭，「昨天差不多半夜的時候，有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訓練師，應該是水精靈族的吧，來到這裡找我。那個人好可憐，身上一隻精靈都沒有帶，而且，還餓了好多天的樣子。他說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在這裡找一份工作…然後，什麼什麼的。」

「你為什麼會相信他？他不會也對你說，自己是水精靈族的訓練師吧？」零很快就弄明白了怎麼回事，近期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又一次出現了。

「對啊，零，有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綾音神秘笑道，「他和我說，在那裡遇見了一個很奇怪的訓練師，他說自己是天王，那個訓練師卻忽然很生氣地，恩，忽然就不里他了，即使這樣，還是很好心地留下了好多口糧，就因為那些『人道主義』援助，他才能活著來到精靈中心。」

「我問他，『那你是不是也要和我說，你是水精靈族的天王呢？』他苦笑著沒有說話。不過，我覺得當時換做是我的話，怎麼的也相信吧，他長得那麼漂亮。所以啊，零，我覺得…」

「你為什麼會相信他，難道就因為他長得漂亮？你這個是什麼邏輯？」感覺綾音應該是一個相當精明的人，否則不會將精靈中心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條，而那麼精明的人，怎麼看到不會犯那種白痴一般的錯誤。

「對啊，為什麼不呢。」她聳聳肩膀，「然後他說，他的名字叫弗蘭肯斯坦。當時我就被雷焦了，你或許不清楚，但那個姓氏是很早以前妖精王族專屬的，雖然現在已經不用那個難拼的單詞了吧…我嘗試著聯繫到北方的妖精大陸，不可思議的是那裡真的有這樣一個訓練師…」

「好吧，就是這樣，所以我收留了那個傢伙。他可是相當的能幹呢，幾乎一個人就能搞定精靈中心裡所有寄存的精靈，而且煮飯做菜掃地擦玻璃這種事情一概不耽誤，只是我…我這會老盯著他看，發現他很喜歡發獃。」

「你說啊零，當初為什麼不和他簽訂一個賣身契呢，畢竟那時候是救了人家一命吧，怎麼說他作為一個水精靈族，這種恩惠應該…」

「好了好了…」看綾音越說越離譜了，零連忙打斷她，「我也正在為這個事情頭疼，不過，哪種人還是不要和我扯上什麼關係吧…總感覺好討厭的，雖然說不上原因，但一看見他，就覺得相當的討厭，真的把我噁心到了。」

綾音很適時地閉上了嘴巴。

「他就在精靈中心裡，我能這樣跑出來等你，也多虧他了，否則哪裡能抽出那麼多時間耗在這裡。」綾音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