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窮途末路(一)

60窮途末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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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家發表,謝絕轉載~

坐在地上的男人樣子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與生俱來的氣質卻不見折損三分,只見他微抿著唇,嘴角似笑非笑,一臉探究地看着床上的人。

蘇曼畫被看得有些心慌,男人臉上還條分縷析地印着她的五根手指印,頰邊應該是被她的指甲刮到,延伸出了一條淡淡的血痕,剛好到眼角的位置,他微微一笑的時候,輕然牽動那一抹紅色,在暗含的危險氣息中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蠱惑……

其實蘇曼畫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那個動作的,踹下去后才心生後悔,但自尊心又不允許她先示弱,只能咬着唇等他的反應。

見小女人一直靜靜地看着自己,權鐸的目光漸漸放柔,她眼中有隱忍、有憤怒、有委屈,但更多的,是她想藏也藏不住的……對他的愛意。

這個認知讓權鐸心情略微好了一些,他牽動唇角,朝她伸出了手……

意思很明顯,他妥協了,他知道錯了,他願意放□段,原諒她剛剛任性的行為。

在那件事情上,他的沉默已經表現了他的態度,他不懷疑也不相信的曖昧態度其實更為傷人,現在他又擺出這種主動示好的方式,以為哄一哄她就可以了嗎?

難道就沒有別的話可以解釋了嗎?比如,當初為什麼要娶她?公公為什麼要把那麼大一筆遺產給她?還有,莫心盈……那個所謂的預定「未婚妻」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切,他都打算一直隱瞞下去嗎?她蘇曼畫雖然心思簡單,但不是個傻子,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但……她害怕去面對。

所以,只能選擇逃避。

她的任性、她的蠻不講理,只會在最親近的人面前表現出來,但偏偏這個人他不懂!

下一刻,蘇曼畫毫不猶豫地拍掉了男人的手,翻過身,卷著被子,只留了一個倔強的背影給他。

手僵在空中,那輕微的疼痛彷彿一把小火,一點點地灼燒着他的心,權鐸眉間明顯染了一絲莫名的落寞,他笑笑摸了摸鼻子,輕聲掩門后,便去了書房。

這個時候,他們之間最需要的是冷靜。

蘇曼畫聽到關門聲,猛地從床上蹦起來,床的支架被她這一個大動作弄得四處搖晃,她拿過屬於他的枕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往門上砸過去。

柔軟的枕頭碰到堅硬的木門,自知以卵擊石,軟綿綿地倒在地板上,俯首稱臣。

隨後,「哐當」一聲,床頭的結婚照不知怎麼的掉到了地上,玻璃鏡框應聲而碎了一地,模糊了上面兩人幸福的笑容……

蘇曼畫怔怔地看着那破碎的曾經,輕聲笑了出來,眼淚卻出賣了她,從眼角洶湧而出。

一滴一滴,在她頰邊曾經有過笑容的地方,綻放如春花。

女人就是這樣的生物,不顧一切為愛瘋狂,但愛時不自知,如果有朝一日悔了,那便是……不再愛了。

晚飯的時候,楊嫂看着相對而坐、眼神幾乎沒有什麼交流的兩人,一臉憂心忡忡。

唉,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但礙於某人一直黑著臉,她也不好多問。

蘇曼畫低頭扒了一口飯,卻食之無味,如同嚼蠟,她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湯,不小心哽了一下,背過身咳嗽起來。

感覺後背覆上了一隻溫厚的大手,輕輕地幫她順着氣,蘇曼畫心中一咯噔,不動聲色地轉身避開了他的手,「我沒事了。」

權鐸不自然地放下手,表情有些受挫,「下次小心點。」

蘇曼畫又重新低頭,沉默以對。

楊嫂見狀,連忙出聲,「少夫人,您怎麼光顧著吃飯呢?來,嘗嘗這道水晶鴨,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

說着,她拿起公筷夾了一塊準備遞過去,蘇曼畫突然站起來,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楊嫂,不好意思,我飽了。」

楊嫂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看着那個纖細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處,卻無法挽留,她嘆了一口氣,「唉,少夫人這幾天看着又消瘦了不少,真可憐,看得我心疼死了,要是她的父母知道……」

楊嫂這番話無疑是別有用心,專門說給某人聽的。

權鐸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墨色的眸底瀰漫了一層薄怒,楊嫂還想說些什麼,被旁邊察言觀色的吳源猛拉衣角,這才停了下來。

但心裏還是生著悶氣,她在權家待了幾十年,連權鐸都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他什麼性子她還不清楚嗎?雖然還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那個女孩子心靈通透,什麼都寫在臉上。

所以,楊嫂斷定,一定是自家少爺哪裏做錯了!否則為什麼少夫人會不理他呢?

「啪」一聲,權鐸重重放下了筷子,楊嫂和吳源齊齊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上了樓。

權鐸知道小女人在生氣,也知道她為什麼生氣,但礙於某些因素,他不能解釋。

這個時候,知道的越少,其實越安全。他不求別的,只為她能安全。

廚房裏,水聲嘩嘩,楊嫂一邊洗著碗筷,一邊絮絮叨叨地和吳源抱怨,「你說少爺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就忍心那樣對少夫人呢?唉,人老了,真是不懂這些年輕人……」

吳源無言以對。

楊嫂又繼續,「這少爺怎麼就嘴巴那麼硬呢?都結婚這麼久了還沒摸清門道,女人啊都是要哄的,你看他把少夫人折磨成什麼樣子了?他不心疼,我都心疼,要我說啊,天下的男人都是一個樣的!當初談戀愛的時候甜言蜜語,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話說盡,把人家女孩子騙到手娶進門了,又不知道珍惜,男人這德性啊……」

楊嫂平時也不是個多話的人,一舉一動很是符合身份,聽她一杆子打倒了所有的男人,吳源有些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反駁道,「他不是你帶大的嗎?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楊嫂回頭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的沒錯,他是我帶大的。」

可惜,我卻從來沒有看透他的心。

林家對她有大恩,楊嫂千里迢迢到了這裏,林一珊離世后她掏肝掏肺地照顧她留下的唯一兒子,這麼多年也沒抱怨過什麼,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牽扯到蘇曼畫,她就有些沉不住氣。

大概是那個同她一樣來自紅嶺市,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孤獨無助的女孩子,觸動了她埋在心底最深最柔軟的那根弦吧?讓她不自覺想去呵護,想去疼惜,在她受到委屈的時候,像一個母親一樣張開雙手保護她。

「你也別想太多,」吳源說,「三少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作為一個男人,吳源總是能想得更遠、看得更開,加上內情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出言安慰,「我們能做的,只有選擇相信他。」

楊嫂看着他,並不說話,似乎不贊同,也不否定。

蘇曼畫回到了房間,泡了一個長長的澡,沒有用吹風機,很小心很細緻地用毛巾擦乾了長發,原本以為自己會輾轉難眠的,但一沾床就沉沉睡了過去,大概是身心皆疲了吧?

這種冷戰的狀態,不是她想看到的,但除了沉默以外,她實在找不出更好的方法去面對那個男人。

人只有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可以有多麼堅強。

哪怕外界密雨斜侵,她自坐擁王城,即使豎起了一道道難以攻陷的城牆,但蘇曼畫心裏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有些東西正在一點點地改變。

夢裏奇異的,竟然是一片奼紫嫣紅的風景,就像……她遇到他的那個春天,溫暖花開,芬芳四溢,春風沉醉,不想醒來。

權鐸站在床邊,目光複雜地看着床上的人,她連睡的時候唇邊都是彎起的,是夢到了什麼美好的東西嗎?

一定不是他吧!這段時間,他只讓她傷心、失望,落淚……又怎麼敢奢求?

想到這裏,胸口處蔓延開一陣疼痛,權鐸動作極輕地翻身上床,等旁邊的人呼吸漸漸平穩后,才敢伸手把她摟進懷中。

他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誠惶誠恐,生怕她一睜開眼睛,又恢復了對他的淡然以對。

只有在這個時候,權鐸才有勇氣看她的臉,下巴尖細了不少,是真的瘦了,不過短短的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她一定受了不少煎熬。

越是有多麼心靈純粹的人,越去隱忍自己的感情,無疑會更痛苦。

權鐸輕輕地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掬起一縷他喜愛萬分的黑髮,湊近聞了聞,在她耳邊低語,語氣寵溺又無奈,「乖,再多等半個月,到時候一切都會雨過天晴。」

「原諒我,原諒我……」男人一遍遍地重複著,最後幾乎成為了夢囈。

有什麼討厭的東西一直在耳邊嘮叨,吵得她心神難安,蘇曼畫撇了撇嘴,有些不耐地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過去。

剩下那個男人,獃獃地看着餘溫猶存但空落落的身側,宛若心口被剜去了一小塊……

突然,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權鐸立刻接通,聽到那邊說了什麼,他淡淡說了一句,「讓她在書房等我。」

偌大的卧室又重新恢復了平靜,彷彿那個滿懷愧疚的男人從來沒有來過一般,蘇曼畫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眸底一片清明,似乎清醒已久。

如果沒錯的話,她剛剛在那個突如其來的電話里,聽見了三個字,「莫小姐」。

是……莫心盈?

這麼晚了,她會有什麼事?而且,他還讓她到書房等?

書房啊,那幾乎是除了卧室之外藏了最多**的地方,他們曾經在那個地方如火如荼地擁抱,在彼此體內鐫刻下最深最重的愛……

現在,他竟然讓一個陌生的、她極其討厭的女人,進入那個私密的領域?

是的!蘇曼畫把唇咬出了血色,她承認自己討厭那個女人,無比討厭!

連鞋子都顧不上穿,蘇曼畫幾乎歇斯底里地跑了出去,書房離得並不遠,她在剛好轉角處看到一個綠色的身影走了進去……

那無疑是……莫心盈!

真的是她!

蘇曼畫後背靠着冰涼的牆壁,慢慢地坐在地板上,她雙手握成拳頭,把頭深深地埋進雙膝間,泣不成聲。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她扶著牆站了起來,拖着套上了鐐銬的、沉重的、悲哀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回了房間。

如果,蘇曼畫聽到了書房裏面屬於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恐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可惜的是,她沒有聽到……`p`jjwxc`p``p`jjwx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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