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南風一卦

第二十六章 南風一卦

郭氏沒有猜到二十年前的老者真會來討酒,卻在看到這位老者的時候就想到了會與當年那一卦有關,她沒有料到開頭,卻猜中了結局。至於中間的過程,稀里糊塗的就隨了老者意。就在這檔口,郭氏的腦子還在迷糊著,明知道人家的目的,卻還是著了人家的道。究竟是對手太厲害,還是自己太不做主了。見仁見智吧。

不消片刻,翠娘便抱著賈南風來到了正房客堂,行了請安禮,便將賈南風遞到了郭氏懷裡。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了郭氏後面。郭氏瞅了她一眼。便抱起賈南風來到來到老者面前,滿目慈愛道:「翁,這便是我那女兒。」

老者回過身來,睜開半眯著的眼睛,仔細端詳起來,一開始微微頷首,繼而凝眉而視,神色凝重,又而輕輕晃頭,面帶猶豫,最後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郭氏一慣不看人臉色行事,可這並不代表她不會看人臉色。儘管老者表情變幻不過須臾,郭氏還是看出了不妥,不等老者開口,郭氏便喚道:「翠娘,把小姐抱下去,怕是餓了,仔細伺候著!」

翠娘趕緊接過賈南風向外走去,她心下自是明白,這是郭氏支開她的意思,來之前剛給小姐餵過奶,怎麼會餓?心中有疑,面上卻不露,趕緊抱著賈南風快步走了出去。

此時被抱在懷裡的賈南風一片暈乎,完全搞不懂這是什麼情況,好好地喝著奶還沒喝完呢就被抱了出來,接著眼前一亮,就看到了一位神仙,鶴髮童顏,仙風道骨,剛想在神仙面前賣個萌,討個喜,還沒來得及,就又被抱了出來,前後也就一盞茶的功夫。這究竟是要做什麼?

賈充這幾天的日子更是過得不舒坦,本來在朝堂之上,與他有嫌隙的人就不少,這幾日,似乎人人看他的眼神都別具深意。有看好戲的眼神,有意有所指的眼神,有曖昧的眼神,有幸災樂禍的眼神,種種,種種。這各式各樣的眼神讓賈充每日十分不自在,彷彿被人活炸生烤一般,片刻也不想在宮裡待著,一下朝,連往日里和人寒暄的環節也直接省了,直奔賈府歸來。未到門口,遠遠就看到郭氏在與一老者揮手作別,賈充心中覺得蹊蹺,卻也沒多想,放下帘子,由著馬車徐徐往家中走去。

回到賈府,賈充看府中一如往常,也便安了心,更衣之後,又去逗弄了一會兒賈南風,然後便去找郭氏吃晌午飯。

所有的一切一如往常。兩人坐在桌子上,屏退了布菜丫頭,靜靜的吃著飯。賈充的教養自是極好的,向來有食不語的習慣。可這郭氏從小就是個調皮的,最是受不了這種死氣沉沉的氣氛,從小在飯桌上就愛說上這麼一兩句。自嫁來賈府,賈充的好習慣她沒學會多少,倒是她的「惡習」賈充沾染了不少,漸漸地也開始喜歡在飯桌上講上一兩句話,免得過於沉悶了。

閑來無事,賈充便隨口問了一句:「府里來客人了?」

郭氏看都沒看賈充,便低頭道:「是。」

賈充對於妻子的這種態度一直也不在意,繼續無心開玩笑道:「可是夫人的故交?」

郭氏仍然專心致志的吃飯,順便答道:「不是。」

賈充難得在心中卸下了從朝堂上帶回了的疙瘩,便起了要逗逗小妻子的念頭,繼續開玩笑道:「非故交卻遠道而來,看來一定和夫人有很深的淵源了?」賈充這句話完全是在開玩笑,信嘴拈來的,他知道妻子在這京都無親無故,因此故意這般想要捉弄一番。

誰知郭氏卻抬起頭來,無比認真道:「是。」

賈充莞爾一笑,覺得這是妻子同自己開起了玩笑,便介面道:「哦,那夫人說說,是怎樣深得淵源呢?」說罷,心情大好的夾起了一筷子米。

郭氏放下碗,表情嚴肅道:「是二十年前給我和楊艷算卦的那個老翁。」

賈充津津有味的嚼著米飯,漫不經心的說道:「哦,原來是二十年前給你算卦的……」

「什麼?!」賈充忽得站了起來,被這一口米飯嗆的咳嗽個不停,顫顫巍巍的用手指著郭氏道:「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次?」

郭氏依舊錶情嚴肅道:「是二十年前給我和楊艷算卦的那個老翁來府里了。」

賈充這回算是徹底聽明白了,滿臉震驚的坐下,驚恐的問道:「他來府里是……」

郭氏繼續低下頭吃了口飯,然後抬頭道:「他來府里是和我要酒的,當年翁給我們算卦的時候,我答應過,要是算得准,就送他酒喝。如今楊艷那卦卻是極準的,而且答應送酒的人是我,所以他才來了府里。」

賈充的表情仍是滿臉震驚,嘴裡的語氣卻變成了不可置信,問道:「就是為了一壇酒而來,然後拿了酒就走了?」

郭氏無比真誠的看著賈充,點了點頭,然後道:「本來翁拿了酒是要走的,可是我想,既然來了,不如就再算一卦吧,所以又讓他給卜了一卦。」

這回賈充的嘴唇都開始顫抖了,問道:「他又給你算了一卦?」

郭氏無比坦誠道:「沒有,我都是有了著落的人了,還算什麼?」賈充聽罷心裡略微舒了口氣,這個時候要是再傳出郭氏的不利流言,讓他該如何護她?

接著,郭氏又道:「我只是讓他給南風卜了一卦。」

聽到這句話,賈充有一種要當場昏厥的感覺,只覺得一時間天昏地暗,萬物失色失聲。本來外邊就流言滿天飛,將賈府推到了風口上,南風更是被推到了浪尖上。本來南風已經被外邊傳得神乎其神,這郭氏不但不避諱,還敢叫人卜卦,而且還用的是二十年前卜出皇後天命這簽卦的人再來卜卦。如此這般,這賈府日後的處境……

賈充平復了一下心情,雖然極度憤然,卻仍然不忍心責備自己這個小妻子,在他心裡,那個從房檐上掉下來小丫頭一向如此,總是等著他在善後。

深深長吁了兩口氣,賈充假裝若無其事道:「那他可算出了什麼?」

郭氏認真的看著賈充,道:「嗯,算出來了,命是這個皇后命。」

「啪嗒」,賈充這回把筷子都掉到了地上,忙起身捂住郭氏的嘴,低聲道:「不許亂說!」

郭氏點點頭,賈充才放開手,郭氏嗔了賈充一眼,不滿道:「是翁說的,不是我說的。」

賈充也顧不得這許多了,拉著郭氏問道:「還說了什麼?」

郭氏由著賈充拉著手,道:「還說,人卻不是這個人。」

賈充這回徹底腦癱了,完全聽不懂了,忙道:「這是什麼意思?」

郭氏反手握住賈充的手,道:「別說你不明白,我不明白了,就是老翁自己也糊塗了。」賈充仍是一臉茫然,郭氏嘆了口氣道:「老爺,這麼似是而非的話,大約做不得數的,什麼命是命,人不是人的一通亂說,也許……也許……就是說還有變數吧。反正就是做不得數了。」

賈充仍然坐在飯桌上回味著這一席話。

郭氏卻鬆開手向外走去,郭氏知道自己在賈充心中一直是頑劣之人,最是天真不過了。可是,即使是自己深愛的人,有些話,也不一定都要說出來,聰明人難得糊塗,像賈充這般聰明的人越是糊塗,才越是幸福。郭氏自知無才不能為賈充分憂,卻也不願再添亂。有些隱瞞,只是她愛他的一種方式。

至於南風的那一卦,自然不會如此簡單。

------題外話------

【小劇場】

花嵐:話說,郭氏都快30歲了,為什麼賈充老叫她小妻子呢?

浮羽:竊以為,賈充喜歡上郭氏的時候她才七歲,因此在賈充的記憶深處,她一直很小。很傻。很天真。

浮羽:賈充大了郭氏整整20歲,典型老夫少妻檔。

花嵐:真有愛!果然大叔是王道啊!

郭槐:賈大叔,你是不是戀童癖呢?

賈充:當然不是,真愛與年齡無關!

觀眾:撒花、鼓掌、激動落淚。

南風:氣憤的說,女主角出場太少,要求加戲份!

司馬:暴走的說,作為男一號,為啥還沒出生啊!這部小說是后媽寫得嗎?

郭槐:羞澀的說,其實作者是我的親媽的說!

花嵐浮羽:呃......二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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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丑后,賈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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