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村長選舉,天命神授

075 村長選舉,天命神授

「什麼?孫兒?孫女?」

長安王妃夢囈般的吐出了幾個字,她反覆的說了幾遍孫兒、孫女這幾個字,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似乎對這幾個字著了魔,恍恍惚惚中帶著不可置信獃獃的思索著。

雲洛知道她心中盼望孫子已經到了朝思暮想、令人髮指的病態地步了,這兩日他去接她的時候她在病中仍不忘天天叨叨著讓他和那側妃小妾圓房,巴不得讓他一夜御三女,攪得他真是煩不勝煩,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這個確定的消息,他自己也按捺不住內心激動一衝動才帶著她們也來了此地,就是想要她見到兩個孩子。

眼見長安王妃獃獃的思索著,似乎老僧入定般,雲洛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才見長安王妃扶著車簾的手突然抖動起來,緊接著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她抖動著嘴唇哆哆嗦嗦的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伸手顫抖著指著雲洛,臉色通紅的看著他。

「母妃,是真的,您不是在做夢,您真的有孫兒和孫女了,是雙生姐弟。」雲洛見長安王妃如此激動,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上前一步伸手握住長安王妃的手,又說了一遍,證明她不是在做夢。

「洛兒,你真的有了孩子?」半晌,長安王妃落下淚來,仰天長嘆一聲,雙手合十在馬車上默默感謝上蒼,終於讓她雲家有了后,她苦苦守候十幾年終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雲擎,她對得起他了。

而且,這還是在她苦苦祈盼而不得就要失去耐心的情況下,突如其來的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母妃,我怎麼會騙你?是真的,而且,他們是我和流蘇的孩子,他們已經快四歲了,他們母子…吃了很多苦。」雲洛也心中激蕩,不由得話也多了起來。

「什麼?你和她?怎麼可能?你們都還沒有正式圓房…」長安王妃瞬間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帶著不可置信。

她心中對田流蘇是不滿意的,雖然婆媳二人至今沒有正式見過面,但是因為田流蘇是田敬的女兒所以一開始便不討長安王妃的歡心,她心裡一直忽略著她的存在,雖然三年前是她派人將田流蘇遣送到別院的,但是她心中一點兒都沒後悔,她聽說雲洛找到了她,還膩在這裡不肯回京,她心中本就對田流蘇一肚子的氣,此時聽說這件事,頓時又想到了別處去。

她和雲洛拜堂都沒有圓房就生下了孩子,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孩子不是雲洛的,二是她和雲洛沒拜堂之前就有了苟且之事,那她心中就更加不能接受了,所以,聽到雲洛的話她心裡瞬間又沉了下來。

「母妃,孩子是我親生,我可以證明,至於是如何有了孩子,我和她都是被人設計,待回京后我會親自向您說明此事,流蘇為了孩子也吃了許多苦,在這裡生活三年孩子險些被餓死,所以,我希望,您能像待我一般對待流蘇。」

雲洛早就知道長安王妃心中對田流蘇有隔閡,這也是田流蘇不肯跟他回京他也不催促的原因,不如等他慢慢向長安王妃將他和她以前的事都告訴她,等她理解了田流蘇的為人,對她有了好感時再接她回京。

「洛兒,你竟對她用情之深至此?」

長安王妃一直弄不明白雲洛為何選了田流蘇做世子妃,按照她的想法,也是要將唐紫嫣扶正的,如今王府中饋她都交給唐紫嫣打理,她也不負眾望,將王府各項開支用度打理的井井有條,和其他兩房妾室也相處和睦,對她也孝順有加,她對這個皇帝欽賜名號為「黛」的黛側妃很是滿意。

按照她的想法,等田流蘇回府,她最次也要給黛側妃升個位份升為平妻的,此時聽到雲洛如此說,她心中又不好受起來。

「母妃,我是十歲那年遇到流蘇的,第一次遇到她我就對她動了心,那時候,你也知道,父王離去,我們母子相依為命,除了你,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是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輕,這事我本不想張揚,但你是我的母妃,我希望自己所愛之人也能得到你的接受與關愛,所以,我才向你說出了這事。」

「怪不得,你會娶她為妻,原來竟是如此,罷了,既然她都為雲家誕下了子嗣,好歹是大功一件,只要她安分守己,不出岔子,我自然希望你好她也好。」

長安王妃此時心中酸澀,一想到自己辛苦養了幾十年的兒子心中對另一個女人竟然如此上心,不由得心中不是滋味,好像自己心愛的東西被人奪走般,嘴上雖然如此說,心裡對田流蘇卻有些瞧不上,覺得她為人不檢點,又工於心計,將雲洛迷得暈頭轉向的。

「母妃,安安和樂樂懂事乖巧又可愛,活潑聰明又伶俐,是世上最好的孩子。」

雲洛不想再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於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給長安王妃介紹兩個孩子,這一出口身邊的侍衛都暗中低下了頭,覺得他家主子真是太衰了,有這麼自己誇自己孩子的爹么?感情您的孩子是世上最好的,別人家的就不好了?果然每個孩子在父母眼中都是世上最好的孩子啊,沒有之一。

「哎呀,瞧我,差點又忘記了,快快,在哪,快將他們抱來給我瞧瞧。」

古語有云媳婦永遠是別人家的好,孫子永遠是自家的好,無論長安王妃對田流蘇有什麼樣的意見,滿意或不滿意,對於自家的孫子她卻是祈盼又喜愛的,沒有不喜歡孫子的祖母,尤其是她所鍾愛的兒子生的孩子,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她立即就忘記了田流蘇,讓雲洛將孩子抱給她。

此時秦寶柱和雪菱抱著孩子站在雲洛的對面,看著這一隊長長的馬車心如刀絞,他離雲洛不遠,也斷斷續續的聽到了母子二人的對話,雖然他早有心裡準備,但是此刻親耳聽到雲洛說了出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些日子他也慢慢發現了孩子的容貌和雲洛有七分像,他心中本來就懷疑著,此刻親耳聽到后心中還是有種萬般無奈的感覺。

而且,他此刻終於見到了長安王妃,那個破壞了他爹和娘親幸福的女人,在有生之年居然會踏足甜水村,一時間他心中百感交集,想要對長安王妃說些什麼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雲洛親自來秦寶柱手中抱安安,秦寶柱抱著安安不肯放手,雲洛拽了幾下見他不放手,眉梢一挑,就要發作,正在此時,安安小手一伸探向他的脖子一摟,接著將身體傾向他,他順勢一把抱過來,留下呆立在一旁的秦寶柱。

「世子大叔,你別對寶叔叔發火。」安安皺了下眉,趴在雲洛耳邊輕輕的說道。

「好,我不發火,什麼都聽你的。」雲洛看到安安的表現更加喜歡了,心道這孩子小小年紀便這樣聰明,不愧是他的骨血啊。

然後他又轉身去抱了樂樂,一手一個抱著向長安王妃的馬車前走來。

「母妃,他們是雙生姐弟,叫安安和樂樂。」他將孩子向前一遞,放在馬車上,剛好放到長安王妃的眼前。

「安安和樂樂?好名字。」長安王妃一見兩個孩子就覺得喜歡,嘴中跟著他叫著兩個孩子的名字,伸手一把摸上兩個孩子。

她一見兩個孩子的面容和雲洛越看越長得像,頓時心花怒放,心道這就是我兒的孩子,瞧這小模樣多討喜,果然是世上最懂事乖巧可愛,最聰明伶俐活潑的孩子呢,她此時乍然見著孫子孫女,多年祈盼一朝實現,摸著兩個孩子的面容猶如在夢中,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恍惚中她的淚水便流了出來。

此時她心中頓覺欣慰,覺得自雲擎走後,自己這麼多年孤兒寡母的帶著雲洛忍著京中貴婦們的譏笑一路長大的艱辛也值得了。

兩個孩子此時雖然有些雲里霧裡,不知是什麼情況,但是他們剛才也看見了雲洛揮手讓侍衛去找田流蘇,於是乖乖的站在馬車上,任眼前的婦人撫摸,二人心裡想的是他已經派人去找娘親了,眼前的婦人又是他的娘親,讓她摸一下也沒什麼,況且,她看起來好像也很慈祥。

「奶奶別哭,安安給你吃糖。」安安見長安王妃哭了,想了想從懷中拿出一塊昨日田流蘇給她裝的糖果遞給她安慰她,因為平日里自己和樂樂哭鬧的時候田流蘇便會給他們糖哄他們,所以她能想到安慰長安王妃的方法也只有這一個。

「哎,謝謝安安。」長安王妃此時流淚自然是高興的淚水,見孩子果然如雲洛所說般是世上最好的孩子了,不由得開心的接過糖果。

「奶奶不哭,樂樂給你講故事聽。」樂樂見姐姐把自己愛吃的糖果都拿出來了,小嘴一嘟也將自己拿手絕活講故事使了出來?

「講故事?你這麼小還會講故事么?」長安王妃一把將樂樂摟入懷中,對他的表現愈發滿意起來。

「奶奶,我和姐姐都會講故事,村裡的孩子和大人們都愛聽我們講的故事呢,是娘親教我們的。」

樂樂此時乖巧的依偎在長安王妃的懷中,暫時忘記了哭鬧著尋找田流蘇。

兩個孩子一口一個奶奶叫的長安王妃心花怒放,於是和兩個孩子坐在馬車上聽他們講起故事來,聽著聽著便真的被兩個孩子講得故事吸引了,於是馬車上不時傳出來:「啊,那後來呢?後來怎樣?」

「太可憐了。」

長安王妃隨著兩個孩子講的故事上下起伏,一時之間有種詭異的和諧感。

雲洛見如此,只好放棄了先讓她回京的打算,命人速速去打掃收拾小木樓,準備讓她們先在小木樓中住下來。

秦寶柱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心中劇痛,覺得世間僅剩他一人,他好歹還有母親,現在又有了田流蘇和孩子,他是如此幸運,如此幸福,可他呢?

雖然和他是一個父親,但是自從爹爹也離他而去,世上就剩了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自己心裡歡喜的女子,不想到最後還是自己的嫂子。

他獃獃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盯著長安王妃心潮澎湃的想著往事。

一直以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都是奇妙的,雖然長安王妃每年都派人來給他送銀兩,但是他們暗中其實是互相憎恨互相厭惡的,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們一次都沒見過面。

在雲擎突然失蹤又突然出現留下了遺書之後,長安王妃和雲洛這才得知真相,他們心中對秦寶柱也是憎恨厭惡的,雖然遵照雲擎的遺願每年給他送銀子,但是卻從來不曾見面,所以,長安王妃見秦寶柱雙目噴火的看著她,卻並不知道他就是雲擎和文雅生的兒子。

不一會兒,侍衛來報告,已經將小木樓打掃過了,於是雲洛領著長安王妃一行人往小木樓而去,留下秦寶柱一個人站在那裡。

長安王妃此時已經沉浸在有了孫子孫女的無比喜悅中了,什麼事都沒有眼前的兩個孩子重要了,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被兩個孩子的魅力所折服,片刻都離不得他們了。

到了小木樓中,長安王妃和黛側妃及兩個小妾都下了車,因為小木樓都是一體的,裡面的房間倒是很多,所以雲洛將黛側妃和兩個小妾安排在西側並排的三個房間中,三人雖然在馬車上,但是都耳聰目明的時刻關注著外面的動靜,所以也知道了雲洛有了孩子的事。

幾人安排好后,便結伴往長安王妃住的主屋而來,此時長安王妃一直不離兩個孩子左右,命丫鬟拿出各種吃食讓兩個孩子吃,兩個孩子卻小大人般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知書達理進退有加,和她並不是十分熱絡也不疏離。

「恭喜王妃、世子,喜得麟兒。」黛側妃唐紫嫣領著兩名妾室巴巴的來給長安王妃和雲洛道喜。

「恩,黛側妃、柳姨娘、姚姨娘免禮。」長安王妃正在興頭上,擺了擺手讓幾人起身。

「王妃、世子,這是臣妾和兩位姨娘送給小少爺和小小姐的禮物。」黛側妃說著從丫鬟手中拿出兩個錦盒親自遞給座上的安安樂樂。

兩個孩子見這什麼側妃第一次見面就送自己禮物,小孩子直覺的心裡不喜歡,但田流蘇平日里對他們教導有加,還是客氣的收下道了謝。

兩個孩子將禮物拿在手中卻只淡淡的放在桌子上,並不打開,黛側妃見狀微怔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這山野孩子居然會對自己送的禮物不好奇,她還等著看兩個孩子打開禮物時眼睛冒光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呢,沒想到兩個孩子卻是這樣的表現,只好笑了笑退在一邊。

之後兩名妾室也呈上了禮物,兩個孩子和前面的處置方式一樣,只放在桌子上,並不打開。

二人牢牢記著田流蘇說過的話,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不要隨意收陌生人的東西。

此時她們雖然搞不清楚長安王妃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但是二人自那日泡溫泉回來后隱隱覺得娘親和世子大叔變得親近了,所以心中雖然有所猜測但是也沒問出來,等著田流蘇自己給他們揭曉答案,而眼前的奶奶是世子大叔的娘親,那他們也必然要和她親近些。

長安王妃見了兩個孩子像個小大人似的處理方式更加高興,連連呼喝下人將自己隨身攜帶著的好東西一股腦兒拿出來讓兩個孩子吃喝玩樂。

「世子大叔,娘親有消息了么?」一直到了午時,田流蘇還不見人影,安安不禁又問雲洛。

「還沒有,別急,一會兒我再親自去找。」雲洛怕兩個孩子生疏不習慣,一直在旁邊陪著他們。

「洛兒,他們怎麼會如此稱呼你?」長安王妃見兩個孩子一直叫雲洛世子大叔,不是叫爹,不由得奇怪的問出聲。

「母妃,我也是剛剛得知他們的身世,所以還沒來的及告訴他們。」

「哦,原來如此。」

「王妃,小少爺和小小姐真是人中龍鳳,聰明可愛,討人歡喜呢,姐姐真是好福氣,能生下如此兒女,臣妾等人心中也羨慕的很。」黛側妃說完這話,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紅暈,慢慢的低下了頭。

長安王妃一怔,想到雲洛至今和側妃小妾還沒圓房,否則,她們此刻也該有身孕了,她不由得又想起來這件事。

「天色不早了,你們都別杵在這兒了,看著心煩,都回自己的屋子去。」

不等長安王妃開口,雲洛便冷冷的朝黛側妃開口,他皺起了眉頭,想起這事兒心中便鬱悶的不得了,都怪長安王妃當初進宮哭訴,讓皇帝下令給賜給他這幾個女人,現在是打不得罵不得又退不了,還得日日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們,煩。

「是,世子,臣妾等人告退。」那黛側妃本是暗示長安王妃她們還沒有和雲洛圓房的事,不想被他開口斥責,頓時面上有些掛不住,眼睛一紅,淚水盈盈欲滴,站起身委委屈屈的和兩個小妾行了一禮,帶著二人離開回自己屋裡去了。

「洛兒,他們是皇上欽賜,你也不可過分慢待了她們。」待幾人走了之後,長安王妃看著雲洛無奈的開口。

「母妃,當初您就不該讓皇上將她們賜給我,現在好了,還得將她們供著。」雲洛沒好氣的開口。

「洛兒,當初還不是因為那田流蘇是田敬的女兒我才做出如此決定的?況且,你也不可能只有世子妃一個,就算皇上那時不賜給你,以後他也會賜給你的,我們是皇家人,若沒有三妻四妾會遭人恥笑的。」

「母妃,若你理解兒子就不該這麼說,父王當年還不是就你一個妻子么?」雲洛雖然孝順,但是在有些事上絕不含糊縱容,對自己的立場很明確。

「他?他最後還不是和文雅私奔離去,棄我們母子不顧么?」提起這事,長安王妃又想起了往事,瞬間心情低落下來。

「母妃,父王和人私奔,您這麼多年來日日受煎熬,天天以淚洗面,難道您還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么?兒子此生,只願相伴流蘇一人,絕不會像父親一般拋妻棄子,骨肉分離,她們,兒子遲早會處理掉的。」

雲洛一直想向長安王妃攤開此事,無奈那時候長安王妃想孫子想的幾乎到了病態的地步,所以他一直拖著忍著,今日確定了安安樂樂的身世后,他再無所顧忌,所以向長安王妃吐露心聲。

「洛兒,正因為當年你父王的事,母妃才一直沒有過分的逼迫你,也罷,既然你如此決絕,你後院之事我以後便不再插手了,如今我已經有了嫡出的孫子孫女,以後我便吃齋念佛,守著他們過日子就滿足了。」

兒子是自己的心頭肉,長安王妃見雲洛對田流蘇竟如此痴情,雖然心中對田流蘇仍然不是很滿意的,但也不再強行要求雲洛和側妃小妾圓房了,待田流蘇回來便讓他們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去吧,她也不想再插手了。

「母妃,你能這樣想最好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兒子對有些事情的堅持不會因為任何外在因素而改變。」

「哎,罷了罷了,隨你們去吧。」長安王妃嘆了口氣,不再開口。

半晌,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開口問雲洛:「對了,他和文雅生的那孩子在哪裡?他一直是住在這裡的吧?」

「是,他當時也在村口,抱著安安的那個就是他。」

「什麼?居然是他?」長安王妃腦中回想著在村口時看到的秦寶柱的樣子,心中酸澀起來。

其實她一直活在自己編織的夢境中,當年雲擎留給她的遺書中提到讓她代為照顧秦寶柱后她心中猶如晴天霹靂,她始終不相信雲擎會真的為了文雅棄她和雲洛不顧,放棄一切和她私奔,她也一直不願相信他和文雅還有一個孩子,直到此刻,她方如夢初醒。

「是,我每年來給父王掃墓的時候他也在的。」

雲洛知道長安王妃不願相信此事,一直自己騙著自己,所以從未告訴過她掃墓的時候見過秦寶柱的事,以免刺激到她,如今事過境遷,都這麼多年了,雲擎和文雅都已經雙雙離世,他的母妃也該醒了。

「其實他是無辜的,我聽說文雅當年在生他的時候難產,三天三夜筋脈寸斷而死。說起來,當初是我對不起他們,硬在他們中間插了一腳,才導致了如此兩敗俱傷的局面。」

「母妃不必自責,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你日夜祈盼的孫子孫女不是也有了么?」

「哎,是啊,有了他們兩個我這輩子也算值得了,以後那孩子,你還是多看顧著些吧。」

「我知道了,母妃,您歇歇,我再出去找找流蘇。」

雲洛此刻越來越焦急起來,他的侍衛都是一個頂百的好手,各方面技能都不差,如今他們出動已經有一上午了,還沒有田流蘇的下落,他不僅胡思亂想起來,再也坐不住了。

「你去吧,讓兩個孩子先跟著我吧。」

「好,安安樂樂,我現在去找你們的娘親,你們要乖乖的待在這裡等我回來,知道么?」

「知道了,世子大叔你快去吧。」兩個孩子一聽說他要去找田流蘇,齊齊開口。

田流蘇和文熙陷入了僵局之中,以往的文熙淡漠疏離,溫潤如玉,對她從來不肯違拗,每每都是有求必應,而今日他不再縱容她,勢必要她寫下和離書,她知道,她既然被困在這裡,絕對沒辦法和文熙抗衡,而且也絕對逃不出去的。

「文熙,即使我寫了和離書,也不是因為你的逼迫而寫的,我是為了讓雲洛風風光光的再重新迎娶我一次,和你,沒有關係。」

田流蘇思量半晌,拿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筆墨提筆準備寫字。

「這樣也好,只要是你親筆寫的就行。」文熙一直坐在桌子邊等著她,見她如此說,眉頭皺了一下,臉色發青,但還是執意要她寫。

田流蘇不再糾結,提筆用她那天啟國第一奇葩字體歪歪扭扭的寫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大筆揮毫書寫完畢,她放下毛筆,提起那張紙輕輕一吹,待墨跡幹了之後遞給文熙。

文熙接過來看了一遍,雖然對她那奇葩字體也表示驚訝,不過還是表示滿意,慢慢收了起來。

「文熙,和離書我已經寫了,我心中挂念安安和樂樂,你什麼時候讓我回去?若你反悔,那我…」田流蘇心道要怎麼說?以死明志?好狗血。

「你隨時可以回去,不過,我陪著你,將和離書交給他。」文熙不等田流蘇說出以死明志的話便打斷了她。

文熙命人套了馬車,自己和田流蘇一同坐了上去,往甜水村而來,田流蘇就是個路痴,雖然一路上她不時的掀開帘子暗自記路線,但還是記得一塌糊塗,等到了甜水村的時候,她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剛到村口,便碰到秦寶柱正在忙碌著,王府十八衛在他們剛出現的時候便從暗處飛出來,將他們的馬車團團圍住。

田流蘇從馬車內探出頭來,看著這滿目荒涼的甜水村,她曾經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心中一陣悲戚。

「蘇蘇,你去哪了?怎麼才回來?」秦寶柱也看見了她,忙幾步跑上前來問道。

「我出去了一趟,那些人都怎麼處置了?」田流蘇四下望了一圈,見孫福等人和縣令都已不在,暗道難道已經被帶走了?

「他們已經被押入死牢,審問后立即行刑。」

「哦,那就好。」

馬車內,文熙抓著她的一隻手臂,不讓她下車,等待雲洛的到來。

王府侍衛早向雲洛報告了田流蘇回來的消息,雲洛急急的來到村口,便看見田流蘇在馬車上和秦寶柱說話。

「娘子,你去哪了?」雲洛上前來殷勤的問道。

「你回來了?」田流蘇有些詫異,他怎麼來得這麼快?她還以為他怎麼也得三五天。

「我接到文熙的傳信,便趕了回來。」他簡單的開口,就欲過來扶田流蘇下車。

一隻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從馬車裡伸了出來,撩開帘子,露出面容來。

「文熙?果然是你劫走了蘇蘇?」雲洛見文熙和田流蘇共乘一車,立馬不好了,一股嫉妒湧上心頭。

「是。」

「你為何劫走她?」

「你心裡明白。」

雲洛怒氣橫生,上前抓著田流蘇的手就要將她拽下來,忽然見文熙手一揮一張紙歪歪斜斜的飄向他,他下意識的一抓,抓住了那張紙,然後將紙展開。

剎那間那紙上的奇葩字體幾乎刺瞎了他的眼睛。

「妾與長安王世子云洛成親三載,被棄甜水村三年,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母子三人幾欲餓死,鑒於此等拋妻棄子之人著實可恨,特此和離。」

短短几句話雲洛捏著手中的紙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不相信這會是田流蘇親手寫的,他滿懷思念在甜水村出事的第一時間趕到這裡,沒想到見到她的面之後卻得到一封和離書。

而且這不是第一封,已經是第二封了。

「蘇蘇,這是什麼意思?」雲洛捏著紙張的手有些顫抖。

「這是文熙逼著我寫的。」田流蘇已經決定了,以後任何事都不會再欺瞞於他,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誤會。

「他逼你寫,你就寫么?」

「其實,我原本也有這個心思。」

「什麼?你原本也是要與我和離么?」

「不錯,我要與你和離,讓你重新再娶我一次。」田流蘇清亮的聲音響起。

「重新再娶一次?」雲洛一時有些不明白。

「對,重新再娶一次,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將我從這裡娶回京城。」

「蘇蘇,你說得再明白一些。」

「我出嫁的那日成為了全京城的笑柄,宰相府嫁女連嫁妝都沒有給我,這事我要向他們討個說法,問他這是何緣由?而且,我父親將我出嫁的時候是以妾禮出嫁的,所以,我要讓你重新再娶一次,以正妻之禮大肆將我迎回京城。」

田流蘇一口氣說完看著雲洛,等待他的回答。

「那也不必和離啊,不和離我也照樣可以重新娶你一次。」

雲洛納悶了,不知文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這和離書既然是文熙讓田流蘇寫的,就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樣一件事。

「先和離,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再成親,所以,雖然是文熙逼著我寫的,不過也是我自願寫的。」

雲洛捏著那和離書仍然不敢答應,他扭頭看了文熙一樣,見他只是靜靜的在馬車上坐著,並不說話,不由得心中不高興起來,這人從小就欠抽,總是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

「你答應和離嗎?」田流蘇追問了一聲。

「答應。」這回沒多加思考,雲洛應了一聲。

「蘇蘇,我終究不忍讓你為難,不忍和你翻臉。」文熙見雲洛答應,淡淡的笑了一聲,轉頭看著田流蘇開口。

「什麼意思?」田流蘇見他今日簡直是百變公子,更加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今日來這裡救你之前,我的確是要將你劫走然後囚禁你,強留著你在那裡,然後再逼你寫下和離書,由我親自交給他,然後將孩子留給他,我陪著你歸隱山林的,可是當我看到你風塵僕僕一臉倦容出現的時候,我就又改變了主意,我要讓你寫下和離書試探於他,沒想到他竟然會應允。」

「那又怎麼樣?」

「此番和離之後,那你們便不再有婚姻約束,我也會加入競爭,蘇蘇,給我一個機會,到時候你會發現我比他更適合你,而且,我一樣會待安安樂樂視如己出。」

「文熙,你無恥。」雲洛聽他如此說忍不住怒吼出聲。

「無恥不無恥已經不重要了,我也不會再隱忍退避,這一次,我也要替自己爭一回。」

「文熙…」田流蘇嘆了口氣,她要如何告訴他,愛情是沒有公平可言的,世間之事什麼都可以公平競爭,唯獨這個不可以。

「蘇蘇,不要那麼固執的下定論,今日在場的人都是證人,從今日起你們已經和離,不再有任何關係了。」

田流蘇最終無語,就讓時間來證明這一切吧,也許,她和雲洛之間還真的需要經過一番考驗才能在一起,反正她也等著他重新三媒六聘,隆重風光的將她娶回京城呢。

將田流蘇送回甜水村之後,文熙回了鎮上的同仁堂,自此,他決定在這裡住下來,將這裡當做基地,以便能最近的接觸到田流蘇。

雲洛命侍衛用了一日的時間搭建了田流蘇家原來的茅草房,將她那裡收拾的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不過多搭了一間屋子,當晚他讓長安王妃等人住在小木樓,他搬來茅草房和安安樂樂田流蘇同住。

他住在那件單獨的茅草房中,這事氣壞了雲洛的側妃小妾,黛側妃當即派丫鬟來告知雲洛,說要過來向田流蘇敬茶,拜見她。

田流蘇心裡才不耐煩這些人,命那丫鬟回去告知她們不必來請安,以免擾她清靜,現在甜水村房屋盡毀,她還要幫助村民們進行災后重建的事,哪有功夫和她們見面來來去去的勾心鬥角?

第二日一早,秦寶柱帶著全村村民來到田流蘇家,說是今年是大年初二,按照甜水村慣例,要開祠堂祭祖,率領全村村民們祈禱,趁著這個機會,他向村民們宣布,今日順便進行村長大選。

村民們一下子沸騰起來,雖然這些村民是些老實巴交的佃戶,但此次甜水村被燒毀,由朝廷撥款重新建造房屋的話,那其中的油水可大著呢,誰當上村長誰就能撈油水,這些村民們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所以,都興奮起來,紛紛迫不及待的想要參加選舉。

可是秦寶柱卻提出了一個苛刻的要求,歷來甜水村的村長都是由莊主直接任命的,這一次,他要在祠堂之內開選,請出秦家莊祖先數百年前封存的兩個錦囊。

秦家莊祖先留下祖訓,若秦家莊遇到變化眾多之事和意外災禍之時,便要更換村長,這時更換之法不再由莊主親自任命,而是要開祠堂祭祖之後請出祠堂神像座下的一個錦盒中的錦囊。

錦囊中有兩個問題,誰能回答出這兩個問題,便由誰當村長,這一任的村長便是天命神授的村長,秦家莊莊主必須按照祖訓將他們世代流傳下來的一對龍鳳玉佩交給村長,至於龍鳳玉佩的用途也在錦囊中有所暗示。

因為世代以來秦家莊佃戶雖然貧困但也安安穩穩,數十年前,雲擎來到此後,無意中施展醫術救了秦家莊莊主,那莊主臨去之時將莊主之位傳給雲擎並告訴了他們這祖訓,此後雲擎和秦寶柱便隱姓埋名,入了秦姓,正式成為了秦家莊的人,而秦寶柱小時候雲擎也是告訴他過很多次這一祖訓的,對於雲擎的話他向來是牢牢的記在了腦海中,所以一直記著這事。

甜水村被人放火燒了之後,秦寶柱在忙碌中突然想起這個祖訓,又結合今年甜水村的各種變化,覺得此情此景剛好和那祖訓暗合,所以才在初二祭祖的時候向村民們宣告了這一秘密。

因為以前甜水村從未出過事,所以這事也就一直是個秘密,如今要按照這一祖訓選舉村長了,那這祖訓也就不會再是秘密了,所以他宣布完之後當即帶著村民們進了祠堂。

一群人將祠堂全部清掃拾掇乾淨后,擺上香案,放上貢品,開始禱祝,禱祝完后,秦寶柱讓村民們聚集在祠堂中,他對著神像虔誠的拜了三拜,然後在他的座下摸索半晌結果什麼都沒有。

他不禁鬱悶了,怎麼回事?難道這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祖訓竟是騙人的不成?他又摸了半晌還是什麼都沒有。

田流蘇見狀上前跟著查看,看了半天看出些端倪來了,她是這方面的行家,那佛像下面稍微突出,一看就是有暗格的,她伸手在神像上面慢慢摸索,良久果然摸到一個地方有微微的凹陷,她伸手一按,按神像座下頓時一彈,彈出一個暗格來。

秦寶柱高興的上前查看,見那暗格中果然放著一個錦盒,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來擦拭掉上面的灰塵,然後打開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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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寵田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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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村長選舉,天命神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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