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養傷

第八十八章 養傷

父親說人只有在逼入絕境之時才會現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原先清嵐還不以為意,覺得父親說教意味太明顯,哪有什麼潛質之?可當下她算是有些明白了,父親當時說教的成分遠遠沒有她以為的沉重,他只是明明白白告訴自己一個人生經驗罷了。***和父親生活在邊關那會兒,她雖沒有君嵐瘋癲,也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主兒。父親說的話,教導的事,她也有叛逆的時候。現在想來,老一輩人說「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不是一種炫耀,更不是一種挑釁,只是在陳述一件真真實實的事實。

父親還是大將軍時,一家四口生活在邊關,野外生存的技巧自是學了些。也遇到過一些需要用的時候,可沒有一次如同這次一樣危及。也是在這次,清嵐明白了兩個道理:東西在需要用的時候方覺原先學的太少;還有就是人的潛質無可探查。在這潮濕荒蕪的山谷中,想找一個安穩一處很是困難,不是擔心野獸就是憂慮天氣。好不容易找了一個臨時的休息處,清嵐不敢耽擱,接著開始一個人的旅程,找尋可以吃的東西和更多草藥。她好歹也是經過父親和大哥嚴格訓練的人,在找尋吃食和藥草的過程中,她已經初步查看了環境,沒有現任何出口。這就是一座困城,她和冷展成了其中的困獸。清嵐暫時放棄了出去的想法,雖不是很喜歡困獸這一稱謂,可她還真找不到其他可以形容此時他們處境的辭彙了。她一個女子,身懷有孕,即使有些功夫,在此時就算是自己脫困都是問題,更何況還有一個深受重傷的冷展。再說,她不是薄之人,不會扔下自己的救命恩人,也許就算是陌生人,她也不可能扔下吧?要說她不害怕,肯定是騙人的,這裡的一切都太原始,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種生活方式。可一想到肚子里頑強的小生命和為自己受傷的冷展,一切都變得可以忍受了,也許這就是父親所說的潛能吧!

清嵐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這個地方人跡罕至,樹木茂密,遮擋了所有的陽光,即使是白天也是昏暗暗一片。為了不至於迷路,她不敢走太遠,可只是這樣的距離在這裡也顯得有些困難,只不過轉了些彎,她已經為回去筋疲力盡了。等她好不容易回到冷展所在之處,樹林中的光線又暗了許多,林中的一切朦朦朧朧,有一種說不出的美麗。清嵐很是佩服自己,這樣陰暗的地方被自己硬生生看出了美感,這心態得多好啊!轉念一想,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自己正懷孕呢,保持樂觀的心態,至少肚子里的孩子能感知自己的快樂,它能感同身受,安安分分待在肚子里,健康生長。

清嵐回來,冷展還沒醒,正昏昏沉沉睡著,此間清嵐又給他換了一次葯。雖然肚子咕咕叫得厲害,可面對漸漸暗下來的樹林中,清嵐不敢再一次外出,冷展正昏睡著,若是野獸循著血味而來,他只剩下成為野獸晚餐一條路。好在給他治傷時在他的身上找到了火石,他們有了火源,有了驅趕野獸最基本的武器,這也成為了此刻清嵐唯一的溫暖和光明之源。

清嵐努力讓自己注意力集中,這本是什麼難事,只是現下她不是一個人,容易睏倦,集中精神成了一件困難之事。自虐成了她此時唯一能保持清醒的方法,她不能鬆懈,因為不知道樹林中到底會有些什麼,下一刻會生什麼。說不定突然出現一隻飛禽猛獸,循著冷展的血腥味找到這裡,要知道這個時辰,餓的不只有她,還有其他她不知名的生物。也是在這一刻,清嵐很是想念穆寇凌,想著要是他能在自己身邊該多好,想著想著又覺得好笑。當初因不能忍受他身邊不停出現的鶯鶯燕燕,主動提出離開,現在又因為身處危險,想到待在他的身邊,接受他給予的安全包圍,這是怎樣不入流的想法,連她都有些鄙視自己了。

白大著從小教導兄妹三人,在世不能存異心,不該奢望不屬於自己的人事物。清嵐覺得自己好像有負父親的教導,心中生出了許多不合時宜的緒。為了離開,不惜拿穆寇凌當初的話堵他;為了所謂的自由,不惜捨棄幼小的孩子。她真是自私啊!把一切都丟給了他,還埋怨他束縛了她的翅膀。

就在清嵐想入非非之時,因背傷,一直趴著昏睡的人動了動,有了漸漸轉醒的趨勢。

冷展一有動作,清嵐立馬上前查看,還輕聲詢問著他的感覺。

冷展剛剛醒來,有些迷糊,努力睜開眼想看清是誰在說話,自己又是在哪裡。

「你別動,要不背上的草藥又該掉了。」清嵐按住他,不讓他亂動,嘴上還自自語道,「還好沒有燒,若是燒,保不準以後就是一個廢人了,看來經常鍛煉還是很有必要。」

冷展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終於看清了說話人的樣子,生過的事也慢慢有了痕迹。他本想起身,剛動,背上火辣辣的痛感立馬襲來,讓他悶哼出聲,無力趴了回去。

「就讓你不要動,怎麼就不聽呢?真是有怎樣的主人就有怎樣的下屬,簡直一模一樣,不停人勸!」清嵐還是自自語,她是真心覺得冷展就是另一個穆寇凌,他像極了她剛認識時的穆寇凌,冷酷自主,還透著淡淡的孤獨寂寥。她最受不了這樣的性子,關心的話溜出口。

「你還好吧?」

「你還好吧?」冷展沒有回答,直接將四個字還給了清嵐。

清嵐看著努力裝著平靜的男人,很是感動。這男子只是穆寇凌放在自己身邊的人,雖說在自己的威逼利誘下成了哥哥,可她從來就沒有真正將他當做哥哥來對待,內心深處對他多多少少是防備的。而他所做的一切遠遠超出了一個哥哥會做的事。她不知道他這樣做事因為穆寇凌的吩咐還是真將她當做了至親之人,這怎能不讓她感動。

「我很好,你的傷很重,可能要好好休養一陣,所以這段時間你就聽我的,不準違抗知道嗎?」清嵐嚴肅認真地說著,一派長輩的風範。不是她想拿主子的架子,只是多少有些了解他的性格,明白與其語重心長勸導,還不如以主子的身份直接下命令,這也是對付他這種死心眼人最好的辦法。

冷展沒有說話,一來是不知道說什麼,最重要的是他真沒有力氣。

清嵐對他的沉默也見怪不怪了,一個人邊捯飭著草藥邊不停說著。後來說起這段往事,冷展說當時除了感動,還有驚訝,他一直以為清嵐是那種沉靜文弱的女子,冷靜自持,聰敏賢惠,沒有想到她也會嘮叨,也會說個不停,這些對他來說都很新鮮。

清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冷展的面前放開自我,滔滔不絕。許是他救了自己和孩子,許是他的真誠讓她終於有了感覺,不再心存懷疑。反正清嵐和冷展真正成為無話不說的兄妹,清嵐說什麼,冷展大多數時候都會照辦;冷展交代的注意,清嵐更是奉為聖旨,山谷中兩人相互照應。清嵐現冷展真是高手,在這樣的環境中,他適應很快,生活的環境隨著他傷勢的癒合越來越好。以至於後來穆寇凌因為這段事,吃了很久的醋,這是后話。

剛開始,冷展不能動彈,清嵐又有孕在身,兩人只好以林中有的果實和野菜果腹,後來因想著冷展養傷需要營養,清嵐還是決定找些野味。林中有野兔、麻雀、林蛙什麼的,可嘗試了好幾次,清嵐都沒能捉住,最後還是在冷展的指導下才用陷阱捉住了一隻野兔。在收拾的過程中,她一直強調是因為自己現在身子不方便,要不然她自己也是可以捉到的。冷展沒有接話,只是微笑著看著聽著。

清嵐現他笑起來很好看,不禁起了調戲之意:「你應該多笑笑,說不定現在就不會陪著我受苦受難,而是在溫柔鄉中打滾了。」

冷展轉開頭,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引來清嵐哈哈大笑,失了淑女氣質。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清嵐陸陸續續捉住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要不是怕自己迷路,可能連湖裡游的也不再話下。冷展的傷在清嵐強力的經營下,好的很快,四五天時間他已經能慢慢爬起來了,只是還不能久坐。

再過了十來天的樣子,他已經能扶著樹木慢慢走動了。他能走路那日,清嵐還玩笑說要是再不能動,這樹林中的所有動物就要滅絕了,她得為小動物們謝謝他的仁慈。

再一旬的樣子,他背上的傷完全結了疤,手腳的傷勢也好了許多,不再需要清嵐的攙扶。

對於他強大的癒合能力,清嵐很是驚奇,不止一回驚嘆說:「他們說我哥是強者,在我看來,在你面前,他就是一隻大白兔,弱極了。」她自是得不到回應。冷展的話很少,這是她得出的另一件事。

清嵐根本不知道日子過了多久,每天白日里找吃的和草藥,沒有光線了就和冷展說會兒話后睡覺。雖很疲累,但很充實。特別是肚子里的孩子,它比以前聽話了不少,沒再怎麼折騰。

------題外話------

好像有些跟不上更新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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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色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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