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司戰

21司戰

北辰走後,言曜把懷裡的人放下來。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手指捋順她有些凌亂的頭髮。

「不要去信那些有的沒的,我對你是忠誠的。不僅是作為一個軍人的自律,更是作為一個丈夫的自覺。」他撫著她的長發,嚴肅而認真地解釋。

看著他專註的眼神,余湛哪有理由不信他?這天下負心漢何其多,可只有他,是她唯一相信的人。言曜這顆炙熱而真誠的心,就像是一塊燒紅的鐵,經過打錘后,紅紅熱熱的,再澆上水,滋啦滋啦地冒著熱氣。這樣一顆心,經由她打錘磨練后,哪能輕易改變形狀呢?

她正想說她完全相信他,身後便有一個小小軟軟的東西撞了過來。

「爸爸媽媽,戈爾叔叔說可以開飯了!」言熠抱著她的腿,驚呼,「媽,你的裙子好短!」

余湛順手抱起小人兒,親了親他的臉頰。言熠嫌棄地撇開頭,「你身上到處都是爸爸的味道。」

余湛尷尬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把言熠放下。

「不是說吃飯了嗎?走吧。」

一旁一直被忽略的阿白慢慢起身,踱著優雅的步子走到余湛面前,掃掃大尾巴,邁步向前走。

戈爾是一個家政機器人,一直負責這房子里的打掃和做飯。他站在餐桌前,禮貌而恭敬地拉開椅子,示意他們就坐。

「機器人都這麼智能,看來這個星球的科技真是比地球發達了好多呢。」余湛嘴裡念念有詞。

「戈爾跟了我兩年,服務態度很不錯,做的東西自然也是很不錯的。」言曜拿起餐具,給她夾了一塊牛肉,「我怕你吃不慣塔斯的東西,特意讓他做了地球上的東西。」

她咬了一口鮮美的牛肉,醬汁和土豆糅合了牛肉的香氣,恰到好處的火候讓牛肉既不爛也不耐嚼。余湛轉身看向一旁站著的機器人,低聲問:「你這個是怎麼做的?可不可以給我一份詳細的食譜啊?」

戈爾會意,點點頭,接著一份單子從他身後變戲法似的變出。余湛滿意地接過,大概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數字和計算公式晃得她眼睛都花了。做個飯至於連什麼時候放什麼,把時間精確到零點零零幾秒嗎?

余湛傻了眼,悻悻地放下單子,不言不語地開始吃飯。

原來做飯也是這麼高深的一件事,她以前那些雕蟲小技在戈爾面前都是小巫見大巫了。想到這裡,她隱隱有些失落。言曜以前在地球的時候,最愛她做的飯,哪想到他家裡的機器人都比她做得好吃不知多少倍。

「戈爾,以後你不要做飯了。做飯的事情交給夫人,你只負責打掃就好。」半響,言曜開口,整個屋子回蕩著他鏗鏘有力的命令。

戈爾收到命令,額頭上的一個綠燈滅掉。余湛抬頭,撞進男人調笑的眼神里。

「不給你重操舊業的機會,我估計你這頓飯也吃得不開心。」

余湛撇撇嘴,「我習慣做飯了。」

言曜很爽朗地笑了一聲,驚得一旁被言熠強行喂飯的阿白差點噎著。它舔舔自己的爪子,心想這人果然是悶騷無敵。

「言曜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他要的就拚命守護,不要的就棄之如敝履。」黑衣男子站在窗前,俯視著樓下黑壓壓的人群,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接著,他的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嘴唇微微抖動,似乎有一絲得意。

「關你何事?」病床上的女人臉色蒼白,胸口處纏著厚厚的繃帶,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膚。

「呵。」女人莫名其妙地輕笑了一聲,直直地盯著男人的背影,「想不到言曜找了這麼久的男人居然出現在我的病房?難不成想收買我,做你的間諜?」

「我只是很好奇,為什麼言曜那個男人能讓你如此著迷,著迷到不惜用苦肉計來換他一眼的施捨。」

南星諷刺地看向他,輕輕吐出兩個字:「堅毅。」

「或許你這種人不懂,但他的確是我見過的最堅毅的男人。」

男人轉過身子,露出一張陽剛而稜角分明的臉。他的左半臉有一道紅色的印記,一直延伸到嘴角,看起來詭異而駭人。

「你不怕我現在叫人?」南星看著那張熟悉的面龐,有些恍惚。

「你知道什麼叫做『求而不得』嗎?」他反問,絲毫不理會她剛才若有似無的威脅語氣。

「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男人露出一口白牙,緩緩轉動著大拇指上的戒指,「今天這趟,我只是為了來看一眼我的老朋友,卻不料人家已經沉溺在溫柔鄉里了。你,真的不要緊?」

南星緊緊地握住雙拳,「我或許會借用別人來旁敲側擊,利用別人來靠近他,但我不會幹涉他。司戰,你這個樣子真像敗者!」

男人眼神一凜,隨即淡淡地看向她的傷口。繃帶上本來就沾著不少血跡,這下幾乎是要染紅整個肩膀。南星緊咬嘴唇,臉上反感的表情越發地明顯,額角的汗水不停地滲出。

「承認你很嫉妒吧。」話音未落,男人消失在病房裡,徒留下一室的冷清和空寂。

南星捂住傷口,失神直到昏死過去。

余湛在這邊住了幾日,幾乎沒有怎麼離開過別墅。何況這裡是郊區,她除了家裡的機器人,還沒怎麼見過塔斯人。言曜這些日子也比較空閑,每天都留了十多個小時在家纏著她。這讓余湛覺得又回到了當初她剛懷上小熠的那段時間,言曜也是這樣,跟在她身後,連上廁所都要跟著。

余湛站在客廳里,擺弄著從外面采來的的鮮花,腳下躺著神情慵懶無比的阿白。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阿白柔順的毛,覺得這隻像狗的寵物看起來順眼多了。阿白猛地被這麼一撫摸,立刻眼淚汪汪地盯著她。余湛有些怪不好意思的,輕聲問:「你哭什麼?」

阿白吸著鼻子,這才開口:「當然是喜歡你才哭的,我可不像那個悶騷。」

它指的是言曜。言曜那個男人,在它的眼裡就是個不會表達自己情感的人。

余湛看它有些委屈的樣子,內心的母性開始泛濫。她摸摸它的頭,安慰道:「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就是你會說話讓我挺接受無能。你知道地球上的狗都不會說話的。」

阿白刨著爪子,有些無奈:「我不是狗。而且整個塔斯只有我一隻類犬獸會說話!」

余湛剛想說下去,身子卻被人攬了起來。她回頭,一臉平靜的男人正摟著她的腰。他一身制服,帶著帽子,眼神深邃的樣子著實取悅了她。

「有一場戰役必須要打,今晚不用等我吃飯了。」

余湛一愣,聽著他的語氣就好比離家的丈夫對妻子說「我今晚有個會議,不用等我吃飯了」一樣。

等等,他說「戰役」?

「不用擔心,只是些殘餘勢力在鬧騰而已。」他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輕輕踢開一旁礙事的阿白,雙手捧住她的臉,深深地吻住她。

她的唇舌對於他來說,永遠都是一席饕餮盛宴。舌頭靈活地攪遍整個口腔,然後捲起她的,將自己的唾液傳給她。他似乎做了千百次這種動作,熟練到什麼時候親吻她的舌頭,什麼時候吮吸她的唇瓣,都拿捏得恰到好處。余湛被他的熱情整得有些不好意思,整個身子都軟了下去。

「在家乖乖等我,哪裡都不要去知道嗎?」他鬆開她,沉聲囑咐著。

余湛替他理了理微亂的衣襟,「我知道了,要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

言曜低頭,看見她沉靜的面龐,心臟某個地方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獸人一族起了內訌,一部分人不滿意肯司的畏縮態度,紛紛要求再次出征。

其實塔斯的軍隊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群靠著言曜實力和威嚴吃飯的廢物。這群廢物,一旦沒有了言曜,就不堪一擊。所以他們認為,擒賊先擒王,把言曜解決掉,自然就萬事大吉。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們不是沒有道理的。言曜這些年在軍隊上的管理上積累了不少的經驗,他的存在,就好比戰士出征前的一劑安心藥。他的地位,甚至超過了很多老一輩的領導。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言曜這個名字本身就是戰勝的代名詞。

此刻,一艘巨大而宏偉的藍色戰艦正漂浮在漫無邊際的太空中。

「打開曲速引擎,進入無人區。」言曜站在指揮台上,沉聲下令。

艦身抖動了一下,接著立刻進行超光速飛行。

「上將,此次出征為什麼要帶著協議書?那群野蠻之人根本不會簽!」北辰憤憤地說。

一旁的司霖輕笑,醇厚的嗓音有著嘲笑的意味,「你看不出這次是去收買人心的?」

北辰一愣,隨即狠狠地瞪向對面的男人,意思是讓他別嘚瑟。

「這次鬧事的無非是沖我來的。現在塔斯的輿論風波平息了不少,軍隊里的人也開始試著重新相信我,我的出現,自然是壞了他們的好事。」言曜頗有深意地看了司霖一眼,「司霖,你怎麼看?」

「上將確實想得不錯。肯司這人我了解,不會太過奸詐,只是秉著那份獸人的血統,單純地有些野心罷了。這次內訌,估計是裡面的多事之人煽動,但對於上將來說,的確是個好機會。」他面無表情地答道。

「嗯。」言曜不再看他,脫下手套輕撫著手上的印記,「司戰前些天出現在東區的中心醫院,你知道嗎?」

北辰微愣,那不是南星住的醫院嗎?

司霖搖頭,「我並無任何感應。」

整個空間有了片刻的安靜,隨後,言曜的眼神變得有些噬血,整個人散發出濃濃的黑色味道。

「我現在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

司霖眸子閃過一絲驚訝,慢慢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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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尋妻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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