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雨愛蓮

第十九章 雨愛蓮

半響過後,兩人俱是將包子吃完。薛海見空凡碗中空空如也。便再叫了一碗豆漿。

空凡合十謝過,原本刻板的臉上也隱現一絲紅潤。薛海藉此笑道:「大師,好氣sè啊。」

「失禮了。還望道友不要見笑。」

「呵呵。」乾笑一聲的薛海細細一想。正好藉機詢問那百鬼道人的事情。便再次想到:「大師,你與這百鬼道人交手數次,如今事已至此,為何執意要取他xing命?」

滿不在意的空凡打了一個嗝。依舊是那副嚴肅樣子道:「薛道友,這廝乃是惡鬼修鍊得道。吸人陽氣,害人xing命。屠戮生靈,殘害無辜,我等既是佛門中人。。」

這空凡張口就是這麼一通。可他忽然看到被他吃得一乾二淨的包子剩下的碟子,還有薛海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便停了話頭。坦然道:「道友於我一飯之恩,這些騙小孩的話也不說了。實情是,這廝騙殺我小師弟,吸干師弟陽氣,還盜用師弟遺體。此仇不報,我食不樂,寢不歡。」

對於食不樂,薛海嗤之以鼻。十個包子還不順心,那他就早該餓死了。不過這空凡卻也讓薛海頗為意外。追殺百鬼道人,只是單純報仇而已。也算是個坦誠耿直之人。什麼殘害無辜,屠戮生靈,這和尚根本不在意。

薛海眼裡微微一亮,話里也多了些興趣:「大師如此誠懇,我輩受**若驚。不瞞大師,我此刻也與那百鬼結下樑子。怕萬一何時碰上,被他報復。還望大師多多坦誠,那廝都有何手段,有何弱點。真到臨頭了,我也好有對策。」

「這自然無妨。」渾不在意的空凡揮了揮手。壓下身子輕聲道:「貧僧與那廝爭鬥幾次,此獠頗有手段。不僅對陣法和遁術jing通異常,而且身懷幾樣法寶。鬥法之時真是驚險。如若不是貧僧法門正好克制於他,想來早就被他斃於劍下。」

聽空凡對這百鬼評價如此之高,薛海都不禁愣住。心下隱有后怕的他立刻追問道:「如此,貧道不是危矣?還望道友多多賜教。」「好說好說。」

空凡端起碗來又是一陣海喝。然後細說道:「那廝不僅練氣九層的修為,而且除了道友所獲的葫蘆,還懷有一把黑氣瀰漫的飛劍。可吸人法力,厲害不已。更有一副令牌。貧僧雖不知名號,卻見過此人用令牌指使活屍。而且我隱隱擔心,他正煉祭殭屍!不是貧僧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若道友碰上,萬難逃過,求得活命便是上乘了。」

「多謝道友善言了。」薛海心中雖然無奈這空凡毫無建議,卻也知道這百鬼道人神通了得,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敵對的。當下正要道謝之時,旁邊一直盯著這兩人的掌柜卻出聲了:「我說兩位,這是小本買賣。吃飽喝足了還請移步啊。」掌柜的很無奈,這一個禿驢一個牛鼻子,氣味相投,可苦了他生意。

聽聞如此,薛海兩人俱是站起道歉。他取出一錠碎銀子道:「如此,買單吧。」

「那個。。。薛道友。」一見薛海買單,空凡立刻揮手阻止。依然是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直視薛海道:「我還有一師弟在。。。你看。」「好吧。。如此,就如道友所言。」薛海眼皮一陣抽搐。這吃貨真是好不要臉啊。

如此,空凡立刻揮手大喊:「老闆,再要十個菜包子,打包帶走。」

。。。。。。

卻說兩人吃完早飯。俱是回到靈場所在。見此刻眾多火居道士早已在此擺攤。還有一些遊方道士叫喊著手中寶物,希求有意者來交換。薛海便跟空凡告辭,就在四處看看有無煉器鼎爐。

「道友,可有煉器之鼎爐?」

「抱歉,貧道所買均是符籙道具。鼎爐一物,不曾見過。」

「道友,聽你所要北斗通氣丸。貧道正好有一瓶。若道友有煉器鼎爐便成。」

「可惜,貧道不曾有此物。」

來來往往半個時辰,任憑薛海如何詢問都是無果。心下也不免有些失望。

也是,這煉器鼎爐不僅少有,而且練氣層的道士何人需要用到此物?大海撈針罷了。

「薛道友,可是尋那煉器鼎爐一物?」就在這時,旁邊忽然傳來了極其熟悉的聲音。薛海尋聲望去。卻見到空凡渡步而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同樣衣著,面目卻掛著燦爛笑容的小沙彌。

「莫非,大師有此物?」

薛海隱隱有些期待的如此詢問。卻見空凡對著身後小沙彌點了點頭,後者有些不情願的從腰間的布袋裡,取出一鼎宛若碗口大小的小鼎。那空凡接過,一臉苦大仇深的說道:「大鼎倒是沒有,這煉製器物的小鼎卻還有一個。若道友不棄,此物便可一用。」

接過鼎爐上下把玩的薛海心中思慮,那黃蟆皮也不過手巾大小,完全用不著大的鼎爐,這小號的正是合適。

如此,薛海立刻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大師要換何種丹藥寶物?如若貧道力所能及的,定會cāo辦。」

「無他,貧僧一路走來,多感到紅塵不便。這小鼎本也無助與貧僧。只望道友出些俗世金銀器物便好。」「哦?大師此言當真?」「當真。」

有些不可置信的薛海上下打量著空凡。細細一想便也明白。平常這樣的煉器鼎爐,可是珍貴。用紅塵凡人所用的金銀之物,無人肯換的。如今空凡如此作為。其一便是與他結交之意,其二也深感紅塵遊歷,沒有財物諸多不便。如此,薛海立刻哈哈一笑,直接把腰帶上的錢袋整包遞去道:「貧道還是佔了大師便宜。些許錢財,不成敬意啊。」

空凡也不看錢袋裡的錢,而是雙手合十謝過。

卻在這當口,掌柜的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見他喘著粗氣,一臉緊張的問道:「諸位道友,可有人識得張二牛張道友嗎?」此話一出,幾個正擺攤的火居道士立刻好奇的道:「是了,這般晚了,還不曾見老張來啊。」

「不得了了,張二牛一家五口昨夜在城外全被殺了!屋子也一起被燒了!」

「什麼!」在場道士俱是一陣sāo動驚慌。薛海神sè淡然,那空凡卻皺起眉頭來追問道:「你口中的張二牛可是此地的火居道士?」「正是!」這掌柜的也是有眼裡,一看到空凡裝束就知道門派,立刻十分小心的搭話。

「師兄?」旁邊的小沙彌一陣不解,空凡卻皺著眉頭說道:「我懷疑這是那百鬼道人所為。」

可話音剛落,掌柜身後的門扉忽然被一腳踹開。一個面容剛勁,穿著捕快紅衣配著大刀的捕頭怒目而視,雄赳赳的沖了進來。身後跟著五六個捕快也魚貫而入。

一看此形,掌柜心中大叫糟糕,連忙上前拘禮道:「李捕頭,小人不是說過,此地不能亂闖嗎?」

「哼!」捕頭藐視的看了一眼掌柜,直接掃視了一眼在場的十來名道士僧人道:「昨夜有一家五口被殺。手段殘忍。天理不容。我探聽道死者常來此地買賣。本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原來卻是一群牛鼻子臭道士的蝸居。」

凡人官府者,修道人都是秉持井水不犯河水之態。既不想招惹,也無懼於他。但如今官府二話不說闖了進來,這xing質卻有些變了。

薛海見眾多修道之士臉sè不好看,心下也有些無奈。

這時,捕頭身後的一個小捕快有些忌憚的來到他身後小聲道:「大哥,縣太爺說了,這地方咱們不能管啊。說是得罪不起的。」「呸!有什麼得罪不起?不過一群臭道士而已,又不是什麼達官貴人!光天化ri之下,在當鋪之後佚藏。定是什麼見不得光的買賣!」

說罷,一副高人一等的捕頭舉起手叫道:「那個張二牛在此地買賣,何人見過有誰與他買賣的?」「有!」

話音剛落,旁邊一個年輕的火居道士立刻指著薛海道:「我昨ri還見這位道長與那張二牛買賣。買了好些符籙燭台呢!」

此刻,薛海臉sè瞬間沉了下來。空凡卻意外的看了薛海一眼。

捕頭很是滿意的點頭,然後大吼道:「如此,你!」說罷指著薛海,然後又點了幾個火居道士道:「全部押回衙門,聽候發落!還有這破地方,給我封了!不給這些傢伙裝神弄鬼!」

一念至此,薛海心中突然暴出殺機。面沉如水的他默默的按著符盒。可就在這當口,只聽一聲怒喝從身後傳來。

「放肆!」

只見七道符籙忽然飛出,啪啪啪的貼在這些捕頭捕快身上。

卻見這捕頭捕快俱是一驚,可臉sè立刻巨變!因為此刻他們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彈動不得!

眾人轉頭看去,瞧見一個身穿黑sè道袍,背著大木箱的一個青年氣勢洶洶的走來。薛海眼前頓時一亮。此人兩鬢雪白垂腰間。頭戴卧鳳長羽冠。腰間別著三把形式各異的法劍。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乍一看去真是個豪邁威武的將軍模樣。可意外的是,其容貌更是俊俏非凡。隱有出塵之感。

有詩為證:

綠林豪傑過路客,刀口舔血希命錢。

一朝得自祖來報,窺悟大道終不悔。

青角山上入泰昌,黑袍鳳頂三劍揚。

雙白長鬢化桑田,且看上法雨愛蓮。

薛海不識的這人是何宗門。一旁的空凡卻眼前一亮,說道:「原來是利國的泰昌三劍門。久仰久仰。」

薛海一愣,繼而驚異道:「原來是泰昌三劍門的同道,恕貧道眼搓,未能識得。」

這利國的泰昌三劍門可謂是松洲一霸。此宗門道法皆是兇猛凌厲之法。門下弟子都配置三把法劍,據說運用本門法門,十分厲害。

此人看到薛海和空凡,立刻十分友好的上前拘禮道:「原來是鐘山寺和純陽門的道友。貧道雨愛蓮。」「貧僧法號空凡。」「貧道姓薛,單字海。」

心中有些奇怪這人的名字為何如此娘們的薛海,也不敢表露出來。

當下言語幾句客套。這雨愛蓮便皺著眉頭來到那面容驚恐,一動不動冒著冷汗的捕頭前:「這位捕頭大人,此間並非爾等所能踏入。這符籙一個時辰后自行化解,到時自可任由去留。如想去縣太爺處告狀也悉聽尊便。只怕到時挨板子的就是閣下了。」

一邊的空凡卻說道:「說起來,貧僧還要趕去那兇案之地呢,薛道友可同去?」薛海只是一愣,繼而笑道:「貧道還有要事,耽擱了ri程可是不好。」

旁邊的雨愛蓮立刻說道:「貧道與大師同去吧。想來是道門中人仇殺呢。」

「如此,別過。」

「再會。」

薛海當下告辭。收拾了行李便離開了靈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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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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