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論菜盤的特殊用途

8論菜盤的特殊用途

厲晨琢磨著,這要是陳桃花說一句想要不睡等著他出院和跟他玩就算是這麼好了,那陳桃花面對著為了她留級順帶挨刀子做手術的原主陳餘一,是不是應該在第一時間撲上來抱著大腿痛哭流涕、感恩戴德?

他抬眼看向陳合,淡淡道:「我不恨她。」真正的陳餘一恨還是不恨他是不知道的,厲晨雖然覺得一個人昏倒時還能順帶著把手中的解剖刀扎在旁人肚子上這個行為本身就相當雷人,不過鑒於陳桃花不一定是惡意為之的,看不上眼是一回事兒,說「恨」就太過了。

「你別想裝蒜,起哥昨天都告訴我們了!」陳合把食指指向他的鼻尖,「好啊,陳餘一,我們當了這麼多年兄弟,我竟然都沒看出你是一個這樣的人?」

厲晨輕輕嘆息了一聲:「我們當了這麼多年兄弟,你連我上學期期末考試成績都不知道,不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稀奇。」

陳合愣了一下——他還真不知道陳餘一上學期期末考了多少,那天陳餘一在飯桌上說的時候,他光顧著為自己遙控車比賽能進決賽而高興了,哪裡顧得上別的?

厲晨看他瞠目結舌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連陳起都光顧著替陳合高興了,何況是陳合本人?原主在這個家中還真是個純然的透明人。

陳合的愣神也只是短暫的,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沉聲道:「你別想轉移話題,你有本事跟我說說,你有什麼資格和立場來怨恨桃花?你是桃花的哥哥,桃花還對你這麼好,看到你出院還說想要跟你玩呢,她這樣善良友好,你怎麼忍心責怪她?」

厲晨端起茶杯來,抿了一口茶水:「我在醫院的七天挺無所事事的,只可惜也沒人想起來來找我玩。」

主院一個星期,也就第一天見了見起承轉合,那還是沾陳桃花的光,要是只有陳餘一一個人進醫院,估計這四個人壓根就不會把腳尖挪到醫院裡面。

可笑陳合還有臉說陳桃花對他有多好,這七天也從來不見陳桃花去看看他。況且剛剛從陳桃花的反應來看,她對於自己五哥哥昨天出院的事情毫不知情。

——厲晨出院時間是三天前就定下來的,但凡這三天中陳桃花有想到問問親哥哥的情況,以陳家人對她的態度,難道還能瞞著她不告訴?

見不著的時候當這個人壓根不存在都沒想起來問問,見到了才說要在一塊愉快地玩耍,厲晨就納悶了,陳合是多大的臉,也有臉說出這種話?

陳合一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變幻顏色變了好久,半天後才再次開口:「桃花這次是被嚇到了,她一進了醫院就不停地哭,醫生都說有心理陰影了,我們當然不敢再讓她進醫院——再說了醫院住院部什麼樣的病人都有,她身子骨又弱,萬一傳染了病菌怎麼辦?」

把七歲的陳餘一扔在醫院沒有人管時也不見你們擔心他會染上病菌,厲晨微微一笑,抬起眼皮來看向他:「我昨天從醫院回來,因為傷口不能沾水,還沒洗澡呢,病菌能在物體表面存活數日,為了防止傳染給你們,我還是回房吧。」

陳合被他拿話一噎,竟然不知道應該怎樣反駁了。不過想想確實不能讓桃花跟這種人多接觸,萬一這小子余恨未消,做出啥事兒來弄傷了桃花,那可怎麼是好?

這樣一想,他沒好氣地朝天翻了一個白眼,為了保險起見,抬手一拳砸在茶几上,黑著臉鄭重警告道:「我不管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你要是敢惹得桃花傷心,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厲晨眼珠都沒有朝他那邊轉,慢悠悠站起身來,走回自己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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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后恢復期的逍遙自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陳桃花前面幾天還吵著想要跟厲晨一塊玩,被起承轉合想方設法地給阻止了,她又看厲晨對她的態度十分冷淡,漸漸地便也不再提要來找他玩了。

工作日時厲晨一個人在家待著,每天都用陳爸的電腦跟厲夕聯絡,午飯自行叫外賣解決,早飯晚飯都是埋頭扒飯後立刻回到自己房間的。

五天後到了周末,陳爸陳媽難得雙雙有空,興奮地在飯桌上宣布準備星期天帶他們去動物園遊玩。

厲晨差一點一口飯噎住嗓子,拿著筷子的手輕輕一頓。

他不樂意去動物園,有人比他更不樂意,陳合登時不幹了,嚷道:「媽,你們兩個人好不容易才有一天休息的,過周末了就安心睡懶覺唄,何必還要帶著我們出去?」

他是看厲晨版陳餘一最不順眼的一個,想著要是帶著這麼一個礙眼的玩意去,心中真是膈應死了。

陳媽笑眯眯道:「當然要出去玩玩了,這星期桃花和餘一都進了醫院,現在平安出來了,我們一家人應該慶祝慶祝。」

其實是陳桃花昨天晚上睡覺前偷偷跟她說的,說是自己想去動物園看猴子和狗熊,陳媽想著女兒受了驚嚇需要好好安撫,正好星期天有空,也就答應了。

這話一說出來,陳合被噎了一下,倒是陳轉腦子轉得一向比雙胞胎弟弟快,立刻反應過來,連忙笑道:「媽,倒不如讓起哥帶著我們幾個去動物園,你和爸爸好好休息。」

他是打算著,當著陳爸陳媽的面,他們自然得咬著牙忍那個面癱臉的死小子,但是要是陳爸陳媽都不在場,難道還怕自己四兄弟對付不了一個陳餘一?

陳起明白弟弟的意思,介面道:「對啊對啊,以前不就是我經常帶著承轉合、餘一和桃花一塊出去玩嗎,我們幾個在一塊更加自在呢!」

陳媽一想,覺得他們說的也很有道理,跟陳爸對視一眼,笑著點頭應允了:「這樣也好,起,你是哥哥,一定要照顧好弟弟妹妹,讓他們放鬆好好玩玩。」

她說罷視線繞著飯桌掃了一圈,最終落在笑得眼睫彎彎、頗為興奮的陳桃花身上,慈愛萬分地笑道:「尤其是我們桃花,格外喜歡小動物,對不對,桃花?」

「是!」陳桃花應了一聲,「我一定乖乖聽起哥的話。」

見到女兒這樣懂事兒,陳媽心中無限歡欣,忍不住把她摟在懷裡:「桃花最乖了。」

「桃花這樣可愛善良,誰不喜歡她那真是有病了。」陳承說罷,不忘扭頭瞪了一眼排在最末尾吃飯的厲晨,意有所指地補充道,「你說對不對啊,餘一?」

厲晨權當他放屁,摸摸肚皮感覺到自己吃得差不多了,端著屬於自己的那個盤子站起身來:「我飽了。」

這具身體的飯量不大,加上他手術后還在恢復期,不能吃太多東西,盤子里的飯菜剩了一小半。

他要把盤子端到廚房中洗出來,中間就要路過起承轉合坐著的位置。陳承見自己剛剛的話直接被他給無視了,頗感臉面無光,見他慢悠悠從自己身邊走過,又瞅著陳媽光顧著親女兒了沒注意到這邊,胳膊肘一彎,撞在厲晨肚皮上。

撞擊力道並不大,厲晨卻身子一歪,搖晃胳膊保持平,左手想抓住什麼物體借力一般死死扣住他的手肘,右手裡端著的飯盤子十分自然地整個扣到陳承腦袋上。

陳承整個人都懵住了,湯湯水水順著臉頰一路滑下來,滴到他價值不菲的運動服上。他頓了兩秒鐘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兒,喉中爆出一聲尖叫。

「怎麼了?」這邊的動靜把陳爸陳媽都嚇了一跳,連忙詢問道。

陳承張張嘴巴想說話,從額頭上滑下來的湯汁滾到嘴裡,咸乎乎的噁心得要死,俊臉一綠,差一點吐出來。

厲晨皺著眉頭委屈地一指:「他用胳膊肘撞我!」

陳起趕忙給二弟遞過紙巾去,還把扣在他腦袋上的菜盤子拿下來,因著看陳承短時間內沒法說話,咬牙道:「你胡說,明明是你把盤子往承腦袋上扣!」

厲晨對他們反咬一口壓根不感到驚訝,心中冷笑一聲,揚了揚左手,一臉無辜道:「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把菜盤子往他頭上扣?我是被他撞了一下,傷口好疼,失去了平,情急下抓了他的手才沒摔倒呢。」

陳承的胳膊肘確實牢牢被他抓在手中,陳餘一的力氣不是很大,松一點恐怕會被陳承掙脫。厲晨想得很開,不過反正疼得又不是他,自然是不用客氣地有多大勁兒使多大勁兒了,哪怕指甲掏出血來也無所謂。

陳媽也不是傻子,看陳承胳膊肘被人捏著,心中已經有數了,又見厲晨面色蒼白,也是擔心,問道:「撞疼你了嗎?」

厲晨裝也裝出了一副虛弱的模樣來,飛快掃一眼怒視自己的陳家三兄弟和還在低著頭擦拭頭髮上菜湯的陳承,很明顯地猶豫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低聲道:「不疼了。」

陳媽一看他的模樣,火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指著起承轉合道:「我都跟你們說了不要欺負弟弟,你看餘一怕你們怕成什麼樣了——合,你一個勁兒瞪餘一幹什麼,是不是有意嚇唬他讓他不要說真話?」

陳爸陳媽兩個人一連生了五個兒子才有了一個女兒,陳媽對陳桃花是愛得不行,對於幾個兒子,真說起來都不怎麼放在心上。

這次要是陳桃花被人照腦袋扣了一盤菜,別管是誰做得不對,陳媽都得護著女兒,可要是換了陳承,她就不怎麼在乎了。

陳爸一向脾氣好,連忙勸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讓承給餘一道個歉就是了,說不定他也不是故意的呢。」

這句「不是故意的」給了腦子最聰明的陳轉提示,他立刻接話道:「媽,算了吧,我剛剛都看到了,承哥也是正好想要站起來,餘一恰好路過,不小心才碰到他了,真不是故意的。」一邊說一邊在桌子底下輕輕一捏陳承,示意他快配合自己把謊圓過去。

陳承一聽陳媽發火了,也顧不得擦頭上的菜湯子了,忍著臉上頭上油膩膩的感覺和撲鼻而來的味道,硬是擠出來一個歉疚的表情:「對啊,我是想起來拿桌子對面那個空盤子想讓餘一捎到廚房的,沒想到一時不注意碰到了他。」

陳媽被勸了兩句,也沒有了追究的心情,一低頭見懷裡的女兒小臉慘白,趕忙心疼萬分地摸了摸:「你是哥哥,得注意給弟弟妹妹們做一個好榜樣,你看桃花都被你嚇到了,快給餘一道歉。」

陳承后牙槽都快要咬碎了,同時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肘也快被人給捏碎了,忍著痛扭頭看向面無表情的厲晨,下嘴唇微微抖動,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道:「對不起。」

厲晨原本一直捏著他的胳膊肘,兩個人挨得很近,一見他扭頭,立刻鬆開手一臉嫌惡地後退,捂著鼻子搖了搖頭:「我傷口疼,上去休息了。」

媽的這是嫌他頭上菜油味呢還是嫌他有口臭呢?陳承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讓自己的面部表情顯得不那麼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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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小妹]當起點BOSS成為陳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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