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重返天涯鎮

第二十章 重返天涯鎮

天涯鎮。

華燈初上。

大街小巷中燈火通明,各種囂鬧聲,不絕於耳。

展緣與踏影再次回到天涯鎮,再次踏足在這個小鎮上,展緣心中有些苦澀,本以為黃昏前一離去,便也許多年都不會再回到這小鎮,卻不想還未過幾個時辰,便已食言而肥,真是造化弄人。

「踏影,我們到趙大夫的醫館去吧。如若以現在這幅模樣去住店,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令我們再陷入危局中。裝作病人到趙大夫的醫館去求醫,能得到較好的掩飾,顯得妥當些。」展緣身受重傷,渾身血跡斑斑,面sè蒼白,與踏影在街道上稍稍停留片刻,經過一番思索后,便做出了決定,而隨後他似乎想到了事情,不由微微苦笑,搖頭道:「不過,真要到醫館去,便少不了要應對趙大夫的責問,還要向他解釋事情的緣由……」

踏影低著頭,打了個響鼻,伸出舌頭舔舔嘴唇,露出無jing打采,懶得理睬展緣的樣子,自顧自的找准方向朝趙大夫的醫館走去,它彷彿在用沉默的言行向展緣表示,接下來如何做,那是你要關心和頭疼的事,我只負責將你送到醫館,其餘的事與我無關……

不棄不離,相互間陪伴多年,對踏影知根知底的展緣,彷彿瞬間便它的沉默意味著什麼,不由輕輕搖頭,自嘲道:「好吧,算我對馬彈琴,隨意妄言,這些事我會自圓其說,不讓踏影大爺你cāo心。」

踏影重重點頭,眼中露出幾分理應如此的表情,咧開嘴笑了笑,腳步比方才更快、更輕盈。

望著踏影的樣子,展緣無奈地笑了笑,似乎已經習慣了它的反應,他不再多言,靜靜端坐在踏影的背上,凝神調息,恢復傷勢。

過了不久,一人一馬便來到了趙大夫的醫館前。

此刻醫館燈火通明,大門敞開,清晰可見趙大夫忙忙碌碌,替人診病換藥的身影來往穿梭,顯然今夜有不少人前來看病。

踏影在醫館前稍稍停頓片刻,輕輕晃了晃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隨後走到了醫館的大門前,彎膝跪坐在地上,朝屋裡嘶叫一聲。

剛剛替一位病人抓好葯,並殷切囑咐要注意的細節,正要起身相送的趙大夫聽到醫館門前傳來馬的嘶叫聲,不由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悅,想到:「不知哪個外來客商肆意縱馬前來搗亂,真是不知所謂,待老夫前去會一會他。」

趙大夫一撫雪白的長須,面sè沉鬱下來,叮囑幾位病人稍候片刻,便負著手,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大門。

從屋內走到大門距離並不遠,但趙大夫卻故意走得很慢,給人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可待他走到大門,看到坐在踏影的背上,面sè蒼白,全身滿是血跡,右肩的傷口清晰露出森森白骨的展緣時,不由面sè劇變,上前握住展緣的手臂,失聲喊道:「展緣,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受傷?」

展緣看到趙大夫擔心和緊張的神情,心中一暖,微微一笑,故作輕鬆道:「大夫無需擔憂,沒什麼,只是在離去的路上,遭遇不知名的人劫殺,受了點傷。不過,我命不該絕,到最後還是將他擊退了。」

雖然展緣說得輕鬆,一幅風輕雲淡的樣子,但趙大夫心中卻知道,二人之間的交鋒必定兇險異常,尋常人難以想象。他心中震動,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顫聲道:「在離去的路上竟遇到劫殺,還將你傷成這副模樣,那人究竟是什麼人,與你有何深仇大恨?」

事情的緣由以及其中涉及的隱秘當然不能讓趙大夫知道,免得他擔心,因此展緣輕輕笑了笑,搖搖頭,半真半假道:「那人為何要殺我,我不知道,甚至連他姓甚名誰我也不知,莫名其妙遭受這無妄之災,也許是我命該如此,故才有此一劫吧。」

趙大夫皺了皺眉,手撫長須,話到嘴邊,yu言又止,到最後只能嘆息一聲,卻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展緣看到趙大夫yu言又止的樣子,心中一動,微微斟酌后,笑了笑道:「大夫可是想說在下胡言亂語,存心欺騙你么?」

趙大夫皺皺眉,也不否認,點頭沉聲道:「如果是和你無冤無仇之人,怎麼會偏偏在你離去的路上劫殺你?況且,他怎會知道你是黃昏前離去,而且恰巧在那個時刻便做好埋伏,等你入瓮?」

展緣心中一驚,愣愣看著趙大夫,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回答。

本來,他想隨意編個較為完善的理由,只要符合常理,不漏洞百出,便在趙大夫詢問時隨意糊弄過去,不讓他尋根究底,平白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而且展緣料想趙大夫聽到他的謊言后,必定會知曉其用意,不再過問,卻不想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事情並未如他所設想的那樣做發展。

展緣搖搖頭,嘆息一聲,無奈道:「好吧,既然此事瞞不過大夫,那我便照實說了,我在離去的路上遇到了要取我xing命的殺手,並且與他大戰了一場。」

趙大夫面sè大變,連忙緊張地看向四周,直到觀察到此處只有他和展緣,而幾名病人正在屋內等候,才鬆了一口氣,他擔憂地看著展緣,低聲道:「要取你xing命的殺手?他是誰派來的,為何要置你於死地?」

展緣皺皺眉,搖搖頭嘆息道:「我也不知幕後黑手是誰,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哦,你不知道是誰想置你於死地你?」趙大夫驚疑不定的眼神在展緣臉上掃視,彷彿要將他整個人看穿,語氣有些不信。

「連左天也不知道僱主是誰,那顯然他定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他給的報酬又是黃金萬兩,兩顆上古煉丹師煉製的丹藥,又預示著他定是一個位高權重之人或則出身顯赫的名門望族,可是我接觸過的人如過江之卿,曾惹怒過的人更是連自己都忘了有誰,怎會猜得出那想置我於死地的人是誰?」展緣聽出趙大夫語氣中的質疑,心中默默苦笑。

他雖然曾在與左天談論僱主的身份時,顯得毫不在乎,甚至不想理睬,但其實心中還是有幾分疑惑和不甘,想知道幕後黑手的真面目。

他疑惑的是,僱主是何人,為何他一回來便被掌握了行蹤,要置他於死地才肯罷休?

他不甘的是,為何他離去三年後,剛剛踏上歸程便要被人百般算計,要將他葬身他鄉!

心中的這疑惑和不甘,便成了展緣想知道那幕後黑手身份的緣由。

展緣輕輕搖頭,吸了一口氣,苦澀解釋道:「這次真的沒騙你,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迫切想知道那人是誰!」

趙大夫微微頷首,雖不知展緣的話是真是假,但他也知道不宜再多問,畢竟無論如何展緣也是個修行者,而他只是個愛莫能助的尋常人,他不由撫須長嘆一聲,道:「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再多言了,當下之急,還是盡老夫所能替小友你療傷。」

展緣聽到趙大夫不再過問他的事,心中不由一松,點頭笑了笑,道:「那就有勞大夫了……多謝。」

趙大夫笑道:「沒事,醫者以救死扶傷為快樂之本,能幫得到你,老夫也很欣慰。」說著,他手一虛引,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故意打趣道:「展大俠,請,老夫很樂意為您效勞。」

「趙大夫,您就不要折煞我了,我可萬萬消受不起。」展緣搖頭苦笑,強撐著身體剛剛要站起來,卻右腿處傳來鑽心的疼痛,身體踉蹌,朝旁邊倒去。

趙大夫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展緣,撐住他的身體,同時目光朝他露出森森白骨的右腿望去,面sè一變,動容道:「竟連右腿都傷成這模樣,情況真是不容樂觀,方才你怎麼不早說?」

展緣忍著右腳的劇痛,勉強一笑,答道:「方才並未感到疼痛,而且一時忙著講話,卻是忘了右腿也被兵刃洞穿。」

趙大夫眉頭一挑,沉聲罵道:「胡說八道,連自己身體何處受傷都忘記,你真當自己不懼疼痛,毫無知覺?凈跟老夫扯些鬼話!」

展緣無可奈何,苦笑道:「趙大夫,小子知錯,我們還是先進去吧,免得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

趙大夫見展緣求饒,也知道此時確實不方便說話,點頭點頭,便小心扶著展緣進門,朝醫館內的卧榻走去,嘴上打趣道:「正好,大牛還呆在醫館調理身子,未曾離去,你這一來,兩人正好做個伴,聊聊天,排解寂寞。」他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笑容,低聲繼續道:「幸好老夫當年備至傢具時,想得周到,否則你今夜就要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過夜了。」

展緣剛剛囑咐完踏影,讓它自己找地方落腳,就聽到趙大夫的這番話,不由笑了笑,道:「有個人做伴總比一個人強,至於有沒有地方睡倒是不打緊,我早已習慣了露宿荒郊野嶺,以天為被地為席。」

趙大夫訝異道:「看不出你小子竟能吃得苦中苦,深藏不露。」他微微沉吟,呵呵一笑,眼中帶著幾分戲謔,「既然如此,那要不然這樣,今夜你就將就在地上躺**,可好?」

展緣聞言,頓時哭笑不得,搖頭道:「不必了……我還是回歸正常人的生活吧。」

趙大夫戲笑道:「可老夫住的廟小,容不下您這尊佛陀啊……」

展緣愣了愣,笑罵道:「沒地方住,老子把這房子拆了!」

趙大夫哈哈大笑,道:「他娘的,你拆吧,你拆房子,老子拆你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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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亂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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