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造紋

緩緩閉上眼睛，按照天地真幻法則，古天照本宣科。腦海中，默默回憶那修境戰場的一切，同時，一道意志出體，shè入清氣團深處。

隨著古天的回憶，沿著意志，修境戰場的一絲氣息，湧入清氣團。處於核心的戰場氣息，一入清氣團，頓時，整個清氣團都為之一變，一陣劇烈的內部扭曲之後，清氣團中，居然多了些微的玄奧紋理。諸多清氣，更是依照某種既定規律，自主徐徐運轉。

「天地真幻，現在總算是勉強入門了。不過，這種程度恐怕連些微成就都算不上。」

儘管如此，古天眼中也是閃過一絲激動之sè，心頭微微感慨道。

天地真幻的凝聚，看似只是消耗了大量的生命jing華。實際上，對他的本身意志損耗，也同樣達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程度。

凝聚完天地真幻，古天都覺一陣頭暈，無比的疲倦。這種情形，可是平素不應該出現在他這種可算強大的修境生靈身上的。

「凝！」

古天心中一喝。

頓時，那團玄奧清氣一變，舒展開來，將古天整個身軀，完全包裹。

這，正是天地真幻的妙用之一。也是古天於兇險環境中，再度外出的倚仗。

有此天地真幻之氣的屏蔽，只要不是被修境生靈看到，那麼，就算是妖王級數，距離再近，怕都無法輕易洞察他的存在。

天地真幻既成，古天也不再耽擱，直接出了黑山部。

枯木、拓跋，都在斬妖行動中受了不輕的傷，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靜修。傷勢未愈之前，應當是不會主動過來。這無疑給古天的行動，提供了極大便利。

離開黑山部，古天在繁茂山林隨意行走，體悟與自身相符的蠻紋。這般隨心所yu的漫遊，一直持續了十多天。

在這十多天里，古天心中略有所感，然而，卻始終差了臨門一腳，無法把握最為關鍵的靈感。

最終，古天選擇了在一處險峻的山澗靜修。

盤坐於一塊臨近山頂突出的巨大石頭上，古天隱匿於其上生長的草木之下，靜心而坐。

無所思，無所想的放縱心神，望著山澗瀑流飛濺，水花四shè。每一朵水花上，彷彿都有一個世界。瀑流雖急，卻依舊有魚逆流而上。時不時，也有一些鳥獸過來飲水。

古天就這般靜坐，不參與，不打擾，只是靜靜的旁觀。

任頭頂ri月變化，看天邊雲捲雲舒。

聽瀑流鳥獸自然之音，聞花草秀木芳香，感山風疾徐之勢。

逐漸，古天的心境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

心神自然遨遊，不知我之存在。

幾乎完全是本能一般，古天在山澗一坐就是半個多月。

漸漸的，古天似乎心有所悟，終ri仰頭望天，巋然不動。

如石像般，一動不動的靜靜席坐。轉眼，又是半個多月過去。

終於，古天眼神有了一絲波動，煥發神采。

收回目光，古天閉上眼睛。許久之後，再次睜開，其眼中已經有了一絲明悟：「萬物生靈，ri出而作，ri落而息。初升之陽，萬物復甦，煥發生機。ri落夜暮，生機凋零，重歸寂靜。

ri落月升，月升寂寥，死意盎然。ri出ri落，月升月落，ri月輪轉，不過自然之道。

然而，就在這ri月輪替之間，便是生死。晨陽為生之初，烈ri為生之鼎，ri落為生之末。月出為死之初，月盈中天為死之極，月隱蒼穹為死之終。萬物生靈的生死，就在這一次次的ri月變幻之中。

ri月輪轉，時光荏苒，歲月如梭。ri月之間，亦是光yin。生死之間，不過是光yin汪洋的一滴水。

ri月為歲月，ri月決生死。我yu逆轉生死，倒退時光，那麼，就讓這高懸無窮天的ri月，作為我之蠻紋吧！」

語氣雖平淡，卻蘊著一種決絕。

話音未落，古天再度閉上眼睛，意志卻是悄然散開。

yu凝以某物為蠻紋，先要獲取其認可。

ri月之高，不知在多少重天幕之上。莫說古天，恐怕就算是造血神境、蠻血境強蠻，意志都無法達到如此之遠，獲取真正意義上的ri月認同。

不過，古天凝畫蠻紋，刻畫ri月，也並非是要真正獲取ri月認可。而是退而求其次，要獲取ri月光華的認可。畢竟，某種程度而言，ri月光華也是ri月的一部分。獲取ri月光華認可，也就等同於ri月間接認可。

獲取ri月光華認可，比獲取ri月認可，自然輕鬆了不知多少倍。但，這也只是相對而言。

要真正獲取ri月認可，也是一件相當艱難之事。

靜靜的閉目，盤坐在山石之上，意志則是無時不刻的都在與ri月光華交流。

ri月光華，非是活物，但比尋常活物，以及一切死物，都要更加難以溝通。想要獲得這ri月光華的認可，沒有漫長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

這一番靜坐，一持續就是三個月。

三個月之後的一天，古天意志中，突然蘊含了一絲暖意。這一絲暖意，帶著驕陽光華，雖只一絲，但卻極度的熾烈，永存不朽。

感知到這一變化，古天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過，雙眼卻依舊緊閉。

又半個月後，意志中，再度蘊含了一絲冰意。月涼如水，這是月之光華。

「噓……」

古天緩緩睜開眼睛，光芒綻放中，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

如今的他，已是成功獲取了ri月光華的認可。這認可，不是某一絲，一地的ri月光華認可。而是普天之下，無數歲月時空ri月光華的認可。也就是，間接的獲得了無數天幕之上ri月的承認。

到了這一步，已是可以凝聚蠻紋。

古天修養jing神，再度閉目。

意志之中的ri月之意，逐漸的與其體內九條蠻血血脈溝通、聯合。血脈之力與ri月之意交融下，在其左臂上，一道逼真的ri月之影，躍然其上。一股強大的氣息，自其上傳出。

這就是古天所凝聚的第一道蠻紋－－ri月之紋。

「嗯？」

見此，古天非但是沒有因為獲得的強橫蠻紋之力興奮，反而是眉頭一皺，有些不滿。

這道蠻紋，雖然逼真，可影象卻並不清晰，反而望去有些虛幻之感。

旋即，古天便也明白過來，這恐怕是自己對ri月真諦，生死、時光的領悟，太過淺顯所致。若是其對這三者真諦，領悟加深，蠻紋便也會相應的加深。蠻紋之力，也會越發強橫！

「看來，以後對ri月、生死、時光，還要多多領悟才是。」

他也知道，以現下境界能夠凝聚出ri月之紋，已是相當不錯。這可以說，已經是他真正的極限，想要一舉將蠻紋徹底凝聚成實，絕非他現下可為。

「咦？」

古天不滿神sè尚未褪去，忽然神sè又是一動，這一次卻是有些遲疑、期盼、震驚、激動複雜交錯。

在ri月之紋穩定下來的一霎，又有一縷新的力量湧入。

這股力量，讓古天感到了一種如山如石如樹如森如海如江，如若萬物的氣息。幾乎天地萬物的氣息，皆包容在這力量氣息之中。

「這是……」

古天心神一顫，莫名悸動。

「開道之始，造之力現。萬物之源，起於造化。造之力，天地萬物本源……」

一道聲音，在古天心中響起。

這聲音，不是玉珠之影的聲音。甚至，古天分不出這聲音的男女，亦或者，這聲音的吐露者，根本就是異族。更有甚之，這聲音很可能根本就並非生靈。

此音，如九霄天籟，不應凡塵所有。聲音中，透著一絲極冰冷的氣質，卻有似乎蘊著無限風情、慈悲。可是，在這風情慈悲中，卻又有著藐視天下生靈的肅殺之氣。

總之，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聲音。

「天地之音……」

不知為何，古天腦海莫名跳出這麼一個念頭。

「竟然是造之力，難道，我所凝的ri月之紋，竟然達到了至高無上的尊紋層次？」

古天心生疑惑。

不由得他不疑惑，蠻紋蘊造化，這可是尊紋才有的特殊之處、強大之處。可那些尊紋的締造者，哪個不是蠻族傳說中的大人物，神靈一般的存在？

「自己能夠締造出尊紋？」

古天雖然對尊紋極為渴望，但一旦成功締造，卻又難以置信。

可是，鐵證如山。他的蠻紋之中，的確是蘊含了一絲造化之力。

「只怕自己悟道數月凝出的這蠻紋，還真是尊紋……」

震驚之後，古天慢慢也恢復理智，接受了這個有些荒謬的現實。

他，的確是凝出了往昔蠻古七尊才凝出的尊紋。

尊紋，絕對身份的象徵！

「尊紋事大，絕不能告訴任何人！」

古天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立即果斷決定。

心念一動，頓時，體內的偷天印影將蠻紋都是徹底掩蓋篡改，幻化為了另一道鳥形蠻紋－－昔年，古天之父古岳所凝的蠻紋守護。

將之徹底掩蓋，良久，古天方才平復心情，再度凝聚蠻紋。

很快，五道ri月尊紋盡數勾勒而出。隱藏在了偷天印影氣息之下，化為了守護蠻紋。

在這一過程中，古天也敏銳的察覺到，自己所凝的ri月尊紋對偷天印影有些益處。或者，準確來說，應該說是其中的造化之力，對偷天印影有極大的促進作用。

只一會，偷天印影便凝實許多，大有進展。而蠻紋之力內的造化氣息，卻不減絲毫。

見此，古天方才放心下來。畢竟，兩者比較，造化之力可比偷天印影珍貴了無數。若是為了壯大後者，而損失前者，那可大為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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