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怪眼神

班上都說汪玲跟肖波是一對，因為肖波的爸爸也是鎮上的幹部，兩個人經常是手拉着手上學，所以肖波是chun平最大的情敵。

這天按張chun平寫作文時愛用的一個成語形容就是，艷陽高照啊。這個時候書記沈福山正笑眯眯往村部辦公室旁邊的村小學校教室走過來。

當時張chun平正發着暴耳風，學名腮腺炎，臉腫成豬頭，疼得要命，眼睛一刻鐘也沒閑着，老偷偷去看汪玲。汪玲皮膚很白，穿着乾淨的碎花白紫連衣裙，短髮，長得很像《城南舊事》的那個好看的英子，這讓從小就被太陽曬得黑皮樣的chun平很是神往。

亂糟糟的教室突然一聲尖叫，肖波的小胖臉慘白，他的腳邊躺着一隻死老鼠。

張chun平沒想到肖波的聲音這麼大，嚇倒了他一跳。

正在黑板邊板書的語文老師德旺撿起死老鼠說：「哪個狗ri的搞的啊?報上名來。」

雙紅站起朝張chun平一指，說：「除了平平哥還有哪個？」

張chun平結結巴巴地站起來說：「你莫莫瞎嚼，不不是我搞的。」

德旺把老鼠從破了幾塊玻璃的窗子甩將出去，轉頭朝張chun平吼：「跟老子搬塊磚頭站到大太陽底下曬，曬到出油為止！雙紅，你代表我去監督他一下。

張chun平被雙紅押出教室，自己很自覺地在cāo場邊撿了一塊紅磚頭，把磚頭側立着放好。

雙紅看着張chun平站到磚上，說：「平平哥，以後不要這樣作弄人家肖波了好不好，你還是班長哎。」

張chun平白了雙紅一眼，說：「關你屁事啊漢jiān！」

雙紅臉一紅：「平平哥你再說髒話我讀老師去。」

張chun平說：「你個狗腿子，漢jiān，你吃巴巴去。」

雙紅急得只跳腳，她是沈家灣惟一不會罵髒話的小姑娘。

張chun平做個鬼臉說：「你是肖波媳婦啊，管得比太平洋還寬!」

雙紅臉紅了，說：「平平哥你放屁!」

張chun平朝雙紅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剛吐完遠遠就看見福山朝這邊走過來，嚇得一抖，兩隻腳趕緊站到磚頭上。沈家灣大隊辦公室就在小學旁邊，裏面有個小黑屋，德旺經常威脅：「再調皮，關你兩天小黑屋!」

福山走到張chun平旁邊摸摸他後腦勺說：「小夥計，又不聽老師的話了是罷?」

張chun平低着頭結結巴巴地說：「我沒沒有不聽話。」

福山拍拍張chun平後腦勺說：「人家都在屋子裏讀書，你在這裏搞ri光浴，還想不想考大學噻？跟老子回去好生讀書，莫調皮。」

張chun平小聲說：「我怕沈老師打我。」

福山呵呵一笑：「怕么事?你就說是我叫你進去的。」

張chun平下了磚頭到教室門口喊「報告!」

德旺往外看了一眼，說：「進來羅小拐子，老子怕了你。」

進教室時張chun平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福山還站在窗外望着自己，那眼光很奇怪，是爸爸看兒子的眼神。

張chun平在那裏搖頭晃腦跟着德旺讀課文時，斜眼看到福山站在窗外笑眯眯地望着他，當然就顯得很不自在，臉紅得像猴子屁股。

放學后chun平回家經過西河水庫大堤時聽到四喜和貴生坐在堤坡下面說流氓話，張chun平走過去站着聽。

四喜說：「ri他媽聽說今年一個人搞20個方!比去年還多兩個方!」

天鵝水庫也是血吸蟲重災區。鎮里經常組織人取泥固堤，說是可以把泥里的血吸蟲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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