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宇文清吃飽過後,又讓小憐搬來許多菜。「離家出走的路上要是餓著肚子得多可怕，小憐姐姐你要幫我把煮熟的雞鴨給我裝兩隻,切成塊兒不佔地方,水壺也要。」
「好好。」
小憐給她包好了放在包袱里，宇文清緊緊擁抱她，把她嚇一跳。「二少爺您這是做什麼，抱這麼緊，想吃奴婢的豆腐前也打個申請。」
「小憐姐姐,我要走了,後會有期。」
「好好，弄的跟真的一樣,玩這個離家出走的遊戲總是玩不厭似的。」小憐抱怨著,撅著嘴兒，宇文清鬆開她，背上包袱，走到門口，停住腳步轉過身問小憐。
「小憐姐姐你會想我嗎？」
「不想不想，早去早回。」
她那樣兒恨不得拿個大掃帚把宇文清掃地出門，宇文清笑着走了。小憐在屋裏轉了轉，發現箱籠開着，裏面的東西一件也沒了。
她有些不相信的說：「也不要玩的那麼真，二少爺真是的。」明明這種離別的話說了不知多少次，她卻忍不住難過的掉起眼淚來，抹了眼淚，狠著心說：「走吧走吧，通通都走，走了就不要回來了。」
宇文清到雅居時，門關着。她輕輕的敲了敲，「嫂子，嫂子。」牡丹聽見了，賴在床上不想動，故意裝睡，反正一隻夜貓子撓門而已，不理『他』自然就要去了。
東方嵐掀了被子起來開門，「誰在外面，是小二叔。」
「嫂子。」
東方嵐問道：「怎麼回事兒，你這身打扮。」
「我是來約嫂子一起走的。」
還真被猜着了，她就說宇文清最近靜的有些不同尋常，果然是平靜的後面是洶潮暗涌。
「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沒有。」這時的宇文清比之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嫂子想跟我一起走嗎？」
「你總要讓我理清思緒。」
「是，嫂子還有大半夜可以考慮，但是到了黎明，城門開了，我就要走。」
東方嵐問道：「為什麼突然就要走，總要有個理由。」
「嫂子不也是很清楚嗎？明日，我就要成親了，就算府里所有的人瞞着我，嫂子應該聽得見風聲的吧？你不會是希望我跟別人在一起吧？」
「不，我沒有這樣說。」
「那還想什麼，跟我走。」宇文清拉起東方嵐的手，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和認真。東方嵐用另一隻手拍著額頭，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真是，你突然來這一下，我還真是很難適應，先放開我的手，讓我喝杯水，我需要定定神，你這個決定做的太突然了。」宇文清放開了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來。
床上的牡丹，認真的聽着兩人的對話。又在想着東方嵐會如何選擇，心道：「小姐會和二少爺走嗎？」她找不到說不的理由。當年柳月華也約定過，只是人未出現，現在同樣的場景，不同的人出現了，東方嵐是否會做不一樣的決定，她不知道。牡丹的手緊緊的抓着被子的邊沿，她緊張，在聽到東方嵐的答案之前，她想她只能一直緊張下去了。
東方嵐穿上衣服，「你這樣冒冒然的出走，沒有計劃，是很容易失敗的。」
「不會，師傅已託人送地址過來，歡迎我們隨時去住她的山莊。我有她給的地圖。」
「沿途可能發生許多事，你會吃很多的苦，發生很多意外，甚至遇上那些綠林好漢，我們連命都丟掉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即便這樣，你也要離開嗎？你要想清楚，此一步踏出，永遠沒有反悔的餘地。」
「死也要死在外面。」
東方嵐輕輕的哼了一聲，走近箱籠打開了，從裏面拿出包袱。「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還等什麼，我們出發吧。」她背上包袱，這下倒是宇文清吃驚了。
她睜圓眼睛，手指著東方嵐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都知道我的計劃了？」
「我只是胡亂的猜了一把。」
「你真了解我。」宇文清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不過，嫂子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出去之後怕要吃很多苦頭，沒有丫頭服侍，沒有老媽子替你張羅三餐，衣服要自己用手洗，然後光滑的小手也越來越粗糙，到了冬天還會開裂，住的房子沒有現在的舒服，可能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即使這樣嫂子也要跟我走？嫂子可要提前想好了。」
宇文清看着東方嵐，見東方嵐不吭聲，心裏已在打鼓。
東方嵐放下包袱，宇文清心涼了半截，以為東方嵐後悔了，就見她從包袱里拿出一大包銀子，拎起來對着宇文清十分豪氣的說：「可是，嫂子有錢，有錢就買的起丫頭，用得起老媽子，買的起房子，還能生得出錢兒子，錢滾錢，錢滾錢是不是？」
「嫂子真聰明。」宇文清暗自慚愧，她的懷疑心又在作祟。
「所以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倒是小二叔，看你這小樣兒似乎有點小窮，要不要嫂子倒貼啊。」東方嵐眨巴着眼睛，沒事調i戲調i戲宇文清。
「我也有錢。」她拿出一沓銀票，「我在國子監替那些富家子做功課，也賺了不少，有時候也替那些人寫個情書什麼的，都有好一筆進賬，拿了這些錢我又去放貸，利息比別人的低一點，所以借的人多，我又賺了一筆。還有以前用零花錢買的兩隻雞，雞後來生了蛋，蛋又生了雞，然後就有了一群雞，我一邊讓人幫忙養雞，一邊讓人給賣雞，又鼓搗出一筆錢，拿着這筆錢，我又入了人家產業的股份，每年都會有分紅，所以我現在有一點小錢，我打算把這些錢全部交給你。」宇文清拿出脖子上掛着的那個荷包，把銀票全塞在裏面，遞給東方嵐。
東方嵐接着，嘴角抽抽了一下。她本來打算倒貼小二叔，現在這是被直接收編了嗎？拿出銀票，立馬數了數，小一萬兩，驚得她差點淚流滿面，她辛辛苦苦十來年才賺了三千兩，還是她家小二叔的膀子粗，這個大腕必須抱。將荷包掛在身上，她道：「既然事情都清楚了，後果也想明白了，那我們走吧，對了，你跟小憐交代清楚沒？」
「我什麼都沒說，我怕她擔心。嫂子呢？」
「我跟牡丹留了字，她以後的生活也替她打點好了，她會知道的。」
兩人開了門出去。
牡丹一直睜着眼，心說：「終於還是走了。」籠子裏管不住想要飛的雀兒心，她閉着眼一覺睡到大天亮，接下來還有一場戲要她牡丹發揮發揮呢，沒有精神如何演的逼真。
宇文清牽着東方嵐的手，反正晚上沒人，她也不必顧忌。邊走邊輕輕的說着：「咱們還是躍牆而出？」
「嗯，老地方，還是不要驚動任何人的好。」
到了功名閣，繞到梅花樁后。
宇文清說：「包袱這樣多，要不要先扔過去？」
「好。」
兩人將包袱扔過牆壁，宇文清抱起東方嵐，東方嵐驚呼著，壓低着聲說：「你要幹什麼？」
「公主抱。」
「我會自己飛。」
「我知道，難得有機會。」
宇文清帶着東方嵐躍過牆壁，做足了她的大俠夢，但是落的不穩，兩人摔在包袱堆上。
東方嵐嗔怪她，「就知道耍帥。」
「動作好看就行了。」
「我早知道你這樣，才不上當。」
旁邊的馬哼了兩聲，東方嵐驚呼，「什麼聲音？」
「是馬，我讓阿雲天黑的時候才繫到這裏的，不然我們怎麼去闖蕩江湖，兩隻腳跑不快，還有這一大堆的行李。」
「你這是搬家嗎？」
「要用的東西實在太多，買起來很貴的。」
馬聽見人聲，不斷的嘶鳴著。兩人同時豎起手指貼在唇邊，輕輕的「噓」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彼此，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兩人又捂著對方的嘴唇，那個『噓』字終究是發在心裏。
宇文清鬆開手，「嚇死我了，嫂子。」
「因為太好笑了，趕緊準備把東西放在馬上。」
「是。」
兩人自包袱堆里扶著起來，將包袱都打點妥當，掛在馬背上，騎上馬直奔城門。夜，靜悄悄的，所以這馬蹄聲顯得格外的清脆，嗒嗒嗒的。宇文清想要再『噓』，想讓馬輕一點，才覺得自己幼稚可笑。
兩人不急着走，這還半夜沒到。馬兒慢慢的馱著兩人，宇文清抱住東方嵐，「嫂子，天氣冷，兩人擠擠暖和一點。」又不時在她臉上偷個香，滿足的哼著歌。
「小二叔就會佔我便宜。」
「除了嫂子，就沒人給我佔了，不抓住機會那怎麼行。」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到城門口，此時城門緊閉，她們在不遠處下的馬。晚上風吹的又冷，兩人躲在馬肚子下面，用厚棉襖裹住身子，吃着東西。
「嫂子你嘗嘗，這是鴨肉，我捂得還有些熱。」
兩人吃着香噴噴的肉，引得馬不斷的動來動去，總把她們晾在風裏，想讓它吹冷風，兩人享福，怎麼香噴噴的好東西不喂它一些？宇文清說：「它嘴饞呢，但我們不給。」
「你沒有帶上草？」
「嫂子你想像力稍微有點誇張過頭了，帶上草，我們坐哪兒？」
「坐草堆上。」
「那還怎麼騎馬？」
這個問題東方嵐倒沒想過，「早知道就用馬車了，馬車裏避風，且能躲雨，東西也有地方放。」
「但是家裏很快就會追上我們的，狹窄的路也沒法過。」
東方嵐想想也覺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