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 54

54chapter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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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丞曦吃過晚飯又啃了口蛋糕,然後自己回了家,住的這邊沒什麼的士,小孩子晚上一個人也不安全,陳恪之把他送到公交車站,看著他上車后才離開。

高丞曦坐在車上,看著陳恪之高大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他哥哥不是陳恪之呢……

易修昀和覃父到家的時候覃松雪和陳恪之已經睡下了,兩個大人忙了一天也有些累,互相打個招呼也匆匆入睡。

兩個小孩兒的床頭燈還亮著,陳恪之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脖子上掛了個毛巾,腹肌和胸肌上還有未乾的水珠。

「哥哥……」覃松雪把整個身體蜷在薄毯里,露出個圓圓的腦袋。

「還沒睡?」陳恪之上床,手撐著壓下去,胸肌幾乎蹭著覃松雪的臉,去關位於另一邊的床頭燈。

覃松雪側頭正對著陳恪之,呼出的熱氣噴在他皮膚上,陳恪之被他弄得有些癢。

陳恪之身上有股沐浴露的香氣,覃松雪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

陳恪之:「……」

陳恪之莫名其妙:「幹什麼你?」

覃松雪:「哼。」

「睡覺了。」

覃松雪沒向往常一樣粘他身上,陳恪之覺得有些奇怪,伸手把他摟過來圈在懷裡。

覃松雪不自在地扭了扭。

陳恪之問他:「怎麼了?」

覃松雪哼哼了半天沒說話。

陳恪之也不急,用肩膀推了推他,示意他開口。

覃松雪糾結了大概兩三分鐘,還是開口道:「今天我和高丞曦看了一部電影……」

「什麼電影?」

覃松雪掀開薄毯坐起來,把放在床頭櫃的筆記本拿了過來,陳恪之看他動作然後重新把床頭燈打開了。

「就這個。」覃松雪指著上面的兩個單詞,他認識後面那個是山,前面那個翻字典查不到,他又不敢用易修昀電腦,陳恪之告訴他搜索是會留下記錄的。

「brokebackmountain?斷背山?」陳恪之也不認識前面那個詞,但看到back和mountain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大熱的《斷背山》,今天早上高丞曦和覃松雪一直躲在房間里看電影,原來看的就是這個?

覃松雪把本子放回去:「哥哥你也知道這個電影啊?」

陳恪之把燈關了:「嗯。」

覃松雪手指不自在地戳了戳陳恪之胸口:「哥哥,那你說……那你說我們和他們也是一樣的嗎?高丞曦說這樣是同性戀……」

覃松雪一直被他禁錮在一個小世界里,幾乎隔絕了陳恪之不想讓他接觸的一切東西,在某些方面他的常識還不如其他同齡孩子。

陳恪之幾乎能肯定覃松雪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辭彙,他看不見覃松雪的表情,摸不透他內心現在在想些什麼,是擔憂,是不解,還是恐懼,或者都有?但覃松雪忍了整整一天,選擇睡覺的時候才跟他說,也證明覃松雪目前的情緒還在他自己的控制範圍內。

猜到了這一點陳恪之才輕輕地重新摟住他,然後沉聲道:「嗯。」

「傑剋死了。」覃松雪得到了陳恪之的肯定回答,把頭埋在他胸口,抬起一隻胳膊緊緊地纏住陳恪之的腰,另一隻擠進陳恪之與床的縫隙,鑽過去兩隻手扣在了一起,兩個人幾乎沒了間隙。

陳恪之被這麼一弄覺得有點熱,但沒推開覃松雪。

「他們覺得傑克是變態……」

「他不是。」

「哥哥……你以前跟我說不能把我是你媳婦兒的事情告訴別人,根本不是為了要給陳伯伯和我爸爸他們一個驚喜,而是因為我們這樣就是和他一樣的同性戀嗎……」覃松雪組織了很久的語言,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陳恪之沒法否認,覃松雪意識到他們關係不正常的這一天遲早要到來,就算沒有《斷背山》的影響,他也會從其他途徑知道,而到了那個時候覃松雪也會知道之前一直被欺騙著。

陳恪之嘆了一口氣,把覃松雪摟得更緊了,覃松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沒等到陳恪之的回答,覃松雪又道:「那你說陳伯伯他們其實給我們定親什麼也是假的了?」

「我爸爸確實說過這句話,但因為你是男孩子所以親才沒定成。如果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就得分開,你答應嗎?」陳恪之沒等覃松雪回答,接著道,「我不會答應。但是不管我們小時候有沒有被定過親,我只會認你當我媳婦兒。」

「球球,哥哥愛你……」陳恪之低頭的角度剛好能吻到覃松雪的發旋,覃松雪的頭髮還有點濕,發梢摸上去涼涼的。

「我知道……我也喜歡哥哥。」覃松雪掙扎了整整一天,一想到他和哥哥這樣就是同性戀他心裡特別難受,別人根本不會接受他們之間的關係,傑克在電影里也死了。他一點都不想離開陳恪之,他無法想象沒有陳恪之的日子會是怎樣,陳恪之已經完全佔據了他全部的生活。

他生病的時候,不高興的時候,成績太差被罵的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完不成某件事的時候等等這些全是陳恪之在幫他處理,沒有陳恪之在,他連鞋帶都系不好。

他如何能離得開陳恪之?

「球球,我從小就特別喜歡你,你知道嗎?」陳恪之吻著覃松雪的發旋,輕聲說著,「你小時候會說的第一句話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當時我在你家裡練字,你過來站在小椅子上抓著我衣角,讓我抱你,然後說了一句哥哥。當時我特別驚訝,那時候師父的筆都嚇掉了。」

「小時候你長得特別好看,院子里的小孩兒都喜歡和你玩,可你偏偏特別霸道,還喜歡耍賴,把院子里的小姑娘都給得罪了,幼兒園也被你弄得雞飛狗跳的……但是我就覺得你特別好,做什麼都可愛。我一直喜歡你,從你說第一句話開始已經過了十一年了,我陪著你一年一年地長大,你一直就是我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你答應做我媳婦兒的時候我高興了很久……」陳恪之停頓了一下,又重複了一句,「……很久。雖然當時你對這個詞根本還不理解,但我真特別高興。」

「你說得很對,我們這樣就是同性戀。但是這沒有正不正確一說,只是選擇的不同罷了,沒有規定說兩個男人不可以在一起,不能因為我們互相喜歡對方就說我們是變態。我們沒有做任何傷害其他人的事,不存在因為他們是異性戀就有資格來指責我們。」

「鄭板橋也和我們一樣,你知道嗎?」

覃松雪震驚了,鄭燮是清朝著名書畫家,書裡面花了大篇幅介紹過,他爸爸還專門教他鑒賞過鄭燮的畫和字,境界非常高,絕對稱得上是歷史上的一大奇才。

「還有畫雞蛋的達芬奇,他也是。而他不僅僅會畫畫,他還會發明,哲學,生物,地理……他的成就至今也沒人超越。」

「我跟你說這些的原因就是想讓你不要因為你喜歡的人是我,和別人不一樣就覺得自卑。這根本不重要,你懂嗎?這完全不影響你的學業和你今後的事業,還有更往後會取得的成就。」

覃松雪還是很糊塗,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麼不能告訴其他人?這樣想著就問了出來。

兩個人的姿勢維持太久,肢體都有些僵硬,陳恪之乾脆翻了個身讓覃松雪睡在他身上。

「球球,我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覃松雪仍然趴在他胸口,耳朵緊緊地貼著他的皮膚,聲音透過胸腔傳來,耳膜的震動聽上去像是敲鼓一樣,有些沉悶,但十分響。

覃松雪還不能完全體會到陳恪之話里的含義,他只覺得陳恪之對他特別好,他一點都不想因為別人而和陳恪之分開。

「球球,你就是我最珍貴的寶貝。雖然我們沒有什麼不對,但其他人沒法接受這件事,就像你覺得香菜好吃,而有些人天生厭惡一樣。他們對用言語甚至是行動攻擊你,而這些都是我不允許它們發生的。有我在,沒有什麼能夠傷害到你。」

「也許我們的關係永遠都不能和別人說,但是只要我們兩個能夠高高興興地在一起比什麼都好。這是我們兩個自己的事情,我們行的端坐得正,不需要別人來指手畫腳。」

覃松雪默默地聽著,一言不發。

陳恪之沒穿睡衣,忽然覺得有滴熱熱的東西滴在了胸口。

覃松雪不知道什麼時候聽哭了。

陳恪之心中懊惱,現在就跟他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些?還是由於他之前沒有好好給覃松雪打預防針,猛地來這麼一下,覃松雪怎麼受得了……

覃松雪擦了擦眼淚,想發聲說話但是張口什麼都沒說出來,聲帶太久沒震動暫時失了聲。他清了清嗓子,然後才小聲道:「電影裡面的那個賤婢,傑克那麼喜歡他,但是他把傑克給害死了。」聲音里透著濃濃的鼻音。

覃松雪還是害怕的,他和傑克這個角色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共鳴,雖然他知道陳恪之不是恩尼斯,陳恪之不會拋下他不管,然後和另外一個人結婚。儘管在影片的最後傑克是死於意外,但他仍然覺得那是恩尼斯害死了他,要不然怎麼會有傑克被亂棍打死的鏡頭呢?

他覺得怕。

陳恪之伸手把他眼角的水珠抹去:「那都是假的,寶貝兒,別哭……」

「我沒哭。」覃松雪狠狠地抹了一把臉,嘴硬道。他覺得挺丟臉的,長大之後他很少像小時候那麼哭了,而且每次流眼淚陳恪之都在場,但是他心裡就是難受。

「球球,你還記得你以前對我說的話嗎?就是咱們兩個拉鉤的那個晚上。」陳恪之沒想覃松雪還記得那些細節,兀自道:「你說咱們兩個要在一起一輩子,我一直記得。」

這件事情覃松雪模模糊糊的有一些印象。

身下陳恪之的體溫很高,厚實的胸膛特別有安全感,覃松雪喜歡這麼抱著他。

陳恪之由著他抱,就算兩個人接觸的地方出了汗也沒挪一下。

覃松雪哭過之後心情慢慢平復了,對於陳恪之的話他通常都會無條件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約摸過了七八分鐘,陳恪之才動了一下,翻身把覃松雪放到他旁邊,一隻手捏住覃松雪還有些肉的下巴,親了下去。

覃松雪毫不含糊地親回去。

一個晚上的不愉快伴隨著這個吻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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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痞子圈養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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