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 48

48chapter 48

幾年沒見,陳母和喬光榮有著說不完的話,家長里短的,話題多是鄉里誰誰誰又結婚,誰誰誰又生孩子了,工作方面說的少。

陳恪之也問他大舅:「姥姥最近身體怎麼樣了?」

陳恪之的姥姥七十多了,姥爺早已過世,就她老人家身體還算硬朗,跟著喬光榮一起住。因為家裡孩子多,老人家顧不過來,她對陳恪之算不上特別好,但每次來壓歲錢還是有的,畢竟不經常見面。

「還是那樣,看樣子八十歲是沒問題的。」

覃松雪又問了:「姥姥是什麼啊?」

喬光榮一愣,隨即大笑,震得覃松雪耳朵疼:「你們那邊都不這麼叫吧?姥姥就是外婆啊!」

覃松雪被笑得有些沒面子,辯解道:「其實我知道,《東北一家人》裡面也是這麼叫的!為什麼要叫姥姥不叫外婆啊……外婆多順口……姥姥,惱惱,牢牢……」

喬光榮:「……」

覃父笑著捋覃松雪的頭:「哪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問題。」

覃松雪哼了一聲,看窗外的雪景去了。

喬家過年非常熱鬧,喬姥姥一共生了五個孩子,陳母是最小的,上頭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全部聚在一塊兒,小一輩的年齡從兩三歲到二十三四不等,一共十來個,陳恪之人都認不全。幾個年紀小的,聽說陳恪之來了,全在大門口站成一排等著呢。他們的爸媽都把陳恪之誇成一朵花了,長得帥氣,又會寫字,成績又好,還當班長,所以特別想見見真人長啥樣。

「哥啊,這都是你們家親戚?」覃松雪震驚了。

「對,我弟弟妹妹。」

覃松雪有點不高興,陳恪之是他一個人的哥哥,他才不要陳恪之當別人的哥哥呢。

陳恪之拍他:「想什麼呢,進去了。」

「別拍啦,再拍我都要變傻了!」覃松雪捂住頭。

陳恪之笑他:「朝吧。」

覃松雪沒聽懂:「什麼意思啊?」

陳恪之面不改色:「說你聰明。」

覃松雪給了他一個「那當然」的表情,轉身往前走。

陳母在後面揭穿他:「這愣子,你哥說你是傻子呢!」

可惜覃松雪沒聽見,蹦蹦跳跳進屋了。

屋裡果然很暖和,在家的時候覃松雪會穿一件貼身的棉毛衫(秋衣)再加上一件毛背心,外面套一件外套,來了這邊之後覃松雪不穿棉毛衫了,那個不能當外套穿吶。所以裡面換了普通秋季的長袖,進屋就能脫。

喬家一般是大年三十貼對聯,往年都是在街上買的,幾塊錢一對,機器印刷的。今年覃父來了,寫對聯的任務就交給了他,喬家人不知道覃父現在的字已經賣到三千多一平了,只知道他是中書協會員,寫字肯定好看。

把行李放好之後,陳恪之帶著覃松雪買紅紙和筆墨去了。覃松雪很久沒見他爸爸動筆寫字,守在旁邊眼睛也不眨一下。

因為寫的是春聯,圖個喜慶,覃父寫的是大眾最能接受的行書,而且只講究漂亮花哨,一揮而就。覃松雪覺得他爸收筆的時候特帥,覃父近幾年寫草書比較少,所以很難看到他飛快動筆的時刻。

覃松雪還沒開始學草書,他偷偷問陳恪之:「以後我會不會和我爸爸一樣帥啊?」又怕陳恪之會錯意,補充道,「學完草書後這麼刷刷刷的……」

陳恪之心道:帥?傻還差不多。不想打擊覃松雪所以沒搭話。

覃松雪當陳恪之默認,心裡特美,嘴都歪到耳朵上去了。

寫完之後兩個人踩著凳子把對聯貼上,一貼春聯年味兒就出來了,整棟樓都喜氣洋洋的。

j省有自己的方言,陳恪之會說一部分,年紀大的老人家基本上沒說普通話的,雖然方言和那個沒什麼區別,但是畢竟語系不一樣,說快了覃家人都聽不懂。小孩子們說的都是帶著j省粗獷味兒的普通話,覃松雪想到那都是陳恪之真正的弟弟妹妹,不大樂意跟他們玩兒,還是陳恪之走哪兒他就跟哪兒,活脫脫一個小跟屁蟲。

初來j省,覃松雪看什麼都稀奇,腳踩進一尺多深的雪裡多有意思啊!他一點也不怕冷,拖著陳恪之要去打雪仗。陳恪之那群弟弟妹妹對雪已經司空見慣,這個時候喜歡貓在家裡看動畫片,但是因為陳恪之被拖出去了,他們也要跟著一起玩兒。

誰叫陳恪之長得帥呢。

弟弟妹妹都挺喜歡他的。

「你們幾個人一邊,我和我哥哥一邊。」覃松雪本來不想和他們一起打雪仗的,長這麼大他從來沒和陳恪之打過,想趁陳恪之不注意往他脖子上面塞兩坨雪。

這群小孩子就知道壞事兒。

為首的一個小姑娘不樂意了:「不行啊,你們內邊人內么少,不公平。」

覃松雪就是不想和他們一起:「我哥哥可厲害了。」

又一小孩兒嘟囔:「內是我葛啊……」

覃松雪瞪眼:「你們玩不玩啊!」

陳恪之無奈地戳了戳他肉嘟嘟的臉,小王八蛋這麼霸道……

之前覃松雪和齊琛卓他們打雪仗的時候都是陳恪之在旁邊幫忙,這次也不例外,而且因為陳恪之個子大,還給覃松雪充當了人體盾牌,雪球基本上沒砸著他,全在陳恪之身上了。不過陳恪之穿的是衝鋒衣,一進屋雪融成水自動就掉了下去。

玩夠了累了,陳恪之帶著他出去吃面。

南方的面都是挂面或者鹼面,覃松雪不太愛吃,陳恪之帶他去吃的燴面。街上剛開了一家燴麵館的連鎖店,喬光榮去吃過,說味道還不錯,於是陳恪之就選定了那裡。

兩個人吃的羊肉燴面,湯精心熬制過,呈濃郁的乳白色,一端上來就鮮味撲鼻。上邊的羊肉切得特別大,還放了海帶絲、香菜這些佐料。

「這面比我們吃的粉還寬呢。」鹽和味精都在碗底,覃松雪用筷子在碗里和了半天。

「快吃。」

覃松雪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嚼了半天:「真好吃!」

這個燴面比挂面勁道多了,挂面一煮熟就變得軟趴趴的,筷子一夾就斷,口感確實不好。

覃松雪吃了好幾口又道:「怪不得我媽媽以前跟我說你們北方人喜歡吃面呢。」

我們北方人?陳恪之哭笑不得,他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北方人。

「燴面不是j省特產,屬於y省的,但都是北方吧……我大舅家裡吃的都是手擀麵,過兩天他們會做的,味道也不錯。不過待會兒咱們得去買瓶老乾媽,他們不吃辣椒。」

覃松雪一邊吃著麵條一邊說話,聲音有點含糊:「我覺得沒辣椒也挺好吃的。」

「家裡的味道能比得上外面?湯不一樣。」

覃松雪不懂,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別吃太多了,待會兒回家吃煎餅。」

喬家的地理位置比較偏,鄉鎮不大,街上沒有到處賣小吃的地方,陳恪之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特色,饅頭和煎餅家裡都有。覃松雪吃了一碗面也有點飽了,於是陳恪之給他買了個餅餃吃。這個東西他們那邊也沒有。

北方的什麼東西都要比南方大上一號,餅餃放在覃松雪手裡比他巴掌還大。

「這麼大我吃不完啊!」

「吃不完我吃。」陳恪之剛剛沒吃面。

覃松雪咬了兩口,「不好吃。」

「就嘗個鮮,你不是沒吃過么……給我試試。」陳恪之彎腰就著覃松雪的牙齒印咬了下去,彷彿那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陳恪之吃過餅餃,裡邊沒餡兒,就放了八角粉調味,和煎餅一樣,一般會配著菜吃,那個味道還不錯。

覃松雪繼續吃了幾口,肚子脹得不行,把餅餃放回塑料袋。

「哥,不是說北方面食特別多嗎?怎麼街上都沒什麼賣的啊?」

「城裡多,這兒位置偏,人少,很多東西都是自家做,買的人少所以就沒什麼人賣。」

「晚上吃煎餅嗎?」覃松雪還沒試過味道呢,街上有各種煎餅賣,有大米做的,小麥做的,玉米做的,白色黃色的都有,看起來挺好吃。

「嗯,吃了飯我帶你去澡堂泡個澡。」

覃松雪一愣,他沒那個概念:「什麼澡堂?」

「在這兒洗澡一般都去澡堂子,一堆人一起洗,帶你去看看。」

一堆人一起?那多彆扭啊……他在附中洗澡都是一個個單獨的小隔間呢。覃松雪皺眉,不太想去。

「那種大池子現在都沒了,全是小包間,就咱們兩個。」陳恪之其實挺滿意覃松雪的態度的,雖然覃松雪還小,但是他依然不樂意讓人把這小子給看光了。

「那澡堂是不是還有搓澡工啊?」這也是電視里看來的。

「嗯。」

覃松雪還是覺得怪,在家裡洗澡不好嗎?幹嘛非得擠一塊兒啊……

他完全不知道北方冬天在家裡洗澡是個什麼概念,衣服一脫直接凍成棍兒。

這天是二十九,所以菜吃得一般,幾個普通的家常菜,覃松雪肚子還脹著,陳恪之解釋說他吃了不少東西了,晚上餓了再吃煎餅。因為他們這回是出來玩兒的,所以覃父和覃母沒太管著他,由他去了。

趁家裡人都在吃飯的時候覃松雪又堆了個雪人,他們家那邊下雪的次數寥寥無幾,所以他從來沒堆過,忙活半天堆出個醜八怪出來。覃松雪看它不順眼極了,拿根小棍子在旁邊寫了幾個字。

陳恪之湊過去一看,一共就五個字——

我是高丞西。

西前面還有個被劃掉的字,大概是原本的曦字他嫌太複雜,雪地里寫不出來,弄了個諧音。

陳恪之:「……」

覃松雪頭一回吃煎餅,喬光榮用玉米做的,黃澄澄的特別大一張,折成一卷卷的,吃的時候卷大蔥和甜醬,還有煮的湯,配的鹹菜等。

「這是蔥啊!」覃松雪隨手拿起一根,比他拇指還粗。

「大蔥。」陳恪之回答他。

「好吃嗎?」覃松雪又問。

陳恪之把煎餅卷好沾了醬遞到他嘴邊:「使點勁兒咬,這個有點硬。」

覃松雪沒聽他的,這些都是他沒吃過的東西,咬得小心翼翼的。

咬一口,留了個壓印。

咬第二口,有點用力了,還是沒咬動。

咬第三口,牙齒疼。

覃松雪又皺眉想生氣。

「自個兒拿著咬。」陳恪之忍笑把煎餅遞他手上。

覃松雪接過去,把那個煎餅都要盯出火來了,使勁咬下去,腮幫子都鼓了出來,但總歸吃到了口,嚼了幾下五官皺成一團:「好辣……」

陳恪之莞爾,捏他肉嘟嘟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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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痞子圈養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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