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 45

國慶節這天高丞曦的哥哥回家了,同時還帶了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生。高丞曦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這是他哥哥的女朋友，而且過不久應該就會談婚論嫁。人都帶回家了，結婚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高父高母都很高興，年紀大的人都想早點抱孫子,商量之下把日子定在了年底。

高家唯一不高興的就是高丞曦，那天他傷心極了,把自己關在卧室里不肯出來,眼淚刷刷地流。

高父高母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間鬧了脾氣，任性也得有個限度不是？所以臉色都不好看。高父拿鑰匙開門,發現高丞曦把門從裡面反鎖了。因為有外人在，高父不好踹門，只在門口罵了幾句,等高丞曦哥哥女朋友走後,他那頓打是逃不了的。

高丞曦哥哥隱隱猜到了原因，沉默著什麼都沒解釋，只對他女朋友道了歉，說他弟弟年紀小不懂事。

高丞曦覺得他徹底被他哥哥拋棄了，他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女人，就是因為那個女人，把他哥哥搶走了，本來應該用來陪他的時間全部花在了她身上。他哥哥再也不會每個星期都來看他，再也不會幹什麼都帶著他。他會搬出去，和那個女人住在一起，他們還會有孩子，他哥哥對他的關心會被分得越來越少。

門外高父的罵聲很大，高丞曦哭得只打哆嗦，好不容易掏出手機，撥了通訊錄的第一個號碼。

陳恪之從來沒有關機的習慣，不管是上課還是放假，上次只是敷衍高丞曦的。

接到電話的時候陳恪之正在和覃松雪在床上辦事呢，電話一響……

陳恪之看到號碼，皺著眉完全不想理會，長這麼大第一次嘗了點肉|渣子味兒，居然被這麼打斷了，但電話響起來就沒停過。

平時高丞曦不會打他電話，這回可能是真有事。

陳恪之壓下火氣按了接聽鍵：「喂？」

高丞曦聽到他的聲音哭得更凶了，想說的話太多，但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陳恪之覺得不對勁，高丞曦怎麼會哭成那個樣子？一般上了初中的男孩子哪會這麼哭啊？忙問道：「高丞曦你怎麼了？」

高丞曦一直哭，張了張嘴，發出一個「我」的聲音，就沒了下文。

「別哭，你說話啊。」

陳恪之越是問，他就越是說不出來。

高丞曦覺得他要瘋了，所有的情緒都混雜一起在他腦海中翻騰找不到突破口，他驀地發出一聲尖叫，陳恪之在電話那頭耳膜差點震穿。

高父仍在門外罵。

高丞曦顫抖著拇指按下了紅色的通話按鈕，然後猛地對準門一砸，手機四分五裂。

陳恪之後來給他發的那條詢問簡訊他也沒看到。

「你們不要再吵我了！！！」高丞曦說完，捂住自己耳朵又開始尖叫，沒有變聲過的嗓子非常尖銳，像一把金屬叉子在盤子上劃一樣，聽得人滲得慌。

聽了兩分鐘，高丞曦的哥哥終於坐不住了，對高父說讓他來。

高丞曦哥哥敲門，丞丞給哥哥開門好嗎，有事出來說，別這麼叫了。

重複幾聲后高丞曦終於有了回應。

「你們讓她滾——！我不准她進我們家！她就是個賤人！讓她滾！滾——！」

高丞曦尖銳的聲音顯得特別突兀，高丞曦哥哥女朋友十分尷尬，同時也很氣憤，臉都漲紅了。第一天見家長，極品婆婆沒遇到，倒遇上個神經病弟弟，換誰誰不堵得慌啊？

「你個龜兒子，給老子滾出來！」高父動了真怒，也不管有沒有外人在了，抬腳就踹門。

高母和高丞曦哥哥趕緊把人架開，同時對他女朋友道：「那個……今天實在對不住，改天再向你賠罪吧。」

「我是龜兒子你就是老王八！」高丞曦破罐子破摔，和他爸對罵。

這一天高家是雞飛狗跳。

高丞曦直接哭啞了嗓子，高父踹開門的時候高丞曦蜷在床上縮成一團，一直在發抖，呼吸有些微弱，幾近虛脫，似是傷心到了極點。

高父看到他這個樣子反而揍不下去了，想著明天找個時間好好和他兒子談談。

高丞曦哥哥默默撿起地上的手機殘骸一言不發。

覃松雪看著陳恪之回撥電話，但出來的卻是帶著機器音的女聲——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高丞曦他怎麼了？」覃松雪問。

陳恪之搖了搖頭：「不知道，他一直哭，可能家裡出事了。」

覃松雪坐在床上還有點茫然。

陳恪之射|的量不少，顯然是這段時間積得多了。

陳恪之又給高丞曦發了個簡訊，把手機放到了一邊，抱住覃松雪親了親他的嘴。

「球球別怕，哥哥愛你……」

然後從覃松雪床底下的收納箱裡面拿出抽紙把弄髒的地方擦乾淨：「球球，你討厭這種事嗎？」

覃松雪下意識搖頭：「不討厭。」

「以後你也會很舒服的。」

覃松雪眨眨眼：「哦……」

陳恪之射過之後有點累，下午熱水還沒供應，把褲子穿上了：「今天晚上去我那裡睡，床單換下來洗一洗。」

覃松雪點頭說好。

宿舍的床只有9ocm寬，因為陳恪之睡覺都會抱著覃松雪，所以勉強能躺下。

晚上洗澡是兩個人共用的浴室，小隔間門一關誰也看不見。

覃松雪從小到大陳恪之沒少幫他洗過澡，但共浴的情況還是很少的，覃松雪第一次給人搓背，不怎麼會控制力道，陳恪之不是被他弄得太疼就是太癢。

搓完背後陳恪之又壓著覃松雪發|泄了一次，水聲掩蓋了他們發出的沉重呼吸，流水也洗乾淨了一切證據。

晚上陳恪之又給高丞曦打了兩個電話，對方依然是關機狀態，陳恪之只好作罷。之後又看了看覃松雪的大腿根，有點紅，但是沒破皮。

寢室很涼快，覃松雪被陳恪之摟著睡得特別好，甚至還打起了小呼嚕。

接下來的六天高丞曦杳無音訊，直到七號晚上上自習的時候覃松雪才再次見到高丞曦。

一個星期沒見，高丞曦瘦了一大圈，臉都有些凹進去了，黑眼圈很明顯，眼白上面也布滿了血絲，整個人精神不佳，恍恍惚惚的。

覃松雪嚇了一跳，高丞曦這是怎麼了？這樣想著就問了出來。

高丞曦勉強笑笑：「別問了……還有，我手機壞了，還沒去修，給我打電話我接不到。」

覃松雪充耳不聞，他雖然討厭高丞曦老粘著陳恪之，但是高丞曦變成這樣了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你到底怎麼了？跟我講一下嘛，我又不會跟別人講。」覃松雪覺得自己的嘴特別嚴，他和陳恪之的事就從來沒對別人透露過，**那時候他也沒告訴他媽媽其實他知道爸爸出事了。

覃松雪的別人里沒包括陳恪之。

「你就告訴我嘛。」覃松雪不依不撓。

高丞曦長這麼大其實沒什麼特別好的朋友，他喜歡他哥哥這件事他也沒和人說過，他潛意識覺得這件事很難以啟齒，會被人瞧不起。

但是如今面對覃松雪，也許是兩個人都有哥哥的緣故，又或許是他對陳恪之有好感，忽然特別想對他傾訴。

「可能講出來會舒服一些。」覃松雪繼續。

高丞曦鬆口了，瞄了一眼講台：「李老師在呢，又想被她抓？」

這個晚自習是班主任坐班，兩個人對她至今心有餘悸，高丞曦因為上課喜歡玩手機，班主任在教室後門神出鬼沒的，經常把他驚出一身冷汗。

覃松雪想了想，對高丞曦道：「你作業都做完了嗎？」

高丞曦點頭。雖然心情不好，但作業沒敢拖欠。

「那我們去寢室說，你裝病吧。」

然後跑上講台對班主任說了一番，班主任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看到高丞曦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點了點頭，批准他們回寢室休息了。

兩個人把要交的作業放在桌上，下課的時候小組長會來收，覃松雪又問旁邊的同學借了手機給陳恪之發了個簡訊，說先回寢室了，不用等他。

「你的小靈通還在你哥那裡啊？」

「嗯，一般下了晚自習他才退給我。」

「管得比我媽還嚴……你不覺得他這樣很煩嗎？」高丞曦好奇道。

覃松雪回答得理所當然：「不啊，反正我也沒人要發簡訊打電話，收不收都一樣。不收的話我可能上課會玩貪吃蛇。」

寢室離教室只有五分鐘路程，覃松雪蹦蹦跳跳地沒一會兒就到了。

進了寢室，高丞曦順手把門關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

高丞曦嘆口氣：「你千萬不要和別人說啊。」

覃松雪伸出三根手指頭，有模有樣地保證：「當然不會。」

沉默十幾秒后，高丞曦才低聲道：「我哥哥要結婚了，我不高興。」

覃松雪想不明白：「結婚是好事啊，你為什麼不高興？」

高丞曦問他：「如果陳恪之結婚了，你會高興嗎？」

覃松雪愣了，他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管是陳恪之還是他都還不用考慮這方面的事情，而且陳恪之不應該是和他結婚的嗎？但高丞曦說的意思是哥哥和別人結婚吧？那怎麼行呢！他們都已經這樣那樣了……

於是老老實實對高丞曦道：「我也不高興。」

高丞曦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拍大腿：「這就對了！我從小最喜歡的就是我哥，現在他要和那個女的結婚了，他就不管我了……他怎麼能這樣呢！」

覃松雪感同身受了一下，想到陳恪之去和別人結婚，他心裡就難受得不行，恨不得打死那個別人，再打死陳恪之，雖然不一定打得過。

「對啊，他怎麼能這樣呢！真是個又冷酷又無情又無理取鬧的負心漢！有眼無珠，衣冠禽獸，紅杏出牆！這個賤婢！」覃松雪義憤填膺。

高丞曦：「……」

覃松雪：「怎麼啦？你看我幹嗎，我說的不對嗎？」

高丞曦無語地看著他：「你都是從哪裡看來的這些形容詞……什麼亂七八糟的。」

「電視里。」

高丞曦：「……」

好好的氣氛就被這小子胡亂攪一通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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